我又痛又恨:“这算什么办法?!你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吗?!”
有护士气的隔着帘子大吼:“吵什么吵?!要吵滚出去吵!还嫌打扰别人不够吗?!”
江以宁在床上有些不高兴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对席祁说:“你帮小筠,安排一下住的地方。”
安排个屁,这个傻子还有精力考虑别人,他不说我都忘了,江子筠这个混蛋这时候回来是做什么的?
江以宁又喊我了:“童霏,你扶我起来坐一会儿。”
我知道,他不想让我找江子筠的麻烦。
我气得要死,席祁趁机带着江子筠溜走了,我把江以宁的床头摇高了一些,本想呼叫医生过来给江以宁重新处理伤口,被他给拦住了。
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是愧于见人的,他动手给自己的伤口敷了药,做完这一切,他突然问我:“你饿不饿?”
初冬太阳落山早,已是华灯初上,我其实不饿,再说气都气饱了,又担心江以宁,怎么会饿?
他却对我笑笑,轻声说:“你带我走吧,我们出去找你喜欢吃的东西,我想出去透透气。”
他一直病的重,上门讨债的人多,丑闻缠身,从未有一刻开心过,他自从受伤连床都未曾下,他的病床连窗都不靠,整日憋在那一方小小的空间,我知道,他闷坏了。
我固然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不是他该有的样子,但他现在说出来的话,一定是他控制不住他自己说出来的真心话,只有兴奋剂才能让他得到片刻的快乐,说出那些压在他心底的渴望。
他以前从不言语,现在不过是借着药效,变得十分亢奋,把憋在心里的想法诉说出来而已。
但我又很愁,他的身体绝不能外出吹风,他的刀口迟迟不愈合也肯定支持不住他外出走动,而且注射强心剂的毒副作用只怕药效一过反噬更甚。
我想拒绝他,可他期许的注视着我,又拽拽我的衣袖,近乎等同于哀求。
他实在太想离开这个地方了,哪怕片刻的逃离也好。
我不忍心拂他,便给他穿上了席祁的羽绒服,围上围巾,套上帽子和口罩,领着他出了门。
我很小心的护着他,他也依偎着我,我们两个走的慢慢的,果真像偷逃,离开医院的时候他十分有仪式感的一脚踏出去,开心的跟我说:“要是我能回家就好了,再也不想到这里来了。”
回家倒是不难,可家里杂草丛生,我若带他回家,指不定勾的他难过劳神。
我安慰他劝他养好身体我们就回家,他看上去开心极了,还问我说回家以后可不可以每天做粥给他吃?
药物反应越来越大,他都兴奋到已经忘记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了,大概也忘记了那些伤他至深的往事。
我尽可能让自己别落下眼泪来,我扶着他慢慢地走,他也走不了多远,倒是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麻辣烫,他跟我说:“你不是最喜欢吃那个?”
是的,我一直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可这种东西永远不是他的菜。
我记得刚结婚的时候,我要他带我去吃麻辣烫,他死活不肯,最后好不容易被我拽进了那个拥挤又脏乱的小屋子,他简直是窘迫的坐在那里,像个显微镜,看周围满哪儿都是细菌。
后来我强迫他吃了一碗,放了好多辣椒,他被我逼的没法,坐在那里一根一根的吃粉条,吃的尴尬却吃相秀色可餐,而且简直打脸他最初的有色眼镜,没能逃出真香定律。
现在医院周围也没什么吃的,江以宁也走不动了,我只得和他两个进了那家店,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这家小店主要就卖麻辣烫,我知道江以宁不能吃这些,便只给他要了一碗鸡汤馄饨,我自己点了一份麻辣烫,可他却告诉老板说:“再加一个方便面,一瓶果啤。”
这种小店只有烫麻辣烫的方便面,酒水也是那种劣质的勾兑糖水,他一直反对我吃这些,现在却哪里都很反常。
他微微笑起来跟我解释:“哪有寿星不吃长寿面的?”
我鼻子一酸,他又取了两只劣质的一次性塑料杯,把果啤给我俩都满上:“对不起,要你过生日的日子,还为我挨了打。”
他主动跟我碰杯,郑重而郑重的对我说:“霏霏,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工作紧,更新慢一些哦!谢谢大家理解
☆、vol 17(20)晋江原创
vol 17(20)
我太难过了, 江以宁说出这样的话来,比他骂我、比找个人捅我还难受。
他应该是全世界最有资格骂我的人,可他内心真正的一面却以德报怨, 并没有真正的恨我做了那么多置他于死地的事。
我匆匆把果啤仰脖饮干,怕我掉眼泪被他发现, 于是找理由去厨房那里看看饭好了没有,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他在那里摩擦一次性的筷子, 他看到我便笑眯眯的把一双筷子摆在我跟前,跟我说:“希望我们霏霏筷筷如意, 快长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