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江上霏微

分卷阅读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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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像是小孩子的生日祝福语, 差一点就该追上一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我知道他是逗我开心, 我鼻子一酸, 低着头把馄饨端到他跟前, 他几乎是讨我开心的说:“好香!”

    我抬眼看了看他,席祁的羽绒服是黑色的,更衬得他的脸色纸一样的苍白, 可他笑的眼睛都弯弯的,卧蚕下的那一丝阴影都分外好看, 我的眼泪顿时包也包不住, 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他有一些慌了, 抽了大把纸巾给我,一边擦还一边跟我说:“生日不兴哭的。”

    我知道他这幅样子撑不了多久,我不能哭,不能让他开心的时候还难过,我擦擦眼泪说道:“我没事,我们吃饭。”

    他拿起勺子点点头:“我们吃饭。”

    其实他吃不下什么东西, 不过是拿勺子撇一点鸡汤喝,他一边喝一边赞不绝口:“这个汤真鲜,这个香菜也特别香,以后我们在花房里开一块小地种香菜,我们每天喝汤的时候就摘一些切碎了撒上。”

    我坐在他对面频频点头。

    他突然问我:“梁叔最近好吗?”

    梁叔是我们家的老花匠,早就被我开除了,家里花房其实早就无人打理,死的死荒的荒,乱草丛生了。

    我自然不敢告诉江以宁这些事,于是满口应着:“好着呢,都好。”

    江以宁点着头:“梁叔说他这辈子最自豪的事就是守着咱们家的花房了,卿卿呢?”

    什么卿卿?

    “就是那只松鼠,咱们两个捡回来的那只。”

    那只松鼠晚上扑棱棱的跳吵得人睡不着,早就让我送人了,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了。

    我倒是突然想起来,当年我和江以宁订婚他送了我一条项链,铂金坠子嵌的宝石内壁刻了两个字,便是“卿卿”。

    卿卿我我,是以卿卿。

    见我良久没说话,江以宁估计也知道松鼠不见了,他也不追问,低下头喝了两口汤,又跟我说:“等着给我的书房加一页暖气片吧,我平时在那里总是觉得发冷,开空调又太干,吹得我嗓子痛。”

    书房尘封多时,现在里面肯定发霉了,他以前总是在书房工作,可他的不舒服我从来没觉察得到。

    我又落下眼泪来,他看的呆了呆,连忙自言自语一样的解释:“算了,不要麻烦了,我自己以后加床毯子就好。”

    他絮絮叨叨起来:“我们把家里的床单都换了吧,桌布也换掉,以前都是我不好,喜欢那种死气沉沉的商务色调,以后换你喜欢的,我看你的那个床单黄色的,上面铺满胡萝卜的就很好看……”

    我实在忍不住了,干脆啜泣起来,他彻底慌了:“霏霏你别哭了,我都听你的,以后我都听你的……”他努力喝起汤来:“你别哭了,我吃饭给你看。”

    他的手都在发抖,一勺汤能洒掉半勺,我知道药效快要过了,他的身体已经力不从心,可他却很努力地在喝。

    我按住他的手,对他尽可能的笑起来,我跟他说:“别吃了,不好吃,咱们走吧。”

    他很高兴,由着我牵着他的手,一起往回走。

    我俩出了小店,马路对面是医院,我左右看看车正准备过马路,拉住他的手突然被一扯,我回过头看到他不肯走,他几乎不敢同我对视,眼睛丢在我身上,惶恐不安又嗫喏的问我:“霏霏,我们不回家吗?”

    是的,马路对面是医院,马路这一面的方向是我们的回家方向。

    我安慰他:“我们再回医院住几天,等你的身体好了,我们就回家,我答应你,就住几天。”

    他不做声了,但也不再拖着不肯走,跟着我过了马路,可是要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在医院门前的花坛上坐下了,他在那里叹了口气:“唉,我走不动了……”

    我从未见他有过这般小孩子气,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同他讲:“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坐在这里你会冻感冒的。”

    他扬起脸来看着我,顾左右而言他。

    “我会煮饭,一日三餐、下午茶、宵夜……你喜欢吃的我都会做……不会做的,我可以学。”

    “我会打扫厨卫,刷碗刷锅,清理油烟机,清理卫生间,刷浴缸,疏通下水道,制作香氛。”

    “我会收拾家,清洁卫生,扫地拖地,除尘,整理屋子……我都可以做。”

    “我会洗衣服,手洗,晾衣服,熨衣服,叠衣服,都可以的。”

    “我还会擦窗户,换纱窗,种花,倒垃圾……”

    他居然能数得出这么多家务事,如同一个干了多年的老练主妇。

    主妇不主妇的无所谓,关键这里真的太冷了,处在风口上,他腿上又只穿了一条住院的裤子,就这么坐在石砌的花坛上非得冻出病来不可。

    我脱下外衣来铺在他身边,拉拉他的手:“这里太凉了,你先坐过来些,我打电话让席祁下来接咱们,好不好?”

    他慌了,一把反捉住我的手不让我打电话,急急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