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我过去接手搀扶江以宁,那人转过身来倒吓了我一大跳,竟然是江子筠,他不知道为何这个时候会出现,帮席祁把江以宁立在了这里。
看到江家这帮白眼狼我就一肚子气,我厉声问江子筠:“你看的下去吗?!你们把你哥逼上绝路,现在倒是拿出钱来还钱啊?!”
江子筠看看我选择沉默,把脸转向一边。
声讨口号又起,江以宁看着我一脸的绝望,他无望看看我又求助的看看席祁,最后还是他开口跟我讲:“童霏,你能不能别说话……”
但他的话说得晚了,我已经振臂一呼,冲口而出:“都给我安静!”
江以宁知道我要作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几乎是在祈求我了,可我有话不得不讲,能拖一会儿便是一会儿,一会儿警察就能上来解围了。
我指着江以宁对他们讲:“你们看到这个人了没有?你们看看他的样子,他现在生了重病,他也着急,也没有办法,我们都在努力筹钱,筹到了肯定还给你们,但是你们现在这样子,你们把他逼死了,谁还你们钱?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个钱就在也要不回来了好吧?!”
对面的人群有人大喊:“这个人是他前妻!他俩假离婚!江以宁的钱都转到他老婆名下了!”
江以宁急的摆手:“那是他父亲留给她的钱……我们离婚我只分给了她一套房子……”
有人眼尖看到我手上戴的新戒指,破口大骂:“胡扯!一对奸夫淫妇!看他老婆穿金戴银的!我们老婆连口饭都吃不上了!削他!还钱!”
我伸手一指,硬着头皮大喊:“谁敢?!”
人群里有人带头,一把拽过我的手就要去撸我的戒指,我吓坏了牢牢的攥着我的手,争夺间我看到有人一脚踹向我,但我没能捱上那一脚,因为江以宁挡在我跟前,那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他身上。
人群向前涌,一旦开战便是不打白不打,有人参战有人拉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江以宁摔倒了,席祁过去捞他,现场混沌成一团。
伤害我可以,可我决不允许有人再伤害江以宁,我扑上去狠命将围着席祁和江以宁行凶的人撞开,有人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死命的向外拽,拳打脚踢噼里啪啦的落在了我身上。
我第一次被人群殴,又疼又丢人,可我护着自己的头还想去找江以宁,我只想把他挡在我身下,我想请求所有人,打死我都可以,但请不要再伤害他。
我顶着拳头拉到了江以宁的手,说不清是我找的他还是他找到的我,但是我俩凑在了一起,彼此都想帮彼此遮挡,看上去倒是我俩扭打在一处了。
席祁也被揍得惨,但他拼了命把我俩拖出了战圈,大吼:“别打了!出了人命什么都没了!”
骂骂咧咧的人群总算有了收手的架势,江以宁得了喘息的机会把我挡在身后,他喘着气颤声说:“别打了……我给写欠条……”
喧闹的人总算一点点安静了下去,有人把纸笔扔在地上,江以宁撑着自己站起来靠在墙上,倚着墙写欠条。
那岂止是一张欠条,多到写也写不完,金额又庞大复杂,他双手又无力发抖,伤口渗血已经将住院服都染红,席祁崩溃了:“再给我们一天时间,明天你们找我,我把欠条一张一张送到你们手上还不行吗?!”
对方闹事者很明显就是不想让江以宁好过,还想挑拨,奈何电梯门响,警察来了。
警方很明显知道这些人是追债常客加泼皮无赖,批评教育了一番也是没办法,双方协定了明天派代表来取借条,但决不允许再在医院拉横幅喊口号影响其他病人。
对方人撤了,但看热闹的病人和病人家属还没撤,我和席祁一边一个搀着江以宁回病房,江子筠低着头,落魄的跟在我们身后。
江以宁这辈子都没有比现在更窘迫的时候了,他低着头不敢见人,却努力让自己的脚抬高一点,好不至于显得被我和席祁拖走,可他的脚跟都是虚浮的,像面条一样走的软绵绵的。
我们好不容易把他扶进了屋,他刚坐稳便用手捂在胸口,嗓子像被什么噎住,身体猛烈的向前耸了一下,席祁眼疾手快递上了盆子,却还是架不住江以宁一口血汹涌而出,溅的到处都是。
江以宁那一口血吐出人便昏迷了过去,我搀着他他便头垂在我怀里,人都昏过去了却还在毫无知觉的吐着血,待他好不容易不再吐了,我扶着他躺回床上,他反倒又醒了过来,眼神清清明明的看着我跟席祁,还对我们笑了笑。
我心头一紧,这不该是他生病的样子,他病成那样,怎么会挨得住刚才那一番折腾?
我还在困惑,席祁却突然哭了,他侧过头去抹眼泪,我在电石火花间突然想明白,江以宁,一定是又注射了强心剂。
只有那一类在毒品之下的超级兴奋剂会让人保持清醒,无法入睡,变得有力气,变得亢奋。
我把席祁一把怼到了墙上:“为什么还给他打那个?!”
席祁哭得厉害:“我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