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用?”剑痕半信半疑的问,虽然他不喜欢肥肥的老板,用他肥肥的嘴唇说话。
“除障草是最近几个月流行的东西,听说是一名农夫发现它有这种功能,效用听说不差,不然今天就算我请客,请你们喝杯茶。”肥肥的老板,很努力的再度挤出不像笑的笑,肿肿的肥肉全嘟在一块,肥肥的手连忙端着两杯除障草制成的茶,放在暗踪和剑痕的手上。
“是不错。”暗踪一饮而尽,茶甘甜香醇,入口时有种冷冽的清香,在口中久久不散。
“嗯……好茶。”剑痕也颇表示赞同。
“那客倌是要……”肥肥的老板眨着厚厚眼皮下的眼珠,盼望的问道。
“茶就不用。”魔剑道多的是好茶,“我对那个比较有兴趣,是用除障草做的吗?”暗踪手指着另外一端。
“香囊?”太子什么时候对那种东西有兴趣啦?
“对啊,对啊,带在身上可以保平安。”肥肥的老板显得有点热,从鬓角滑下的“油水”,停在他不停蠕动的嘴唇上。
“喔……怎么卖?”暗踪看中一对鸳鸯的香囊,便拿在手上把玩。
“不贵,不贵,纯手工,只要一两银子。”嘿嘿,看这二位的装扮,不多捞点怎么行。
废话,这是什么时代,当然只有手工的东西,还有那肥肥的老板,豆大般的“油水”,在下颚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滴到那绣着山水的香包,“少爷,我可不可以买给剑理?”剑痕眼明手快的将那即将受到“油水”侵袭的香包,护在怀里。
“随你。”暗踪细细抚着那对鸳鸯,这对鸳鸯绣得真好,如果真能把它带在身上,就是带个几百年也不会厌倦,但,不知道送给“他”,“他”会不会带上?
“那少爷你那对鸳鸯是要买给少子吗?”剑痕猜想。
“对啦,对啦,买一对鸳鸯回去,送一只给情人,当作定情之物也不错啦。”老板讲得口沫横飞,其实刚才根本没听见剑痕说什么,随便听就随便凑,“少子”跟“情人”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多嘴。”他是想送给他,不过被老板说成是送给情人,暗踪开始不自在起来,臊红就这样热辣辣地掩上他的脸庞,“付钱。”像是等不及似的,暗踪拿了那对鸳鸯,转身便走。
“喔。”剑痕表面上平淡无奇,内心却直发歔,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太子害臊的模样,香囊什么样式不好选,竟然选鸳鸯,也难怪老板会误会,“不用找。”一锭银子交到老板手上。
“谢谢,谢谢客倌。”老天,他今天真是赚到了,老板笑得合不拢嘴,“油水”在烈阳的照晒下,更显茂盛。
剑痕压根不想搭理他,不是他出手阔绰,只是他身上没碎银,只得拿一锭银,但是又不想碰到老板的肥手,所以才会说不用找,不过太子也走得太快了吧,“太……呀,不对……少爷,等等我。”
“麻烦。”听到后头那个吵嚷的侍从,暗踪不禁放慢脚步。
“少爷,你也不要走那么快嘛。”在大太阳下追人是很辛苦的。
“吵死了。”怎么忽然觉得剑痕的声音异常刺耳,太阳的热力,让他的头脑有些昏沉。
剑痕赶紧闭嘴,抓抓头,随着主子往魔剑道走去,不过一路上主子的反应实在是很怪,买了鸳鸯的香囊,照理说主子应该会很高兴才是,怎么都默不作声。
暗踪觉得太阳把全部的热力全都照在他身上,体内的温度不断的升高,热气薰得他两眼昏茫,周遭的景致,在他的眼里逐渐涣散。
“太子,你……无恙吧?”剑痕怯怯的问,因为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太子的脸色泛起阵阵的潮红,害羞有这么久的吗?
“很……热……”暗踪的脚步稍稍颠踬了一下。
“很热?是中暑吗?”剑痕吓了一跳,太子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
“大概……是吧……”暗踪开始喘气,虚浮的脚步,让他有种置身在云端的不确实感。
“那我们赶紧回魔剑道。”剑痕暗叹一口气,回去又要面临少子谴责的眼神,还有更严密的禁足措施,都怪太子大热天的竟然穿黑衣逛街,也难怪会中暑,也好险不是什么大事,不然他就完了。
“嗯。”暗踪随口应了一声,由剑痕搀扶着快步走回魔剑道。
日正当中,魔剑道之内,“快哉亭”之中,端坐着二位人影,虫声唧唧,鸟鸣的啁啾,回荡在亭里,翠绿的的碧树,柔柔的向外伸展,浓密的枝叶替亭里遮掩住不少炎阳。
亭里,一抹红色的身影,衬托着美景,更显得抢眼,手执羽扇,羽扇末端镶着嫩红的宝石,尾端结着串串流苏,随着主人轻摇,有着畅达的轻快。
“今日真是多谢少子赏光。”俊逸的男子,羽扇微摆,露出令人心驰的笑容。
“嗯。”今日与他出来一谈,不过是为了夜潋之事,跟赏不赏光并无丝毫牵连。
“少子急要回去?”看少子心神不宁的模样,必定有要事拌着他。
“没。”他只是想说暗踪不知有没有用午膳,就怕自己一出门,他就忘了照顾自己。
“喔。”跟少子讲话真是给自己一大考验,不多话的少子,实在让他很难接话。
“夜潋之事多谢你的费心。”若不是他,夜潋可能就和那位女子共赴黄泉。
“这是属下该做的。”夜潋和那位女子双双坠落谷底之后,幸好被赶来的援兵救回,即时带回医治,虽然最后他和那位女子都有救回一条命,但他却武功尽废,在他和少子的安排下,偷偷让他们隐遁山林,再也不回魔剑道。
“若不是你即时用你的功体,镇住夜潋体内的毒气,可能今日他已回天乏术。”那次医治的过程,使得他耗损十年的功体,虽然最后有救活他,可是他自己也是体力耗竭。
“耶……若不是少子即时派人送去九转护命丹护住那位姑娘的心脉,才保她万全,不然就算夜潋救活,也许会同她共赴阴司。”宫擎尧笑道。
“嗯。”为了救人,牺牲是必然,但一颗小小的丹丸的恩情,却比不上宫擎尧十年的功体来的珍贵。
“最近太子好吗?”他一直很注意这两个兄弟的动态,少子住进太子殿,更是让人意外,这两人不是素来不和?
“不错。”只是偶尔爱闹别扭。
“我想替少子引见一个人,不知少子是否有兴趣。”话锋一转,宫擎尧笑得云淡风轻。
“喔?是谁?”是什么特别之人吗?
“在下的……”忽地一声雷响,掩过宫擎尧的话语。
虽然雷鸣让人听不真切,但白衣却听得一清二楚,“喔!”挑高眉毛,显得万分惊讶。
“有兴趣吗?”羽扇轻掩嘴角,淡淡笑开,不相信少子会没兴趣。
“当然。”只是想不到,为何会冒出这个人物来。
“那我们就择日拜候。”宫擎尧拿起酒杯,先干为敬。
“我会期待。”举起酒杯回敬。
雷鸣再次响起,白衣望向天际,“我先告辞。”
明了三阴摧动雷鸣,是要告知少子出任务的时刻已到,“那擎尧便不再强留。”
“嗯。”白衣不再多说,唤来剑理,便起身步回太子殿。
暗踪从市集回到魔剑道之后,便卧睡在床榻上,不让剑痕叫来御医是因为他认为只是中暑,但是这种感觉……
“啊!”暗踪惨叫一声,只见剑痕急忙的跑来。
“太子!你是怎样了?”被刚才凄厉的叫声吓到,太子不是中暑吗?
“我肚……子……”强按着腹部,暗踪的指尖泛着死白。
“很痛吗?”惨了,他们才刚回魔剑道,太子想说休息一下就好,所以自己并没请御医来,方才才想说打一盆水,让太子擦拭,谁知放下水盆没多久,就听见主子的叫声。
暗踪没有应声,只是紧咬着嘴唇,疼痛让他流下阵阵的冷汗,开始时他只觉得热,但是现在腹部却像是火在烧一般的刺痛,疼得他无法负荷,加上三阴摧动的雷鸣,好像有让剧痛更加肆虐的倾向。
“我……我去请御医……”剑痕顿时慌了,转身便要往门外跑去。
“轰”的一声,青亮的闪电夹杂着庞大的雷声,劈在殿外。
“啊!”暗踪一手捧着胸,另一只手按压着腹部,仰天长啸,接着像是无法控制似的呕出一滩鲜血。
“太子!”
“暗踪!”两道惊愕的声音同时响起,剑痕被吓得当场呆立在那,不知道主子怎么会这么严重,白衣则是冲去暗踪面前,搀扶着差点痛到虚软在地的他。
“你怎样了?”见到暗踪痛得煞白的小脸,白衣的心不禁拧成一团。
“痛……”靠着白衣的肩,暗踪猛抽着气,这痛,渐渐摧磨着他的意识。
“传太医。”白衣回首,心急如焚的他,大吼一声,震醒了呆若木鸡的剑痕。
“是……”剑痕突地回神,跩起剑理就往门外跑,根本不顾惊呼连连的剑理。
青光闪起,暗踪下意识躲进白衣怀里。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怕,怕震耳的雷声,怕这青亮的闪电,只要这雷打得愈大,他的痛就愈凶猛,愈无法控制。
“很痛吗?”白衣紧紧抱着在怀的暗踪,希望能多给他一些力量。
“三阴……在摧……快……去……”暗踪突然想起他的任务,便松开双手,推离他。
“不行。”说什么他都不会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去。
“快去……”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若是错过三阴策动的天象异变,他怕他会有危险,暗踪从怀里拿出香囊,塞进白衣的手里。
“这是……?”白衣望着手里的香囊,不解的问。
“不要还我。”看见他犹豫的样子,暗踪恼怒,伸手一抢,不料,腹部一阵紧缩,痛得暗踪猛抽着气。
白衣连忙把香囊放进衣袖,“不要乱动。”揽着他,却见他弓着身躯,心生一计,“等我。”随即抄起壁上的剑,往自己的手腕划去。
暗踪扯住他的手臂,欲栏他,但因白衣动作过大,而摔至床下,“你敢。”美目露出怒火,恶狠狠的警告他,这个笨蛋,他不知道他要出任务吗?这种痛他还不放在眼里,他绝对不允许他在这种非常时期受到任何伤害。
“你……”白衣无奈,他知自己先天不畏剧毒的体质,所以他的血也具有解毒的功能,他唯恐暗踪中的是毒,所以才想以自己的血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