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狗官 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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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大人的话,草民嘴馋就是想吃狗肉罢了。”

    “放屁。”刘凌闻言骂了声,故意透出案情,假以试探,“张老汉,这话说出来谁信呢,您老也不瞅瞅那狗子除了一肚的黄金条子,几斤几两你活了大半辈子心里没点数啊。”

    提到黄金条子,张德子一脸震惊,险些背过气去:“啊?那狗肚子里竟有黄金?”

    瞧这张德子给戏精的,不去唱戏,刘凌看了觉着还真是埋没了人才,撩了一下眼皮:“啊什么啊,你啊个屁,张老汉,本官给你提个醒,莫要在本官面前卖弄风骚。再不从实招来,本官便治你的罪!”

    “大人饶命,草民这就招,这就招!草民就是为了那一狗肚子的黄金条子!”张德子禁不住吓,连忙招认。

    “好,很好。”刘凌看向牛贵。

    牛贵比张老汉识趣多了,心知青天大老爷是有备而来,也不多说废话一道演个戏,举双手投降,干脆利落地也招了,招也是图的那黄金条子。

    刘凌若有所思片刻,问道:“那你们是如何得知,这狗肚子藏有黄金条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上午二更哈

    第9章 大人英明

    关于他们是如何得知这狗腹中藏有黄金条子,二老面面相觑一眼,老脸皆略显尬色。

    互相你谦我让了一番,末了,还是张德子开了腔,说是那狗子自己说的。

    牲畜能开口,这话说的跟天方夜谭无差,刘凌是根本不信。

    刘凌悻眼盯着张德子,冷声一笑道:“哦?我说张老汉,你确定你没老糊涂给记错了,确是那狗子自己告诉你它腹中藏有黄金条子的?张老汉,你莫要胡言乱语,本官念你是初犯,最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不识好歹。”

    “大人,草民说的是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否则出狱便被狗咬!”张德子字句铿锵,举四根手指对天发誓。

    刘凌见之,心中有所动摇与猜疑,便道:“好,很好,那你倒给本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个属实之法?”

    像是约定好的,话尽了义务,张德子用胳膊肘子抡了一下一旁待命的牛贵。

    牛贵心领神会,斟酌须臾,才接上话茬,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回大人,其实是这样的,昨日上午草民和张老汉于归家途中在三里岔遇见,意外发现那狗子趴在路边,狗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显著的牌子,牌子上画了一幅画,就画着那狗腹中藏有金条的图案……”

    一口气说到这里,牛贵一把年纪累得些许气喘,于是,刘凌替他连猜带揣的继续道:“所以你们就见钱眼开,信以为真,为了将黄金条子占为己有而争吵了一番,但吵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所以便上了衙门?”

    “大人天资聪慧,果然英明!”二老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张德子还对刘凌还竖起大拇指。

    刘凌白眼一翻,却是头疼道:“英明个屁。不是本官说你们,你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神之鬼不觉的,来个见者有份,一同将那狗子剖腹取金给分了赃?”

    “呃……”二老沉默一下,同声同气道,“大人,这样不太好吧。”

    这有何不好?

    刘凌看二老装得倒是颇有君子之范,但实则说到底,无非说好听点的,这二老是拾金不昧。

    而说难听些,可不就是他们肥水不愿流去外人田,上了衙门明白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

    “那狗牌子呢?”刘凌揉了揉眉,心中不快,道他还真吃饱了撑的没事,怕他个鸟,管这叫人费神用脑之事。

    不过,趁未把事情捅出去,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白花当初那一千两银钱。

    张德子眨眨眼,看向牛贵。

    牛贵想了想,但上了年纪容易忘事,根本记不清了:“那狗牌子……应该,大概,也许,可能还在三里岔那儿躺着吧。”

    “师爷,你即刻带几个人去趟三里岔找找。”刘凌扭头对一旁做笔录的师爷吩咐了声,转身离开二老所关押的牢房去找隔壁的隔壁牢房陈大宝。

    “大人,那我俩还得在这儿呆多久,啥时候能出去溜达啊?”张德子在后头扒着铁条子喊道。

    刘凌扬手冲身后招了招,回了声:“莫急,待本官找到那狗牌子再说。”

    ……

    走到陈大宝所在的牢房,才到牢门口,本还在翘着二郎腿剔牙的陈大宝立即贴了过来:“大人,你来了,可是来亲自放我出去的?”

    “这事咱不急啊,本……”

    “咋不急了,可急死我了!”这刘凌还未把话说完,陈大宝就截断他的话。

    “你急个什么啊?”

    陈大宝顿时声泪俱下,楚楚可怜:“大人,实不相瞒,我本乃京城首富陈家大少,日日挥金如雨,奈何家父十年前不幸暴毙身亡,因此家道中落,如今我为生计出门要饭,这上有老,下有小,家中还有个恶毒的后娘……”

    “得了吧你就,少废话,本官今日来可不是来听你说书的。”这回换刘凌打断他,心道这年头,连个要饭的也这般如此二百五,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

    “本官就问你一句,只要你如实回答,马上便能出去继续要饭。”

    “真的?”

    “要假的,你是不是想立马一刀宰了本官好祭天?”

    陈大宝用力一点头:“是的大人。所以,你还是快问吧,早死早超生。”

    “啪!”

    刘凌深呼吸两口气,抬手隔着牢门甩了陈大宝一脸后,颇为舒坦地问道:“本官也不问别的,你就告诉本官那狗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呜呜……不是。”

    “既然不是,那在先前公堂之上,本官问话时,你为何睁眼说瞎话,说是你的狗?”

    陈大宝哭声戛然而止,神情陡转严肃:“想必大人已知,那狗子腹中有黄金哦!”

    这叫花子虽二百五了些,但为人倒是爽快不扭捏,刘凌心平气和不少:“你怎知那狗腹中藏有黄金?”

    答案没什么创新,与那二老如出一辙,皆是财迷心窍,见钱眼开,宁可信其有,信以为真。

    刘凌接着问:“那狗牌子呢?

    陈大宝扒眼左右看了看,用气声道:“大人,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我趁那二老吵得脸红脖子粗的相约走后,我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那狗牌子给埋了。”

    “你埋哪儿了?”

    “也没埋哪儿,就埋在三里岔狗子躺的那地方。”

    第10章 龌龊之事

    若这三人所言非虚,也非事先窜好口供,那这整件事从头到尾,可谓是荒唐、可笑。

    也不知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竟将一堆黄金条子塞入狗腹,目的何为,黄金条子又出之何处,对方到底是家境过富,闲来无事欲单纯虐狗,还是另有所图呢。

    如是单纯想虐狗,这人怕是脑子被门夹过,是个疯子;但若是另有所图,那对方图的又是什么呢?

    这诸多问题虽一头雾水,但刘凌问完话,甚觉其中定有蹊跷,心中也已有了盘算,目前还得先得寻到那狗牌子再说。

    刘凌琢磨着刚想离开,陈大宝眼疾手快,一把将他官袍的袖子扯住,还发誓:“大人,我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若是骗你,天打五雷轰。所以大人,能放我出去了吗?”

    “不能。”刘凌回以君子微微一笑,甩袖便走,头也不回,还命人好好看守地牢。

    陈大宝觉着自己被坑无疑,心中甚是怒意难平,没忍住在后头破口大骂,整座地牢为他抖三抖:“狗官,你个言而无信的狗官,出尔反尔,小心出门遭雷劈啊混蛋!我诅咒你断子绝孙,夜夜被人压,永世不得翻身!”

    听这骂的真是难听得要命,不过刘凌一声哼笑云淡风轻,左耳进,右耳出,对此并不以为意,因为这报应除了出门遭雷劈之外,早打他娘胎出来起就注定了。

    阴暗的地牢外,日光薄弱偏黄,已是日暮时。

    刘凌前脚才踏出地牢,一捕快后脚噔噔赶来告诉他,屈现看完未婚妻的信后,竟在后院哭了整一个下午。

    “这傻帽,至于么。”刘凌不懂乡下人的传统与保守,摇头一叹,顾不上吃口热饭以补腹中饥饿便前往后院而去。

    衙门偌大的后院,平时无人闲逛本就空旷凄凉。

    刘凌到时,一眼望去发现孤零零的屈现手拽着信纸,蹲在中央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哭得刘凌都有种自以为他是个去世多年的孤魂野鬼于头七之日返魂归家的错觉,愣是给后院更添了一抹悲情。

    走过去,一步步走到屈现身后,刘凌立定站了须臾,听清了除了哭声以外的悲词:“为什么,为什么……呜呜呜……”

    但除了三个字为什么一声比一声高亢上火之外,刘凌不知屈现是没念过书词穷,还是那封从头到尾鬼画符的信对屈现而言,委实打击太大,也便没其他好说的。

    刘凌期待的耐着性子多听了会儿,结果听来听去就只有为什么,于是他选择放弃,抬腿踹了屈现一脚:“哭的什么玩意,别嚎了。”

    “你懂个球!”屈现哭着头也不回地骂了一句。

    不待刘凌张口怼回去,只听屈现又自哭自道:“想我屈现自小身强体壮,器大活好,又能吃苦耐劳,除了长得丑了点,到底比那龌龊的采花大盗差哪儿了呜呜呜……”

    总算是听到点别的了,不过刘凌听这话的意思,貌似屈现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是跟那采花大盗好上了。

    但屈现下一句话,让刘凌深表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