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龙八部同人)天龙八部之烽火录 [萧峰x慕容复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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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姓副官笑道:“这就是我们将军。”

    众僧“哦”了一声,皆心生敬意,纷纷迎上来见礼。慕容复下马还礼,温然道:“有劳各位师傅远迎。今日来少林,确是为了一桩私事。”说着,向一位穷酸师爷打扮的矮胖中年男子轻轻一点头示意。

    中年男子应道:“是,公子爷。”翻身下马,自怀中摸出一个以绸布包裹的小布包,双手递了过来。

    慧觉不明其意,接过打开一瞧,里边包着一层油布。再揭开油纸一看,里边包着一本破旧残缺的册页,缺边少角,纸片发黄,显见是有年代的东西。才翻了两页便大惊失色:竟然是一本丐帮“打狗棒法”的心法秘籍!他急忙掩了册页,惊道:“这丐帮的打狗棍法,向来是帮中不传之秘,怎么却到了将军手中?”

    慕容复不疾不徐地道:“姑苏慕容世家,自五代以下,代代醉心武学,好搜集各家门派武功。积累渐盛,遂建‘还施水阁’藏之。不为藏私,只为不令残篇断页流轶失所,令武林中有个定本初稿可供查对。先严在时,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本打狗棍法,可惜只存心法口诀,具体招式无传。”

    慧觉低头一想,已转过这个弯来,耸然动容道:“还施水阁,素有‘江南武库’之名,便是少林藏经阁也甘拜下风。慕容世家,名动天下。不想将军原来是武林名门之后,失敬失敬。”

    慕容复点头,道:“先祖先严,在江湖上确是闯出了一点名声。只可惜在下学艺不精,有负祖先厚望,这一代姑苏慕容和江湖再无干系。自先严见弃,这些秘籍心法虽则价值连城,于在下用处却不大。《打狗棍法》既是丐帮镇帮之宝,放在还施水阁也不合适。前些年一直忙于边事,无暇过问这桩公案。如今战事稍歇,回京覆命,听我军中习武的一个参谋说,丐帮少林,将有一场武林盛事,便想借这机缘,请贵寺方丈及天下英雄作个见证,将此物完璧归赵。”

    慧觉肃然起敬,叹道:“将军有心了。只可惜如今那丐帮帮主……”他欲言又止,长叹一声,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道:“既是如此,恭请将军上山罢。上山就一条路,武林大会便在山巅。”他眼光犹疑地飘向慕容复身后一众亲兵,尚不及开言,慕容复似已猜知他心意,抢先道:“多谢长老。我们自当弃马步行上山,仲卿,你们于山下等候。传我命令,令后军原地驻扎等候,不必前进。”

    杨仲卿得令驰去。只听号令一声递一声,铿锵有力,传递下去,队伍末尾不多时冲出两名传令官,一骑绝尘而去。众僧瞧这治军严明模样,心生钦佩,慕容复却转身向一群骑兵供卫的一座马车行去。这马车甚是华丽,帘子放了下来,遮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里边坐的是什么人。见慕容复行至,早有人一躬身打起车帘。只见他好整以暇地伸出一只手,道:“下车吧。”

    车帘打起处,只见一只柔荑款款地伸了出来,十指纤纤,如葱根白玉,轻轻地搁进慕容复摊开的手掌,接着一只穿着浅粉色绣花鞋的纤足踏了出来,一个娇柔声音低低笑道:“表哥,我就说不爱坐车,怪闷得慌。”

    话音未落,一低头自车内出来,竟是个穿着水粉色衫子的年轻姑娘。众僧只觉眼前一亮:这少女生得极美,冰肌玉骨,滴粉搓酥,翩然跹然,犹如姑射仙人一般,和慕容复并肩立在一处,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令人不敢仰视。

    见慕容复、四名家将与这年轻姑娘举步就要上山,慧觉急忙上前一步,合十道:“武林大会设在山巅,可是百年来的规矩,上山进香的女客,不可上到山巅。半山腰有敝寺一座寺庙,茶水客舍都干净齐全,将军夫人若不嫌弃,就委屈在山腰休息等候。”

    他还未说完,那少女脸一红,似嗔似喜,柔声道:“我不是将军夫人。”

    慕容复也不多作辩解,点头道:“有劳费心。”

    一行人拾级而上。果如慧觉所言,只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道路,迤逦上山,没入山林深处。山中空寂,惟闻一两声鸟鸣。道旁皆是参天古木,投下满地荫凉,一入林中,适才在六月天日头地下赶路的汗意顿消,只觉遍体清凉。

    王语嫣挽着慕容复臂弯,缓缓行在他身边。眼角里是他衣袂随脚步翻飞,鼻端嗅见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熟悉的淡淡衣香,只觉满心又是欢喜,又是怅惘,只盼这一段山路永远走下去,永远走不完才好。

    走得约莫一个时辰,林木扶疏间,山腰凉亭已然在望。

    “歇一会儿罢,公子爷。”邓百川见王语嫣娇喘微微模样,扬声道。“表小姐累了。”

    他以衣袖拂拭一块平板大青石,让王语嫣坐下歇息。王语嫣坐着歇了一会儿,扬起脸儿笑道:“邓大哥,平时总听你说起‘行走江湖’,我总好奇是怎样,原来便是这样。”

    “这还是赶上了便利的时候。”邓百川笑道,将一只水囊拧开递了过来。“若是荒郊野外,错过了宿头,又没个卖吃食的地方,露宿过夜也是有的。我们惯了无所谓,只怕表小姐吃不了这苦。”

    慕容复似有心事,眉宇间隐含忧色,并未注意他二人这一番对答,负手独自踱了开去。他驻足于一片山石之上,默默眺望了一会儿脚下万仞丘壑。他独凌虚空,一袭青衫仿佛要融入无垠的青空里,山风将他鬓发吹得飘飘拂拂,衣袂飞扬,如同谪仙。王语嫣不再说话,痴痴地瞧着他背影,眼中神色又是倾慕,又是温柔。

    这时,忽闻风声中隐隐传来金戈兵刃之声,混杂着呼喊喝骂,更可奇者,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丝竹铙钹之声。包不同“咦”的一声,脸色一变,与邓百川对望一眼。风波恶最听不得人动手打架,早已跳起身来,道:“俺过去看看!”邓百川急道:“四弟,万万不可冲动……”话未说完,风波恶已纵起轻功,几个起落,于林间一溜烟飞身而去。

    众人耐着性子等了半日,不见风波恶回来。公孙乾忧心忡忡地道:“可别是一言不合,跟人动上手了罢?”

    慕容复沉吟片刻,道:“过去看看。”他举步欲行,忽似想起一事,转向众人道:“今日前来,只为观战。待会儿若非迫不得已,不要轻易和人动手。邓大哥,待会儿表妹就有劳你照拂。”

    邓百川连忙答应下来。越往半山腰走,兵刃、呼喝、丝竹之声愈发喧嚣。待走出林子,眼前忽然开阔,原来半山腰依山建着一座寺庙,前面是一大片空地,这会儿纷纷攘攘,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站满了各色打扮、江湖人模样的奇人异士,将两派人马团团围在中央,一名白发老者,衣袍飘飘,正和一名身穿百结锦袍的男子斗得热闹。更可怖者,漫山遍野皆散布着少林僧人,红衣闪动,灰影翻滚,东一簇、西一队,袍色或红或灰,或黄或黑;手中或刀或剑,或杖或铲。王语嫣“啊”地一声惊呼,伸手牵住了慕容复衣袖,低低地道:“少……少林罗汉大阵!”

    这时,忽闻远远有人呼唤:“王姑娘!”声音里又惊又喜。

    众人转头瞧去,只见段誉白衣飞扬,束发金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于人群中东一窜,西一晃,不多时已奔到王语嫣身边,喜道:“王姑娘,自上次一别,好生想念。待会倘若情势凶险,我再负你出去。”

    王语嫣脸上一红,道:“我既没受伤,又不是给人点中穴道,我……我自己会走……”说着向慕容复瞧了一眼,见他专注地盯着场中比武动态,神色淡淡的,并无喜怒之色,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我表哥武功高强,护我绰绰有余。段公子,你还是走罢。”

    段誉哪里肯走,夹缠不清,又央王语嫣同去见他父亲。包不同终于听不下去了,微现怒色,往前踏了一步,道:“非也非也,段世子,我家小姐便不说出身名门,也是正经人家闺女。陌生男人的父亲,即便是一国之君,又岂是随便见得的?你们大理边陲小国,想是没这些规矩。中原却没有让闺女家随随便便见外姓男子父亲的道理。等哪天到了贵国,入乡随俗,再去府上拜见令尊那也不迟。”

    被包不同这么夹枪带棒抢白了一通,段誉也不生气,只一味憨笑,摸着后脑勺讪讪地道:“我原不知中原有这些规矩……”

    这时,忽闻慕容复轻轻“咦”了一声。众人顿时往他眼光投注处瞧去,场中形态这时却又起了变化:那鹤发童颜的老道手里抓着一位身穿紫衫的少女,一手扼住了她咽喉。这少女相貌明艳文秀,一双眼珠子却黯然无光。

    邓百川惊道:“阿紫!”原来前日萧峰来信,只说阿紫离家出走,遍寻不得,问在中原是否见过她行踪,不想今日却在这种情形下得见。

    慕容复微微皱眉,只低声道:“不要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

    只见刚刚与那老道动手的锦袍人跪在地上,连连向他磕头,磕完十八个响头,说道:“师父在上,弟子……弟子庄聚贤磕头!”他此语一出,群雄顿时大哗。猛听得锣鼓丝竹响起,星宿派门人大声欢呼,颂扬星宿老仙之声,响彻云霄。

    这时忽闻远远有人唤了一声“公子爷!”众人转头瞧去,却是风波恶从人群里挤了过来。他挤至慕容复身边,不及喘匀气便道:“属下刚刚打听清楚了:这牛鼻子老道是星宿派掌门丁春秋。锦衣人便是如今丐帮帮主庄聚贤,今天上少林来,是来争当武林盟主的。”说着朝场中一指,摇头叹道:“和萧大爷在时的丐帮,真是不可同日而语。至于阿紫姑娘怎么和丐帮混在一处,这我就不晓得啦。”

    慕容复不语点头,正沉吟间,忽闻场中丁春秋厉声喝道:“你去向少林寺方丈玄慈挑战,将他杀了!”

    众人纷纷一惊。只见游坦之低声与丁春秋争执几句,突然转过身来,大声道:“少林寺玄慈方丈,少林派是武林中各门派之首,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向来并峙中原,不相统属。今日咱们却要分个高下,胜者为武林盟主,败者服从武林盟主号令,不得有违。”眼光向群豪脸上扫去,又道:“天下各位英雄好汉,今日都聚集在少室山下,有哪一位不服,尽可向武林盟主挑战。”言下之意,竟如自己已是武林盟主一般。

    玄慈虽不愿和他动手,但他公然在群雄之前向自己挑战,又势无退避之理,当下双掌合十,说道:“丐帮数百年来,乃中原武林的侠义道,天下英雄,无不瞻仰。贵帮前任帮主汪剑通帮主,与敝派交情着实不浅。庄施主新任帮主,敝派得讯迟了,未及遣使道贺,不免有简慢之罪,谨此谢过。敝派僧俗弟子向来对贵帮极为尊敬,丐帮和少林派数百年的交情,从未伤了和气。却不知庄帮主何以今日忽兴问罪之师,还盼见告。天下英雄,俱在此间,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游坦之年轻识浅,不学无术,如何能和玄慈辩论?但他来少林寺之前,曾由全冠清教过一番言语,当即说道:“我大宋南有辽国,西有西夏、吐蕃,北有大理,四夷虎视眈眈,这个……这个……”他将“北有辽国、南有大理”说错了方位,听众中有人不以为然,便发出咳嗽嗤笑之声。

    游坦之知道不对,但已难挽回,不由得神态十分尴尬,幸好他戴着人/皮/面具,别人瞧不到他面色。他“嗯”了几声,继续说道:“我大宋兵微将寡,国势脆弱,全赖我武林义士,江湖同道,大伙儿一同匡扶,这才能外抗强敌,内除奸……”

    话才刚说到这里,忽然间人群分开,一个身影越众而出,朗声道:“好一个‘兵微将寡,国势脆弱’。我却有些道理不甚明白,要向庄帮主请教。”

    众人皆一惊。纷纷转头看时,是一位二十八九岁模样的陌生青年,气度雍容、风采俨然。他缓步踏入圈子,于当地站定,长身玉立,不过气定神闲地这么一站,气势却顿时将场中的丁春秋、庄聚贤皆压得矮了一头。

    “你是谁?”游坦之又惊又惧。

    那青年负手瞧着他,傲然道:“姑苏慕容复,大宋西军泾原路副都兵马指挥使。”

    自去年大败西夏一役,“慕容”这个姓氏在大宋国中不胫而走。中元节后,慕容复凯旋班师,回朝听封。汴京街头巷尾,前来迎接的百姓接踵摩肩,光是虹桥上被挤落水的就有十几个,人人都争先恐后想一睹这位常胜将军真容。此时闻他自亮身份,群雄个个心下震动,有的不由自主,脱口“啊”地喊了出来。

    阿紫适才听见他声音熟悉,却不敢相认,这时听见他名字,顿时心头一热,哭喊起来:“慕容公子!慕容公子救我!”

    慕容复气聚丹田,一字一句朗声道:“朝廷江湖,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在下今日前来,乃是因为家中‘还施水阁’武库中藏有半本‘打狗棍法’心法残篇,先严有嘱,令其物归原主,因此今日请各位武林豪杰作个见证,将此物完璧归赵。”

    群雄“哦”的一声,面面相觑,俱想不到这位名噪一时、战功赫赫的“飞将军”,竟然出身五代武林世家。这时包不同已分开人群快步挤了过来,双手齐眉,将一只锦缎小包恭恭敬敬地递至游坦之面前。见他竟这么轻描淡写地将一本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秘籍心法交了出去,群雄皆暗暗称奇。游坦之打开看了一眼,不明其意,随手交给了身边的全冠清。全冠清低头才看两页,脸色大变,顿时手捧包裹,双膝一屈,向慕容复跪了下去,颤声道:“公子大恩大德,丐帮永生永世,不能报答。愿为恩人所驱策!”说着“砰砰砰”一口气磕了三个响头。

    慕容复坦然受了他一拜,道:“全长老太谦了。适才庄帮主所说,‘我大宋兵微将寡,国势脆弱,全赖我武林义士,江湖同道,大伙儿一同匡扶’这话,末将读书甚少,却不能解。这话的意思,莫非去年西夏割地三千里、上表称臣,全仰仗各位武林好汉的匡扶?”

    他这番话说得心平气和,但语气逐渐森冷,最后一句已有兴师问罪之意。群雄面面相觑,都等着瞧游坦之如何对答,但他刚刚那一席话都是全冠清教的,这时如何答得上来慕容复质问,张口结舌,连连说了几个“这……”,眼光直向全冠清乱瞟。六月中的天气,全冠清却生生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插进来打圆场道:“庄帮主适才出言不慎,将军大人有大量,万望莫与我们这些草民粗人计较。”

    慕容复仍是轻轻缓缓地道:“在下何德何能,跟诸位英雄计较这些?只是‘兵微将寡,国势脆弱’这等言语,以后还是慎言的好。在末将面前说说无碍,可万一传到了有心人耳里,虽说当朝天子不杀上书言事人,但……”他意味深长地顿了一顿,方接下去把话说完道,“……总是不妥。”

    全冠清冷汗已经湿透了背心衣衫,唯唯诺诺,点头如鸡啄米,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来。

    慕容复见他这模样,点头不语,随即袍袖一拂,转向丁春秋,温然道:“丁前辈。这位阿紫姑娘,原是我家婢女阿朱的亲妹妹。她死前曾托付在下照顾这个妹子。如今不知因何事冲撞了前辈,千错万错,都是我管教无方,前辈只管冲我来便是,还请放开阿紫姑娘。”

    这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众人听在耳里,都暗暗点头。丁春秋自恃武功高强,哪里将慕容复放在眼里,然而因他朝廷命官的身份,多少有一重忌惮,这时亦不敢太过放肆,和颜悦色地道:“慕容复将军有所不知。这女孩儿生得玉雪可爱,却手段狠毒,杀人如麻。她原是我星宿派中门人,后来犯了欺师灭祖、叛出门派的大错,逼得老夫今日不得不出手清理门户,实是为了当着各位武林名宿的面,略施惩戒,令其感恩改悔之意,区区星宿派内事务,怎敢劳动将军过问。”

    慕容复似早料及他答复,默然不语,只微微点头,沉吟着于原地踱了两步,忽道:“丁前辈,此事确无回旋余地了么?”

    丁春秋一愣,不明其意,但也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将军明鉴,此事确是我星宿派内务,不容他人置喙。”

    他二人这一番对答,客气至极,不知为何,却听得旁人心生凉意。

    慕容复点头,神色如常,道:“那就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袍袖一振,右手轻扬,拇指与无名指相扣,姿态优美,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唇角挑起一丝若有若无微笑,身形飘然而起,左手五指轻张,向丁春秋袭去。鸠摩智脸色大变,“啊”的一声,群雄中已有懂行之人惊呼起来:“拈花指!”

    慕容复所使的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拈花指”。众人瞧他是朝廷中人,多少存了小觑之心,岂能料到这青年一出手便是这种高深武功?一时间就连负责奏乐的星宿弟子都忘了吹打,只愣愣地瞧着二人。

    丁春秋不提防慕容复突然发难,他深知“拈花指”厉害,见他意态闲适,唇角带笑,出指来势轻飘飘的,像是要弹去右手鲜花上的露珠,却又生怕震落了花瓣,心知对手造诣已炉火纯青,被他拂上便是断臂折指之功,一惊之下,忽想起手上还提着阿紫,下意识地将她往身前一推,竟是故技重施,以阿紫作了盾牌。只听场边一个女子声音,场内游坦之声音,双双惊呼出声。

    慕容复面色一沉,怒道:“卑鄙!”话音未落,手上闪电般忽已变招,适才轻飘飘的拈花指瞬间切换成一路刚猛掌法,身子在空中转侧半个圈子,右掌斜斜朝着丁春秋肩头劈下,掌缘蓄满真气,掌风如电,丁春秋大惊,急忙抽身闪避,百忙中抽空还了一掌,不料慕容复这一掌之后还跟着后招,连绵不绝袭上,掌法精绝,一时竟将个丁春秋逼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这边慕容复却越战越勇,清喝一声,掌风猛然一紧,看得人眼花缭乱,丁春秋百忙中将阿紫向前急抛,这才腾出手来勉力招架了一掌,足尖着力,飘身后退。

    慕容复见他退开,也不乘胜追击,一舒猿臂,轻轻将半空中下坠的阿紫接在手中。

    这几下兔起鹘落,变数顿生,阿紫张着小嘴愣了半天,心知是捡回了一条小命,伏在慕容复肩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慕容复拿回了阿紫,也镇住了场面。见阿紫哭得哽咽不能成声,他略感不耐,但想起阿朱,再看看阿紫一双眼睛黯淡无光,亦觉恻然。他心一软,叹一口气,抬手轻轻抚摸阿紫头发,道:“不要哭了。”

    这时只听得蹄声如雷,十余乘马疾风般卷上山来。马上乘客一色都是玄色薄毡大氅,里面玄色布衣,但见人似虎,马如龙,人既矫捷,马亦雄骏,每一匹马都是高头长腿,通体黑毛,奔到近处,群雄眼前一亮,金光闪闪,却见每匹马的蹄铁竟然是黄金打就。来者一共是一十九骑,人数虽不甚多,气势之壮,却似有如千军万马一般,前面一十八骑奔到近处,拉马向两旁一分,最后一骑从中驰出。

    丐帮帮众之中,大群人猛地里高声呼叫:“乔帮主,乔帮主!”数百名帮众从人丛中疾奔出来,在那人马前躬身参见。

    作者有话要说:  少室山上人。太。多。了。这他妈跟春运有什么区别

    臣的小破车马力微薄,载不动这一段许多愁

    ☆、第二章

    这人正是萧峰。

    他自被逐出丐帮之后,只道帮中弟子人人视他有如寇仇,万没料到敌我已分,竟然仍有这许多旧时兄弟如此热诚的过来参见,陡然间热血上涌,虎目含泪,翻身下马,抱拳还礼,说道:“契丹人萧峰被逐出帮,与丐帮更无瓜葛。众位何得仍用旧日称呼?众位兄弟,别来俱都安好?”最后这句话中,旧情拳拳之意,竟是难以自已。

    原来萧峰这次前来中原乃是为寻访阿紫,听说她双目已盲,正随新帮主前赴少林寺。惊怒交集,当即追向少林寺来,只盼中途遇上,径自劫夺,不必再和少林寺诸高僧会面。来到少室山上,远远听到星宿派门人大吹,说什么星宿派武功远胜降龙十八掌,不禁怒气陡生。他虽已不是丐帮帮主,但那降龙十八掌乃恩师汪剑通所亲授,如何能容旁人肆意诬蔑?纵马上得山来,与丐帮三四袋群弟子厮见后,一瞥之间,忽瞧见慕容复立于场中,一名紫衣少女依偎在他身边,身材婀娜,雪白的瓜子脸蛋,正是阿紫。

    边关一别,半年有余,不料竟于此处重逢。萧峰不由得呆了一呆,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

    乍见萧峰,恍若隔世。慕容复只觉胸口毫无来由地一阵怆痛,他深吸一口气,顺手一拍一揉,解开了阿紫被封的穴道,轻声道:“听你姐夫的话。”随即携起她手,将她轻轻往萧峰身前一推,扬声道:“萧兄,阿紫姑娘在此。”

    阿紫虽然目不能视,于周遭变故却听得清清楚楚,身上穴道一解,立时扑入萧峰怀中喜道:“好姐夫,你来了就好啦。刚刚多亏慕容公子出手相救。”

    萧峰一怔,一瞧场中各人情景,再低头一想,已明白其中道理。他不由得心头一热,以眼光去搜寻慕容复时,却见他早已一转身飘然而去。再低头向阿紫一瞧,但见她双目无光,瞳仁已毁,已然盲了。他心中又是痛惜,又是愤怒,这时忽闻一个男子声音,底气并不甚足,喝道:““你快……快放开阿紫姑娘!”

    萧峰闻言,轻轻松开阿紫,转身问道:“阁下何人?”游坦之和他凛然生威的目光相对,气势立时怯了,嗫嚅道:“在下……在下是丐帮帮主……帮主庄……那个庄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