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阴阳师同人)盲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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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面对他的时候。”鬼切看着晴明的后方,晴明回过身去,看到了开心笑着的小白。“他越开心,我就越严重。”

    “是这样啊。”晴明若有所思。

    “我是该杀了他吗?在他出现之前我不会这样,他出现在我的领地,介入我的生活,我变成了这样子。”鬼切不像是在开玩笑。“我需要杀了他吗?”

    “你在我面前说要杀了我的大将,是不是太没礼貌了。”晴明笑着摇了摇头,却出乎意料的没表现出紧张。

    “你不相信我会杀了他吗?你挡不住我的。”鬼切皱起了眉。

    “谁知道呢,这是宿命也说不定。”晴明摇着扇子。“我没有阻止你的能力,那我紧张又有什么用呢?”

    鬼切觉得自己被轻视了,或者说更标准的说法是,他被看穿了。他能察觉到自己的不同,他很少拒绝小白的要求,每次见到小白就会心跳加速,会有紧张感蔓延到全身每个角落,那种断了弦的声音不绝于耳。

    太烦躁了。

    他试图躲着小白,甚至躲着任何人。他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他要成为自己从没能成为的样子,他不要再跟随任何人,没有枷锁可以束缚他。鬼切想过离开晴明的庭院,但是想到小白会很快忘记他,投入自己的生活,他就不肯罢休。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

    在那片樱花林里,他遇到了樱花妖。那个女人很美,很温柔,看谁都是微笑的样子。

    “他不会回来了,你还一直等他吗?”鬼切嗤之以鼻。“下辈子他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爱一个人是很痛苦的。因为担心他会离开,担心他不再喜欢自己,所以其实是很痛苦的。独身一人的时候没有束缚,爱上一个人之后就被圈了起来,容易走不出怪圈。”樱花妖递给鬼切一束樱花,但他没接。樱花妖笑了笑收回了手。

    “所以说会有这种情感的人,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人,会被感情所支配。”鬼切冷笑着。“既然痛苦,那就干脆孤独。没有人束缚,更没有人会害你。”

    “如果是爱的那个人,就算把刀刺进我的胸膛,我第一反应可能也是他会不会染血。因为我陷得更深,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可是被支配的时候是真的很快乐,就像喝酒一样。明知道是一时的快感,却还是有人孜孜不倦。爱更长久,大不了最后变成恨,我这一辈子曾经为谁粉身碎骨过。我其实一直都是为自己而活,最后也是为自己而死。”

    鬼切看着面前的女人,没有说话。

    “如果一辈子都是孤独,那我是否真的为了自己呢?压抑自己想要去接触别人的欲望,我是否真的不渴望别人来拯救我?我是否真的不渴望一次受伤和无法掌控自己的机会呢?”

    我会渴望受伤的机会吗?鬼切看着地面。

    我难道会渴望受伤的机会?

    鬼切没能真的想明白,他之后见到小白的时候,那种感觉还是没能消除。他打算杀掉这个妖怪,即使自己是为他才下山的。

    我不想别人束缚我,我不想别人再以控制为目的触碰我,就算他可能不是本意。

    最近小白一直躲着鬼切,鬼切觉得有些危险。对方可能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开始躲避他了。

    于是在一个夜晚,鬼切敲开了小白房间的门。

    “啊?谁啊。”小白的声音有些慌张,房间里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是我。”鬼切回答。

    “你、、、你先不要进来!”房间里的声音还在继续。鬼切觉得很不对劲,好像是小白在和谁打斗一样。他直接冲了进去,却发现小白慌张地藏着自己身后的柜子。

    “都说了你不要进来啊!”小白红着脸大声地说。

    “是什么?”鬼切的手悄悄放到了刀上,准备在小白放松警惕的时候结果他。小白叹了一口气,很不情愿地回过头。鬼切的手指慢慢顶起了刀。

    “都被你看到了,本来是打算给你个惊喜的。因为你来晴明大人这里都两个月了,感觉大家都没有好好欢迎过你,你也不能和大家好好配合。因为最近我要出远门,怕你不能和大家好好相处。所以我就让晴明大人帮我做了这个,就是很普通的小玩意儿嘛。”小白拿了一串铃铛回过了身,咳嗽了一声之后亮出了手中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狐狸玩偶,就像狐狸形态的小白。小白点了点玩偶的头,玩偶开始用小白的声音说话。

    “鬼切其实是很可爱的人哦,你们不要疏远他。”

    “鬼切只是不会说话,我替他担保,他人很好的!”

    “鬼切是很可靠的人,你们要信任他哦。”

    “厨师阿姨,今天鬼切想喝鱼汤哦!”

    平常小白惯用的俏皮撒娇的语气从玩偶口中传出来,鬼切心里断了弦的声音不停放大,心脏开始狂跳。

    “只是半成品啦,还没有做好。现在是他想说什么说什么,之后会做成按照你的想法说话的玩偶哦。”小白红着脸笑了起来。“我是怕我走了没人照顾你啊。”

    是吗,原来是这样。

    鬼切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拔出了刀,向着小白词了过去。小白下意识地出手,鬼切的刀却在瞬间收回。小白惊讶地改变了自己手的方向,只是划伤了鬼切的胸口。

    那伤口不浅,鲜血一直往外涌,小白慌张想去找药品,却发现鬼切笑了起来。

    “是啊,是真的很痛啊。”鬼切裂开嘴笑着。“但所有的奇怪感觉都跟着血液流出去了,心跳也开始平稳了。”

    “什么?”小白不明所以,鬼切抓住了他的手,和他靠的很近。鬼切看着小白红色的双眸,那颜色和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血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那个女人说的是什么了,我是真的渴望被伤害了。哪怕鲜血如注,粉身碎骨,也可以。”

    人真的会渴望受伤害,渴望被控制吗?

    “我在遇到你之前,我除了控制我的源氏,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人的话。”鬼切放开了小白的手,夺过小白手里的纱布堵住了胸前的伤口。“生命还真是奇怪啊,明明都这么痛了。”

    “你今晚上好奇怪啊,到底怎么了。”小白担心地跪了下来看着鬼切,那眼中的关切几乎灼伤了鬼切的眼仁。

    “没关系,我知道我很奇怪,我先回去了。”鬼切站起来走到了房门前。“今天以后,你对我的态度会改变吗?”他回头看着小白。

    “不会啊,你又没想杀我。”小白眨着眼睛。

    “我知道了,晚安。”

    那种奇妙的紧张感,那疯狂加速的心跳。

    那些断了弦的声音。

    原来那声音的源头是我的理智,是我和过去的我连起来的线,是我的自我封闭,是我的不想被别人控制的恐惧。

    它断了。

    我爱上他了。

    ☆、缥缈的声音,徒留我在原地

    渴望受伤的人是我

    不该死去的人是他

    xxx

    在面对了自己的本心之后,人往往会变得十分坦然。因为做任何事都会是发自内心的,无论是对是错,都能让自己心安理得。

    在走进小白房间的时候,鬼切就已经有自己深陷于小白的意识,但他还是握住了自己的刀。而当小白回过头的时候,看着他手里会说话的狐狸,鬼切到底是没能让刀出鞘。

    小白的手刺破他的时候,那种感觉让他很痛快,看着小白担心的眼神也让他很痛快。那种痛快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地位与其他人不同的狂喜。他对小白来说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不是一颗尘埃,而是发光体。

    自那以后鬼切就经常黏着小白,黏的心安理得。他听小白的话,甚至可以说是享受小白对他的唠叨。

    很多人都以为鬼切已经被小白改变了,直到小白因为出任务受重伤被抬回庭院的那天。听同行的莹草说,小白是为了保护同行的阴阳师才受伤的。而本应该回来营救的阴阳师队伍并没有回来,他们先一步回到了平安京。

    他们以为小白是必死的,所以没有回去。

    当重伤的小白被带回庭院的时候,鬼切的反应平静的可怕。他静静地站在房间外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那些人有些满头大汗,有些惊慌失措。所有人都在试图挽救小白的生命,只有鬼切很冷漠。他一直看着,没有动作,直到夜晚降临。

    小白最终被庭院的人从地狱拉了回来,鬼切是从那些人的表情里面读到这些信息的,因为没有人想主动和他说话。他与所有人都无关,他只与那位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有关。可他这回很冷漠,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在乎。

    小白的房间渐渐安静了下去,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人是晴明。晴明看着站在门口的鬼切,刚想说些什么,鬼切却先一步冷笑。

    “明明没必要做这些事,真是白痴,反正没人会懂的。”

    说完这些他就离开了晴明的视线,晴明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鬼切的背影没有温度,一如他总是映着鲜血的双眸。

    小白很久都没有醒过来,他一直在昏迷,鬼切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他还是做着之前的事。只是没有小白看着他,他又变回了之前想杀谁杀谁的样子。晴明对这件事感觉很苦恼,但他无法说服鬼切。如果他跟鬼切说不能这样做的话,鬼切冷漠的眼神就会割过来,一言不发。

    他从来不做回答。

    “你现在听不到那种声音了吗?”晴明问。

    “让我听到声音的人正在什么地方?”鬼切轻皱着眉。“你让他来见我。”

    那个人不在,那个人还在昏迷。

    实际上最奇怪的还是鬼切最近接的委托,他从晴明那里申请的全都是和京都阴阳师一起行动的委托。这对于鬼切来说是非常危险的行径,源赖光还在找机会对他下手,本来顾虑这些的鬼切是从来不会人类一起行动的。

    自从小白受伤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这件事。

    因为小白的受伤,许多委托不得不让鬼切去执行。庭院里和小白实力相当的只有鬼切,鬼切甚至比小白做的还要好,他除了爱杀俘虏没有任何的缺点,所有和他同行的阴阳师都感叹这位曾经的源氏兵器有多么可怕。

    “明明是很出色的鬼切,他们却非要说你是可怕。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这是小白经常说的话,现在还经常在鬼切脑海里回荡。

    因为我们终究是妖怪,我们看人类也是兵器。人类认为我们是兵器,我们认为他们是毁灭。没有什么区别。鬼切一直以来就是这么想的,但他没有和小白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