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你在撒娇呢。”放松下来的小白打了个哈欠,照顾鬼切这一个星期他都没怎么睡好,现在一躺下来就觉得很困,枕着鬼切的胳膊,说话都迷迷糊糊的。
撒娇吗?鬼切觉得自己和那些爱撒娇的女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那些女人觉得自己很迷人,而鬼切眼里只是小白很迷人。
“睡吧。”鬼切没回小白的话,小白也没怎么注意听鬼切说得什么,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窝在鬼切怀里睡着了。
在小白呼吸慢慢平稳之后,鬼切抬起手对着洞口指了一下,很细的妖气在帘子上聚集起来,挡住了从外面渗进来的寒气。
今早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他一天没有说,只是盯着小白看。他犹豫自己该不该说出来,他不想小白离开,但也不想骗他。
所以他一天都没提及这件事,还壮起胆子抱着小白躺了下来。决定等小白醒来之后就告诉他自己已经痊愈了,让他回家。
鬼切闻着小白头发的味道,小白的尾巴盖在自己和鬼切身上,很软也很暖和。在鬼切最脆弱的时候,小白一直守在他身边。无论这件事的原因是什么,小白举动已经成为了鬼切不能忘记的温暖。
这样的经历到底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影响,鬼切觉得自己并不能掌控。但他不想放手,这个念头是绝对不会被改变的。
雨还没有停,鬼切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妖气,他还没来得及叫醒小白,小白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掀开帘子看着外面。
“哇,是茨木童子大人。”小白帮茨木撩开帘子,走进山洞的茨木看着鬼切皱了皱眉。
“你还没有痊愈?要不要吾用妖气帮你治疗。”茨木刚抬起手,就看到了鬼切刀子一样的目光。“你为什么这样看着吾?”
“雨停了诶,我先出去打点水。”小白说完就拿着水桶走了出去。“你们两个先聊哦。”
在小白走出去之后鬼切站起来把茨木拉到一边。“你不要乱说话,我已经痊愈了。”
“什么?”茨木不明所以地看着鬼切。
“总之你不要乱说话,有什么事吗?”鬼切轻咳了一声。
“晴明想让你去他的庭院,借助他的力量的话,更有利于你的复仇。大江山现在也处于和晴明合作的时期,如果你觉得去大江山居住过不去那一关,不如去晴明那里。”茨木说。
“我不想做别人的式神。”鬼切直接摇了头。
“晴明猜到了,他没有让你做式神的意思,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机会,你可以去他那里和他合作,仅此而已。”
“我会考虑,你先回去吧。”鬼切犹豫着说。茨木点点头就离开了,鬼切坐下来叹了口气,看着山洞的顶部。他是有点动摇的,他不想别人束缚他,但是想到去晴明那里之后可以一直见到小白,其实还是把可以做的交易。
小白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把水桶放在地上,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茨木的身影。
“茨木童子大人走了吗?”小白眨了眨眼睛。
“嗯。”鬼切显得兴致不高,小白湿了块布跪下来擦着鬼切的额头。鬼切抓住了小白的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布。“刚才茨木帮我治疗了,我已经没事了。”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鬼切抬起了手,三把刀飞到他的手中,最后落在了地上。
“哦、、、”小白也莫名有些失落,双手放在膝上,没有说话。
“你、、、”
“和我一起去晴明大人那里吧!”小白突然说。“晴明大人很好的,如果你要复仇的话,晴明大人会帮你的。晴明大人也不欣赏源赖光,只要你不再滥杀无辜,晴明大人一定不会在意的。”
“你希望我去吗?”鬼切避开了小白的话题。“你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我啊。”小白嘟了嘟嘴。“我是很想啊,因为你又很厉害,能帮到晴明大人,晴明大人也能帮到你。”
“你呢,出于你的角度,你没有任何想法吗?”鬼切追问。
“你是想让我说我舍不得你,怕以后会想你,所以你最好来和我一起生活吗?”小白裂开嘴笑了起来,似乎觉得鬼切真的有些幼稚。
“我没有。”鬼切固执地否认。
“是啦,我是舍不得你啦。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来嘛。”小白抓着鬼切的手臂晃着。“好不好嘛。”
“你是在撒娇吗?”鬼切点了点小白的耳朵。
“我才不像你呢,我就是在撒娇,怎么啦。”小白撒娇坦坦荡荡,反倒让鬼切有些无奈。
肯定是不能拒绝了。
跟着小白下山的鬼切其实还是有一点芥蒂,他的下山对于他自己来说算是一种尝试。因为小白对他来说很特别,他喜欢和小白待在一起,想到离开自己之后小白可能会遇上别人,对别人这么好,他就觉得很难受。
甚至想举刀把那个不存在的人片成碎片。
来到晴明庭院的鬼切状态与跟小白单独相处的时候完全不同,他对什么人都很冷淡,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但只要小白凑过去,鬼切立刻就会抬起头,眼神一下子温柔下来,甚至还笑过。
“喂,大家都说你很奇怪,但我觉得没有啊,你不是挺好的吗。”小白玩着鬼切刀上的配饰问。
“你觉得没有就够了。”鬼切看着他说。
你觉得没有就行了。
☆、弦
我听到危险的声音
断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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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很久之前鬼切就不喜欢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那种到达极限之后无法承受失去希望撕裂的声音让他很讨厌。没人喜欢自己掌握不了的事物,越强的人越是。
自从来到晴明的庭院之后,鬼切就经常听到这种声音,总是这样的声音。不是来源于任何别的东西,是来源于鬼切自己。
他很冷漠,对大多数人都很冷漠,每次有人试图和他说话,都会被他顶回去。但有一个例外,是他自己也不能控制的例外。
“鬼切大人,鬼切大人。那些事投降的俘虏,是不能杀的。”几个小妖在鬼切旁边追着他,鬼切一眼都没有看旁边,他很不耐烦,不想对付这些聒噪的人。
“你以为多少人能对我说不字,之前源氏都不敢挡住我杀戮的欲望,你现在要来管我?”鬼切的刀横在了跟着他的小妖脖子前,红色的眼睛映在刀片上,像是流了一滩血水。“以后再来妨碍我,你们一起死。”
小妖们看着他瑟瑟发抖,鬼切不喜欢别人这幅样子,他不会从这之中得到快感,他的生存是为了杀戮,他无法改变自己的本能,但这不是他的愿望。
你以为我喜欢这幅样子,我喜欢自己?
“鬼切!你怎么回事啊。干嘛把刀架别人脖子上!”
旁边传来清亮的声音,小妖们战战兢兢地看着旁边,小白从一边跑过来摁下了鬼切的刀。鬼切乖乖地收起刀,看着跑过来的小白。
“听说你又杀俘虏了?总是这个样子,很让人生气的啊。每次都是你添乱,我不可能一直跟着你吧。”小白拉着鬼切走到一边。
“嗯。”鬼切点了点头。
“今晚上不吃炖鱼了哦,都陪着你吃了两三天了大家都吃够了。”
“嗯,知道了。”鬼切好好地答应着。
几乎没有人敢对鬼切说不,没有人敢命令他,没有人能限制他。
除了那个在他受伤的时候一直在他身边的小白。
他谁的话都不听。
又听到那种声音了,鬼切左右看着自己的周围。他听到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了,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小白正拉着他的手,手心热乎乎的。
“你怎么了,很奇怪。”小白拉下鬼切看着他的眼睛。“你在看什么。”
小白的双眸在鬼切面前,红色的,闪着独特的光。鬼切看着面前的小白,那种声音更大了,一直在他脑海里来回回荡,他不喜欢。
到底是什么声音?是什么声音?
“以后不要总是和别人吵架,我很累的,还要照顾你。”小白点了点鬼切的额头。
“嗯。”鬼切应了一声。
因为觉得自己很奇怪,鬼切前去找了晴明。
“总是听到有东西断了的声音?”晴明疑惑地用阴阳术检查着鬼切的身体,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你没有任何异常,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情况。”
“是吗。”鬼切皱了皱眉,还是很在意到底自己发生了什么。
“晴明大人。”小白走了进来,看到鬼切正和晴明对峙,立刻站到了晴明的对面。“鬼切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晴明大人不要责怪他。”
小白挡在鬼切的面前,鬼切手轻轻放在小白的头上,揉乱了他的头发。
“我没事,我来找他帮忙。”鬼切说。
“哦。”小白舒了一口气,对着晴明露出了笑颜,鬼切看着小白的笑容,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那种声音还在,好像什么东西断掉了,这次甚至让他感觉到了紧张。紧张感从下腹一直蔓延到眼眶,让他牙齿都在抖动。他迅速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庭院的空地。鬼切拔出自己的刀,在庭院中练着刀法。刀越走越快,切割着鬼切面前不存在的敌人。
空气被刀尖挑开,好像凝滞在了鬼切面前,视线中都是雾气,弥漫在四周。鬼切面前的空间四分五裂,上面映着他自己,随着那些碎片正在融化。
“滚开!”鬼切突然把刀扔了出去,面前的空气被刀破开,终于好像恢复了原装。鬼切扔出去的友切被人用阴阳术控住,晴明就站在他的面前,把刀拿下来还给了他。
“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最严重?”晴明问。
鬼切想不出来,但他看到了在晴明身后和童男说话的小白。他的紧张感又出现了,甚至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