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金光布袋戏同人)【豪药】做人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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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六点sh中心出租车上下点等,车和钥匙还你]

    昨天鸩罂粟气晕了头,把车开回家后才发现这是岳灵休的车。

    [晚上一起吃饭吧,顺便…]岳灵休还没憋出几个字,邻座就传来一阵响声。

    咯咯咯。咯咯咯咯。

    因为新搬进的办公楼层房间有限,很多公司中层都分配不到办公室。岳灵休也只能坐在格子间里将就。

    邻座的下属剑无极最近新换了一个键盘,牌子是外星人的,上面装着一排黑一排蓝的按键,颜色还可以根据用户的心情转换——抠下来装上新的就行。原本用于游戏的键盘滚起来果然热闹非凡,和剑无极本人一样。

    [对不起,我昨晚……]岳灵休抓了抓头,删掉原来的字,重新打了半句话。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岳灵休不禁有点恼火。他这人看上去凶——眉头因为经常皱着压出了两道痕迹,看上去严肃又粗旷,但实际上却很温柔。除了开车时比较容易暴躁外,其余时间他几乎很少发脾气。但这也抵挡不住剑无极这位节奏大师的骚扰攻势。他转头瞪了剑无极一眼,但对方完全沉浸在工作中无法自拔。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岳灵休忍住举起鼠标线勒死剑无极的冲动,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昨晚我回到家反思了一下]终于打完一句话,他停顿了一下,追悔莫及地继续:[是我混账……]

    ——如果谈恋爱是门学问的话,岳灵休自认天赋不高,但还是想努力争取及格。沟通交流是重要的一环,多少情侣因为沟通问题分道扬镳。他蹙着眉,低着头,用并不灵巧的手指点着触屏。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岳灵休终于忍无可忍站了起来:“你马上把键盘给我换回来!”

    剑无极抬头看着高耸入天花板的岳灵休眼下两团眼圈黑中发青,看上去十分倒霉,不禁吓了一大跳。“啊!岳总,对不起!我马上换回来!”

    缩手缩脚地规矩了一会儿,剑无极就好像一只乌龟,慢慢又伸展出了四肢。他悄悄凑过头去,怀着听上去关怀、实际上只是八卦的心思发问:“怎么啦大哥?”

    岳灵休叹了口气,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背对他,继续钻研手上的那门爱情学问。

    发过去好几条信息,鸩罂粟一条都没回。

    岳灵休度秒如年地挨到下午六点, 健步如飞地下了楼。看到熟悉的车子,他怀着等待高考放榜的心情整了整领结,然后拉开门钻进了副驾驶座。

    鸩罂粟正一手支在窗栏上抽烟,听到副驾驶座门开了,便转头瞥了岳灵休一眼。从驾驶座旁的储物箱里取出一只烟灰缸,他低头把半支烟摁灭了,然后取过放在凹槽上的公文包拉上拉链,拉开车门往外走。岳灵休在旁边怕自己说话讨人嫌,故一开始只是在旁巴巴等着。见对方竟然一言不发就走人,他又乱了阵脚。

    岳灵休跟在鸩罂粟屁股后面,像一根甩不掉的大尾巴:“小鸩,你不要生气了。”

    可小鸩脚步飞快,目不斜视。

    于是岳灵休伸手一把拉住他,复述手机上反复发送过的内容:“是我混账,但我对殷若微真的一点点想法都没有。”

    因为顾及路人的眼光,鸩罂粟放慢了脚步,边走边不着痕迹地挥开上来纠缠的的手。

    他心里明白这事应该是岳灵休被套路了,所以才没提分手。但人心里最容易过不去的还是自己那道坎。道理他都懂,可是就是没法不生气。

    “我觉得我们还是暂时冷静下比较好。”鸩罂粟站定了目视前方,像尊灰白又无感情的雕像。

    岳灵休急得一把抱住了他:“冷静什么,冷静完你是不是就要跟我提分手了?”他才不要冷静。

    看着越来越多的目光聚拢在他们身上,鸩罂粟只能放低了声音:“你先放开我。”

    “不行!”

    “你不放开我就……”说到一半,鸩罂粟眼睛忽然就打直了。

    ——岳灵休的车在前面的车道上绕了个弯。

    他目瞪口呆了几秒钟,然后腾出只手推了推岳灵休。“车跑了!”

    可岳灵休还是像八爪章鱼一样缠着他,恨不得分泌出黏液把两人粘起来,因此根本听不进去。

    “傻子,你不要车了吗!”鸩罂粟在岳灵休怀里使劲晃了晃身体。“你是不是没拔车钥匙?你快放手!”

    “放开你我才是傻子!”岳灵休恨不能抱起他百米冲刺回家。

    “你自己看!”他急得直接用头顶撞岳灵休的下巴。

    大概是鸩罂粟表现出的心急如焚过于真切,岳灵休这才顺着他的目光去追寻——这下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遛烟而去的车屁股。

    两人晚上九点多才从派chu所出来。

    在局里,j()察调来了监控录像。一个头戴鸭舌帽蒙着口罩的男子在两人先后跳下车、并越走越远后火速爬上了车。

    监控里偷车男子冷静地作案,而在画面的另一角落,岳灵休和鸩罂粟却在不争气地你追我赶,拉手拥抱。录像看到一半,鸩罂粟就上前把电视关了,并表示录像让警察同志们看就好,他看不懂。

    负责这笔案子的长官岳灵休认识,是俏如来的爸爸史艳文。做完笔录后,史警官当场来了一场家庭矛盾调和。他语重心长地说:“情侣吵架,也记得把个人财产看看好。你们都多大了,谈个恋爱什么都不要了。”

    鸩罂粟和岳灵休两张老脸顿时觉得没处搁。

    史爸爸,人生前三十年奉献给了国家机关,目前正打算退休后到居委会继续发光发热。看到傻里傻气的中青年,就忍不住想去调和。

    他在处理家庭问题方面身经百战,虽然战绩一塌糊涂,但终究练得出口成章、道理成套的本领,还丝毫不让人觉得聒噪,再加上外表英俊体面,鸩罂粟觉得他退休后去居委会是大材小用,上海电视台的老娘舅节目才是他的归宿。

    两人之前都没遇过这样的同志。所以他问什么,他们一五一十全招了。

    末了,他还把鸩罂粟和岳灵休的手牵在一起,让他们当着他的面重归于好。

    岳灵休乐呵得不行,满口答应、各种保证且把毒誓发尽,而鸩罂粟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简直要呕出一口黑血。

    出了警局,鸩罂粟在大脑一片轰轰作响中,糊里糊涂的被岳灵休拉回了家。

    两人虽莫名其妙地和好了,但岳灵休还是觉得鸩罂粟,他变了!

    最直观的改变就是:做完后鸩罂粟再也没给过钱。不光不给钱,事后还老坐在床头吸闷烟,脸上一幅懊恼的神色。

    鸩罂粟这人,看上去正经又禁欲,其实私底下很有点小情趣。当然那得在他对你好的时候。但他现在很不好,即使岳灵休床上床下都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仔细,鸩罂粟这座冰山却没有多少融化的迹象。不过还肯和自己在一起,岳灵休心里就很满足了。

    因此他背着鸩罂粟,偷偷给史艳文送了一面锦旗。

    一眨眼到了十月末,上面推行农村医改。鸩罂粟所在的医院作为试点单位,被分配去浙江安吉的一个村里。鸩罂粟被任命为队长。

    出发当天,岳灵休开车把他送到高铁站。岳灵休拎重买水扇风忙上忙下,眼看发车时间快到了,才敢两手拉住鸩罂粟,小心翼翼地发问:“还在生我气嘛?”

    鸩罂粟因为气差不多消了,又想着两人要分别一个月,顿时也有些不舍,但嘴巴上还要逞强:“回来再收拾你。”

    肯收拾自己,证明鸩罂粟其实也同意和好了,因此等待被收拾的岳灵休还挺高兴的。

    鸩罂粟和岳灵休告别后上了高铁,按照车票上的座位号往里面走,最后在倒数第二排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坐下后,旁边的同事把刚才看着窗外的脸转了过来。

    “鸩医生,好巧啊。”

    殷若微擦着粉色唇膏,喷着张扬的香水,冲他露出个敷衍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殷姑娘这里设置人不坏,就是有点戏多,之后也不会做两人的夹心饼干的

    第八章

    鸩罂粟一行人去的地方名不见经传,隐落于丘陵之中,名叫马头村。至于马头村和马头有什么关系,就无从考证了。

    医疗队借住的居所位于村西,是一座方方正正的院落,屋后紧挨着一片碧幽的茶园。安吉以白茶出名,马头村也有不少茶农。十月正当扦插时节,每日鸩罂粟清早起床,掀开窗帘就能看到不少农民弯身劳作的身影。这里种植出来的茶叶虽好,但制作工艺相对落后,外放到市场上并不好卖,因此产值不高,只能种着贴补家用,做不了吃饭的行当。

    这样破落的村子,年初才刚建成卫生所,之后便在浙江的大小医学院招揽了七八位应届毕业生进山。但年轻人终究不愿在这落魄的屋檐下筑巢,留了不到半年就各自纷飞,最后只剩下几位赤脚医生坐镇,看病内容也仅止步于普通的头疼感冒。

    鸩罂粟作为队长,本打算好好传道授业,但鉴于学生是几位颇有主见且谈起偏方头头是道的赤脚郎中,几天下来,他那一颗精致的小脑瓜就肿成了岳灵休那么大。每日他和他的医疗队在卫生所做完门诊工作后,还要送医上门,挨家挨户问诊,顺道科普一些医疗卫生知识。

    ——终日奔波之下,岳灵休那边自然是顾不上了。短信从一日几十条锐减成一日几条,通话也从早中晚各一次变成了晚饭后一次。有几次夜里通话,打到一半鸩罂粟就在电话那头睡着了,并通过听筒传来岳灵休从未听过的轻微鼾声。

    鸩罂粟这面忙得脚不沾地,岳灵休那边却刚收尾了两个项目正是无事可做,两人的时间一错落出来,闲下来的那方自然在百无聊赖中怨念横生。

    岳灵休在家中的墙面上挂了一个倒计时本,总共三十页。当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撕到第二十六页的时候,鸩罂粟发来一条短信:[这里的进度赶不上预期,我要多留一个礼拜]。

    放下手机,岳灵休看了眼不远处的五斗柜,最上面那层的抽屉里前不久刚放进一个红色丝绒盒子。

    [可是你下周就生日了耶]

    这条短信发出后便石沉大海,到了晚间通话,对方好像完全把生日这事忘了。鸩罂粟的心中只有工作,岳灵休已经是他基础医疗事业的手下败将。

    一日,鸩罂粟和陈医生忙碌了一天后,和王村长三人蹲在村门口抽烟。他本来没这习惯,但每次做完走访工作,各户的男主人都会招呼他到家门口抽根烟。烟一点上,当地人通常就习惯性地倚着门蹲下来。鸩罂粟不好独自站着,也跟着蹲下身。几次下来,他已经会熟练地和村民就着蹲地的姿势互相点烟。

    低头冲着泥土地吐出几个烟圈,鸩罂粟拿手掸了掸落在膝盖上的烟灰。正当他叼着烟抬头看落日时,前方的水泥路上停下一辆小拖车。拖鞋板上跳下一人,体型魁梧,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和卡其色长裤,下面踩着一双灰色的休闲鞋,身后背着一个黑色大书包,手上还拎着一个蛋糕盒子。

    那人走到跟前时,鸩罂粟还蹲在地上,神情堪称茫然不知所措。等烟头从嘴里掉到了地上,他才目瞪口呆地站起身,像个二愣子一样发问:“你怎么来了?”

    “听说这里条件艰苦,就来看看你,顺道给你过生日。”岳灵休拍了拍手上那盒蛋糕,从红花绿叶的外盒包装来看应该是山下小镇里买的。

    鸩罂粟有些警觉地看了眼已经站起身的陈医生和村长,尴尬地指了指来客:“这是我朋友,来这里暂住两天。”

    村长一贯淳朴热情:“那我再安排一间屋子出来。”

    岳灵休忙摇了摇手:“不用那么麻烦,我和小鸩一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