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休蹲下身,用湿淋淋的手帮鸩罂粟撸了两把,泡沫就像冰淇淋霜一样从根部经过柱身慢慢滑落。他伸出舌头在铃口拿舔了两下,然后张开嘴把整根性器纳入口中。
温热的口腔含住茎身,舌尖贴着顶端的孔打转,岳灵休的两根手指向后探入微开的肛口,在里面翻弄搅动。鸩罂粟抱着他的头,两腿打着哆嗦得贴着墙壁直往下滑。几个深喉后,他急不可耐地射在了对方嘴里。
喘?气缓了一阵,鸩罂粟自觉地转了个身,岳灵休随即从背后热烫地贴了上来。只是被阴茎贴在入口处,他的大腿就发抖不止。以至于岳灵休从后面扳开他的大腿,慢慢把自己挤进来时,他只能靠在墙上不住地呻吟。
浴缸的砖面湿滑,岳灵休一手握着防滑把手,一手掐住鸩罂粟的腰,在他体内缓慢抽送。快感随着水汽钻入每一个毛孔,包裹住神经末梢,最后麻痹神经。
鸩罂粟溺水般仰着头向后靠着,劲窝摩擦着对方粗糙的下巴,大概是被摩擦得生疼,他微微转过头,抬起手摸着岳灵休的脸抱怨:“没刮干净。”
背后的男人听了笑了一声,然后加快了抽送的速度,重重地顶了几下后,他抽出阴茎,然后贴着对方的腿根射了出来。
重新回到床上已经是半夜了。
鸩罂粟提前发情的躁动并没有被进一步激发,而是暂时得到了缓解。床头亮了一盏暖黄的小灯。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睁眼看着岳灵休。
这头猛兽餍足后便呼呼大睡,一手还不忘搂着他的腰。他抬起手摸了摸岳灵休刺拉拉的下巴,然后带过宽厚的肩膀握住上臂。轻轻地捏了捏那里坚硬的肌肉,鸩罂粟又掀开被子去看他下面的身体。
岳灵休全身都是加大码,两人面对面躺在一起,他的膝盖却在自己的腿肚位置,两只大脚丫全露在被子外面。大概是心无所忧,没有很多的计较坠在身体里,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长那么大。
这个巨人般的男人倒是难得引发了鸩罂粟那一点小小的顽劣心。他轻轻拨开放在身上的手,起身到客厅的公文包那抽出个钱夹子。思忖了一下,这次他抽出了三张红色钞票,然后轻手轻脚地踱了回来,把钱塞在了岳灵休的枕头下。
翻身上床后,鸩罂粟满意地拍了拍岳灵休的脸。
岳灵休只是在睡梦中嘟哝了一句,然后伸手搂住这个不安分的热源带进怀里,还无意识地帮着掖了掖被角。
外面的雨没有丝毫停下的趋势,淅淅沥沥地透过纱网落入飘窗,掀起一角的窗帘。
明天也绝对不会是个好天气,鸩罂粟猜测。
不过没有关系。
风雨晦暝,嘈嘈切切,他已经在阑风伏雨下寻找到了一处庇荫。
第七章
岳灵休现在的生活,像是熊泡在了蜜罐里。
两人确立关系后不久,鸩罂粟便度过了人生第一个不需要抑制剂的发情期。过了晚八点,他那劲头一上来,就是岳灵休甩开膀子好好干的时刻。一般在哪里起了兴致,就在哪里就地解决。沙发、厨房、卧室、浴室,到处都可以鏖战一场。
对此,两位一开始都非常泰然。都是成年人了,又是正当男男关系,关起门来办事有什么好害臊的?但发情期过后,鸩罂粟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有点荒淫无度。虽然没被标记,做多了内腔时不时会有些发热,坠落落的不舒服。
他觉得自己纵欲过度了。
为了将这股邪火从根源处消灭,鸩罂粟索性茹素到底——不光放着岳灵休这盆大菜不吃,连饮食上也一并清淡了,晚上还拌起了蔬菜沙拉。
他吃素,岳灵休也不好意思独自开荤,只能硬着头皮陪吃,想着左右不过是晚上那么一顿。但吃了一个礼拜的全素沙拉后,岳灵休的头皮从发硬变成了发麻,于是就开始抱怨:“你把我当牛啊?”
鸩罂粟咬着半个圣女果,不以为意:“那等会儿下楼散步的时候,我喂你吃点草好了。”
两个中年男人的同居生活要蜜里调油有点难也有点恶心,但也算得上有滋有味有情有趣,仿佛是能一直这么过下去的。
欢喜时光易逝,很快就到了九月末。
临近中秋,各家各户都开始小规模张罗着过节。
对大多数人来说,中秋佳节无非就是和家人团聚赏月。没了家人这个先决条件,节日的意义就非常有限。
鸩罂粟和岳灵休在父母天伦方面都比较不幸。前者的双亲在工作后相继去世,后者则打小就是个孤儿。
因此鸩罂粟每次返校做演讲,听大一新生说当时填报志愿部分是出于家长想养老的目的时,他都觉得非常扯蛋。作为医学院荣誉校友,他信奉的却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点上,岳灵休和他异曲同工,岳灵休追求的是“不求命好,但求命硬”。所以他们俩能谈到一块去也不奇怪。
作为一名活跃的社会人士,中秋对岳灵休来说仅意味着要花费一笔钱给客户置办礼品,到了鸩罂粟那就全然可以忽略不计了。总之,这节日放之前对他们来说形同虚设。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早上,鸩罂粟刚进科室,就听两个同事在那讨论过节。张主任和他太太是无锡人,双亲都健在,中秋节一家三口回无锡陪老人一起过。陈医生家在广东,三天假期回家嫌麻烦,就陪女友守在上海。
他在旁边听着,心里就有点蠢蠢欲动。
晚上岳灵休来接鸩罂粟下班,就见他手里拎着两盒月饼。岳灵休识货,当即说:“行啊,半岛酒店的月饼,今天去买的吗?”
鸩罂粟像是犹豫了一下:“不是,同事送的。”其实是他向黄牛买了月饼票然后让特快送到医院大楼下的。
岳灵休倒是很高兴,“你同事真不错,下次我们给他回点礼。”
鸩罂粟踢了踢脚下那两盒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后天晚上哪儿吃?”岳灵休哼了两声不着调的歌曲,然后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盯着副驾驶那侧的后视镜。“中秋到处都要订位,当天再订我怕都满了。”
鸩罂粟想了想:“武康路有家餐厅听说沙拉做得不错。”
岳灵休听了,差点没一头撞在花坛上。
中秋那天,鸩罂粟要值上午半天的班。早上他西装笔挺地进了电梯,就听前面两个女护士在那聊八卦。
“你看了昨天朋友圈吗?”
“什么呀?”
“殷若微好像有男朋友了。”
“真的假的?她发了什么?”
“y大哥送我的月饼,中秋快乐什么的。我点开看还是半岛的。”
“就几盒破月饼,瞧把她得意的……”
两名女护士酸气冲天地走出电梯后,门缓缓合上,电梯镜里拼照出一张透青的脸。
鸩罂粟觉得殷若微这人心术不正。如果评价她可以像电视节目上那样灭灯的话,他应该会把电闸都直接拉掉。
这种坏印象并不是无缘无故的。
由于oga受到的职业歧视非常严重,尤其在一些特定行业,因此鸩罂粟一向比较避讳暴露自己的性别。
有一次发情期前,他独自在楼道吸抑制烟,正好撞上殷若微。殷若微嗅觉灵敏,闻着点气味就像条小狗似的绕着他转圈。她若真要求证也不是难事:只要往楼道墙壁泼杯水,空气中的抑制剂就会和水作用发出更明显的气味。
鸩罂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姑娘堵在楼道里。于是他只能坐在楼梯上看电子书顺带监视,以防这只花花蝴蝶真回去拿杯水来满足一腔子的求知心切。两人就这么在几不透风的楼道里干耗了一个多小时。后来这事虽然不了了之,但是他还对这个女护士多留了个心眼。
“y大哥”这茬,猜测归猜测,因为还没法下结论,鸩罂粟只能憋着口闷气。
晚上,两人在一家西班牙餐馆用餐。岳灵休这段时间来第一次在晚上见着了肉,便淋漓尽致地大嚼了一顿。吃了肉喝了酒,他兴致高昂,酒精上头后还觉得自己把中秋节过成了情人节,因此十分得意。鸩罂粟因为总是淡淡的,情绪藏在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里,所以看上去也并没有什么异常。
吃完饭后鸩罂粟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快到家前,他面朝前方平静地说:“等下吃我上次拿来的月饼吧。”
岳灵休因为喝了不少酒,神经已经从一条大河波浪宽成了大海啊大海,没觉得两盒月饼是多大的事:“那个啊……太对不起了,我送你同事啦。不过我马上补订了,但是要明天才到。”
说着岳灵休还把座椅放了下来,让自己更舒服地靠着:“今天吃那么饱就别吃什么月饼了,回家我给你切点水果吧。”
“哪个同事?”
“就是那个注射科的殷若微。”岳灵休觉察出气氛好像有点不大对,但因为他一颗红心只扑在身边这人身上,所以并不心虚,解释起来也没太多顾及。“之前我生病打针,她挺照顾我的,就交了个朋友。这小姑娘也不容易,一个人在外孤苦伶仃的,节日都一个人过。当时我手头礼品刚好全送去客户那里了,就在家里找了两盒月饼给她。”
岳灵休语言能力有限,略过很多关键细节后,把自己不小心就说成了一只中央空调。
其实当时殷若微问中秋能不能一起吃饭时,他当即就回绝了。之后殷若微又表示自己一个人在上海工作,难免感觉空虚寂寞。岳灵休自觉已经有了家室,便直接回了“要陪爱人”。因为觉得小姑娘孤身在外挺可怜的,他就送了两盒月饼给她。
见鸩罂粟仍旧一言不发,岳灵休老实地调直椅背,正襟危坐:“我当时就想着跟你说这事,但客户一个电话打来,我就给忘了。这件事我跟你道歉,以后一定注意。”
鸩罂粟默默地又开了一段路,然后在靠近路边的转弯处突然一个急刹车,岳灵休的头差点撞在挡风玻璃上。
“下车。”
“……什么?”岳灵休有点懵。
“你,下车,自己回去。”鸩罂粟看着前方,面无表情。
岳灵休自认问心无愧,只觉得是中间沟通出了问题,所以他坐在位置上依旧八风不动,用有些麻痹的唇舌继续解释:“我和她没什么的……”
“那你还想有什么?”鸩罂粟克制着转过头横了他一眼,然后抻过身去,给他解开安全带,并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下车。”
岳灵休这下傻了眼,心里预感到再挣扎下去鸩罂粟搞不好会原地爆炸。脚步不稳地下了车后,他往车窗内探入半个头:“小鸩你别激动,有话我们好好说,都是误会,我向你赔礼……”
话没说完,一只手就从车窗里伸出来,盖住他的脸往外使劲一搡。岳灵休往后趔趄了两步,差点栽进花坛里。等他好不容易站定了,那辆车早就没了影。
时至初秋,天气日渐凉爽。晚风拂在脸上,他当即酒醒了大半。后知后觉地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点进殷若薇朋友圈,岳灵休赫然看到一条状态还配着一张半岛月饼的特写。
“谢谢y大哥送我的月饼,祝大家中秋快乐哦。”y大哥后面还打了三个爱心。
一看时间,是昨晚八点发的,距离现在已经过了24小时。
岳灵休盯着屏幕沉默了半晌,然后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第二天上午,他收到了鸩罂粟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