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不在，达尔维拉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那你不怕他跟希罗报告吗？”
“我跟大叔没有秘密的。”指挥使一面这么说，一面走到赛哈姆身边，“而且，也快要来不及了。”
暗处的达尔维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出去还是不出去，跟踪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可对方有没有大张旗鼓唤他出来，而且那两个人还明显一副当他不存在的样子，若是他主动出来，气氛尴尬不说，还一点面子都没有。
于是只好跟身边的恶魔搭话。
达尔维拉：“你说他为什么要救赛哈姆？活骸化的神器使可不止赛哈姆一位。”
阿撒兹勒：“不知道。”
达尔维拉对这个答案感到惊奇，“你不是恶魔吗？”
阿撒兹勒：“是啊。”
达尔维拉：“那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无所不知吗？”
阿撒兹勒理直气壮地说，“你怎么这么愚蠢？你跟一个疯子谈什么逻辑。他连希罗都敢推倒，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来的？”
达尔维拉嘴角抽了抽，“……”竟然无法反驳。
“疯狂的人总会互相吸引吧。”阿撒兹勒总结道。
随后他们看到地下室的水晶棺泛起淡淡幽蓝色的光，这光把站在旁边的钟函谷的脸色映衬得更加苍白，甚至还带了些诡异。而他旁边的指挥使却看起来更加温柔了起来。
尤其是目光。像是深潭里的水，漾着层层涟漪。
就连达尔维拉也被他的表情所感染。
“他是个好孩子。”
希罗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平静的声线听不出任何情感，达尔维拉却愣是听出来一丝难过。
“嗯。”他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
然后他就见希罗朝指挥使走过去，钟函谷下意识将指挥使护在身后，幽红的双眼紧盯着希罗。
虽说指挥使自信满满地跟他说过现在他们跟希罗踏在同一条船上，可希罗这种人到底是不值得信任的。
希罗在距离他们两米处停了下来，眯着眼睛朝指挥使道，“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小朋友？”
你做了这么多事情。
就是为了……救赛哈姆吗？
那么，那日赶去救你的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那个挡在你面前的神器使，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越来越多的疑问最后都化作不甘的怒火。
“你真是个好孩子。”他有重复了这句话，只是这一次是对着指挥使本人，“这样的你……”是不可能喜欢我的。
后面半句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下棋的人反而被棋子骗走了心？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了。”希罗收起情绪，为了护住自己最后一点自尊，他用惯有的冰冷的语调朝达尔维拉道，“达尔维拉，我们走吧。”
“等一等，大叔。”指挥使及时出言拦住了希罗，“你不觉得我这是为了你吗？如今中央庭大肆宣扬你为了实验不惜用自己手下的神器使当作研究对象，就是凭借当初那段影像。如果赛哈姆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民众面前，我们的支持率就会大幅度上升，不是吗？”
说完，指挥使缓缓走过去，拉起希罗的手，也不顾希罗脸上明显不信任他的眼神说道，“我说了今天会给你惊喜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好像掉了很大一段希罗去救指挥使的。。原稿我忘了存在哪里了，这周考试结束我再补上。这章先看着吧~
想写一写希罗的心理，但是觉得有点扑。可是改也改不了了，ooc就ooc吧
第10章 倒数第四天（下）
可劲儿吹吧你。
面具下的达尔维拉翻了个白眼。
这种拙劣的谎话怎么可能骗到希罗？
“你说的……是真的？”
只听男人略有些迟疑的声音，达尔维拉露出十分费解的眼神，正要出声阻拦，就被身边的恶魔带进了黑暗。
“你这是做什么？”达尔维拉想要甩开阿撒兹勒。
“好戏才要开始，你等着吧。”阿撒兹勒无不兴奋的说道。
“什么？”
这次达尔维拉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因此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年一边揽过希罗的腰，一边用他那极具欺骗性的语言继续唬弄希罗。
“走吧，来看看。”
他把人带到水晶棺旁，赛哈姆脸色苍白的躺在里面，细碎的紫色结晶碎了一地，然而却不再增加。
“你拿到了不死结晶。”希罗冷静地说出这句话，看向指挥使的表情却十分冰冷，“你怎么知道的？”
“来自艾露比的情报加上雷切尔的推论吧。”指挥使说，“但我要给你看的不是这个。”
指挥使伸手放在赛哈姆的手上，淡淡的蓝色光芒从掌心释放出来，希罗惊讶地看着指挥使将赛哈姆身上所有的结晶净化，他匆忙将指挥使拉开，“你疯了？能净化黑核不代表能逆转活骸化，你还真以为你的力量用不完吗？”
“在担心我么？”指挥使笑着又搂住希罗，作势还要亲上去，结果被一只扇子打断了。
“喂喂，真的当我不存在了吗？”钟函谷瞪了指挥使一眼，真是的谈恋爱了不起啊！
给大龄单身人士一点关爱行不行？
“放心吧大叔。只是一点点试验而已。”指挥使松开希罗，突然一本正经起来，“活骸化之所以不能逆转，是因为神器使体内的幻力本身出了问题。安托涅瓦深知这一点，只能选择在出现活骸化征兆的时候就消灭活骸。”
指挥使一边说着一边托起赛哈姆，帮她理了理衣衫，“所以要真正阻止活骸化，必须确保幻力、……”指挥使无力地撑着头，向后退了半步。
希罗迅速接住了他，皱着眉问他，“怎么回事？”
指挥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还记得我在中央庭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希罗沉默了半晌。
他越来越不懂的这个新人在想什么了，“你想做什么？”
“继续吧。”指挥使按着希罗的手，眼神无比真诚地看着他，“拿我做研究。黑门越来越迫近，我们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位神器使了，但指挥使只需要一位就足够了。我们赌得起。”
青年脸色苍白，语气却极尽平淡，希罗在这一瞬间有些晃神，心中早已经被他深埋的善心隐隐有破土而出的架势，他紧抿着唇，不肯拒绝也不肯答应。
半晌，他闭了闭眼睛，徐徐吐出一个字，“好。”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不能在这种时候心软。何况……他都做出了那样的让步。
“……”钟函谷不知该说些什么，指挥使毫不掩饰对希罗的感情，就差把心挖出来捧给对方了，这难道不会让对方越来越有恃无恐吗？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旧城区，希罗并不理指挥使说要看看新闻的要求，直接把人扔在床上，“晚上不好好睡觉，白天没吃饭就东奔西走，交界都市没有你是不行了是吧？”
“这还不是怨你？我本来以为我能安心在大叔你的研究所当……嗯，花瓶的。”
“我才不会养闲人。”希罗自动忽略了那段意味不明的停顿，替他盖好被子，“今天就不要出门了，明天……嗯，明天我们再去研究所。”
指挥使笑了笑，“好。”
希罗撇过脸，抽回了手，“我让安留在研究所监督工作，所以也不能给你太多的选择，这些糖你先拿去吃。不喜欢也将就一下。”他从包里抓了一把糖放到指挥使床边，然后又拿出一颗，剥开糖纸直接喂进指挥使嘴里，“有时候工作太晚忘了吃饭，我就会吃一颗，要是因为血糖太低晕过去，就太不符合‘救世主’的形象了不是？”
“其实草莓味的糖果也不是很适合。”指挥使闷闷道。
他不是不喜欢糖果，其实先前收到糖果的时候他还挺惊喜，就是没想到，这个男人遇到小孩子就给糖只是一种习惯。不仅不是为他专门准备的，还说明希罗只是把他当小孩子。
“反正如果被发现就说是给孩子们准备的就好了。大家也都这么想的，不是吗？”希罗好脾气地坐在床边跟指挥使说话，往日他绝没有这样的耐心，可今日他答应了把对方纳入实验，他深知这种实验无论结果是什么指挥使都不会有好结局，愧疚之心便让他对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温情。
可连他自己都忽视了，除了愧疚，还有另一种更加强烈的情绪在他心底涌动，只差一个爆发的时机。
“大叔你果然很狡猾啊。”年轻人轻轻地抿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不过，我还以为大叔是特意为她准备的糖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