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霹雳同人)【剑冰】几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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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布衣却并没有动,生怕一松手冰无漪便要走,冰无漪淡淡勾了唇,自顾自地走回石桌旁坐下了,剑布衣这才取了一小坛罗浮春过来,冰无漪拍开闻了闻,皱了眉头:“怎么不是秋白露?”

    “我以为你不愿再喝秋白露。”剑布衣呐呐道。

    “换秋白露吧,难道你还会再下一次药么?”冰无漪敛了眉眼,将罗浮春往剑布衣面前推了推,“要真喝了这个,你又该介怀多久?”

    剑布衣心酸得厉害,却又觉出一点熨帖,又连忙换了秋白露来,两个人对饮起来,话不多,却觉时间过的快,漫漫长夜竟然没过多久便见天亮了起来。

    冰无漪看了看天色,揉了揉眉心,转向剑布衣:“我该走了。”

    剑布衣起身送了他两步,抚着他的后背低声道:“要集齐救治天之厉之物,除非机缘,否则难求。你,多加小心。”

    “机会由我掌握,缘分由我创造,不劳你费心。”冰无漪看着剑布衣一脸毫不遮掩的不舍,不由好笑,“说完了没?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剑布衣垂着眉眼,摇摇头:“没有了。”

    冰无漪点点头,也不再逗留,离开了秋鸣山居。

    空气中还弥漫着秋白露的香气,剑布衣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这香气一点一点地散去。

    剑布衣不想再用同样的方法让冰无漪远离这场亘古便有的佛厉争斗,救治天之厉的方法不止一个,他却选择将最麻烦的办法告知了冰无漪,冰无漪若是因此走的远些,顾不上守在异诞之脉,或许接下来的事情会顺利很多,甚至等他回来的时候,或许自己已将一切都已解决了罢。

    他从小便将承接天命看做一件无上光荣的事,却不想这天命竟是如此苦涩的宿命,让他不负天下却独独负了一人,天下人的名字他都不晓得,因为他根本不期待天下的感恩,可只有这一个人的名他恨不得刻在心里直到来世,因为他亏欠的,是冰无漪。

    或许,这世间的真情,注定诸多劫难。

    第二十八章

    冰无漪出发前往西武林寻找百气流根的这段时日,剑布衣每日都会传一封书信给他,信中的内容多半都是东拉西扯的一些家常,然后,在最后加上一句“好友孤身在外,万事多加小心。”

    冰 无漪大部分的时候并不回信,剑布衣知道他是心急如焚,也并不在意,只管继续这样每日向冰无漪报备这一日又一日的流水账,偶尔冰无漪兴致高或者事情所有进展 时,剑布衣也会收到冰无漪的回信,信中一般就一句两句话,无非是“剑布衣我怎么没有发现你原来这么能啰嗦”又或者是“剑布衣你关心人能不能换个说法,不知 道你的小心咒杀伤力大么?”关心自然是没有的,像剑布衣这般巨细靡遗汇报生活细节也是没有的,可就是这样一两句看起来完全像是不耐烦的回信,剑布衣都会忍 不住开开心心地每日看上好几遍,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叠好收在一个木盒里。

    这至少证明了冰无漪或许是真的原谅了他,又愿意同他发牢骚了。

    冰 无漪不在苦境中原的这些日子里,厉族与天佛原乡在剑布衣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下依然动作频频,天佛化相为五剑齐聚及加固天厉封印而奔走,素还真亦从厉族行踪推 算出厉族目标为蕴天之飨,前往与魑岳等人抢夺天之厉复活关键之物。浑生瘴地拖住了素还真与厉族,中阴界天厉半身封印绊住了天佛原乡的脚步,整个武林都在为 天之厉的复活抢占先机,而被封于浮云岩上命悬一线的半截王迹,此刻却正是守卫力量最为薄弱之时。

    蚀月之夜,透着哀愁的茫雾,黯淡星光,映 射低垂的命灯,剑布衣手握碧血长风,一步一步踏上风烟俱静的浮云岩,静静凝视封印天之厉之处。世人只知天之厉解封之后定然为祸武林,可却无人知晓,真正可 怕的却是集齐元种八厉全部命元的天之厉,就他于回溯之前所接收的关于这个时代的讯息中,一旦天之厉集齐了元种八厉的命元,即使五剑齐聚也不是他的对手,而 那个时刻才是真正的末世来临。

    既然他阻止不了天之厉解封,那么不如在其他七厉尽数身亡之前提前解封天之厉,一来天之厉不会轻易诛杀同伴,对剩余的厉族来说性命亦多了一层保障,二来如能在天厉集齐厉元之前将其诛杀,那么这个时代原本会到来的末日威胁也将烟消云散,而他来到这个时代的使命,亦能得到圆满。

    “天 之厉,此时此刻,将是你今生注定的绝境。”剑布衣饱提内元,高举碧血长风,冷眼横扫,四大剑诀再起,引地流破地封,半截王迹被封躯体破封而出,碧血长风红 芒银光映照长空,刹时天地为之一亮,震慑无月之夜,随之便是一剑贯体,半截王迹立时气绝,一股强烈气旋破体而出,凝成一团鲜红火光,直奔向中阴界。

    “元厉魂飞。”剑布衣收剑化势,转身望向天之厉命元所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圣王,但愿剑布衣此举能改写你之天命,还圣朝一个安稳的未来。”

    随 着半截王迹身亡,厉族的追杀复仇亦在他意料之中,行至半途面对魑岳与劫尘的强行拦阻,剑布衣横剑在前凝神以待,魑岳出手便是杀招连环,掌如密雨,剑布衣荡 身回剑,锐风尽扫,凝气在指弹开面前掌风,旋身错开来人攻势,沉声一喝,庞大气流旋绕周身,纳息一吐,气迸风云自剑尖散出,面对熟知魑岳招式破解之法的剑 布衣,魑岳虽欲逞强,无奈胸口内息已难运转,两者交锋,高下立判。

    魑岳眼见不敌剑布衣,又见劫尘持剑立于一旁冷眼旁观,并无半分仗剑相助自己之意,思及之前两个人过往恩怨,魑岳心下暗恼,只得忿然离去。

    “阁下全然旁观,是为何故?”剑布衣收起碧血长风,转向劫尘。

    劫尘冷哼一声:“吾要杀你,不屑与他人一同动手。”

    “既是同样目的,剑布衣在此候教。”剑布衣稍稍侧身,肩上碧血长风微微颤动。

    “吾要的,是对等的战决,而非趁人之危。”劫尘半眯起眼眸,审视看向剑布衣,“哼,你与吾,明日无尽天峰一决生死。”

    回 到秋鸣山居的剑布衣,这一日却过得有些忐忑,虽是应下劫尘战约,剑布衣心中却突来莫名沉重之感,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冰无漪,不知为何,他脑中突然闪过了一 些错乱的片段,这些片段既不是未来预知,亦不是过去记忆,却是支离破碎的劫尘身影,不对,那似乎并不是劫尘,虽然脑中之人同劫尘一模一样的白衣修者打扮, 气质却截然不同,给人以沉静内敛的庄严之感,剑布衣摇了摇头,试图努力定了心神,可那些破碎的画面依然在脑中纷乱不止却又挥之不去,剑布衣有些焦躁了看了 看天色,拿起碧血长风向无尽天峰赶去。

    却早红旧西沉,茫茫天际只剩一抹残阳,月上东郊,无尽天峰之上岚风吹着入骨的寒意,驱赶灰白色的雾气,暗蓝色的峰峦重重叠叠,不祥的夜云笼罩,将整个山峰渐渐染上夜色,无尽天峰之巅一片寂静。

    沉如渊,暗如晦,阴影之中,隐约传来心脏律动的声音,敲起阵阵颤栗的异氛。剑布衣缓步踏上无尽天峰,地之厉劫尘凛然仗剑以待,剑布衣行至面前站定,朝他微微颔首:“此地,曾是你我剑决之始。”

    劫尘长眉一挑,朗声冷然说道:“今日,将是你生命之终。出剑吧!”

    剑布衣无奈握剑上手,沉声道:“却之不恭。”

    天 际忽现云雾翻涌,强烈气流如波四散,劫尘神色瞬变狠戾,旋身瞬发,夹带浓浓杀意,低喝一声,拔剑便朝剑布衣扑杀过来,剑布衣急灌气劲于碧血长风之上,疾速 出剑格挡。剑旋利芒,气破苍穹,天峰之巅剑气穿梭,险关重重。劫尘是为寻仇而杀,出手便是极招,寻找破绽的眼光未曾止歇,意在取剑布衣性命,剑布衣凛然相 对,从容接招,腾挪闪躲,更多的却是借劫尘剑势疾速而退,双锋对开,双掌交接,虽是招招惊式式险,但剑布衣无意胜负之心却是愈加明显,劫尘心知此般纠缠下 去只会无谓消耗战力,索性心一横剑锋一转,足尖点地,旋身腾至半空,运风在掌,雄浑气劲引动天地之变。

    眼见数枚结印自劫尘手中打向山巅四 处,爆出惊人威力,余劲扩散,四周壁毁石裂,草木无一幸存,周遭空间顷刻间发生异变,暗紫色巨浪冲霄而起,将整个无尽天峰之顶变为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劫尘 剑尖指地,噙着一抹冷笑,冷然喝道:“剑布衣,我早已说过,今日你我一决生死。此剑阵揉合你我剑势而成,除非一方死,否则,此战无终!”

    剑布衣心下一凛,冷眸寒目,身不动而气自发:“极端之举,看来你是决心死战。”

    “在你杀了天厉之时,就注定今日之果,受死吧!”杀声再起,紫芒如电,剑开生死之战。剑布衣冷眼静观四周变化,骤然剑指划地,剑刃挥洒如流星,劫尘怒火狂烧决斩来人,杀性更为狂放,剑上银芒眨眼已成魔焰,狂杀之氛高燃,瞬间双剑交错,擦出万点火光,惊天动地。

    剑布衣风火剑诀再起,火焰凛冽,飒飒狂风风助火势,平稳的剑势却是蕴含极烈气锋,强猛风啸夹带刚烈气劲扫出,剑逢交错过往之间,尽是致命一瞬,快不停歇的攻势之下,碧血长风首占优势,一剑威震,反制劫尘:“我杀半截王迹是为天厉生机,你我无谓再战,你,杀不了我。”

    无意接受剑布衣的辩解,劫尘已是杀红了眼,眼见剑招受制,奇异步法瞬动之间竟不惜自伤根基,逆转真元,霎那间,厉魂元力爆发,剑布衣心道不好,连忙急急出声喝止:“逆转真元?你竟然自伤根基!快住手!”

    劫尘肃杀之气却更是怒显,忿然挥出手中长剑,唇角溢血,身形晃了一晃,周身浮起一层气流:“吾说过,此战,唯有以死了结。一剑平仇!”

    剑 布衣心知地之厉劫尘力量特殊,单纯防守已经难挡,必须出招反击,方能以攻势卸去对方剑势,但若是他当真以攻为守,这场对战则必然拼的你死我活,这绝不是他 前来应战的目的。犀利冷飒的剑气扫面而来,让剑布衣不及思考以柔化刚,掌若无尘之轻,举剑化消来人剑意,卸去万钧之力。

    厉元爆冲之下,劫尘已然杀意颠狂,怒颜一动,剑影聚起千万劲流:“到了此时,你还不肯出全力吗?”

    “剑布衣有自己的坚持。”剑布衣势沉丹田泰然以对,掌剑双行,密中寻隙。

    “那好,你想死,吾成全你!最后一剑,剑布衣,觉悟吧!”劫尘眼眸怒瞪勃然色变,怒喝一声聚起周身真气化为破军之势刺来,似是宣告战局将了,而因两人交锋气流冲击崩落的地势,亦彰显彼此无退。

    就在胜负将要分晓之际,忽来一股莫名力量干扰,两人皆是心中一凛。异样的氛围,逐渐扩大的不安,强烈冲击下,意识之流倏然爆发。剑布衣再回神,却见面前劫尘已然变为之前脑中破碎画面神态,面色坚毅如刚,一身自信傲然的风骨,而四周一片黑暗,早已分不清身在何处。

    “启剑机,觅剑理,一式通慧。梦说剑布衣。”白衣修者双手合十,朝剑布衣一揖。

    面前之人开口,语带玄机,虽与劫尘面貌想通,神态气度却有极大差异,剑布衣满心的疑惑,当即开口询问:“你,你是何人?我为何在此?”

    那人却并未回答剑布衣的提问,只是说道:“去后先来作主翁,非心非幻亦非空。个中分别原无别,剥尽才知吾汝同。”

    “个 中分别原无别,这是何意?你别走!啊!”剑布衣心中却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阵焦躁之感,却在此时感到四周幻境被一股强力气流冲击,黑幕突然撤去,剑布衣被这 力量撞得整个人失控地向前一扑,令他胸中一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手中碧血长风顺势一送竟是几乎脱手飞出,就在回转现实的刹那间,局势惊变,待剑布衣回过神 来,只见碧血长风已然刺入面前劫尘胸膛。

    “你——”劫尘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体内不断涌出的血液,踉跄着死死瞪着剑布衣,眼神是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怎会如此!”剑布衣心中大惊,立刻松了手,接住劫尘跌落的身躯,咽下喉头腥甜,双足一沉,扣住劫尘手腕,掌心相贴,提足全身真气导入他体内,却见血色迅速从劫尘的脸上退去,而刺入劫尘胸膛之中的碧血长风却锋芒大盛,剑布衣心下惶遽,“撑住,我为你疗伤!”

    劫 尘冷汗如雨,面上却毫无痛苦神情,仿佛他的痛感神经都已被抽离,他只是牢牢盯着面前慌乱的剑布衣,又似是通过剑布衣看着另外一个人,身体的温度开始渐渐消 散在空气中,头也越来越重,一股温热内力自背心处源源不绝地渡入却缓缓拉回了他快要溃散的神智,抬起沉重的头,眼前是剑布衣严肃的神情,劫尘唇边扬起一抹 自嘲的苦笑,用尽全身的力气,缓声说道:“呵,何必呢?原来从头至尾,就是一场为太极之气设下的局。”

    剑布衣面色凝重,问道:“这股力量是太极之气?为何说是局?”

    劫尘冷哼一声,双眸盯紧着剑布衣,凄然笑道:“这场局,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果真是宿命注定吗?哈……哈哈……剑通慧,剑布衣,对你,吾劫尘认败了。”

    察 觉怀中劫尘的心跳越来越缓,自己的真气甫一进入劫尘体内就立刻消散于无形,又见地之厉魂魄厉元自胸口透出,飞往远处,剑布衣心知已无力回天,心思沉重之 际,却听见身旁传来他再也熟悉不过的脚步声,而那个他最不愿伤害的人,此刻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琉璃般的双眼满含悲怆,难以置信地颤抖着出声:“劫 尘……劫……尘……”

    前尘往事轰然倒塌,一剑平仇,更添新愁,那个剑布衣曾许诺要一生守护的人,却被他以最痛的方式刺穿了心。

    天意弄人原来竟是这样荒唐。

    第二十九章

    无尽天峰之上,荒烟四散冷雨飘落,一片肃静哀伤悲心戚戚,是天意捉弄,还是命运如此?

    冰无漪僵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瞠着双目,看向已经在自己面前命魂飞散的劫尘,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他不过是出门了几日,为何甫一归来便要面对天人永隔。

    巨 大的悲痛似乎连身体都已承受不了,冰无漪踉踉跄跄地奔上前,一把推开了站在一旁的剑布衣,不管不顾地抱起劫尘的身体,失措地看着他空洞失焦的眼眸,心里从 未如现在这般害怕,他努力摇晃着劫尘,语无伦次唤他:“劫尘,你醒醒,我……我带你去疗伤,你别急着走,我来寻你了,你张开眼看看我!”

    命 元消散,怀中只是原本属于剑通慧毫无生气的躯体,不言不动,对冰无漪的呼喊全无反应,冰凉的温度透过冰无漪的怀抱一丝一丝地抽光了冰无漪心中的希望,冰无 漪猛地扶着劫尘坐了起来,牢牢圈住怀中已经失去性命的躯体,掌心贴上劫尘早已停止跳动心脏,急急说道:“好好,你觉得累就不要说话,我这就来替你疗伤,我 替你疗伤!”

    言罢,冰无漪饱提真元灌气于掌,丰沛真气源源不断送入劫尘心脉,而真气甫入劫尘体内,便瞬间消散无法聚集,冰无漪却仍旧只是不管不顾地送入真气,体内气流爆冲,连薄唇也溢出鲜血,好似他不停,劫尘就不会真正死去。

    看 着冰无漪几乎是豁尽元功试图救回劫尘,眼前的此情此景,剑布衣觉得无比绝望,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心口酸楚难当,哽咽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他想要伸手阻止 冰无漪继续,可无论他怎样努力,眼前的人近在咫尺,他却无法触碰,而冰无漪渐渐面色惨白血色全无,周身衣衫已被冷汗浸透,身躯亦抖得厉害,额前冷汗沿着紧 拧在一起的两道长眉流至颊边,一滴一滴滴落在地,冰无漪眼见自身元力几近渡入劫尘体内,而怀中躯体却一分冷过一分,心中不由痛若剜肉,正欲再度凝聚最后余 力时,丹田突地一空真气暴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够了!”剑布衣一把搂过冰无漪,伸指扣住冰无漪冰凉的手腕牢牢握紧,欲自身将真力缓缓度给了他,冰无漪却猛地挣了开来,又向劫尘扑了过去,再次将掌心覆上:“你放开我,快好了,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劫尘就可以好了。”

    “冰无漪!”剑布衣再次用力将冰无漪的手拉了过来,用了几分力气,将那人不断挣扎的身子牢牢地锁在了怀中。

    熟悉的气息一分一分流入冰无漪几乎气空力尽的身体中,炙热与冰冷的冲撞突然令得他手腕处血肉都在叫嚣似疼痛,随着血液流动传至四肢百骸,身体渐渐温热起来,他呆愣着看着面前剑布衣焦急的神情,心中绝望已极,恨满胸膛,咬紧牙关,一字一字道:“怎会……怎会如此……”

    “这是意外。”剑布衣心口再次抽痛了起来,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慌乱,内心深处涌上的恐惧令他几乎虚脱,嗓子干的发涩,“冰无漪,这是……意外……我——”

    “剑布衣!”锐利的痛楚霎时划过心脏,怨恨、悲伤、凄楚和愤怒如火山爆发,冰无漪神色俱变,起身一把推开了剑布衣,随后低喝一声身影一闪,不顾一切抬手便是一掌正中剑布衣心口,“这一掌是为天之厉。”

    剑 布衣不闪也不避,被拍中前胸的瞬间,内息一滞,唇角沁出一缕血丝,他抬眼直直望进冰无漪的眼中,冰无漪的眼神如同一只受伤的兽,布满血丝的那眸子中充满森 寒的恨意,凝视着剑布衣惨白的面容,目眦欲裂,下一刻,一双眸子却又变得黝深如海,没有丝毫表情,清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剑布衣,足尖一点飞身上前,又是重 重一掌拍上剑布衣:“第二掌是为劫尘。”

    剑布衣只是深深看着冰无漪,无数往事在心头回旋,而眼中的情绪是悲是喜是恨是怒,早已无法分辩。冰无漪一步一步走到剑布衣面前,眼中似燃烧着火焰,忽然黯淡,又忽而清晰。

    天空一片阴霾,一声闷雷突然响起,豆大的雨滴砸在了两个人的脸上身上,寒湿透骨。冰无漪闭上眼睛抬起头,有什么东西被雨滴杂碎了从眼里流了出来,和交错的雨水混在一起,滑过脸庞。

    剑布衣抬手用力抹着脸上的雨水,想要看清楚冰无漪的神情,眼前却一片模糊,他只能听到冰无漪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进耳朵:“你与我,便这样吧,剑布衣,我会忘了你。”

    不 等剑布衣开口,耳旁只闻冰无漪一声嘶哑的厉吼,第三掌夹带风雨拍了过来,多少红尘旧事闪过脑海,酸甜苦辣,情仇爱恨,都将成过眼云烟,剑布衣的身体随着巨 大掌力飞起,又重重地跪倒在地,膝盖触地的火辣辣的生痛,却比不过他此刻内心的煎熬,异常清晰的痛楚渗入心底,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掌心拍上剑布衣胸口的那一声闷响,仿若擂鼓重重锤在冰无漪心上,他静静看着剑布衣,只是这么看着,许久,方才出声:“第三掌,为你我之间恩断义绝!”

    冰无漪的话语有如雷击,令剑布衣如堕地狱,心仿佛撕裂一般,痛到没有知觉,剑布衣无力的垂了头,突然间万念俱灭,心中空荡荡的全无着落,只是呐然答道:“确实……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