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霹雳同人)【剑冰】几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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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还真收起面上笑容,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先生但说无妨。”

    “厉族。”剑布衣沉声回道。

    素还真听了剑布衣的回答,沉吟片刻,方才回道:“惜语如金最易生歧意,厉族二字,此无尽天峰乃当初封印天之厉故地,先生相约在此,甚为引人深思。”

    “素贤人果然察事机敏,实不相瞒,剑布衣关注厉族已久,进入无尽天峰深渊,原为寻天之厉行踪而来,却在这暗渊下,遇见一人,那人言道:用不足,展现吾坚毅不屈的精神。自号半截王迹。此人当是天之厉半身幻出无误,只可惜万丈暗渊,非是武决之所,吾无法留下他。”剑布衣见素还真神色微微诧异,却仍只是静待他说下去,顿了顿,再开口便直道心中所想,“我知素贤人心中对我之所思竟是将人留下而非动杀颇有疑惑,实不相瞒,吾当时动摇的,在于此人令我想起一名好友,那时候,吾尚未考虑清楚,公义私谊如何才能做到两相周全。吾多年来,空山索居,以天地自然锤炼剑意,唯有此友常相往来,正是厉族之一。嗯,素贤人似乎并不介意?”

    素还真见剑布衣如此坦白,心中亦有些明朗:“素某不识贵友,不能因其厉族出身便轻加评议,你既坦诚以告,想必已有决断,素某此时只须静听即可。而且从先生语气揣摩,真正欲说与素某的,应不止贵友是厉族一事。”

    “我那朋友是厉族,但与我相交时,他只是他,我只是我,为此一时犹豫,是我自己混淆了,私谊道义之别,反倒轻贱了我与他的交情。”剑布衣微微摇头轻叹,却将话题一转,“吾之剑,梦说未来,而未来何在,天不能知,地不能载,但梦未醒时,既是真实,当踏实而行,但不知素贤人所盼之未来为何?”

    “素某所盼,乃是人与人之间互不侵凌。”素还真答得毫无犹疑。

    剑布衣直直望进素还真眼里:“素贤人所说可有前提?”

    素还真对上剑布衣探究神色:“素某愿听先生设想之前提。”

    剑布衣迟疑片刻,一指无尽天峰深处:“若是在厉族甚至先生过往的那些仇敌治下,仍能实现互不欺凌呢?”

    素还真却笑得释然:“素某过往仇敌并非不可相与,不过是剑行偏锋,他们若踏实而行,亦可有所成就,若能实现素某心中未来,素某并不在乎前提。”

    剑布衣正了神色,微微颔首:“素贤人豁达能思,倒是在下狭隘了。如此寄望,悲愿深远,值得并行一程。剑布衣也愿为这个天下的未来一尽心力。素还真,你可愿信我?”

    素还真薄唇微扬:“先生言行,虽暗掖着几分神秘,但语中慨然之意,极是真诚,肯作自荐,素某当欣许之,其实日前天之佛已向我提说过你,有意劳烦先生,襄助七行宫之事,详情如此。”

    剑布衣认真听完素还真之布计,沉思片刻,点头应道:“七行宫之行就依素贤人安排,素闻贤人精于岐黄,在下亦有一物相求,还望素贤人相予。”

    冰无漪离开异诞之脉之后便立刻赶往秋鸣山居,却不曾想秋鸣山居大门紧闭,冰无漪心头闪过一丝焦躁,只得掉头回了春归何处,心中倒是盼着剑布衣会在春归何处等着自己,推开院门,又是同样的冷冷清清,冰无漪心下气闷,头也不回地去了江山美人亭。

    春归何处与秋鸣山居住的久了,冰无漪倒也不由自主地想念起江山美人亭那张专门订做的美人靠来,既然剑布衣又不知跑到了哪里去,冰无漪寻思干脆自己就在江山美人亭住上几日算了,回头好让剑布衣也尝尝扑个空是什么滋味,想到这里,心情倒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小小的得意,忍不住吟道:“嗅尘罗袖香如故,逐蝶花丛卧不愁。一刻良宵一场醉,兰衾倚帐小银钩。”

    “好诗!”耳旁传来如此熟悉的声音,让冰无漪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幻听,抬眼却见剑布衣好整以暇地躺在他的美人靠上笑得一脸玩味。

    “剑布衣,你怎会在这里?而且,谁准你模仿我?”冰无漪上前两步抬手就想一掌将榻上的剑布衣赶下来,反让剑布衣握住了手腕一带整个人便轻轻巧巧地被拉入了剑布衣的怀中,冰无漪挣了挣,反被剑布衣压得动弹不得,只得轻声斥道,“起来,起来,这是我的美人椅,只有风华绝代的我——”

    挣扎间,冰无漪喋喋不休的双唇却让剑布衣含住了,不及反应,醇香酒液被渡入口中,剑布衣起身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喝酒吗?”

    “难得你有心,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来,一起喝。”冰无漪见有美酒相伴,也顾不得生气了,拍开封泥就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两杯酒下了肚,却见剑布衣仍是笑意深深地望着自己,心下却一沉,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之前克灾孽主与魑岳之争论,犹豫间放下了酒杯,正了神色,“剑布衣,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曾问过你,平常时,我口口声声爱之厉,但厉这个字,身为十擘中人,天下皆言厉族为祸,你当真不知代表什么吗?”

    剑布衣唇边扬起淡淡笑意:“那又如何?厉与非厉,不在剑布衣的交友准则之中。你既然坦荡如此,我又何必犹疑?”

    “好,说的好。那冰无漪先干为敬了。”冰无漪心中愁云一扫而空,眉眼好看地弯了起来。

    剑布衣举了举杯,摇头无奈地看着冰无漪一杯接一杯饮得尽兴:“好友如此豪饮,若是又醉了,江山美人亭幕天席地,受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剑布衣,有酒喝你便最好闭嘴。”眼见剑布衣目光灼灼望向自己,令冰无漪想起这些日子二人酒醉之后的缠绵,耳根忍不住热了起来,赶紧又笑着引开了话头,“如此闲情,说些什么伤寒不伤寒的也太煞风景,可惜此情此景,我们少了一个老朋友。自从越姑娘离开之后,至今仍无音讯。”

    剑布衣长眉一挑,又替冰无漪倒了一杯酒:“谁说没有?”

    冰无漪愣了一愣:“什么意思?”

    “越姑娘捎来讯息,计划近日内,将至秋鸣山居拜访。我来此等你,也是为了传达这个讯息。”剑布衣答道。

    “那还不快回秋鸣山居。”冰无漪听了,拉着剑布衣起身便要走。

    剑布衣笑着拍了拍冰无漪的手背:“寒舍简陋,难以招待贵客,不如好友先前往,待吾买来美酒佳肴,再与你会合。”

    “买什么买?我下厨难道还会比——”冰无漪正准备反驳,转念却想,要是红流跟来也就罢了,若是越织女独自前来,自己跑去下厨,让她跟剑布衣独处总觉得有些奇怪,何况之前剑布衣说与越织女的关系,多少让他有些介怀,见剑布衣正等着自己的决定,便立刻朝他挥了挥手,“嗯,还是应该买些好酒好菜,越姑娘来了理应由我这样专业的情圣全程招待,怠慢了就不好了,你快去快回。”说完,也不给剑布衣答应的机会,拎起桌上剩余的半坛酒闪身便往秋鸣山居方向去了。

    望着冰无漪消失的背影,剑布衣原本挂着微笑的面容终是沉了下来。

    既然自己已然阴差阳错的闯入了冰无漪的生活,但愿他所做的一切能尽力避免冰无漪收到伤害,若是当真避不开,也只愿冰无漪能够避开这场祸劫,平平安安。

    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手中小巧的药瓶,药瓶终于不堪承受这样的力道,应声破裂,碎片扎进了手心里,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剑布衣缓缓抬手冷眼看着掌心纵横的伤口,自嘲地笑了笑,素还真麻痹五感的药粉当真有效,手心竟是不觉疼痛了。

    可那些碎裂的瓷片却仿佛扎在了剑布衣的心尖上,碰不得,拔不出,这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与冰无漪之间终有什么东西,已被自己亲手打碎了。

    酒醉已清醒,未及深爱已伤情。

    第二十七章

    冰无漪回到秋鸣山居便随手备了几盘凉碟,配着之前余下的半坛酒,一个人坐在院中自斟自饮等着剑布衣回来。

    不 知是不是许久不曾独酌的缘故,冰无漪总觉得这酒一个人饮起来少了些滋味,昨日明明还是醇香四溢,入口绵甜爽净的美酒,喝了一夜却越来越觉得寡淡,连舌尖都 有些微微地发苦,平日里爱吃的那些凉碟小菜吃在嘴里也味同嚼蜡,天色渐渐蒙灰,冰无漪有些焦躁地望着秋鸣山居的入口,剑布衣不过是出门打个酒菜,怎么耽搁 了一夜还不曾回来,想起之前魑岳提及剑布衣曾出入于无尽天峰,引起厉族注意,冰无漪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剑布衣莫不是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拦下了。

    想 到这里,心神不宁的感觉却越发厉害了,心里如同被人用重锤敲击,冰无漪有些难受地捂着胸口,几乎连气都喘不匀,额际突突跳得厉害,一阵眩晕感袭了上来,冰 无漪暗道不好,总觉应是出了什么大事,可这与之前贪秽魈瑶出事感觉亦有不同,敏锐的五感不知是否因为彻夜饮酒的关系,此时总觉得像被一堵墙隔断了联系,隐 隐不安却毫无头绪。

    冰无漪冲到院中井边打了些井水上来,猛地泼上了脸,清晨井水刺骨的凉意总算能够暂时压下心头的焦灼感,不安的情绪却越发严重了,冰无漪越想越是心惊,决定不能再在此地等下去了,无论是谁出了什么事,他总要亲眼一见才能安心。

    正准备出门,却见剑布衣心事重重地推门回来,冰无漪心里虽是松了一口气,可心头的重压感丝毫不曾减弱,既然不是剑布衣,那多半是厉族出了事,也不管剑布衣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急急说道:“啊,你回来就好,我先离开一下,等一下就回来。”

    来不及化光离去,手腕却被剑布衣紧紧握住了,冰无漪有些不解地回望,却见剑布衣轻轻叹了一口气:“若你要去七行宫,那大可不必。”

    “你怎知晓我要去七行宫?”冰无漪微微诧异,又一阵眩晕感袭了上来,心中一沉,看向剑布衣的眼中也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剑布衣扶了一把因晕眩而脚步踉跄的冰无漪,避开了他的凝视,低声道:“你能感应到异状,看来也差不多酒醒了。”

    “酒?什么意思?”冰无漪稳住身形,一把揪住了剑布衣的衣领,“难道……你!”

    眼见冰无漪眼神之中的怒意,剑布衣目光闪了闪,别过头去:“然也,越姑娘来访,只是我一个借口,其实真正的目的,是让你留在此地,而昨天那杯酒,酒中的成分,能暂时麻痹你之五感,影响你对厉族之感应。”

    冰无漪猛地一把推开剑布衣:“什么?剑布衣,你如此大费周章欺骗我,是为了什么?”

    “在天之佛与素还真主导之下,皇极七行宫已经毁灭了。”剑布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我,正是参与其中的一员。”

    冰无漪咬牙切齿问:“剑布衣!你说的是实话?”

    剑布衣握紧了拳头,低声道:“欺骗你,一次就够了。”

    “欺骗?哈哈哈……当初一杯酒,至诚至信的交友原则,原来只是欺骗!哈哈哈……你利用了我的信任,满足自己的私欲,剑布衣!”冰无漪听了剑布衣这一句从头到脚都冷了下来,脑海里一片空白,默默与他对视良久,过了半天才慢慢汇聚出一句话,“这不是欺骗,这是背叛!”

    剑布衣叹了一口气,目光定定看向冰无漪:“我不愿多作辩解,但在你发怒之前,最好先想想你那群重伤的同伴,尤其是半截王迹。”

    冰无漪忽然头皮发麻,心口又是一痛,脸上血色又褪了一层,不再理会剑布衣,急急旋身离去。

    剑布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可这样凄凉的叹息却没有人能听得见,他慢慢走向石桌旁,缓缓端起冰无漪喝得只剩了个底子的残酒,仰头喝下,自嘲地笑了笑:“大局之前,这是必然的牺牲。不是么?”

    冰 无漪离开以后,剑布衣就这样一直坐着,冰无漪离开了有多久,他便坐了有多久,捏着冰无漪用过的酒杯,眼神空洞地盯着那个他下过药的酒坛,面色灰白却又异常 坚决,四周夜色渐浓,剑布衣却仿佛入了定一般,直到一道剑气直直划空而来逼向剑布衣,剑布衣不躲也不挡,却见那道剑气正中剑布衣手中酒杯,薄瓷杯盏应声碎 裂,剑布衣看着指尖被碎片划破的细小伤口,缓缓起身:“该来的总是要来。”

    杀意之风无端卷起,形成层层雾霭,只见冰无漪满面盛怒之意,缓缓自迷雾中步出,沉气一运周身卷起尘流,手腕一翻,祸水剑已然上手:“亮出碧血长风,今日你我一剑了结!”

    剑 布衣皱了皱眉凝气于指灌入碧血长风,双指一勾,挡下祸水剑意,又见冰无漪飞身而出,祸水夹带破空夺命之势直直刺向剑布衣眉心,凌厉剑锋逼得剑布衣足尖点地 急急退避,冰无漪见状冷哼一声,旋身翻腕挽了一朵剑花,剑势一转又从剑布衣肋下斜斜刺了过来,剑布衣避无可避,只得急凝功体以气御剑,剑招尽情挥洒,剑光 所至,守得滴水不漏。

    “剑下留招,是对我的侮辱!”冰无漪心中怒意更盛,剑招夹带内力如惊涛骇浪,一波强似一波,一招又起,祸水夹带雄浑 气劲直向剑布衣胸口刺来,另一掌却攻向剑布衣面门,剑布衣心中一凛,心知两人再战下去冰无漪必然逼得他使出破解冰无漪剑法的招式,心下焦急不愿久战,旋身 一闪一掌拍上祸水剑柄,借对方之力腾挪错身,避过攻击,一个翻身拉开了二人距离,身形交错间,剑布衣的诚武冠已被冰无漪卸了去,而不知为何,冰无漪在两人 相错之时莫名急急收了剑意,自己的面颊之上却被交错剑气堪堪擦过,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

    “你功体有损,非是决战良机。”见冰无漪又要攻来,剑布衣急急开口。

    冰无漪剑尖点地,冷然回道:“剑布衣,你既然敢欺骗我,就不用再惺惺作态了!”

    “之前骗你,是为了公义,但现在,是为了你我之间的交情。”剑布衣的心还在为方才错身时冰无漪收了剑而突突直跳,又见冰无漪不再上前,赶紧抢先将碧血长风送回了剑鞘。

    冰无漪见剑布衣已收了剑,握紧了祸水却是再无动作,只是背过身冷冷道:“用这种说词,便想开脱责任吗?你已选择了立场,又何须顾念交情?”

    “若因立场而生芥蒂,那我们相识偌久,自始自终,岂非虚假?再说,若交情是为立场而来,那你不必视我为友,否则立场相对与否,与你我交情又有何干?”剑布衣低低叹了一口气,“而我的那些承诺,只因为你是冰无漪。”

    “满口胡言!全是诡辩!不过……我接受。”冰无漪收起祸水,一双琉璃般的眼牢牢盯着剑布衣,缓步向他走来,“立场与否,与交情无涉,将来若有必要,我会杀你,即使你我之间有承诺。”

    “剑布衣同样。”剑布衣抚上冰无漪脸上伤口,冰无漪躲了一躲,却仍是不曾退开,见剑布衣眼中笑意,心下气闷,拿着诚武冠一把塞进了剑布衣怀里:“帽子拿去,别奢望我会帮你戴。我看,不用被你杀死,我就会先被你气死了。”言罢,转身又要离开。

    剑布衣一把拉住冰无漪的手,苦笑道:“你这又是要去哪里?”

    “找方法救天之厉。”冰无漪没好气道,“替他报仇报不了,我去救他你也要管?”

    剑布衣握紧了冰无漪的手,将他像自己方向拽了拽:“方法何须外求,此地便有。”

    冰无漪踌躇片刻,回头狐疑地盯着剑布衣,剑布衣无奈地摇了摇头:“为破七行宫,剑布衣有愧好友,现告之解法,释此私憾,不知好友是否相信?”

    “剑布衣,你这是打一巴掌给个枣吃么?你当我孩子哄啊?”冰无漪不知怎的心里生了怒,甩开剑布衣的手就要走,走了两步却又回了头,翻出祸水架在了剑布衣的颈上,眯起双眼睨着他,“不对,巴掌都让你打了,不要枣儿我就吃亏了,快说,什么方法。”

    剑布衣伸出两指捏开了颈上剑锋,拉着冰无漪坐下,又去偏厅泡了一壶茶,这才同冰无漪细细说起蕴天之飨与百气流根以及如何用此两物救治天之厉。

    冰无漪听完便起身要离开,又被剑布衣给拦下了,冰无漪心下焦急,忍不住又发了怒:“剑布衣,方法你都告知了,你这是又要拖住我去救他么?”

    剑布衣却上前了两步将冰无漪揽在了怀中:“今夜已晚,何况此去路途遥远,你不如明早再赶路。昨夜我欠了你一场酒,今日补上可好?”

    冰无漪想挣脱剑布衣的怀抱,却挣不开,心里却不由得酸了起来:“剑布衣,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昨夜欺骗我。”

    剑布衣只是抱紧了冰无漪,柔声道:“冰无漪,无论我将来做什么,我只是想你知道,我心里,最在乎你。”

    冰无漪只是任剑布衣翻来覆去地说着这句话,终于不能将他推开,低声道:“剑布衣,我也不知道我是疯了还是傻了,以前我信你,如今我仍然选择信你。可你也要知道,只有你伤我,才是伤得最重。”

    剑布衣心中一阵暖和,为了冰无漪不被卷入这场厮杀,他只能这样赌一把,甚至带着侥幸的心思想着冰无漪也许不会真的怪他,可如今,冰无漪真的告诉他,他依然这样轻易地选择相信他,胸口却不知怎的闷痛起来,软软地堵了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冰无漪推了推他,叹了口气道:“你去拿酒来,你说的有理,你欠我的我该让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