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狡辩
蹲在地上没有动静的大头，感受到头顶的一股压力，迟迟不敢抬头。
“这是谁？”
“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跟他们两个是一起的。”负责给大头录口供的警察回答王警官说。
严明一阵紧张，吹弹之间，他的谎话似乎很快就要被戳穿，咽了口唾沫，正想着要说点什么。
“是大头，王警官。”英孚的插话令严明和大头脑袋都晃了一下。
王警官还没有从大头的名字从反应过来，躲藏着的大头先一步想明白了英孚的用意，堂堂正正的站起来，向王警官伸手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您好，我是警察局局长。”
从地上抬起的脸，正是君雅和王警官在精神病院曾经看到那张脸，不同于白色蓝点的病号服，此时的大头穿着休闲的衬衣，看上去和平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直跟大头交流，顺利完成口供记录的警察还以为大头在开玩笑，直到他不断的以警察局局长的身份向王警官下达要立即出动全部人员抓捕银号杀人抢劫犯的命令。
“你是大头是吧?我们之前有见过面吧，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你在扫地，我和星儿正在花园里说话。”王警官对大头的角色扮演和妄想症的病症，满是怀疑。
“有时候他会以为自己是保洁员，精神病院的院长，警察，您不用担心。”英孚镇定的向王警官解释，大头这次以为自己是精神病院的保安一路跟着星儿和严明，一直说要带她回去，不能让星儿逃跑。
严明听完英孚的解释，对他机智的反应，还有丝毫不乱的回复连连赞叹。
“是吧，严明？”
“啊，是的，没错，就是星儿讲的这样。”
君雅记得王警官提过他对大头的真实身份的怀疑，这次，又这么巧，三个人一起逃了出来，实在不得不叫人怀疑，交警的提到过大头坐在驾驶座上很乖，没有任何动作，倒是星儿和严明一直在拉扯着，起初他还以为是一对情侣在吵架，严明还一直喊救命，和严明的口供相反，倒像是星儿绑架了严明，严明对此的回复是说他逼着星儿跟他走，两人意见想左才有了摩擦，全程并没有提起过大头。
“哔啵哔啵，第二中队，连队长，马上带队伍抓捕犯人归案！”大头投入的挥手指着在场每一个穿制服的人。
“别给我演戏！”王警官板着脸，向大头施加压力，“你那蹩脚的演技，都被我看穿了。”
众人还没有从大头莫名其妙的警察局局长的发言中清醒过来，王警官的话语更是让他们一头雾水。
虚架子的警察作风，大头小时候就领教过了，加上跟在英孚身边多年，耳濡目染的，他也学会了英孚的那套处变不惊，继续装蒜，“快，杀人犯要逃走了，小杨，快带人追啊，”王警官被大头改名成了小张，拽着胳膊儿往外跑。
“停。”王警官僵直了身子，推开热切演戏的大头。
随手抄起桌子上的本子，握着笔在纸上沙沙写着什么的大头丝毫不在意王警官的抗拒，自言自语，给在场的警察一个个安排工作内容。
“他本来就是这样，王警官，你别太在意，待会儿我跟他一起回去就好了。”英孚柔声道。
王警官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和精神病犯人交手的经历，更别说是假装精神病人的正常人。
“怎么办？就这么放他走了吗？”君雅小声贴在王警官耳边说。
长椅下的烟头，凭着这点，王警官看大头的眼神就没办法正常，而在这个状况下他又没有理由强行去质疑大头，如果把大头留下，进一步进行审讯，者请专业的精神病专家给大头做病情的鉴定，会不会更好一些？王警官暗自思忖着，又顾虑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王警官，要我留下吗？该不会要坐牢吧。”严明见场面尴尬，故意岔开话题。
英孚则走到大头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像幼儿园老师劝导小朋友一般，告诉他大家还没吃饭，等吃完饭以后，再去抓坏人。
大头和英孚交换了一下眼神，他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英孚，为了保护英孚绝对不能被警察看出自己是装的精神病，否则，藏在精神病院的秘密很有可能就会被警察查到，继而会让整个组织陷入危机，这是他最担心了。想到这里，他开始为自己鲁莽帮助星儿救严明的这件事，深深的后悔。
和星儿的接触，改变了他，尽管他不想承认，但他骨子里还是组织的人，一直以来也是以英孚的目标为目标，在坚持着，他无法想象没有英孚和组织的日子，那么他的存在又还有什么意义。他盯着英孚的侧脸，仿佛在看星儿，最后一次了，他告诉自己，不可以再为了星儿冒险，嘴里还在碎碎念着出发抓杀人犯。
王警官矛盾的下令让君雅送大头和星儿回去，单独留下了严明。
见大头和英孚被君雅带出门外，严明一颗心就算踏实了，并不担心接下来王警官会对他做什么，反正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出卖星儿。
大头跟在君雅和英孚的背后，正要上警车，从另一辆警车上下来的男人令大头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而英孚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男人望了大头，英孚一眼，轻微的抽动了下脸颊，热情的和君雅打了招呼便走进了警局。
被单独留下的严明做好了被王警官审讯的准备，刚好遇见从大门口向里走的王凡。
“回来了？”
“嗯，这不是严明，怎么在这里？君雅好像还带着星儿要去哪里的样子?”王凡和平时一样，并没有严明看见自己那般惊奇，问起王警官警局里的情况。
王警官揽着严明的肩膀，“诺，就是你看到的这样，需要调查，你过来，我跟你说下情况，等下跟我一起进审讯室。”
王警官安排一名警官在外面看着严明，然后就带着王凡先进了审讯室里，让他代替君雅和自己对严明做进一步的审讯。
狭窄的审讯室里，只有三个人的呼吸。
几个小时前的王凡和现在的王凡，同一张脸，两种身份，严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王凡，感慨良多，仿佛一个人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就像星儿和英孚的关系，也许，王凡也是个双重人格精神病患者，也说不定呢？严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再想也没用，你今天不老实交代，就别想回家了。”王警官见严明眼神呆滞，还以为他在想怎么应对这第二次的审讯。
刘警官，王警官，还有君雅应该都不知道王凡的真实身份吧，警察局爆炸事件，还有死人头事件的出现，会不会跟王凡有关系？出了这么一个卧底，严明的心被拧成了一股绳，惭愧没有告诉王警官他知道的事实，英孚只要求他不要泄露精神病院和他的秘密，并没有严格命令严明对所有的事情沉默，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无法预料的后果，他不敢轻易动王凡。
“呀，怎么了，严明，头一次被我审讯，紧张了，哈哈！”王凡笑嘻嘻说，对严明看向自己不寻常的眼光，视若无睹。他得知星儿，严明，大头进了警局，立即从郊外赶了回来，偶遇大头和星儿被君雅送了出去，那就说明事情基本没有闹大，严明什么也没说，起码英孚，大头和精神病院没事，否则所有人都该别抓了起来，包括他自己。
王警官本意是要放了严明的，这么长的时间接触下来，严明什么想说，什么不想说，都不是他可以逼得了的，他原本打算暗中盯梢严明，加强对星儿和精神病院的监控，看能不能得到什么进一步的线索，龟缩的大头给了他新的启示。巧合和巧合撞在一起，往往就是真相了，王警官确信，星儿，大头，精神病院绝对跟冰箱杀人计划有关系，而严明多多少少肯定是知道什么的，否则怎么会上演今天这出前脚飞越精神病院后脚又闯入警察局的戏码？逻辑上实在是别扭。
还有，李咏，张心昨晚被甩掉的那辆车，他猜很有可能就是大头开来的那辆，这点需要进一步和负责监视的李咏，张心核对。
“严明，别装了，”王警官索性开门见山，利用打头的情报，想要再从严明嘴里翘出点什么。
“装什么啊？”严明该说的在上一轮的审讯中已经都说完了，他不晓得，王警官把他留下来是不是会采取什么新的措施，逼他就范，掌心微微冒汗。
“那个大头不是什么精神病患者，这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王警官翻看手上大头的口供，发现他的本命叫张天翼，和英孚的一个手下一样，也姓张。
“王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喂喂，严明，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就别装了，早点坦白，我们也好早点下班。”王凡一边记录两人的对话，一边劝导严明。
王凡一开口，严明就浑身不自在，好像没穿衣服，被人看光了一样，那份局促不安和羞耻心，本该属于王凡才对，可他却镇定自若，比演员还像个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