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医生
谁会接受自己儿子的女朋友是精神病患者?还杀了人?星儿望着严明期待的眼神,既高兴又失落。她不愿意让严明失望,更不愿意让严明的父母失望。
“你让我想想好吗?”
“好啊,你想,你现在想,”严明等了几秒钟,“想好了吗?”
“这才过了多久?”星儿抿嘴笑道。
“不久吗?”和星儿在一起的每分钟没秒钟,在严明看来,过程是漫长的,结束的时候确无比的迅速,恍如隔世。
见家长,毕竟是一件大事。既代表了严明对星儿的认可,也预示着两人即将走向最后的结尾,而幸福快乐的结局,是星儿没有信心给到严明的,她让严明安心等着,再给她一点时间。
严明理解星儿的处境,遭受过那么多的痛苦,在她的身上,再多的考虑和小心都不为过。他喜欢的星儿的单纯,善良和坚强,为了能和她在一起,再长时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医院里,由于刘医生的请假,严明的工作不得不更加忙碌了起来。
“有事吗?”一名短发的女生探了个头,严明抬头问。
“是严医生吗?”
“我是,请问哪里不舒服吗?”严明还以为是病人。
女生背后的一只手拉了拉她的肩膀,似乎是家长朋友之类的。
“你就是严医生啊,嘻嘻,原来是长得这样!”女生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回来,杨杨。”门口一个人说,严明没看清楚他的长相,然后女生就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不见了。
偶尔也会有一两个不正常的病人跑来严明的办公室笑一笑,哭一哭,他并没有觉得什么奇怪。
杨杨被身旁的男子拉着手往医院外走去。
“呀,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反正他又不认得我。”
“忘了老大怎么说的吗?让我们低调点,你还敢出现在严明的面前?”男子理着寸头,看上去并不高兴。他和杨杨认识多年,也一起配合替老大做了不少事,却还是没习惯杨杨胡闹的个性,也管不住。
“我就是好奇严明长的什么样,帅不帅?”
“我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满足你的好奇心!”
难得来医院一趟,刚好又是严明在的医院,杨杨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时机,看一眼传说中的那个严明。五官也说不上完美,穿上白大褂,倒也添了几分正派,不晓得星儿喜不喜欢,她反正是不讨厌。
“等哪天,他和星儿闹掰了,我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接纳他。”杨杨自画自说。
男生摇头,“你还是想想怎么把任务完成再说吧。”
地铁口,严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还是放心不下那三个孩子。
刘警官走后,他悄悄的问过锦堂,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锦堂什么也没有说,但严明隐约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两个人影从青少年保护机构的二层楼民居里走了出来,严明没看到正面,只见到一高一矮两个背影,看上去都不胖。
附近停着的警车也不见了,按道理,刘警官应该派了人保护这里才对,严明绕着二层楼民居走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任何警察。
“哒哒——”严明敲了敲门,亮着灯的楼房里,并没有人应门。
锦堂,小月和花漾惊了一下,说都没有动。
“金科长,我是严明。”
严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无人响应,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一转,门便开了。
“啊,吓了我一跳。”三个孩子齐刷刷站在门口,仰起头,望着严明。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金科长了?”
小雨走近严明,表情凝重。
“怎么了你们这是?”严明特意把目光停留在锦堂的脸上。
“锦堂?”
锦堂听到自己的名字,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锦堂?小雨?”向来第一个说话的小雨低着头,手指着客厅的方向。
“是有什么东西在哪里吗啊?”严明一步步往里面走,晚上房间里的构造和白天并没有什么区别,几把木椅子,一张茶几桌,干净,整洁。
“你们乖乖站在那里等我。”真不知自己的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没有预料当中的,严明总能遇到一些出乎意料的事。
皮鞋踩着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10点钟的街道,偶尔有汽车经过的鸣笛声,此外,还算是比较安静。
难道又是什么死人头?严明猜想。但按照凶手的手法,目前为止,还没有说同一个地方出现两个死人头的。他走到冰箱前,手放在把手上,和上次一样,沉了口气,毕竟他是学医的,虽不是手术台上见惯了生死和人体器官,好歹也比正常人多一点经验,严明这样安慰自己,手上一使劲,冰箱的灯亮,空空如也。
“没有啊?”严明松了一口气关上冰箱门,侧过身子,被角落里坐着的人影吸引,喊了声,“金科长?”
得不到回应,严明又往前走了两步,上半身刚好被日照灯的阴影盖住,看不清脸,走近了严明才发现,那是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
“怎么又是你?”刘警官接到严明的电话,边赶过来边确认晚上值班,负责保护三个孩子和金科长的两名警察的安危才发现他们在警察局附近就被人打晕了。
严明也想问怎么又是他发现这种杀人事件,他只是好心过来看看三个孩子,怎么就看到被砍掉脑袋的尸体呢?
“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吗?”
“我来之前,有两个人从这里出来了。”严明还记得那两个人的背影。
“有什么特征?看到长什么样子,往哪里走了吗?”
天本来就黑,加上街边的两盏路灯都坏了,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也没注意他们往哪个方向走,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金科长就这么死了吗?”严明看了眼被君雅照顾着的三个孩子,心情很复杂。
“是个男的。”刘警官看了下法医递过来的报告,脖子被砍伤的痕迹和王老师,严记者的伤口一样,应该是同一种工具,同一伙人。
“男的?”被裹尸布盖住的尸体躺在地上,严明不敢去掀开。
“没错,而且上次在冰箱里发现的头颅也并不是王老师的。”法医在初次检测的时候就发现车库里王老师的尸体和冰箱里的死人头并不符合,dna检测更加证实了这点。
“那他是谁?”从严记者,王老师,到严明发现的死人头,到现在这具尸体,严明这么一算,居然有四个人死了?
“暂时还不知道,这个需要调查。”
“那这个人呢?”严明看着地上的尸体,忽然觉得很可怕。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仇恨,需要一个又一个连续杀掉这么多人?锦堂,小雨,花漾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照顾他们的地方,这下子,全毁了。
死者的身上没有搜出任何可以证实身份的信息,刘警官也没办法。
“刘警官,有金科长和小兰的消息吗?”
刘警官摇头,两个人的电话手机都接不通,正安排了警察去她们两个人的家中寻找,目前只能等消息。
严明走到三个孩子的身边,抱住锦堂和花漾,安慰他们说,“不会有事的。”
同样的话,上次出事时,严明也说过,但除了这么说之外,严明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措辞。
三个孩子再给君雅的口供中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只说听到门铃声后,下楼给严明开了门,什么人,什么事也不知道。
“那个,”锦堂拉了下严明的衣袖,指着桌子底下的一个棕色的皮包。
“要我去拿吗?”
“嗯。”锦堂点点头。
严明蹲下身子,钻入桌下底下,起身在灯光下看了看,手上沾着黏黏的血迹,是个男式钱包。
“什么东西?”刘警官站在严明的身后。
“正要打开看呢,会不会是这个死者的?”严明翻开钱包,左侧名片上的三个大字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用手臂擦了擦眼睛,不相信似的再看了一遍,顷刻间,犹如电闪雷鸣,他竟有些站不稳。
“谁的啊这是,你怎么了严明?脸色怎么变的这么白?”刘警官接过钱包,名片上的名字他没有什么印象,和他同一个姓氏的人太多了,名片抬头的那几个大字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是你们医院吗?严明?”
“我们医院精神科,有个医生和他同名同姓。”
“什么?”刘警官惊讶这巧合也巧合的太离谱了吧,“死的是你们医院的人?”
说是同名同姓,严明哪里不晓得,这死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刘医生,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难怪,对外,医院说是请假,严明和刘医生同一个科室的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是请假,而是根本就联系不上。这样一来,刘医生无缘无故没来上班,一个礼拜不见人影也联系不上的疑问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因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