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你究竟要抱到什么时候啊！”在等了许久也不见司徒遥要停止的时候，陆平终于忍不住吼道。
“呵呵，差不多了。”嘻皮笑脸。
一把甩开他，陆平脸臭臭的：“我们该走了。”
“你确定凭自己的身体状况不需要再休息一下？”司徒遥眼睛迅速瞄了他全身一眼，笑得好暧昧。
砰！
“哎哟！”
真是令人怀念的声音……
此恨绵绵（七）
走在大街上，司徒遥盯着前面的凌晟，仿佛要用眼睛在他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陆平，你觉不觉得他有点怪？──安静得有点诡异。”从一开始见到他们，听陆平对他说：“我们来带你走。”到收拾细软，尾随他们出了骆家庄，问都没有问一句──尤其在他见到凌晟身上的伤痕后！若是双方认识倒也算了，可陆平却说他们从未见过面。这种情况，真让人感到不舒服。
“他的安静还在正常水平内，而你的聒噪则远在正常水平以外。”
瞪！
明知道自己不能对他怎样，但这个样子毫无还手之力还是让他极度之不爽！
“凌晟，时间也差不多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吧。”不管司徒遥想要杀人般的眼神，陆平叫住走在前面的凌晟。
凌晟转过头来，也不看司徒遥，点了点头。
“陆平！”可恶！这样忽视他！司徒遥心中狠狠地骂了陆平一百零八遍，却在看见那两人似乎打算完全不理他，自己找馆子的时候，将之抛诸九霄云外。
三人进去了，要了些酒菜，慢慢地吃起来。凌晨更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受不了这种沈默，司徒遥开口问他。
凌晟一愣：“打算？”
“是啊。你想要杀骆非祺吧？可是现在看来你是没什么机会，而且凭你现在的实力也杀不了他，你打算怎样？放弃吗？──我想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吧？”司徒遥霹雳啪啦地问完，也不管陆平在桌下猛踢他的脚，叫他闭嘴。
“我当然不会就此放弃，但……”他今后要怎么样？凌晟露出茫然的神色。
陆平和司徒遥对望一眼，心中都明了凌晟现在的情况，不由得为他担心。
这时──
“你们听说了没？黑影杀手又在洛阳犯下案子了！”
一名看起来像是江湖人士的三四十岁男子的大嗓门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看到大家都看着他，他似乎更来劲了，声音更大地嚷嚷着他近来听到的小道消息。大意也就是黑影杀手前不久在洛阳又杀了某某某全家，手段残忍之类的，再将之大肆渲染一番。寻常人家听了不由得毛骨悚然，议论纷纷，可在司徒遥耳中只觉得吵。
“真是受不了，我们走吧。”他转身对陆平说。
陆平点点头，正准备叫小二结帐，却没想凌晟突然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我知道黑影杀手是谁！”
陆平心中一惊，已明白他想做什么，却也不说话，只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知道黑影杀手是什么人。”
此话一出，人人都往这边看来。那江湖男子见众人的注意力被他抢去，心中自是不甘，不由骂道：“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呢！敢跟大爷我叫板！”说着，冲将过去，想给他一点教训。
凌晟虽然不曾在江湖上行走，可毕竟也是骆非祺一手培养出来的，就算是他本人也不敢小看了他，每次交手也都小心谨慎，此人不过是个三流人物，又心存看轻，哪是凌晟的对手？凌晟一直只跟骆非祺一人交过手，也不晓得下手轻重。一个照面，那人也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动的，便已吃兮，手骨被折断，惨叫起来。
众人没想这斯斯文文的少年竟有如此狠毒的心肠，也都不由得倒退了几步，惊恐地望着他。
暗自摇了摇头，陆平率先起身，拿起了包袱，丢下几两碎很：“走吧。”
“慢着！”
一个清脆的声音制止了他们。
陆平转身看去。一名白衣弱冠少年被三四人簇拥着立于人群间，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正饶富兴味地盯着凌晟。
这下可要伤脑筋了！
上前一步：“不知独孤姑娘有何指教？”此少年竟是女子假扮，此话一出，众人莫不仔细瞧去。少年在这许多目光之下，不由得羞怯起来，脸颊一红，越发显出小女子的娇态来。
恼怒陆平竟一下子便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更昭示于人，又见众人一幅了然于心的样子，独孤瑶对他更是生气：“你又是何人！这么多嘴！”
“错！他可一点也不多嘴──相反，我还嫌他话太少了呢！”司徒遥一番抢白，只不过不想让她心思全在陆平一人身上。
知晓他的心思，陆平只暗暗一笑，也不答话。
“如果你没事，我们就走了。”说完，也不管凌晟，拉着陆平的手便要离开。
本来独孤瑶还想说些反驳的话，见司徒遥真要走，马上说对凌晟：“这位公子若真知道这黑影杀手的身份，不如明示，也好让我们去除去这一武林祸害。”未想这独孤瑶虽然心中生气，却也识大体，不与司徒遥一般见识。
而司徒遥则乐得独孤瑶不睬他，只要她不来烦他与陆平，至于怎么对凌晟，他倒半点不担心。
凌晟看着独孤瑶，半晌，才开口：“若你是想凭自己的本事，还是算了吧。”言下之意也就是说她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若想杀了他，还是不要做梦了。
独孤瑶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他的话，不过她本出生于武林世家，自小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又因貌美，深得师兄弟喜爱，再者，江湖上的人莫不卖给独孤家一点面子，使得她从小未曾受过什么挫折，听凌晟这话，怎么受得了？
“我倒不信这黑影杀手有这么厉害！就算我杀不了他，难道我爹还不行！”
“你爹很厉害？”
独孤瑶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当然，‘南司徒，北独孤，月中镜湖燕子楼’，江湖上的人谁不知道这句话！两大武林世家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
这下，不仅她带来的人，连原本在饭馆里吃茶的人也嗤笑起来。司徒、独孤两家的名声，就算不是武林中人，寻常百姓也都知道。
看了眼司徒遥，见他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知道想让他帮自己不太可能在，凌晟遂转向独孤瑶：“若是你带我去见你父亲，我便告诉你。”
见过了独孤家的大家长独孤长青，略有保留地说出自己的身世，引来大堆的好奇与怜悯的目光，凌晟才知自己厉害，在骆非祺的调教下，竟练到如许本事！骗得独孤家人有志一同地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一个个好象都是救世主的样子，令他感到好笑。
虽然司徒遥似乎有些心动，想要去凑热闹，却也一言不发，想必是陆平事先照会过他。不过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司徒遥的直来直往，想要什么，毫不客气地说，不像其它些江湖人，总要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仿佛没有这样，便不行。其实，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杀了黑影杀手正是一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该感谢骆非祺的，不是吗？让自己看到这么有趣的场面。
一抹冷笑慢慢泛开，噙着嗜血的光芒。
正想着，迎面走来司徒遥与陆平两人。低下头，凌晟打算视而不见地走过去。
却在交错的时候，听见司徒遥这样问：“这样有意义吗？”
“这样有意义吗？让他人替自己报仇？”
凌晟转过头，看着他，以无比认真的表情说：“是谁下手也无所谓吧，对我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了。”继续前行。
“那么，你以前的努力呢？就算是白费了也无所谓吗！”
“你又怎知被骆非祺束缚着的我有多么痛苦！”大声吼完，凌晟似乎静止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久久，他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陆平，你说他这样对吗？”司徒遥看着凌晟一步步地远去，问。
“无所谓对与不对，如果说骆非祺的死真的是他所想要的话，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我不明白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尤其是骆非祺。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凌晟，还要用心培养他，究竟是想为他好，还是只是想看到他的毁灭？竟然这样做了，又为什么要凌晟离开？”司徒遥看向陆平：“你知道吗？──你一向比我会看人。”
陆平摇头：“我也只是猜个大概──或许他认为与更有挑战度的对手玩起来会比较过瘾。”
“变态！”司徒遥撇撇嘴，给出两个字的评价。
陆平笑笑，不置可否。
凌晟回到自己房里，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已在房中等他。
“薛大哥……”
那身影缓缓转过来，不是薛帆是谁？
他微微一笑，竟是怆然无比，虚弱憔悴，哪有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多年来，凌晟一直将薛帆当做自己亲生哥哥般爱戴，今日见他这样，凌晟不由得心中一酸，近日来种种又一一回想起来，语气更是带了哭腔：“薛大哥……”
叹了口气，卸去笑脸，薛帆将凌晟轻轻搂住，也不说话，只是轻抚他背，好生哄他。
凌晟在他怀中哭够了，才想起害羞来，轻轻推开他，转过身去。
“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不是第一次见你哭，害什么臊？”
听他语气中心情似好了许多，凌晟也放下心来，笑说：“薛大哥就知道寻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