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清冷神情,阮笑尘方才觉得自己太过唐突,抿唇一笑,邪魅灿然:“抱歉,是我唐突了。”
少年不答,懒散的倚在那窗口,似乎是不屑于答话,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
阮笑尘突然靠近他,英气眉宇间露出一点别样的神色来,轻声道:“别动。”
少年怪异的看着他,果真未曾动弹。
阮笑尘伸出修长手指抚上他温玉般的脸颊,轻抚而过,指尖一点殷红的血迹。
那是别人的血,不知何时溅了他的脸。
不知怎的,阮笑尘不喜欢这人沾血的样子,他该适合清雅俊秀的,他不该沾血。
血,只会污了他!
微有轻声响,阮笑尘飞快伸手去挡,指间用力,赫然整齐的夹着数根银针,闪着寒光的针尖湛湛抵着鼻尖。
那少年微抬的手还未放下,眉间微蹙的看着他,眼神带着狠透着厉,薄唇轻启,吐出隐含愤怒的二字:“无礼!”
阮笑尘细细看他,果真微微红了脸,粉嫩的脸颊比之前的清冷看上去要可爱的多,阮笑尘仰头大笑:“你在害羞?”
话音未落,一把袖剑便朝着胸口刺来,速度快,力道猛。
阮笑尘略略吃惊了一下,慌忙用手中未出鞘的长剑去隔开来。
少年白衣一闪,旋身到了船头帘边,俊俏脸上一层薄怒,目露冷光,杀气纵横。
阮笑尘无赖般走近:“不过是替你擦血,何必生气?”他眸光一闪,似乎恍然大悟一般的大笑:“莫非是你想到别处去了?”
眼前再射来一排银针,少年怒斥:“找死!”
拔剑挡在眼前,‘叮叮叮’一阵响,那些小小的银针竟然全数刺进剑身,硬生生将一把长剑变成狼牙棒!阮笑尘看着手中剑,笑的不可遏止。
抬头望那少年,有微风吹来,那少年却衣衫未动,阮笑尘心下惊叹,那衣料轻软却未被风掀动分毫,分明是发了内力。
这人,好厉害的功夫。
就这么简单的被激起了好斗心,剑过风起,那少年纵身跃开,衣衫拂动,那深厚内力竟然收发自如。
阮笑尘笑的双眼似新月,目光却倨傲不输,一把剑使出万千姿态。
一紫一白,两个年岁相仿的少年就这般在小舟中缠斗起来。
岸上逐渐聚了人,悉数看着这小舟中的动静惊声连连。
阮笑尘打斗中不改生性本色,嬉皮笑脸的使怪。
那少年面有愠色,飞身跃起,甩手便是数把柳叶刀,急速落下时,阮笑尘已经躲了那些柳叶刀,伸手扯过桌上茶杯稳稳送到他的脚下。
少年微微皱眉,脚尖点杯扑上乌篷。
阮笑尘不想再玩,瞅准机会自水面蜻蜓点水般,跑了。
马儿托在岸边商家处,他翻身上马,紫衣翻飞,神采飞扬的看着舟中长身玉立的少年朗声到:
“这次算我欠你,你便记着,我叫阮笑尘!”
声朗如月,仰天大笑两声,便纵马而去。
船上,独身解决了东荷数名高手的览月公子,正眉目含笑,眼神清冷的看着岸上纵马离去之人,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阮、笑、尘!”
看似微笑,却诡异的令人胆寒。
很好,阮笑尘!他是了,明明白白的了!
只是,此时的览月公子却未曾想到,这一次的,便是记了一生,从此,再未从生命中消除过。
作者有话要说:嗯......稍微做了些修改
阮笑尘上船时那马是托在岸上的
里面洛清随(白衣少年)对付那群东荷人的经过我没写出来,只用阮笑尘的视角提了提
因为我文笔本就不好,第一次写耽美文章所以写的不好坏了全文
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对吧O(∩_∩)O
有不足之处请大家提出来,我会改的,在此感谢
第 2 章
四天后,京城外青山林小楼。
洛清随喜欢独坐。
一个人,一杯茶,一坐便是半日。
青山林以青竹为主,整个林中一片青竹的冷香。
林中有风,竹叶不断飒飒落下,落在洛清随月白的衣上,墨色的发上也沾了叶片。
他不理不睬,不时品一口茶。
“公子。”竹屋中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来,名唤阿暖,生的娇俏可人,一身嫩青的衣裳,眉眼俏丽。
她从屋内走出来,执了茶壶替洛清随添上茶水:“公子,您几日不回王府,没关系吗?”
听她问,洛清随微微一怔,随即回头看她,不论是神情还是眼神均是淡淡的,阿暖不由的想起这漫天的竹叶来。
也难怪公子喜竹了!
洛清随眼波如流彩一般平缓的滑过,问道:“可是皇上问了?”
阿暖摇头:“没有,瞳儿说皇上未曾问起公子,就是……。”她想说什么,却迟疑的不敢开口,低垂着头偷眼看自家公子表情。
洛清随无什么表情,这欲言又止的话在他耳中似只是闲话家常一般:“就是什么?”
阿暖再看他一眼,依旧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伸手挠挠头,才轻喏道:“就是公子出来好些日子了,若是被皇上知道岂不是……。”
她撅嘴低头,拿脚轻轻蹭着地上的泥沙。
后面的话她未说完,自家公子与皇上虽是亲兄弟,但是关系却不见得好到哪里去,皇上常常交给公子一些很难完成的任务。
自家公子也不过只是个十八岁的人罢了,皇上怎么这么冷情?一会儿让杀人一会儿让灭谁的,他当公子是神仙,一人能抵千军万马不成?清随什么都不说,皇上说什么他照做就是,可阿暖就是觉得自家公子不值。
公子生性清冷如玉,这么个谪仙似的人物,却常要去接触些血腥的事物,皇上也真不怕折损了公子?
洛清随好笑的看她独自生闷气,笑弯了一双极美的眸:“阿暖放心,就算皇上知道了,又能奈我何?”他秋水似的剪瞳满是笑意,却透着一股谁都不惧的傲气来:“况且,我何时俱过他?”
阿暖偷偷抬眼瞧他一眼,轻声嘟囔:“可您为什么总是听他的话……。”
她声音虽轻,洛清随却仍旧听的清楚,他不再答话,看着周围青竹,神色奇怪,有狠,有厉,有悲,有漠,却独独无喜。
良久之后,阿暖听见洛清随淡淡叹了一口气,说道:“明日便是清明了……阿暖,清明过后,我便回府,你好生照看青山林。”
“哦。”阿暖点头应声。
又是一年清明啊……
四月四,清明至。
各寺院中人山人海,独青山林安静如常。
林后小山上,洛清随一人笔直的跪在地上,面前只有一个灵位,灵位上书:先母洛陈氏之位。
无坟,无墓,只单单一个灵位,没有设在房中堂内,却孤零零插在这青山林林后小山上。
清随静静上香,面色不悲不喜,清清淡淡,无一丝多余表情,一袭式样最为简单的白衣搭上清瘦的身形,不知为何却满是讽刺。
“清随不孝,不能亲自到母妃坟上上香,请母妃谅解孩儿。”他轻轻叩首,起身。
站在那里看那灵位许久,他转身便走,没有丝毫停留。
自那日在小舟上与洛清随打了一架,阮笑尘的心情就格外的好,每天笑的露齿,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