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竹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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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渊》作者:单汐

    第 1 章

    三月天,扬城青柳扶风。

    还不到清明,城中河畔却已经杨柳依依。

    从街道间纵过一马,马上少年紫衣飒飒,腰间玉玲儿随着马蹄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身后有仆从气喘吁吁追过来:“少爷,您要去哪里?”

    马上少年扬眉一笑,抬眼回首间,犹带年少风华,顾盼飞扬:“告诉娘亲,我会早归便是。”

    话音落,一人一马便消失不见,独留烟尘滚滚中,仆从一脸苦恼远眺着自家主子。

    阮笑尘回头望望,不见了紧跟的仆从,顿时眉开眼笑,眼波流转间,邪魅丛生。

    下马来将那匹纯白骏马牵在手中,在河边信步由缰,思忖何时出城去才好。

    伸手招过河上一小船,那艄公笑问:“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阮笑尘扬着一张笑脸问道:“我想乘船,什么价?”

    那艄公一脸歉意,微起皱纹的脸上不甚好意思的笑:“这位公子,真对不住的很,我这船上已经有人了。”

    话音落,船内便有声传出:“陈叔,什么事?”

    这一声轻唤,音色清润,直如鸣琴扣玉一般清越,听得人甚是舒心。

    陈叔恭敬的躬身:“公子,这位公子要乘船。”

    帘子微动,有人自小舟中出来直起身来。

    阮笑尘轻轻‘咦’了一声,抬眼望去,从小舟中出来的是个少年人,与阮笑尘相仿年纪,一身胜雪白衣,身形清瘦,一股子安静的气质。

    没错,就是安静,安静而冷然。

    阮笑尘微微一惊,恍然愣住。

    这少年有着一张美到极致的脸,虽美却不失英气,两弯细眉秀而英,肤色很白,不同于阮笑尘健康的白皙,而是一种略显病态的苍白,衬着胜雪的衣裳,更是有隐隐透明之感,真如温玉雕琢一般。

    只一眼,便是惊艳。

    他面容沉静若无风的静湖,缓缓开口:“我这船不载人。”

    一语说完,转身便弯腰欲进船去。

    “不载人?”阮笑尘戏谑的笑:“你不就是人吗?说什么不载人?”

    那少年停住,回身来看他,细眉微皱。

    他皱眉的姿态极是好看,细眉缓缓蹙起,连带眼梢到唇角,都是一派优柔之感,让人顿生怜惜。

    他安静的看着阮笑尘,许久,方才轻哼了一声:“既然要上船,你来便是了,但若是出了什么好歹,莫怪我未曾提醒你。”

    这是狠话,阮笑尘笑逐颜开,阮笑尘会怕了威胁才叫奇怪。

    少年自顾撩起帘子进了船舱。

    看着阮笑尘一脸笑容跳上船来,陈叔微微焦急的叫道:“公子……。”

    那少年音色如无波古井一般沉静,制止道:“陈叔,随他吧。”

    语调虽温和,却冷意纵横,陈叔不敢再言语。

    “大叔,你不必设防,我不是什么坏人的。”阮笑尘笑嘻嘻的拍拍那大叔的肩,无畏的挑起布帘钻进船舱,这船舱不大,却很整洁,船尾一方方桌,两个软垫,方桌旁放着一张琴,却似很久未曾有人动过一样。

    先前那白衣的少年正慵懒靠在船舱边上的小窗旁,手中执一杯茶,专心的看着窗外。

    但若是认真的看他的眼睛,便会发现他其实什么都没有看,那眼中尽是苍茫,还有一些很奇怪却谁也说不清是什么的神色。

    阮笑尘在离他不远处落座,两人不言不语,甚至都未曾相视一眼。

    说到底,不过只是一次偶然的陌路罢了,何须言语?

    小舟在河中缓缓滑过,船上寂静无声。

    突然,船动了。

    不是平缓的滑动,而是猛然的左右摇晃起来。

    船头,陈叔怒声呵斥:“大胆!你们是什么人?大白日里却想动手伤人吗?”

    有一中年男子冷笑,对其他人道:“这船上便是览月公子,主子要他的首级,你们可明白了?”

    “是!”数声沉诺。

    听出船外情况,有人要上船来杀人了,阮笑尘惊讶了一下,随即转头好奇的看着那少年。

    那少年无什么动作,依旧安静的看着窗外,听见外面起了兵戈之声,才清冷的开口:“陈叔,你上岸去吧。”

    “可是,公子……。”陈叔有些犹豫。

    自家公子那么纤细的人,真要将他一人留在这河中小船上而独自逃命?

    这是背主!

    未等他说完,那少年便沉了声命令:“勿需多言!”

    他声音不大,甚至是温和的,但是却隐隐透出一种绝对的,容不得人反驳的气势来。

    船外陈叔迟疑一会儿,应道:“是,公子!”

    似乎一直被忽视的那伙人怒了:“说走便走,你以为走的掉吗?当我们兄弟是死人吗?”

    虽未见到人,但是光这洪声便震的小舟晃了三晃,可见那人何其魁梧。

    那少年终于转头了,眼神清冷,看了那帘子一眼,然后,他的手动了。

    那是一只很白净的手,比起常人略微瘦小了一些,却出奇的好看,抬手间,柔中带厉,静中掺

    动。

    只见那玉白的手腕一转,不知何时携在指尖的数根银针便向帘子飞去。

    只是数根小小的银针,却陡然穿透了船上乌篷,‘叮叮叮’几声轻响,似是打在了什么兵器上,接着便是落水声。

    “阻我者,死!”那少年眉目一棱,一丝冷笑浮现在唇边,看的人平白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侧头看了看靠在一边好整以暇的阮笑尘,站起身便向外走去。

    阮笑尘瘪瘪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当然,更加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船体的摇晃剧烈起来,乌篷外的打斗声极是激烈,不时传来一声惨叫,却都不属于那人。阮笑尘记得清楚,那人音色清润,决计不会发出这样惨烈的叫声来。他甚至怀疑,那个清逸如风的少年怎会惨叫?

    惨叫,不属于他!

    这不是猜想,而是笃定,笃定那人的清润,笃定他清柔外表下的坚韧。

    不过只是一盏茶的功夫,那人便进来了,依旧白衣胜雪,不染一丝血迹,清逸出尘的如世外谪仙一般。

    他侧着头看着倚靠在那里的阮笑尘,不说话,阮笑尘悠闲问道:“那些人是谁?”

    “东荷的。”少年坐回原处,轻拉了衣摆一下,淡淡应声。

    “为什么杀你?”阮笑尘再次吃惊一下。

    东荷国与北越虽相邻,但路途依旧遥远,通路以山路为多,路途艰险,而这些东荷的高手千里迢迢来北越,却只是为了了结这个清润少年的性命?

    他是何人?何以惹来这等杀身之祸?

    那人听他问,微微歪着头奇怪的瞅着他,眸光流转,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