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上的红外线疯狂地扫着屋内,鸣人很惊讶,“鹿丸?”
鹿丸摘下眼罩,问鸣人道,“屋里还有别人吗?”
鸣人摇摇头,须之佐则是一脸怀疑地看着鹿丸,“你是警局的?”
“没了,只有我们两个。大蛇丸和兜把我们抓来的,我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还有什么目的。”鸣人抿唇犹疑,不过他此刻不感觉自己的肚子奇怪了。
鹿丸没有理会佐助的问题,对着耳朵上的对讲机,“3队带人上楼,4队留下,全面封锁信号,拆除监控设备。”鹿丸走来,拉起鸣人,瞟了一眼须之佐,“你们两个跟我回警局。”他转过身,对着身后几名衣着相近的人,“你们留下清理现场,我带他们回去做笔录。”
鸣人觉得鹿丸拽着他的手很大力,虽然很疼,可他不敢叫出声,因为如果警方干预这件事就说明事情变得越发复杂——特别是,媒体一定已经抢先报道了刑事案件。牵扯着这么多的黑幕,警局是不愿意把许多事情公之于众的,又……发生了什么吗?
*
阳光,青草混着泥土的清香。仿佛很久没有感受过这么清新的空气,鸣人一直盯着窗外,他不知道鹿丸要带他们去哪儿,他的思绪很乱,不因为别的,最近事情好多,他好累。他多想过些简单的生活,他谁也不是,普通的和佐助在一起,普通的过完一辈子。他想他,很想他。他想靠在他的肩膀上,哪怕只有那么一下下。他想听他宠溺地说,鸣人,累了就睡吧,有我在,什么也不用怕。
呵。
真傻。
真傻。
鸣人闭上眼睛,呼吸已经均匀了。他似乎做了很好的梦,嘴角都是含笑的。只是为什么睫毛是湿润的,是否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须之佐没有吵醒他,即便他的肩膀因为他的依靠而变得沉重——再别说他现在已经不堪重负的身体。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城野泉给他的感觉是那么奇怪,很简单,也很复杂。很疏远,也很熟悉。
“虽然我不想说,不过……佐助,我给城野泉下药了,所以我们的对话他不会听到。”鹿丸一边开车,一边用着漫不经心的口吻。
须之佐的眼神变得危险,“你知道我?”
“哼,我是东京警视厅的电脑技术总监,所有信息都会过我的眼睛。警局里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鹿丸打了方向盘,车子右拐,到了一个乡间小道,“我之所以能找到你们,是因为我在给泉的追踪器上找不到信号,所以我试图强行使信号感应。不过……”他又打了几下方向盘,眼神看向远方,“我忽然想起来,这片地区只有你家才配备了这种设施,来方便你和警局之间联络的消息不会外泄。于是我猜,泉和你都在你家失踪了。”鹿丸一席话说得不徐不疾,“你知道吗,你们‘五人组’,只有你还活着了。”
须之佐瞪大了眼睛,久久没有接话,“……”
“是的,上原光的尸体在北海道,尸体的状况被模仿成雪崩意外死亡。水月和香磷一个在名古屋一个在冲绳,都是意外……还有一个面目全非,我们做了DNA对比才确认……”鹿丸似乎说不下去了,“你是他们的头,我知道你会要担很大责任,你也很内疚。不过,节哀顺变吧。刚刚小队发来消息,说你家的水里被放了强浓度的毒品,所以我会送你去戒毒。但这段时间风声太紧,我只能让泉陪你去,你可以完全相信他,他是我们的人。”
他的声音艰涩,“我……服用了毒品?”
“而且是过量的,”鹿丸继续打着转向盘,“要不是你的身体素质好,你早就死了。你该感谢泉,他为了调查大蛇丸,却被送去了你家我们才发现你出事了。我会送你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你只有七天的时间。你我都希望,这次的事可以画上一个句号。……这样,你对波风家,也算有个交代。”
车子在田间开着,车窗外的阳光照在鸣人的脸上,静谧而恬淡。
他似乎睡熟了。
*
非常古朴的小型别墅,三人都下了车。鹿丸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他走的时候没有给鸣人解释任何的事情,仿佛任何的解释此刻都是多余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任务,共同的目标。
别墅里有一些轻便的衣服供他们换洗,他们只有七天时间。
因为七天之后,警局得到可靠线报,宇智波斑会亲自去利比亚销售军火,到时候要拿到检方的逮捕令,按照堂堂正正的法律程序——逮捕他!身为重要警务人员和证人的须之佐,是绝对不能有任何瑕疵的,所以七天之内,他必须戒毒。
“泉。”须之佐细瘦的胳膊挡住阳光,“我们进去吧。”
他点点头,目送着鹿丸车子离去的方向。
*
“波风大人,少爷没事,只是属下怕他已经察觉身体里被安装了GPS。今天为了找到少爷,属下强行运行了程序,在属下找到少爷之前,程序经过很久的死寂之后又有了一些反应……”鹿丸一边开车一边表情有些担忧,“我想……”
“鹿丸,”波风皆人淡淡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鸣人现在有更需要关心的问题,所以你不必担心。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须之佐没有死,总会有人知道的……”留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波风皆人挂了电话。
鹿丸单耳戴着蓝牙耳机,表情依旧是阴沉的。
*
小小的榻榻米上只留下了了他们两个身着浴衣,外加一本正经的表情。
别墅里留下了一个欧巴桑照顾两人的饮食起居,欧巴桑耳背,并不经常出现在两人面前,只是按照规定时间打扫卫生,为两人摆好饭菜,两人吃完后再收拾碗筷。
这是他们来这里的第一天。
戒毒的器械非常简陋,只有一个家用桑拿房,但是这也是他们的全部希望。
须之佐臭着一张脸,“我再重申一次,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不用你这个白痴跟着我。”
抱胸,挑衅笑,“你一定是怕在我面前出丑吧。我也见过那些戒毒的人,哼哼,很惨痛呢。虽然你平时表情就不怎么好,不过看到你痛苦的扭曲的模样也是不错的享受来着。”
“你!”须之佐怒瞪着城野泉,他实在是不愿意别人看他这么悲惨的模样。他习惯了高高在上,被仰望着。
鸣人耸耸肩,“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喂,须之佐先生,我和你一起进去是因为我担心你的安危,再说,我只和你呆一会儿,因为戒毒所需要的温度并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我的在一旁看着你,免得你发生了什么危险。不过……你居然是警方卧底,好厉害。我还真当你是那个石油大亨的儿子呢。你掩藏的很好,不过我有几次也怀疑过你,不过都没找到什么致命的把柄。”
“你呢,你又是谁?你是警局的吗?新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须之佐眯眼问。
鸣人摇摇头,似乎并不愿提及这些事情,“这很重要吗?不过是我……有些必须去做的的事情罢了。没什么值得说的。”他换了轻松的表情,“不过知道我们不是敌人,我还是很开心的。”
“哼,你对我不是没什么好印象,开心什么?”须之佐心情也轻松了,他无奈笑道。
“……”鸣人望着他,眼神温暖和明耀,“你长得很像我以前一个朋友。真的。所以如果我们是敌人的话我……会很伤心的。谢谢你。”
“……”他看着城野泉温暖的微笑,小窗户里投出的光撒满了整个榻榻米。
他忽然觉得好像有个很熟悉的人就在他眼前。
可他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他只知道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城野泉就像是这污浊的世间那汩清澈的泉水,涓涓涌入他心里。
自从鸣人离世,他便再也没有过如此。这份浅淡的悸动,让他有些对鸣人的内疚,却也让他无比喜悦。他遇到了一个很不一样的人。很陌生,很熟悉。
“以前的朋友?不会是前男友吧?”须之佐有些开玩笑般坏心地问。
鸣人蔚蓝的瞳孔一阵收缩,表情略微僵持了几秒,他咽咽唾沫,扭过头,不敢去正视对面探究的眼睛,他似乎被他问过类似相同的问题,可此刻的他放下了对他的防备,这份心情再也难以掩藏。
可是,这份心情他已经决定封存,埋葬。守护一生。
他对不起佐助,那天都是他的错。是他考虑不周全,是他任性的。
那样的他与佐助一起死了。
他们一同葬在此刻鸣人的心里,沉重的,苦涩的,却是无法忘却和不得不背负的。
“……到桑拿的时间了吧,须之佐先生。”鸣人站起身,须之佐紧跟在他后面,须之佐对那段对话的下面没有发问,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可是,鸣人就是觉得,他一直在看着他,目光说不出的奇怪。
鸣人当然不懂,须之佐没想到自己原本想要开玩笑的话,却触及了城野泉的心。须之佐当然明白,这世间只有一个人和他像,那就是宇智波佐助,而他更清楚的是,他不认识城野泉。当然不可能是城野泉的前男友。……呵,不会真的有人和自己长得很像吧。——但是回忆起他和城野泉从见面到相识的种种,城野泉对他莫名的讨厌不可能没有原因。
他忽然很在意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很想多了解他。
然后等一切都了结了,等他还了欠波风家的一切,如果他还有命的话。
桑拿浴室的水和温度已经调好,须之佐先进去了,他坐在里面,毒瘾有些发作了,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收缩,鸣人也跟着进去,他坐在他身边。
时间仿佛已经静止,空气也变得湿热而粘滞。
这是第一天。
第一天总是最难熬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终章·上
终章决战(上)
“啊——!不!父亲!不要丢下我们!不要!不要去外面!”须之佐抱着自己的身子在狂猛的颤抖,意识似乎已经游离,鸣人坐在他身边,表情不忍而焦急,他看着他倒在家用桑拿室潮湿的横木板凳上,蜷缩着,“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全部都要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那个该死的人为什么还活着!我珍惜的人却都死了!”
鸣人见须之佐开始掐着他自己的脖子,忙冲过去,“须之佐先生!你醒醒!冷静一点!这是毒瘾的正常反应!”
金色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意识混乱,“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须之佐先生!你认出我了!”鸣人长出一口气,“我是泉,你在浴室,你忘了吗,鹿丸交代你要稳住呼吸,不能被意识控制。”
“呵,你在胡说什么?”须之佐紧紧抓住他,虚弱笑,“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傻瓜。”
眨眨眼睛,完全不明所以,鸣人只好任他搂着,紧紧搂着。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鸣人蹙眉——压在身上的家伙好重——他也在桑拿房,也会热的体力透支啊!
“呵,我当时就觉得,你看起来傻乎乎的,一定很好骗。结果,你就真的一直都被我骗了。被我骗的好惨,却还不知道我在骗你。……我好嫉妒你,上天如此保护你,让你学着信任,学着爱,让你连我骗你都不知道。可他也对你很残忍,因为你信任和爱的那个家伙是我。爱上我,是你一生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