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为人而活(云霸天下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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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十几天来真的和沈云寸步不离?”沈如兰听了凝翠的话压了压火,对珠儿和玉儿问道。

    “真的,奴婢们听从主子吩咐,天天和少主一起,吃饭,睡觉都在一起,真的没有听少主说过心经所在,也未见少主外出。”玉儿屈身答道。

    “这便怪了,究竟是谁救走了那些人?”黑豹是沈如兰的暗卫之首,听完后不由得看着沈如兰道。

    “本宫知道还要你们做什么?!”沈如兰怒道,“萧笙这几日还是那样?”

    “是,先时还见他带了人去劫狱,但被九老的人拦下几次后,他便一直在肖子天那跪着求他,肖子天一直没开门,算上今日...应该有三天了。”

    “哼,他对林若风倒真是不错!”沈如兰道,她想起走失的那些人,思虑了会儿,阴狠地一笑,道:“那些人被救了就救了吧,反正都是些中了噬心的,本宫倒要看看他们能逃到哪儿去!本宫接掌汐花宫的那日都安排好了吗?”

    “回主子,都好了,大典一开始十二卫的人就会在殿外将三门十四队中尚未顺从我们的绞杀了,奴才已经找好证人做好了罪证,必会证明我们是勤王才出手的,保证不会让九老发现。”

    “好!”沈如兰听完踢了踢跪着玉儿和珠儿,道“你们两个还不滚起来,带本宫去看看那无能的东西去。”

    沈家的血脉当真是个奇特的东西,每一代的少主许多最终做上教主的却只有一个,然而不变的是代代的教主美丽无铸的容颜。沈如兰没有子女,也不喜欢孩子,但沈云熟睡的容貌实在纯真得让人心疼,她忍不住细看了下。

    沈云的脸很白,一种很不健康的白,几乎透明了一样,沈如兰涂满丹蔻的血红指甲,如同火焰一样在他脸上划过,沈如兰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想到自己命玉儿和珠儿给他偷偷种下的毒药,微微心疼了下,但一想到沈如汐便也释然了。

    你单纯简单,不算是个很坏孩子,本来你乖乖听话,我留你一命也无妨,只是谁让你是沈如汐的儿子,那便怪不得我心狠。

    珠儿和玉儿看沈云倒在床上毫无反应,心中着急,近来沈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脸色越来越差,时常回来的时候就不住的咳血,然而一回头就见他吞下了什么药丸顿时又神采奕奕起来。寝宫用的东西全部经过沈如兰的手下,沈云不敢把带了自己血的东西留下,因而伤口从不包扎只是用醇酒冲洗,每次都痛得辗转反侧,珠儿和玉儿看在眼中,痛在心里。

    沈云要两人做的只是每次有人来的时候帮他遮掩着,出了事就拉扯连着密室的丝线通知他。他们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这样不要他们冒险的日子很好,可偏偏如今两人如此迫切地想帮沈云做些什么。

    他们不知道沈云在忙什么,沈云每每日出即走,直到中夜才归,沈云不知为了什么的决心让两人心里隐隐发寒。主人眼中的哀伤实在深沉得让人窒息,到底是怎样的事情才能让这样惊才绝艳的你痛苦至此,两人没有按照沈如兰说的把毒药喂给沈云,但沈云的身体却比服食毒药虚弱得更快,如果说哪日沈云昏死在这儿两人一点都不会吃惊,沈云的脸色堪比汐花上冬日的积雪,白的煞尽了一切生机。

    “唔...珠儿,喂我吃..桃子...珠儿......姨母!”沈云大约是感到了脸上的动作,掩饰般不适地喃喃了几句,睁开了眼睛。

    “云儿醒了?”沈如兰扯出了一个堪称慈祥的笑脸。

    “嗯,姨母怎么来了,珠儿,玉儿你们怎么不叫醒我?!”沈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着嘴嗔怪地看了看珠玉两人道。

    “奴婢知罪,下次不敢了。”两人满是媚态地跪了一跪,却不敢抬头,他们怕让沈如兰看到眼中的泪光,天知道他们看到沈云醒过来时的激动,这几日来,每每沈云睡去的时候两人都觉得恐惧,沈云的身子冰冷得不像活人似乎就会那么一睡不醒一般。

    “云儿的身子怎么这么冷?”沈如兰知道毒药的事,但对沈云的体温还是觉得奇怪,不由得问了一声。

    沈云一惊,心念一转,连忙作势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道:“不知道,好像真的挺冷的呢!要不要找肖爷爷(肖子天),月爷爷(月老怪)他们来看看?”

    沈如兰生怕沈云中毒的事被发现,自然不肯让肖子天等人过来,闻言立刻拉了被子盖住沈云,道:“云儿大约是伤风了,睡一觉就会好的,听话,不要去麻烦肖长老他们了。”

    沈云听完状似懵懂地点了点头,便乖乖地躺了下去,沈如兰见他一副慵慵懒懒的模样,方才搭脉只觉得他气息微弱,同珠玉两人说的一样像是没学过什么武功的,于是心中疑虑也不多,想到自己在这必会引得九老在外怀疑,于是吩咐了珠玉两人几句,退了出去。

    ☆、决战之前

    汐花山侧峰,残阳似血,落日将一个跪着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吱呀~~"

    一声门响,肖子天的童子推开柴扉走了出来。

    萧笙努力地透过布满汗水的眼睫抬头看向来者。

    “师父说左护法罪无可恕,此事他爱莫能助,右护法请回吧。”小童言道。

    萧笙惨然地一笑,其实心里也知道结果了,只是总还抱着一点幻想不愿承认。

    五天了,萧笙的膝盖已经没了感觉,他从早晨跪到夜里,从雨天跪到烈日,不吃不喝地等了肖子天五天,可肖子天却一直不肯见他。

    “肖长老,若风您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您不知道吗?真像兰圣姑说的那样,他又怎么可能会束手就擒?”

    “就算您不为了我和若风两人,少主的未来您也不管吗?”

    “兰圣姑和前教主有什么纠葛您不知道吗,怎么能将汐花宫的事物交给她来掌管!”

    ……

    萧笙说了很多很多,但对方的反应永远是一扇紧闭的门扉。

    五日无水无米,他觉得头脑有些晕眩,心里却反而明晰了起来。

    明天,若风就要处决了,然九老中仍然没有一人肯救他。他绝望的时候托付的是自己,可自己却一无所成。

    这五天里头脑中反反复复的,都是一个人名唤作林若风的人的映像。

    萧笙知道,以自己的立场,应该为沈云谋划,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决定将对不起萧家列祖列宗,对不起沈云,但有些事却超乎理智,身不由己。

    沈云恢复记忆以前,也想好好地辅佐沈云登位,不是不懂他度过的苦,若是别人曾像林若风那样对待过沈云的话肯定早已被他毙于掌下,可是若风......

    若风是不一样的。

    萧笙永远忘不了尚不是“绝剑林郎”时的林若风,江南公子,温润如玉,如许风华。时光磨去他原本青涩的模样,但萧笙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人自命无情,对人狠毒,但是真正进入他的圈子内,就会被他百般保护,真正是恨一个人入骨,爱一个人也入骨。

    那人从不会记得,共同对战时多少次完全是不由自主地挡在自己的身前,从不会记得,多少次为了下属奔命而斗。夕月,洛河,汐花暗枭,汐花宫下三门十四队,哪些不是出了名的桀骜难驯,那人不屑于用蛊毒控制部下,若真是无情之人,又何以在短短七八年的时间,让这些人全部自愿听命于他?

    萧笙摇头,也许自己只是在帮他找借口,真的想帮他,看不得他受苦,看不得他受伤,更看不得他死亡,只是想一想没有他的红尘世界就觉得心中痛苦得窒息,没有他,端午重阳与谁花前煮酒同饮佳酿,春日草长与谁策马乘风共指天涯?

    也许总角之时,那个十四年前的相见,已经注定了两人这同处的多少牵绊岁月。

    若风,我从没有辜负过你的所托,若是大典之时我仍然无法救出他们,我也定会给你个交代,

    黄泉碧落,我再不会让你路上孤单。

    “肖伯伯,”下定了决心,萧笙忽然用了少年时的称呼对门内道,“笙儿走了,日后教中风云难测,望肖伯伯保重。”

    他说完对着门内磕了个头,扶住地面准备地站起来离开,可惜跪了整整五天,饶是他精通医学用了内力疏通血脉,却还是踉跄了几下差点又跪倒下去,方要撑住身子,却发现一双手臂扶住了他。

    萧笙抬头,看到闭门不出的肖子天竟站在自己身前。

    “你要去救他?”虽是问句,肖子天却问得肯定,老友之子又怎会不了解。

    萧笙看着他嘴唇翕合两下,最终低下了头,道:“……笙儿不孝。”

    肖子天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能救他,不是因为沈如兰的意思,更是…”……因为那是前教主的旨意,肖子天原本想说,但想起沈云的恳求又住了口。

    “笙儿知道。”萧笙低头答道,沈云的样子他不是没有见过。

    肖子天看着故人之子,有些悲凉,萧笙平日里嘻嘻哈哈,但一旦下定的决心很少改过,他背过身向门内走去,道“洛河他们只要没有异动,我帮你保住,地牢有密道直通汐花山南崖,你若去就从南崖走吧。”

    萧笙诧异地看向他,眼前已然无人,屋内一灯如豆,仿佛主人从未离开,萧笙回味肖子天语中的意思,鼻子一酸,道:

    “笙儿谢过肖伯伯”

    汐花山崖上,一阵激荡澎湃的刀剑之声后,就见两道巨大的气浪相冲,一声巨响,掀起三丈飞雪。

    林若风的四个弟子如枫,如烨,如月,如铮和周弘全力施法形成五行之阵将沈云围在其中,一阵的内力相拼后,又是一声巨响,雪飞满天,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不要!!!”一声凄厉的叫喊划破天际,宸从石洞中跑出来,看到这漫天飞舞的气劲知道晚了,一下子呆呆地看着那片飞雪。

    狂风刮去了弥散着的飞絮,六人的身形渐渐清晰。

    一片纯白中,沈云冷若冰雪的脸带着逆天般的狂傲看着眼前的众人。

    如月内力最弱,受不住内力口角溢出血迹,如烨,如枫,如铮等人虽然不至于受伤却也脸色暗了几分。

    宸见沈云没事,一下子松了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周弘也被沈云的内力扫到,气息混乱,看着瘫坐在一边的宸,吼道:“你还要帮他?!”他指着沈云,又道“他已经成魔了,他不是以前那个云,不是了,你还要帮他?!”

    宸看着一脸陌生的沈云,再看了看周弘,哽咽道:“主子就是主子,变成怎么样还是宸的主子。”

    “好大胆子,居然敢偷袭我?”沈云对宸视而不见,向这边的周弘,如烨等人冷冷地道。

    “我们就是偷袭了又怎样,你有种就杀了我们!”如烨直视着他,怒道。

    “呵呵,杀了你们?”沈云拿剑挑衅般在如烨在他的脖间滑过,道:“我汐花心经的第四层尚未练成,怎么舍得杀了你们?”

    “师父明天就要被处决了,我等再不会受你摆布!”如铮怒视着沈云道。

    “哈哈哈,好笑,你以为我就会用那人来对付你们吗?看看你们左臂上侧,可是有一丝红线?那就是中了我蛊毒的征兆啊,怎么,这么久都没看出来吗?”沈云哂笑道。

    几人掀起衣袖,见身上果然如他所说,立刻怒骂道“你这卑鄙小人,你要怎样?!”

    “也没怎样,就想叫你们乖乖听话,和之前一样用我给你们的剑谱攻击我,不许停下。拜你们所赐,近日来我武功奇进,但跟沈如兰比起来到底还差了些,若是今晚能让我破解了心经第四层的最后一招,我便给你们解药。”沈云淡淡地道。

    “我们凭什么信你?”如枫道。

    “凭什么…”沈云貌似想了一想,随后拿出一个瓶子走到宸的面前,玩笑一般地道“宸,这是解药,等主子练成了再给他们哦,不然主子就不要你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