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为人而活(云霸天下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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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儿见妹妹在一旁哭着,想着沈云这五日来待他们的种种,咬了牙对沈云道:“主人是想救左护法吧,您为什么不和右护法说呢,还让他那样误解您,您到底是要做什么,玉儿帮您....”

    沈云抬手摇摇止住了他的话头,冷下了声音,道:“我说过,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帮我瞒住姨母就行,不要问我什么,你难道忘记了吗?”

    “玉儿不敢。”玉儿见他变了脸色,不敢再言。

    “帮我看着来人,我休息一会儿,辰时叫我起来。”沈云淡淡地说完,随合上了眼睛。

    许多人都知道汐花山上有密道,但这密道究竟建在哪里又是什么样的,全教上下恐怕只有教主一人知道得清。如今这昏暗的密道一处却一直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几声炼药的声音。

    “大师兄,大师兄,你看!”叶凡拖着铁链跑到凌飞身边,手中拿着一颗药丸,他身上的伤没好全,脚步略略踉跄,一不小心被脚上的铁链绊倒差点打翻了一桌的药材,幸好凌飞及时扶住了他。

    “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怎么不摔死了你!”何紫烟看了他的样子,一把将手中的药草扔下,对了叶凡骂道。

    叶凡听到师姐责骂顿时低下了头。

    “好了,紫烟,凡儿也不是故意的”凌飞无奈地拍了拍叶凡,向师妹劝道。

    “是,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将噬心弄丢的,不是故意害了汐花教的,不是故意害了我们被锁在这制药,不是故意让师父和左护法......”她先时说的凶恶,说着说着便红了眼圈,哽咽得不能成语。

    陈风见她的模样,知道她想起了侍卫传说的左右护法的惨状,心里也是难受,眼圈顿时也红了。叶凡知道是自己闯下的祸事,心里一直愧疚着,如今一见师姐弟这般模样,忍不住便抽泣了起来,霎时一屋子乌云惨淡。

    “好了!”凌飞喝止了几人,他年纪最大,心智也较几人沉稳,此时虽然心里也不好受,却还是镇定地说道:“现在哭有什么用!我们当下快点把噬心的解药练出来才是,不然师父他们必然更要受苦!”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都静了静,叶凡这才想起来他刚从炼丹房过来的原因,摊开了手掌,道“师兄,我昨日拿了我们练的药给那几个中了噬心的人服下,方才搭脉是发现两人体内的噬心似乎已然解了,你看看,这是不是就是解药了?”

    几人一听,顿时一换方才悲伤的情绪,拿着药丸冲到了叶凡说的两人那儿,凌飞握住那人的寸口,半响高兴道:“确实是解了!”

    他们正高兴,密室的铁门被人打开了,一个身着黑衣的人看着几人道:“什么解了?”

    凌飞一见他,立刻戒备地横在几人之前,对他道:“你来做什么?”

    鬼夜将手中一个小酒坛般的东西放了下来,道:“这是少主新收集来的血液,这会儿都逼了他们服下了你们配出的药,用了这坛血应该能练出解药了吧。”

    何紫烟看着那小坛,冷笑道:“少主好本事,噬心的毒只有练过汐花心经且和沈如兰血脉相近之人的血才可以解,他倒是找得到这样的人!”

    鬼夜一直对手中坛内的血液来源心中存疑,但沈云不让他问的东西他也不敢多说,当下答道:“少主自有办法,不劳你操心。”

    “哼!我是说他禽兽不如,对自己的亲人也下得了手!那罗华草药对身体伤害多大,还要日日放血,他这样也狠得下心强逼于人,根本毫无人性!是啊,这种连自己的师父都不人的人又怎么会有人性!”

    何紫烟对着鬼夜尖利地骂道。

    “紫烟!”

    沈云拿林若风和萧笙的性命要挟几人,凌飞此时也对他也已恨极,但怕鬼夜伤害何紫烟,于是高声喝止了她,转身对鬼夜道:“这位暗卫大人,师妹无礼还望你不要计较,可否劳烦你回去告诉少主就说我等的解药已经配出,望他遵守诺言不要再伤及家师和左护法。”

    “已经配出?不愧是右护法的徒弟”鬼夜闻言收回了准备教训何紫烟的暗器,看着凌飞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我会转告少主的,另外,少主要的可是能救百人的量,你们能在月末前全部制出来吗?”

    “若是再有每日都能有血供应的话,月末制出不难。”凌飞答道。

    “好!我这就去转告少主”鬼夜答着,从凌飞手中又拿了些罗华草和部分沈云需要的药丸,然后隐去了身形。

    ☆、同是受苦

    汐花的地牢内永远弥散着无法消逝的阴森和血腥。

    申时一到,几个狱卒便拿了刑具走到林若风的牢房前。

    “左护法,老规矩啊,您自己起来还是我们帮您,啊?哈哈哈”

    一张诡异的刀疤脸透过牢门看了看林若风,嘲讽地和众人一起笑道。

    林若风蜷缩在牢中阴冷的青石地上,虚弱地喘息着,看到他们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下,却还是努力地撑起了身子,不想受了刑的双腿一阵无力又软了下去,引得众人一阵狂笑。

    他最后终是没了力气,由着这些肮脏之人将他拖到了刑架之上。

    曾经挺拔的身子几乎看不出了原状。

    一个人的皮肤有多大的地方,一天二十鞭,近二十天下来前胸后身已经血肉模糊的不成样子。虽然每次晕过去后,身上的伤总会奇迹般的快速愈合一些,但这样也抵不住反反复复的不断折磨。死牢中的看守看惯了残忍,永不会顾及鞭下的身体是何等的惨况,更何况如今这鞭下辗转之人还曾呼风唤雨高高在上,人性凌虐的欲望升腾,鞭子下得愈发狠毒。

    几日来伤口激起的血肉溅了满地,鞭痕叠交严重的地方,骨头几乎要支露出来。

    每日申时,那些看守便会拿了刑具进来,一阵撕心裂肺过后,有几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在这几个时辰里,林若风呼吸着地面上潮湿的含着腐臭的气息,让刺骨阴冷安抚身上不可忍受的痛楚,觉得每吸一口气,每一分安息的时光都是奢侈。

    尽管在飞舞翻腾的鞭下还是一声不吭,然而每到黄昏,听到施刑人由远及近的,踏在空荡的牢狱中冰冷无情的脚步声,心中便忍不住一颤。

    真的惧了,惧了这反反复复的痛楚。

    他嘲笑自己的软弱,然而人的韧性又能有多大,恐怕再大也抵不过日日煎熬,今日血口未愈,明朝又把伤口撕开的痛楚。十几天里,他体味了伤口从肿胀到撕裂到外翻的整个过程,每个瞬间都是这么清晰,清晰地让人想要昏死都不能,身上的皮肤由红变紫,由紫变黑,然后是鲜红,褐色,黄汁脓水,旧伤被反反复复地扯开的滋味让人由衷的心底发寒。

    这些看守大都是沈如兰的人,因为上头吩咐了不能让他死也不能让他好过,几人看着这布满刑伤的身子,背上怕是挨不起了,几人对看一眼起了主意,将林若风的身子上拉,将他的腰部抬高,如此臀部自然就上翘了起来。

    林若风感到自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被锁在刑架上,穿着链条的琵琶骨处血肉溃烂,铁链被撕裂的喘息带动着,随着他轻微的抽搐颤动,一会儿他被那几人摆出了一个十分耻辱的姿势,然而他却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

    随着凌厉的风声,臀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被打破,林若风痛苦地捏住了手边的刑架。

    “一”

    “二”

    “三”

    ......

    他痛得昏迷,趴在牢房的昏暗之中,仿佛看到沈云拿了伤药跪在他的身边,用了以往那样含着泪花的纯净眼神看着他。

    “师父受伤了,云儿陪着。”他曾经这样说。

    林若风昏昏沉沉中想起了这句话,一滴热泪不经意地划过了面颊。

    “许统领,陈统领,我知道你们和你们的部下大多是因为蛊毒或是家人才不得不从了我姨母,那不妨跟了我又如何?”

    清朗精明的声音在密道中响起,许知远和陈向南对看一眼,不由得暗中苦笑。

    他们半夜里忽然被人下了迷药从西宫十二卫的办事地方带到了这里,两人一醒过来就对眼前蒙面的人起了攻击,不想仅仅五招之内就败在了对方手下,对方如妖似魔般的武术实在让人心底发寒。两人正以为自己此番性命危险,不想那蒙面人拉下来面纱,竟是这个月来几乎人人都知的,一直在寝宫荒唐度日的无能少主,两人心中大惊。

    沈云的容貌依然美得夺人呼吸,只是在火把的映照下,两人只觉得他的脸色较之二十多日前更加白如冰雪,仿佛不是活人一般。汐花主向来任性妄为,大约只有这样不似人间的生物才能成为教主吧,也难怪被中原武林称为妖魔。

    “少主有命,我们自然遵从,只是一个月前兰圣姑给我等喂下蛊毒,加之老夫妻儿皆在她手,少主就是再给我等吞噬毒物,只要先时那无解之毒尚在,我等亲人尚在她手,又有何用?”陈向南看着沈云道。

    沈云微微一笑,向后一扬手,就见两个黑衣人立刻从暗处走出来向着沈云跪了下去。

    “参见主子,主子有何吩咐?”

    “将陈夫人,陈公子,陈小姐和许老夫人带来。”沈云状似随意地吩咐道,满意地看到许陈两人瞪大了眼。

    “相公!”

    “爹爹!”

    “蕊儿!”

    “娘!”

    两个家庭在这昏暗的密道中上演着重逢,不管你是武林高手还是王孙侯伯,都逃不了这人间最直接而简朴的感情。沈云看着他们,心中忽然升起一阵羡慕和悲凉,一会儿方才压了下去。

    陈向南和许知远和家人说了会话,知道沈云将他们救出并款待了多日,两人对视了会儿,心中有了定论,两人向沈云跪下,施了个教中的大礼,道:“谢少主救我家人,少主但有所托,我等无所不从!”

    沈云听完,微微哂笑,道“那姨母在你们身上下的蛊毒发作了又如何,对我怎么‘无所不从’法?”

    许知远年纪和林若风相仿,和林若风私下有些交情,他对林萧两人和沈云之间的事不清楚,初时对无能的沈云确实颇有微词,如今见沈云这般风采,心中为他的城府发寒的同时,却也感激他救了自己母亲,此人有一报还一报,气性也高,不愿平白受人恩惠,听了沈云的话,正色道:“若是兰圣姑用噬心逼属下迫害少主,只要少主答应照顾好家母,属下就自尽殉教!”

    沈云微微一怔,不想他竟这般刚烈,当下扶了他起来,从怀中拿出了噬心的解药,分给两人,道“是我小看了两位的气节了,还望两位统领莫要计较,这是噬心的解药,请二位服下吧。”

    “噬心解药?!”蛊毒除了施毒之人无人可解,两人听他这么说大是惊讶,不由得疑惑地看向了沈云,陈向南道“此毒非是施毒之人的鲜血加之草药其余无药可解,少主如何说这是解药?”

    “呵呵,我毒学药学皆师承右护法,又有什么研制不出,就是师父的‘蚀骨’......”他说到这方才觉得错了口,竟是心里想的什么就说了出来,近来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连头脑都转的慢了吗?,他掩饰般接到:“咳咳,就是潜伏的湿毒,火毒又有什么不能解的?”

    许知远听到他说‘师父’二字时眉尖一挑,却见他有意掩饰,因有陈向南在场也不好相问,想沈云也没必要骗他们,便和陈向南一起将那药丸咽了下去。

    “我这里还有两瓶解药,劳二位带回给西宫十二卫的兄弟解毒,月末姨母接任汐花宫事物时必会有所动作,到时还望众位可听命于我。”

    两人觉得那药丸一入口后,被压制的部分内力逐渐恢复,知道沈云所言非虚,听他吩咐立刻单膝跪地,道:“属下必当誓死效命!”

    “啪!”

    沈如兰狠狠地打了珠儿一巴掌,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你们看了沈云近一个月,竟连心经放在哪能没问到吗?!”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少主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功夫,奴婢们问他心经,他说不知,奴婢们也没办法啊!”玉儿跪在珠儿前向沈如兰恳求道。

    “主子,说不定那没用的东西真的不知心经所在也说不准。”凝翠在一旁劝道,她是沈如兰的侍女,跟了沈如兰多年,当年沈如兰被沈如汐废去少主之位时就跟在了她的身边,因而在沈如兰身边还算说得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