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经过了那两次的分合,也过了半年多,踏入了2014年了。我虽然长得挺娃娃脸的,但是年龄就摆在那儿,不偏不倚,我家里人开始着紧我的婚事了。何小夜家里是乡村的,乡村的孩子也是很早就结婚的了,所以她家人在她这个年纪,也开始催婚。
何小夜经常说,如果我遇到喜欢的人,她会很开心的。
每次听到她这样说,我心里都觉得揪痛了一下。她怎么可以那么坦然,这样说呢?
不过我家人是开始动作了,一直介绍男的给我认识,想让我好好结婚。我朋友小敏也开始叫我快点辞职回家,不要再在何小夜身上耗时间了。
我就是不死心,我总觉得跟何小夜会好好的。虽然我也发现,我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家里人渐渐在我背后行动着,可是能扛下来,我总会扛下来。
跟何小夜还是淡淡地过着,一直到了何小夜终于忍不住,在她24岁的今年,她开始游荡在各个Q群里,寻找着各种人。
我在意,我非常在意,特别是她开始手机不离手,每天每分每秒都在我耳边响起提示音。我跟她说,不要玩那么多,对眼睛不好。
何小夜总会说,无聊啊。
吵了几次,何小夜喊着你能不能不要管我这么多?我不喜欢被人管着。
有了她这么一句话,我开始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网上跟人暧昧着,寻找着下一位呢??
因为经常为了她晚上玩手机的事情,我们吵过几次。吵完架的第二天,我总是会精神不振,何小夜和我在开车经过一家旅行社的时候,何小夜突然说,咦,那儿说去H城市旅游,有平板电脑送耶,亲,我们去海南不??
我愣了,因为她曾经答应过我,要陪我去很多地方,可最后都是没有去成,这次她却非常坚定地说,她想要去H城市。
我们两个问好了价格,并且慢慢地买了一堆准备去海南的东西,终于,在9月19日,我们踏上了去H城市四天三夜的旅途。
在车上,何小夜不仅一次跟我提出,想拿我的手机上网。我是有两个手机,一个是公司配给我的,是国产手机,并且很耐电,因为我们是汽车团,所以要坐十几个小时的车,我一直都是拿公司的那个手机听歌,我不想给她玩,因为一上网,就会很耗电。
而我私人的手机是跟何小夜的是一样的,无论你做了什么,一下子就会没电的,所以何小夜一直不敢乱玩自己的手机。
于是就一直想玩我的另外一部手机。
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为什么要借我的手机给你泡妞??
终于晚上,到了H城市,我们躺在旅馆的床上,何小夜一直玩手机,我说,团今天都是不包吃的,我们出去逛逛吗?何小夜说,好啊,洗澡就出去。
我们两个洗完澡,就出去H城市的某个出名的小街,吃了点东西,回去了。我看着旅馆的两张床,问,你要一个人睡吗?
何小夜非常兴奋地说,不行吗?这个床太小了。
我突然想起,以前跟何小夜刚开始一起,她还在加油站工作的时候,我们两个挤在一张一米二的床上,挤挤就能睡,而今,她说床太小了。
我没有再挣扎,躺下就睡觉。虽然我是睡不着,我一直在意那个玩手机的人。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何小夜突然爬上我的床,抱住我睡。
心里莫名一阵踏实。
在H城市玩了几天,留下了不错的回忆,不过我发现,我渐渐的开始失去我该有的笑容了。我一直在珍惜,珍惜我们之间仅剩的那丝温柔和回忆。
因为我明确地知道,这次可能就是我们两个手牵手去的最后一次了。
从H城市回来,我们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一天晚上,何小夜十二点多爬上床,躺在我旁边,突然问,亲,你困了吗?
我其实那个时候困意十足的,我强让自己提起精神,问,怎么了?不困啊。
何小夜平淡的语调问,亲,我刚刚拒绝了一个女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知道是哪个,因为我曾经很不厚道地偷看过她的Q,是那一位备注为珍的女孩子。
何小夜之前一直说,那位小珍只是朋友,85年的,是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跟她没什么的。但我偷看过她们的聊天记录,我其实也没想到,何小夜会半哄半骗的方法,把那个比她大上5年的女人给哄得团团转。
后来自己又想,当年,我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我冷静了一下,尽量稳定语调,说,嗯?为什么拒绝?
何小夜说,我不喜欢她这样,没见过面,就不停地说想我。
我说,网恋都这样的,你们认识多久?她就说想你,爱你,其实,都是很幼稚的。
何小夜叹口气,问,亲,其实跟她挺合得来的,但是我就不喜欢她这么快就说这些,刚刚她还哭了。
我笑了笑,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我自己听,我说,其实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给自己设定了剧本,觉得在那个时候,我应该要哭,还是转身流下一滴泪,都是我们自己设定的。那个女的未必是真的喜欢你,她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做出她觉得她应该要扮演的戏份罢了。
说完这么一段,我猛然惊醒,原来,我以前所谓的挽留,所谓的伤心欲绝,都是这样来的啊,我自己也只是在演戏。
何小夜转过身,说,我把她删了,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但我就是想虐她,看到她伤心,我就心里舒服。亲,到底什么是爱?
我忍住泪水,慢慢地说,爱情是你可以从对方身上看到全世界,而不是你的世界只有对方。
何小夜说我不懂,不能说得更浅白一些吗?
我摇头,没有再说话了。
我曾经从何小夜身上,看到了全世界。但原来只是海市蜃楼。
而今,我的世界狭窄到只有何小夜,这样是否代表我不爱了?所有只是因为习惯和不舍得?
何小夜又在那儿给我发好人卡,一直说我人很好,只是她不懂得珍惜,说让我好好的之类的。
我叹息,四年了,四年,我最后得到的,是一张好人卡……
到底有多少个人?
我们的交谈最终停在我哭着说,我只想对你好,只想在我毫无目标的人生中,把她当成我的目标和精神支柱,好好地过罢了。
何小夜帮我擦干泪水,说,你对我真好,如果你比我先找到别人,估计我会很伤心。
我抱着她哭了,我不想离开你,真的不想……
第二天,红肿着双眼去上班,本想说今晚早点睡觉,谁知道何小夜却不知道跟谁聊电话聊到两点多都不上床。
我走到走廊那边看,她还在聊,我站在一旁,用嘴型说,你什么时候睡,我也什么时候睡,于是,我跟她的拉锯战就开始了。
她对我做嘴型,说,不是那个,是另外那个,她跟她老公吵架了,在哭呢。
我摇头,无论是怎样,都不应该聊到那么晚,明天还得上班的。
她走回宿舍,站在窗口那儿边抽烟边说,你先去睡。
我还是摇头,蹲坐在一边,昏昏欲睡。终于,在三点多的时候,她挂电话了,平静地说,睡觉了。
我点点头,也爬上床,但我没有睡下去,只是坐在一边,说,亲,我们能不能聊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从叫她老公,到叫公,再是亲爱的,最后变成了这么一个字,亲。
何小夜背对着我,说,嗯,你想说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每晚都那么晚睡?你影响到我了。
何小夜说,那你想怎样?
我直接说,十二点半前必须睡觉,不然你会影响到我的睡眠。
何小夜冷笑了一下,说,那就分床睡吧。
我知道的,我知道,当我们如果分床睡了,就代表,我们真的没可能继续了,真的了。潜意识中,我还是不舍得,但对于何小夜这样的冷笑,我心里无名火起。
我有点咬牙切齿地说,你分床睡?睡哪儿?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席子是我的,被子是我的,蚊帐都是我的!
何小夜估计也生气了,她直接说,那我睡木板行了吧??木板不是你的吧?
我的泪水就这样流下来,还是得搞成这样啊。其实我很生气,我生气的是,在整个宿舍,很多东西都是我带过来的,甚至,何小夜这份工作是我介绍的,甚至,何小夜买的衣服也是我帮她网上买的,甚至,何小夜之前所说的朋友,都是我身边的小敏小琴小玲她们,朋友都是我的。
甚至,何小夜曾经也是我的……
现在,我抱着一堆属于“我的”东西,却感觉如此冰冷。我们变成这样是吗?一定吗?
我哭着说,你曾经,和我聊电话可以聊到四点多,你曾经,也对我很好过。可是,现在,你却为了两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对我冷言冷语……
何小夜怒吼,你以为你很好吗?你知道你的话也很伤我吗??
我哭笑不得,我低语,你觉得刚刚我说的那些是我的的话,很伤你是吗?你以前伤我的,难道就不算数吗?你甚至对我说,跟我做都只是发泄罢了,我都记得的,我每一句都记得,我不说,不代表我没被伤害到,难道我就得是坚强的心,你就得是玻璃心??
何小夜更加生气的声音传来,说,以前的东西你提来干嘛?是啊,行不?!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冰寒。我似乎忘了,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从来没有因为我伤心,而被她哄过。她是任由我走开,因为她坚信,我会自己走回来。
从一开始,我们的角色就已经定下来了,我是追赶的那个,而她,只需要站着,什么都不用做。
我忘了那晚我说了什么,只知道到后来,我躺下去,怎么都无法安然入睡。
第二天,刚刚她下班,过来我们办公室这边做事。然后我看到她,走过去,问,你还是在觉得我昨晚无理取闹吗?你还是想这样吗?
然后她用很冰冷的眼神看了看我,用非常冰冷的语气说,你不需要特意去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