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之前去了哪里?”
春梅听她问话,知道她不是以前的凤平今了,一五一十,不敢有半点遮掩:“我去找大夫人,向大夫人求情,希望大夫人出面为小姐说话。”
“去到那里见到大夫人了吗?”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凤平今漱了一口水,吐在痰盂,发现里面夹杂一些血水。一开始被那婆子打的那巴掌,她后来极力掩盖,仍无法去掉里面牙齿被打得出血的情况。早知道,那婆子被拉出去打死之前,她该先把那婆子的牙全给打崩了再说。
她就是这般狠的人了。谁敢动她一,她会千万倍地还回去。
“没有见到。”春梅摇头。
没有见到,是正常的。
凤平今冷冷地笑。
春梅听见她笑声一时不解,继续述说事情的始末:“我去到那里,找到大夫人的丫鬟秋霞,秋霞说二小姐病了,大夫人放心不下,亲自去医馆请大夫。我本想再去找二小姐求情,毕竟二小姐是副慈悲心肠,或许会愿意为小姐出句声,结果二小姐的丫鬟说二小姐病的厉害,不能见人。”
大夫人赵氏,是她的继母,其祖父是诚谋镇国公,有两个姐妹,姐姐是侯门夫人,妹妹曾经入宫,可惜未能得到圣上宠幸之前红颜薄命先死在宫中。赵氏家族,在京城算是有名的一族。凤居正能娶到赵氏做填房,实属不容易。
当年,为什么自己母亲郁郁而死第二年,凤居正即迎娶了赵氏进门,竟是使得赵氏所生的第一个女儿凤平婉,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凤平今曾想过调查,然碍于无能。再有,她对赵氏的防心,并无对其它妾室庶妹的防心重。
赵氏当了凤平今的继母后,对凤平今并没有像其她妾室刁难欺压,相反,平日里,有什么东西,却是都不忘留一份送到凤平今这里。虽然都是些不怎么值钱贵重的东西,但算是一份承认她这个嫡女身份的心意。
之前的凤平今面对这样的赵氏,在其它妾室的对比下,当然觉得赵氏对自己已经很好了。甚至与赵氏的女儿凤平婉,有些交情。在凤府里,凤平今唯独对凤平婉这个姐妹,没有半点戒心。在于凤平婉与凤平今算是有些同病相怜,都是身体羸弱,都是超过十五至今都未出嫁的人。
被誉为凤府内最菩萨心肠的小姐,在京城里都享有菩萨美誉的凤平婉,真是如此吗?
凤平今虽未见过赵氏和凤平婉,但仅凭这两人都能博得春梅的好感和信任,可以想象到是如何深藏不露的人。
换句话说,如果她是赵氏或是凤平婉,实在没有理由对凤平今好。因为凤平今是连凤居正都嫌弃的人,她们不能从凤平今这里挖到任何价值。
“小姐。”春梅觉得她默默的样子挺可怕的,完全不像以前的人。
“以后,你离大夫人和二小姐远一点。以后如果我再出什么事,也不需向这府里面任何人求助,知道吗?”
春梅听她意思是大夫人和二小姐不好,愣住,自己怎么没有看出端倪。
“傻丫头。”凤平今将茶杯轻轻搁在桌上,不急不缓地说,“你想,若大夫人真是为我好,这么多年来了,为什么不为我在外恢复名声?相反,我这名声在外头是愈来愈臭了,她作为凤府女主人,却是没有一点作为,说也说不过去。”
春梅被她这话一点,从头到脚若是被灌了桶冷水,凉透了。
可小姐是怎么突然间想通的?春梅不知道,只知道现今的小姐,已经是她不能捉摸的人了。于是对凤平今愈加恭敬,待侍候了凤平今睡下后,走了出去。
对这个丫头的忠心,凤平今是一点都不质疑的。但是,春梅仍是弱了点,有些事,看不透,更有些自己和她的事,似乎都是被蒙在鼓里。
比如,等春梅走了后,她盘坐起来,调整内息。之前,她能两招打退护院打断四姨娘和凤平乐的手脚,除了自身有学武术以外,更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这个身体内部有股奇妙的内力,在她俯身到这具躯体上时,封印同时破开了一角。泉涌出来的类如武术家的纯净内力,可以瞬间使得她比常人获得多十倍的气力。
如此一来,她不仅能保护这个羸弱的身体了,而且能保证不再营养不良。
作为一个演员,皮囊是首要的资本。怎么保养容颜让自己青春常驻,美丽万分,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想要从丑貌恢复到美貌,并不难。
更何况,镜中这张蜡黄的脸,脸色虽难看,但不意味真是天生难看,手指摸了圈子脸廓的骨骼,十分端正,是鹅蛋脸的标准。
抽开发髻上的玉钗,发流如瀑,乌色如墨,缠绕在指间若蚕丝光滑无度,一头好头发,可以赢得无数青睐。只可惜凤平今以前太爱自怨自艾,从不打理头发,使得光华埋没。
同样的,镜中,这眉,是杨柳宫眉,这眸,秋水盈波,一排皓齿,巧笑倩兮。
是美人胎子的基础。
怎会得了个衰女丑女之名?
仅是由于自小营养不良?不,不止。体内,恐是被人不止下过一种毒。
可能下毒的人都没有想到,下毒下了这么久凤平今都没有死,正是因为凤平今体内蕴藏了一股神秘的内力,纵使被封印,仍是不断支撑着凤平今早已被透支的身体。
凤眉轻扬:有意思。
这个衰女的来历,恐怕不是那般那般的简单。
……
凤府中堂
三皇子宇文贺与凤居正、赵氏正坐着喝茶,说话。一名皇子的随从匆匆进来后,贴在宇文贺耳边道:“七爷走了。”
宇文贺斯文的眉头掠过一丝恼怒。这宇文泰愈来愈不像话了,之前一直蹭着要跟来,现在竟然一甩袖走人,连交代一声都没有,让他怎么向凤居正交代。
“七殿下他?”凤居正开口。
“凤太傅,七弟他身体不适,托我告知太傅一声,先回府了。”宇文贺在凤居正和赵氏面前笑得一点勉强。毕竟,他二皇兄即当今太子的太子妃,是赵氏的二女儿风平意,于情于理,宇文泰这种不告而别的行为,让他都觉得在太子面前丢脸。
对他这话,凤居正没有任何表态,似是早有所料。
正就凤居正这幅反应,让赵氏在心里头立马起了警惕之心。
不久,一个小厮进来,慌慌张张地说:“老爷,四姨娘和五小姐不知道怎了,突然打起架来,把手和脚都打断了。”
赵氏拿着茶盖子的手一抖,噹,茶盖子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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