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我对他尽可能的带着笑意点头。
他却失了神,苦楚着一张脸,默默地坐着,头垂的很低很低。
过了一会儿他靠在了墙上,咽了一口气又轻轻叹出来,摇摇头:“我哪有家,我早就没有家了,霏霏早就不要我了……”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他赶出了家门,让他失去了一切。
他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我每跟他说要回家,他都很抵触,一次又一次的抱进被子瑟缩在墙角,我催他催急了,他蹙着眉反问我:“要是霏霏又把我赶出来,可怎么办呢?”
我楞在床前不知该如何回他,他却自问自答的摇头:“我不走,我没有地方可以去,被霏霏赶出来真的太惨了……”
我不知道江以宁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绝望的只想带他回家,为他请最好的心理医生来看病,我只想等他支持不住睡过去,等他睡着我便和席祁抱他回去。
可江以宁迟迟不肯入睡,早餐的时候江子筠带了一桶粥来,难为他有心要亲自喂江以宁吃东西,江以宁虽然精神不济,但却有了点胃口,他就着江子筠的手,吃了一些粥。
医生来查房顺便又提醒我们尽快离院,江子筠已经为江以宁被办理了出院手续,可江以宁哪里也不肯去,我和席祁守了他一夜,此刻也有点熬不住了,便在床边趴着打了个瞌睡。
我很快被席祁推醒,我猛然醒来发现江以宁已经不在床上了,我大惊失色的站起来,听到席祁对我焦急的说:“快走,二哥闯祸了!”
江以宁做了什么?
我看到身后人群围观着的大病房,我急匆匆的奔上去,挤过人群进入屋中,就看到江以宁赤着脚站在地上,正一张床一张床的鞠躬,嘴里乱七八糟的说着:“我没有做过那些事,请求您帮我证明好不好?请您帮我写几个字,就几个字就好,您签个名也好,求您说您愿意相信我的清白,求您签个字好不好?”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昨天那种崩溃的样子,浑身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他却强行克制着自己,十分认真的求爷爷告奶奶:“求你们了,求你们帮帮我,我要烧给我的女儿……我要给她看看……让她相信她的爸爸是清白的,她的爸爸没有做过那些事……她那么小,她不可以相信这些东西……”
他昨日便是这种状态,思维混乱精神崩溃,我看到那几个认识他的实习医生上去阻止他,他却捏着一张白纸恳求他们:“求你们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做过,真的没有,求你们可怜可怜裴裴好不好?她那么小,那么可爱,她不可以因为我没有小伙伴……”
那些医生想让他冷静,尽可能的安抚着他:“江老师,江老师您别怕,没事的,先安静下来好不好?我们相信你,我们给你写,看,我们给你写。”
江以宁如遇大恩,给人家深深鞠躬,那医生十分配合,掏出钢笔来就开始写。
有人帮他写证明,江以宁就安静多了,我上去尽可能的安抚他,本以为这件事就可以就此平息,我们尽快带他离开就好,谁知道这个时候人群里有人突然扔过来一个布娃娃,极其阴毒的是那个布娃娃的头被破坏的严重,还用红色颜料涂抹过,造成一做血肉模糊的假象。
这种东西就是我看了都心惊肉跳,何况他就这么扔到江以宁跟前,我怀里的江以宁剧烈的抖动起来,他上前一把抓住那个娃娃,彻底失控了。
彻底失控的江以宁是我一个人抱不住的,他骨子里带的修养让知道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叫嚷,可他疯狂的抽动,疯狂的想要逃离我的束缚。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席祁和江子筠冲上来同我一起困住他,我看到急匆匆跑来的医生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
看到医生注射器的江以宁更疯狂了,他竟然甩开了我和席祁扭头就跑,我们追上去扑他,他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无力再站起来便在地上爬,我们三个围成一团捉他,江以宁无处可逃,原地把自己抱成一团,呜咽着恳求我们:“不要……”
我不知道他不要什么,是不要打针吗?我的心早已经四分五裂了,我上去抱住他安抚他,哄着他:“我们会有办法的,裴裴会有朋友的,我们可以解决的……”
医生慢慢靠近了要给江以宁打针,可江以宁反应过来,他看到注射器针头便一把挣脱我,毫无目的和方向的逃窜。
他终于寻到了墙,他想去撞墙,奈何江子筠站在他身前防着他这招,江以宁寻死无门,回头看看医生已经靠近,他进退无路,绝望的抱紧自己摇着头,恐惧的说的:“不要……不要扎我……”
如此失心疯一样的举动让医生也迫于无奈,医生到机会便要打下针去,可我在听到江以宁那句“不要扎我”的时候心脏剧烈的抽动,我想也没想,一把扑上去挡在江以宁跟前,医生那针一时没收回来,扎在了我身上。
真的很疼,那一刻我抖了一下,医生知道扎错了人又把针迅速拔了出来,我搂着江以宁尽可能的安慰他,可谁知江以宁在这一刻突然大哭起来,他抱紧了我哭的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