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江以宁低着头脸色极差,我看得出他在极力的保持从容,衣服扣子都解好,解刀口绷带的时候他犹豫了,他停顿了片刻抬起头来对他们讲:“烦劳你们了,请把药留下,我自己换就好。”
那三位医生踟蹰了一会儿,为首的那一个把药递给了我。
我能帮江以宁解开绷带但却不能为他换药,江以宁身前身后那么大的刀口,根本不是我这种毛手毛脚的人敢面对的。
想到这我就生气,该死的江尚清!改天我有了闲钱,一定花重金找人捅他十刀!戳二十个窟窿!
江以宁指望不到我,那三位医生又不肯离开,身前的伤口只好他自己涂药,可因为体力不堪他的手一直在抖,等到前面的伤口都换好药,他早就累的虚脱了,还是其中一位医生看不下去了,接过我手里的瓶子,按下江以宁主动帮他上药。
江以宁低着头只会赧然:“不好意思。”
医生里面有人挠了挠头:“江……老师,您不必这么客气,我们是来实习的……其实以前,我们还听过您的课。”
正给江以宁换药的那个狂点头:“嗯!所以您放轻松,我帮您上药。”
落魄遇故人,江以宁惶恐的更加不肯抬头,把头垂的十分低,半晌才憋着粉脆的脸颊说出四个字:“谢谢你们。”
这三个来实习的医学生给我感动的够呛,这个时候能对江以宁好的人真是不多,我亲自把人家送出病房,回来看到江以宁默然的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凑上去想要亲亲他,他回过神来刻意躲避,对我说:“麻烦你帮我支一下桌子,我有工作要处理。”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工作要处理,但他几乎没对我提出过什么要求,现在他既然这样说我就立刻照办。
他从枕下拖出他的笔记本电脑,然后对我说:“多谢。”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嘛,”我帮他把电脑摆好,对他笑眯眯的:“我是你太太,你老婆。”
他根本不理我也不接茬,输着液的手熟练地敲击着键盘。
办公也是需要体力的,他没一会儿就累的一头虚汗,手指抖的连触控板都操纵不了。
我不准许他做了,要把电脑给他合上,他却抢先一步想要制止我,结果两下一着急,我把他的手给夹住了。
我惊慌失措的把他的握起来,他手上原本扎了留置针,此刻回了血,他十分心烦的把手从我手里抽走了。
他还在跟我置气,我知道,我也不奢求他这一时半刻的能够原谅我,我扶着笔记本好言劝他:“你不能操劳,安心养病好不好?”
他在写邮件,心思不在我的话上,我干脆把笔记本抱走了。
他倚在那里蹙着眉:“还我。”
“我不还!我要知道这几天是谁照顾的你,谁给你的电脑?谁准许你做工作的?他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吗?”
其实不用人说我知道,这个照顾他的人肯定是江子筠。
该死的江子筠让江以宁恢复工作也就罢了,居然都发现不了旁人欺负江以宁!我用脚指头猜也猜得到,这些天席祁不在的时候,江以宁肯定起居都是自己做的,否则也不至于他撑不起自己,还知道中途喘几口气,可见他自己这样艰难的坐起来,都不知多少次了!
真是可恶,江以宁这个傻弟弟真是被江以宁惯坏了,江子筠来照顾江以宁,到不够江以宁照顾他的。
我在那儿碎碎念的吐槽,江以宁不想同我吵,也懒得同我争执,他脸色很不好,疲敝的闭着眼躺在床上,我喂他吃东西他也不肯吃,喂他喝东西他也不肯喝,后来还是我缴械投降乖乖的把电脑重新摆到他跟前,同他商议:“每工作十五分钟就要停下来休息,喝一口水,吃一口粥。”
这招倒是蛮凑效的,江以宁既补充了体力还有事情可做,也不至于他躺着一个人胡思乱想那些让他伤心的事。
我守在江以宁身边趴在床上看他消瘦的侧颜,只是难过没有早一点理解他,让他平白吃了这么多苦。
席祁过来要我拿着在机场买的糖果去给护士道歉,被我骂了一顿。
我就是把糖喂了狗也不可能去给那个护士道歉,光天化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那个护士还敢携怨报复江以宁不成?我就不信有我贴身守着江以宁,还有谁敢欺负他。
席祁苦笑着对江以宁打趣:“现在可感受到了哦,有太太的感觉真好。”
江以宁扫了席祁一眼,没做言语,目光又落回到电脑上,席祁给我递了一个眼色,我急忙把复婚协议书递上去,又掏出笔也递上:“麻烦江先生签个字……”
江以宁拿起来看看面无表情的又递还给我,我不收,他便将复婚协议书摆在桌角,不予理睬。
其实我去香港前便骗他签了字了,从法律角度来说我俩已经复了婚,之所以还让他签字,无非是怕他将来知道我们趁虚而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复婚,再给他怄气出病来。
毕竟当年吵吵闹闹要离婚的人是我,把他扫地出门的人是我,现在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