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邪恶力量/SPN同人)[SD]附骨之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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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光了五发子弹,弹夹里空空如也,dean抓着手里的枪,不知下一次遇到相同的情况他们还能再靠着什么逃脱。连续不断的风从挡风玻璃上的那个破洞涌入,带着嘈杂的呼啸声扑向他,吹得脸颊火辣辣地痛。

    身旁开车的sa仍旧死死咬着嘴唇,没说话,只有呼吸粗重,鼻腔里带出的尖哨音擦过耳膜,利剑一般。

    沿着公路疾驰,直到再也看不清周遭任何事物这才发现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了,而他们忘了开前灯。

    把车慢慢停在路旁,也不敢关引擎,sa向后倒上椅背,漫长静默之后这才吐出长长的气息。身边的dean还握着枪,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枪托,亦是数个小时里的沉默无话。他开门下车,从后备厢里抱出剩下的几罐啤酒,弯腰探进车里,拿了一罐递过去,dean却疲累地摇摇头。

    如果说现在还能犯什么过错,应该就是还对他们的处境抱有一丝一毫的侥幸与期望。每一次都觉得这一次一定可以,可现实无情,一次又一次打碎幻想,吝啬得不肯给他们任何一点希望。

    被恐惧缠绕的心最后是麻木了吗,跳得很快,在闷痛中紧缩,却再也挤不出一丝愤怒或者一丝眼泪。sa将怀中的啤酒在车前盖上一字排开,自己靠着车头开了一罐,三两口喝完,接着又开了第二罐。

    曾经和dean也有过两三次公路旅行,那时他是喜欢在星辉之下开车夜奔的感觉的。他将头探出车窗之外,或是在停车休憩时拉着dean下车,他们也像他现在这样靠着ipa的车头,喝着桃子味的汽水仰望星空。他们在虫鸣声中接吻过,很轻,很短暂,甚至来不及回味就被夜里的风带走,那时他们谁也不曾想过数年之后噩梦真的降临,开车行驶在夜幕之下,却都失去了仰望星空的美妙心情。

    一瞬又觉得很滑稽。

    也许下半辈子就该住在那样的地下室里,没有稳定的工作,也没有安稳的生活。他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从哪里收到了错误的讯号,以为还有机会摆脱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忽然又想起那场庭审,公诉人说的每个字每句话他都记忆犹新,戴着手铐的dean被带走,回头看见泣不成声的养母,那时他沉浸在愤怒与憎恨里,觉得这世上每个人都面目可憎。可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心痛难忍,他似乎忘记了,一切的错误都源于他。

    第八十五章 85

    后来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几罐啤酒,摇摇晃晃迷迷糊糊,一不小心错手打翻了前盖上的空罐。dean从车上下来走到身边,看到弟弟熏红的眼角先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继而上前扶住半醉的他,又哄又劝地把他骗到车里,弯腰想把他塞进后座里躺着,却冷不防地被拽住衣襟,整个人险些仆倒在他身上。

    形容仓皇狼狈的年轻人抬头看着兄长,眉毛与眼角哀伤地垂下,像极了一只遭人遗弃的幼犬。他伸手抚摸着对方的脸,手指蹭过下巴的胡茬,在颧骨停留片刻,转而又抚上他皱起的眉心,手指贴着利落的短发滑过头皮,最后牢牢握住了兄长脑后。

    他感觉喘不过气。

    仿佛所有眼泪都堵在了气管里。

    星光很亮。

    秋虫的叫声却一声比一声嘶哑。

    也许一会儿还会有车辆经过。

    他却不想管了。

    嘴唇任性地贴上哥哥的嘴唇,放肆地磨蹭、舔舐与轻咬,他用舌头撬开了牙关,顺着一颗一颗牙齿舔过牙床,沿着侧壁舔到上颚,瘾君子般贪婪吸着并不存在的毒品。

    一开始不应该喜欢上那个叫做sean的男孩,后来也不该想借着移情去忘记他。

    他不该放任自己从dean那里索取太多,不该仗着dean对他的千依百顺就得寸进尺。

    十四岁的夏夜该结束掉很多很多东西,十五岁的夏天却又近乎无赖地哭着亲吻了兄长。

    他想起dean曾说过的那些,他是他的责任。那时觉得一句承诺好感人,说得却那么简单。他只想到不需要兄长的钱或者馈赠,却未曾料到一句责任还能为dean套上死亡的绳索。

    他们在风里接吻,吻里全都是啤酒的味道。

    dean起初还惊慌地挣扎,一只手下意识地扣住了弟弟的手腕,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把比他还要高大的sa拖出车外推进半人高的荒草丛里。

    可是他没有。

    sa的眼神看得人心碎,而从嘴唇上传来的触感却让他身体疼痛——十年前的他拒绝不了弟弟,十年后亦然。于是他放弃了挣扎与反抗,任由sa伸手过来搂住他的腰,近乎蛮横地将他拽进车里,任由sa翻身把他压到皮椅上,任由那张湿润滚烫的嘴吻过他的嘴唇、下巴和脖子。

    sa曾问过要怎么确认他说的都是真话,那时的他心碎如死,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也曾为了sa能确认自己的感情而压抑等待,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最后他们躲在房间里在彼此手中高潮时,令人眩晕的爱意告诉他除了sa谁都不行——那些出现在视频里的陌生男人,或是出现在他想象中的脸,最后睁开眼睛看到身边这张未脱稚气的脸,他在战栗与恐惧中战战兢兢地确认了一切。

    他爱着sa,所以会呼吸急促,会心跳加速,所以他渴望触碰与吻,在走廊里紧张地张望,等待楼下一切声响消失归于黑暗——那时属于他和sa的时间才刚刚开始,他们从属与彼此,只能是彼此。

    sa沉重的躯体覆在dean身上,凌乱亲吻他的脖子和肩膀,手指焦急地剥掉他的外套,推起衬衫,亲吻胸口时带着几乎不可觉察的哭腔呢喃着“对不起”。

    他信誓旦旦地说过让dean做他的哥哥就好。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抛却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不想离开dean,如果代价就是割舍掉他自以为也曾存在过的爱情,他愿意。他以为他们之间会相安无事,可愤怒和欲望始终纠缠于心,谁都没能占据上风。所以他看向dean时,一半的他还愤懑不满,另一半的他却想像从前那样抱住兄长亲吻。于是他只能用怒火与冷淡压抑欲望,用沉默代替曾经的无话不谈,不开口就不会说错话,dean迁就了他那么久,也该是解放的时候了。

    路过妓院时想过dean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时的样子,心上好似被毒蜂蛰过,肿块里淤塞着脓液,疼得没法碰,堵住心口,呼吸困难。

    细细吻着dean的胸口,手指小心抚过右肋,好似害怕弄疼了他曾断过的骨头。舌尖绕着乳晕慢慢地舔,粗糙的舌苔压过乳头狠狠摩擦,自头顶传来饱含压抑与快感的抽气声,他咬住肉粒用力吮吸,一双手陡然插进他的头发里,死死揪紧了发梢。

    就算在这种时刻里,sa仍会不由自主地怀疑,他不知道此刻的dean把他当成了谁,究竟只是一具与名字无关的躯壳还是sa wier。

    “say……”

    轻似飞絮的低喃夹杂在滚沸的喘息里,嘶哑诱人,指腹紧贴着头皮,跟随着吮吸的力度抓紧了头发。

    这个名字让sa稍稍安下心来,终于让他从在铺天盖地的莫名嫉妒里解脱。他那么努力地想履行自己的承诺,从此哥哥只能是哥哥,可愤怒过后无法靠近的空虚刀一样切割着他,他也撒谎了,他根本做不到。

    所以他忍不住吻了dean,那么多次,可那么多次的亲吻过后他又抽身离开。唯有今晚,唯有现在,他推不开dean,想道歉,也开不了口。

    他猜都是酒精的错。

    dean还是没有拒绝他,挣扎很快就停下,被他拉进了车里压在了身下,予取予求。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账,自说自话,任性妄为。

    sa趴在dean身上,断断续续地道歉,说着“对不起”,舌头舔过dean裸露的每一寸皮肤,从他被啃咬吮吸得变红发肿的乳头到侧肋,又从侧肋舔到他敏感的肚脐。sa笃信,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dean的身体,从头顶直到脚尖,他亲吻过这具身体的每个部分,甚至能分辨某些部分在被亲吻和舔舐时dean呈现的不同反应。

    唇舌流连在牛仔裤的裤腰边缘,他架起兄长的一条腿扛在了自己肩上,丝毫不在意那只厚重的短靴会不会在他背后留下脚印。当他把手放在皮带上时,dean又呼吸急促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甚至主动抬高了腰臀,急不可耐地希望他能快些脱掉这条碍事的裤子。

    混沌的大脑忽然因为这声称谓而稍稍清醒了些许,喘息着从兄长身上撑起身体,手掌隔着牛仔裤握住高高抬起的膝盖,他向前爬动,一双迷惘的眼睛寻找着dean的视线。

    他想要dean。

    又不知此刻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地下室没有了可以再租,偷渡失败可以再试第二次第三次。这样的生活永无终结了,在漆黑的绝望压迫之下,时间流逝的速度仿佛也变慢了,变得不那么急迫了,可他的一颗心仍是高高悬起,躁动不安。

    他低着头,终于在层层黑暗之中发现了dean的眼睛。

    dean没有拒绝他。

    dean从来不会拒绝他。

    他说要做回兄弟时,dean沉默地没有异议,在他突发奇想倾身吻哥哥时,dean也没有推开他。

    青年茫然地皱起眉头。

    这一秒,他丧失了所有的表达能力,只能凝视,大脑迟缓地转动着,思考着,不恰当的措辞在喉咙里打成了死结。

    他想要什么。

    “dean……”

    所有的不确定最终只能凝成这个名字,在他颤抖的唇齿之间兜兜转转。静谧的车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了,dean瞪着眼睛吞进了所有气息,像是害怕在呼吸之间就会错过他说出的某个词汇。

    说点什么。

    他催促自己。

    为他现在的行为找个理由,为他之前的所有找到借口,他不想再让dean继续这么迁就下去,却又不想被他拒绝。

    千头万绪,始终找不出一个可以率先被说出的词汇。

    缠绕在他头发之间的手指慢慢地抽开,手掌擦过耳廓,掌心从两鬓慢慢地移向脸颊,最后稳稳当当地捧住了下巴。

    车里又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急促,潮湿,像春季里哽咽的雨。

    dean的嘴唇在黑暗里颤动着,好似渴望着另一个漫长的吻。但他就那么躺在皮椅上,没有抬头,没有起身,不再像那个第一次从牌桌上赢了钱的夜晚那般主动过来吻他,就只是看着他,滚烫的掌心里全都是汗水。

    “我很抱歉……”

    第八十六章 86

    他声音低沉,像话语翻滚在胸膛里,宛若夏日云翳之后的雷霆涌动。sa闻言怔怔愣住,醉意在秋夜里寂静发酵,一切都变得恍惚而不真实,唯有脸颊上指腹摩挲的触感鲜明。

    “我觉得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提醒你,没有管教你,没有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是默许你想做的一切,为你遮掩,帮你隐瞒。”

    dean重复着他道歉的句子,一遍一遍,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弟弟的脸,好似他再粗鲁一些面前的人就会玻璃般被打碎。他为他曾经撒过的谎道歉,为他的隐瞒道歉,为他盲目将sa推向别人道歉,为他那些处心积虑道歉……叙说太漫长,他语无伦次,气息堵在了鼻腔里,他抽气,声音变得嘶哑,像一盘老旧打结的磁带。

    “我是哥哥,照顾和保护你是我的责任,可我犯了错,只能想办法弥补。”

    他不知还能用什么办法挽回弟弟对自己的信任,两个多月里苦思冥想却毫无头绪。sa的那些冷淡与拒绝被他看做了理所当然,一个被伤害得遍体鳞伤的人,谁也没有资格再去要求他胸怀大度。

    他也焦虑地希望sa能离开现实的泥淖,多少次地抓紧十字架悄悄祷告,却在无数次逃亡之中渐渐也习惯了他在身边。

    夜半曾梦见父母和neill夫妇,他在那些幻境里放声痛哭,他辜负了他们,染血的驾照和老人两鬓的白发贯穿胸膛绵延成漫长没有尽头的伤口,或许犯罪最可怕的代价并不是死,而是这一生都厘不清负疚。每一次从那样的梦境中醒来,静夜死寂,唯有另一张床上传来安稳的呼吸声能给予他些许慰藉。

    他们已经无路可退,无家可归。彼此是他们绝境之中唯一的浮木,或是逃出生天,或是万劫不复,一荣俱荣一毁俱毁,仿佛他们的心脏连着对方的血管,心脏里的血流进彼此的身体里,缺了谁都无法独活。

    所以他甚至可以接受sa的只做兄弟的要求,在无声蔓延的欲望之中无数次用牙齿绞紧嘴唇,指尖陷入掌心,煎熬地等待蓬勃的热与汗枯竭,等待它们带着冷寂离开自己的身体,说服自己现在的尴尬不过是逃亡带来的副作用。

    dean在黑暗之中看着弟弟的眼睛,视线一度变得模糊。

    可他忍受不了sa暗示他可以去找其他的人。就在那一秒,他忽然懂了sa曾经的愤怒与失望,他在麻木与刺痛之中告诉弟弟他不是谁都可以,却也只换来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