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刀锋上的救赎同人)【彬诚】救赎

分卷阅读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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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上耳机,却打开聊天窗口,使用打字模式:“什么发现?”

    “上次那个女人虽然留下一句话就消失了,但是我正好抓取了那一串数据包。很巧的是,这个数据包的编码模式,我熟悉的很。”

    “你的熟人?”

    “如果网友也算是熟人的话。”

    我知道依晨的所谓“网友”,应该和我理解的意义不太一样,不过这个时候也没精力追究未成年人的交友问题了,我问:

    “有什么发现吗?”

    “我联系了我的这个朋友,他对此一无所知,不过他认出这个编码头部的确是他几年前编写的一组代码中的一部分。他有可能追踪到数据的服务器来源。”

    “干得漂亮!”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依晨,这个时候你就没必要瞒着我了。彬的那份红色高棉文件,你知道放在哪儿了吗?”

    “我知道。可是——”

    “我知道彬和国安部有交易,可是彬现在下落不明,我只是想,如果瞳还在乎什么的话——也许她哥哥用一队人的性命和职业生涯换来的文件,她也许还有兴趣看一看。”

    窗口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依晨发来几张图片。我点击了放大。

    几分钟后,我关闭了窗口,将图片彻底从硬盘上刪除。我叹了口气:

    “就当我没说过吧。”

    我想起了顾帆头上被我敲成一堆零件的步话机。早知道,我该下手得再重一点。

    “等等——我记得瞳告诉过我,彬手上的这份资料,只是一部分。瞳手上有另外一些红色高棉的资料,应该是姚江偷偷藏起来的。你的朋友要是追查到瞳的服务器,看能不能找到这份资料?”

    如果……只是如果,真的要走到和瞳鱼死网破的那一步的话,我不愿意看到这个女人,用鲜血淋漓的文件来扳回一局,换回她邪恶丑陋的性命。

    “对了馨诚哥,你这部电脑我已经做了监控。国安部的防火墙我可信不过。你和我的聊天记录是安全的,但是如果有其他人试图远程接触你,我这边可以立即发起追踪。所以,如果瞳联系你,尽量拖时间,时间越长越好。”

    我回了个“明白”,突然想起:“你说那次你救我的时候,追踪了我那部电话。但是我记得关宏宇告诉过我,那部电话是他们临时弄来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用国安的任何监控系统。”

    “因为有人用那部电话给我们打电话了啊。”

    “有人?谁?”

    “你认识她的,ia。”

    我还没来得及问ia究竟和国安部是什么关系:叛徒?还是双面间谍?这时键盘失去了控制,桌面上跳出一个窗口,上面显示着一堆乱七八槽的三维几何曲线,然后切换成一个模糊的远景镜头,耳机里传出来一个明显经过变音的刺耳男低音:

    “赵警官,你好啊?”

    我猛地拔下耳机线,将音量调到最大,朝关宏宇投去一个凌厉的眼神,并朝一个国安指指门外,让她找洛血竭来。

    扬声器里传来磔磔怪笑:

    “我有一些好东西,你想看吗?”

    我轻轻对着摄像头微笑:

    “瞳,变音了我还是认得出你。讲真,这声音真难听。”

    瞳并没回答。有几个国安已经围拢来,往笔记本上插着各种数据线,开始疯狂敲打键盘,进行监听分析。屏幕上的远景镜头来回调了几次,忽然显示出清晰的影像:

    一个男人被关在只有一张桌椅在内的房间里,正坐着一动不动。

    我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谁。关宏宇惊讶道:

    “那不是——”

    风,突然将坏掉的窗子砰一声吹开,将窗帘猛烈地卷向半空。一声炸雷在窗外响起,狂风卷着瓢泼大雨

    猛然浇进室内。两个国安冲上去,一个抢救电脑和文件,一个使劲按住窗户。大约是头顶某个管道进了水,嗞啦一声,一根日光灯管半明半暗地苟延残喘。洛血竭大踏步走进房间,头一个看向我。

    我感到眼睛又干又涩,对他程式化地微笑一下:“彬的消息。”

    镋头忽然拉近了,给了男人脸部一个特写。彬半闭着眼睛,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青筋突起的额头不断地流下来。他的手上并没有戴手铐,也没有任何捆绑过的痕迹。他的面前,桌上放着一把刀。

    loveless and deware aid

    彬的嘴唇在轻轻蠕动着。几乎不需要翻译,我就读出了他反复说的那两个字。

    他在唤:馨诚。

    我抑制住把笔记本砸成齑粉的冲动,笑了笑:

    “你给他注射了什么?”

    “红色高棉的特色产品,‘蝶舞’。不用查了,这回你们国安的数据库和药品库里,不可能存在解药。‘蝶舞’直接刺激大脑的前额叶皮层和杏仁核。猜猜他现在看到了什么?”

    “你这样折磨他,以为他就会听从你的摆布?”“赵警官啊赵警官——”瞳的咯咯笑声在变音器里听起来格外扭曲恐怖,“说了多少遍,你根本不明白。彬这样的人,我怎么舍得毁灭。让他变成只听我号令的行尸走肉,太容易也太过无趣。”

    “你死了这条心吧。他不会变成另一个你。”

    “要不要打一个赌?”

    “赌什么?”

    “你赢了,我就把芒街拱手让给你。你输了,彬就是我的。并且,我会让他亲手杀死你。”

    “听起来是个很愉快的交易,我好像并不亏本。”

    “我猜猜看,赵警官你现在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吗?国安部的杨处,伤好点了吗?”

    “是你故意留下ia,策划让她被国安逮捕,伺机刺杀杨延鹏的。”

    “真棒。赵警官不愧是‘指纹’的负责人,一点就通。”

    “你要怎么赌?”

    这时屏幕上的画面忽然抖动起来。彬似乎听到了某种可怕的声音,用力捂住耳朵。他跪在地上,肩膀在微微颤抖。

    我抓紧了轮椅的扶手:

    “你在给他听什么?”

    “说起来,陈娟的声音,还真是好辨认呢。”

    “你在给他听什么?!”

    “试想看,他人生中改变命运的那个电话……电话那头,二十出头的女孩,究竟说了什么?她唯一想到能求救的对象,她全心全意相信的那个人——她有没有哭?”

    “你在骗他。你根本没有陈娟的录音。”

    “有,或是没有,区别很大吗?医疗救援队的那些人,究竟是哪一个对她下的手?她的男友顾帆?那个软弱无能的伪君子?还是领队梁枭,那个贪婪无厌的市侩?又或是他们所有人,无法在一个年轻女孩的良心面前,忍受自己灵魂的丑恶,所以集体裁决了她?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生命曾经向他求救,彬却对此无能为力。”

    “他已经面对过一次‘蛇吻’了。他不会输在这里。”

    “哦?啊哈哈哈赵警官你真是单纯得可爱呢。”

    忽然镜头里走进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恍然间,我几乎以为那是翻版的依晨和年轻版的顾帆。当着彬的面,年轻男人忽然一个巴掌将女孩扇到地上,然后拿出一支针头,给女孩注射了什么东西。他拿起桌上的那柄loveless and deware aid,在女孩皮肤上划出一条又一条的伤口。

    很快,我就明白了他给女孩注射的是什么——女孩的伤口不深,却不可抑止地不断向外翻涌出鲜血——是‘蛇吻’。男人将女孩推倒在桌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彬仍然跪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着。他的脸放在手心里,但我知道,他在看着,他将这一切都看进了眼底。

    不,彬,不要动手。

    我感到关宏宇在看着我,洛血竭也在看着我。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他们都知道,彬,一定会动手。

    动手杀死那个男人。

    然后呢?瞳会做什么?只要开始动手杀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也就顺理成章了,不是吗?他连那个女孩也会一起杀死吗?反正她只是曈的一个诱饵,不是吗?杏仁核被抑制,不知悔恨和羞愧为何物,将道德心诉诸云外。只剩下手握刀锋的快感和被血腥激发的暴戾。

    “这就是你要的吗?这就是你为他,选择的路?”我轻轻问。

    瞳笑了笑:“彬——他还是个小男孩,还在坚持他残存的那点道德观。何必挣扎呢?道德——本来就是一种束縛,一种约束人往更强大方向进化的绊脚石。”

    “进化?”我咀嚼着这个字眼,“说得好像你不是人类似的。”

    “你听说过超人吗?尼采的那个,不是好莱坞电影。彬本该更强,本该将你们这些俗世里的庸人蝼蚁踩在脚下,受你们观瞻崇拜。”

    我笑了笑,回敬她:“那可惜了。你一点也不了解他。”

    彬忽然耸了一下肩膀,站起身来。他盯着面前疯狂施暴的男人,和浑身是血、濒死的女孩。那把刀就放在他面前,不偏不倚。我几乎可以闭上眼睛,想象他拿起刀的样子。

    彬忽然用力握住自己的左腕,用力一掰——那只左手便松垮垮地垂了下来。然后他用左肘压住自己的右腕,右臂一个用力——右手也同样拖了臼。他用脱了臼的手腕朝男人太阳穴上揍了一拳,男人便整个人向后斜飞了出去。

    彬忽然抬起头,对着摄像头喃喃地说着什么。我无法读出他近乎颤抖的唇语,一个国安迅速地翻译:

    “馨……诚……我……们……回……”

    屏幕上的信号忽然被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