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
伊尔迷掏出三张收据：“礼服和高跟鞋的价格是一亿五千万戒尼，假发耳环项链之类是三亿零八十万戒尼，造型搭配收你五十万戒尼好了。共计四亿五千一百三十万戒尼，是一次性还清还是分期付款？”
佐伊面无表情地刷卡，他就不该对伊尔迷的浪漫抱有期待。
和西索一战后，佐伊打着石膏上了二百层。
西索是个打人专打脸的混账东西，佐伊的脸肿了半个月，被奇犽嘲笑半个多月。
伊尔迷问：“你赢了吗？”
“不算赢，西索不想现在就杀了我。”佐伊说，“不过如果他真的想杀我，我也可以做到同归于尽。”
“嗯。”伊尔迷低头切菜。
“伊尔迷和西索是怎么认识的？”佐伊把虾仁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化冻。
“在一次任务里，具体记不清了。”伊尔迷顿了顿，补充道，“他纠缠了我很久。”
佐伊笑道：“他要你和他打架对吧！那最后你同意了没有？”
伊尔迷说：“我让他付清了所有费用。”
“啊，医药费吗？”
“还有场地费、误工费、护理费、营养费、交通费、精神抚慰金、住宿费。”伊尔迷心情愉快，如数家珍，“你说的医药费实际只是医疗费中的一种，除此之外医疗费还包括挂号费、检查费、治疗费、手术费、住院费和康复费。”
伊尔迷愉悦道：“他短期内大概不敢再来找我了吧。”
佐伊突然感觉西索好惨。
体格强壮的男人将男孩一掌劈倒，银发男孩呛咳出一口血来。
“奇犽是第几次在第一百九十层上下了？”
“第三次。”
佐伊叹了口气，“他对上的这个人不是善茬。”
“他没有听我的话。”伊尔迷面无表情，“我告诉过他要懂得知难而退。”
“小时候都是这样嘛。”佐伊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
伊尔迷不赞同地摇头。
杀手没有“小时候”，也不能出现这种错误，失误向来与丧命挂钩。
佐伊敲响奇犽的门，“奇犽，我们进来了。”
“可恶，我本来以为他会出右拳，下意识就向左躲了……”银发的小猫皱着脸看录像，“我没看出来这是个假动作！”
“下次注意对手的表情就好了，没关系的。”佐伊举着棉棒给他涂药，“往右边侧一点，压到伤口了。”
“表情？在实战里怎么有功夫看他的脸，再去判断他在想什么啊。”奇犽沮丧，“只是躲开攻击我都已经用尽全力了。”
“要养成时刻关注对手表情的习惯，还要注意到他细微的动作，越到后期越重要。”佐伊在奇犽腰间缠好绷带，打一个结实的结，“如果奇犽想了解的话我可以带几本书来，有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知道原理之后不难的。”
“你不用教他。”伊尔迷说，“阿奇的训练计划一直都由我和老爸制定，不能被轻易打乱。”
“啊，好……”
“佐伊，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多嘴了。”伊尔迷打断他，“这是揍敌客的家事，身为外人不要随便插嘴，不要擅自做决定。”
“对不起。”佐伊抿唇，“是我的错。”
“你没有错，道什么歉？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佐伊！”奇犽睁大眼，不可思议道，“让佐伊教我有什么不好的，他也很强啊！”
佐伊察觉到了伊尔迷的不悦，低着头，凉凉地瞥了眼奇犽。
奇犽打了个激灵，顿时委屈又不满——大哥居然对自己放杀气！
“阿奇，你在反抗我吗？”伊尔迷扫了眼佐伊，目光中带着警告。
“……”奇犽额上沁出冷汗。
“说你没有，阿奇。承认错误很难吗？”伊尔迷面无表情，“你并不是真的想让佐伊教你。”
“我……”
奇犽偏了偏头，余光里那个人一动不动，始终看着大哥的方向，似乎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无动于衷。
一颗汗珠顺着男孩的下颌线滚落，他最终开口道：“……我不是真的想让佐伊教我。”
“嗯，乖孩子。”伊尔迷抚摸着他的头发，像在逗弄宠物，“我才是你的家人，不要轻易受别人的影响。只有家人才永远不会背叛你。”
奇犽抬眼看向佐伊，佐伊看起来并不在意被大哥当成“别人”举反例。
看到局面缓和下来，他只是含笑望着伊尔迷，神色轻松，好像眼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就是那一刻，奇犽突然意识到自家大哥和佐伊之间的关系和电视里的情侣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是两个人相爱与单方面被爱的区别吧。
作者有话要说：
库洛洛说的话出处是马太福音13:1-5节
“我告诉你们，不是的！你们若不悔改，都要如此灭亡！”
第13章 卡恩里x海水x迷恋
佐伊对“收拾好东西离开”这件事可谓从小干到大，熟能生巧，整理出参加猎人考试需要带的行李箱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他订好飞艇票，趴到床上给伊尔迷发短信。
“我明天早上坐飞艇去参加猎人考试，之后大概会忙一阵子。好久没见了，想你。”
伊尔迷大概在忙，佐伊熬到两点，一直没等到他的回复便睡了。
第二天佐伊正拉着箱子向检票口走，突然被两个西装男挡住了去路。
“您是佐伊先生吧？伊尔迷少爷让我们来为您带路。”
少爷……这称呼太复古了。
佐伊眨眼，对方向他出示领结上的z字家徽。
他踏上私家飞艇，一眼便看见黑色长发的青年正坐在桌边，垂着眼看文件。
佐伊笑道：“好阔气啊，伊尔迷，我都快忘记你还是个富家大少爷了。”
伊尔迷说：“我正好路过猎人考试的地点，可以捎上你。”
“你知道猎人考试在哪儿？”
“嗯，起点在卡恩里的一间废弃工厂。”伊尔迷没说是糜稽查的。
“噢，卡恩里……”佐伊憋笑，认真道，“可是我现在就走是因为预留了好几天准备找考场的啊，现在到那儿之后还得找个宾馆待两晚上。再说这个点飞艇票也退不成了，这不是浪费钱吗？”
伊尔迷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感同身受的心疼和后悔：“……”
“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啊伊尔迷？”佐伊忍不住笑趴了，“我怎么不知道有哪个地方，能既途经天空竞技场，又拐这么大一个弯儿‘路过’卡恩里？我地理很好的！”
伊尔迷沉默了一会儿，“那你现在可以选择把这次私人飞艇的燃料费和误工费支付一下后离开，过几天再坐公共飞艇去考场。”
佐伊笑道：“那可不行，来都来了，哪能辜负这位俊俏少爷百忙之中专门来接我的一番美意。”
驾驶员问：“伊尔迷少爷，要在原定时间起飞吗？”
“嗯。”伊尔迷看了眼佐伊，“还是去卡恩里。”
飞艇平稳地启动，伊尔迷低头看文件，佐伊抬头看窗外的天空，不见太阳，能见度却很高，湛蓝的底色上有白纱般的晨雾环绕。
佐伊仰头看了好久，转过来告诉伊尔迷：“今天的天空好漂亮。”
伊尔迷合上文件，看了一眼窗外，点头。
他在看什么？佐伊起了疑心，但没有吭声，默默喝了口茶。
卡恩里并不算是大都市，是个生活安逸的沿海城市，旅游业比较发达。
现在时值寒冬，正是淡季，没有什么游客。飞艇在卡恩里的沙滩上徐徐降落。
“多谢伊尔迷大少爷牺牲宝贵时间来陪我找考场。”佐伊慢悠悠地跟在伊尔迷身后。
他本以为伊尔迷带他去看完考场就要离开，没想到此人非常迅速地找到一家目测全市最好也最贵的酒店，让佐伊付钱订了张大床房，把两个人的东西都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