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陆小凤]绘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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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惊醒,发现她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在司空离开之后,她又开始在沙滩上慢慢走过,去幻象她不是孤身一人,她的身边还陪着一个人。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甚至还以为四哥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要陪在我身边。后来遇到小凤,才知道原来四哥你只是习惯了。”沙曼轻笑道。

    “那个陆小鸡?”

    “说起来,第一次见到小凤的时候他就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总让我想起四哥你。你们两个真的很像,所以我让他陪我散步。那时候我们也像这样在沙滩上走过,可我却发现他就这点也和四哥你一样,一样没有留下脚印。所以我就问他是为什么,他说以前练轻功习惯了。”沙曼说着有些无奈的苦笑。“那时候我就想,我遇到的男人怎么都有这种坏习惯。”

    “那个陆小鸡本来就是一身坏习惯臭毛病……我也不少。”司空摘星也笑道。

    “但是后来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你们一个是九天之外的凤,一个是苍穹之巅的星。本就不该在这凡尘之中留下什么痕迹。”沙曼也继续道。

    “什么九天凤苍穹星,那混小子就是落地凤凰不如鸡的陆小鸡,我更是个只会害人的灾星。”

    “是啊,你们两个简直是我遇到最蠢最笨最混蛋的男人。”听到司空摘星这样的自嘲沙曼也勾起笑容。“就这样输给了你们怎么能让人服气,而输掉了你们更是让人不甘心。四哥你知道我的,就算我能忍受一切,但我更绝不会认输。”

    “……”司空摘星当然知道,若沙曼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当年输给了江玉飞被他夺走黑虎帮的帮主之位被他买入青楼,输掉了一切。若是她认输。那么她便早该了此一生。正因为她不肯认输,她忍耐,她活了下来,如今的她夺回了一切,将来她还会一直活下去,活的比谁都好。

    “可偏偏就是为了你们这两个让人爱又爱不得,恨又恨不成的大混蛋。让我这辈子第一次认输,输的心服。”沙曼继续道。“就是在这里,四哥你还记得吗?我认输了。”

    “……”司空摘星点点头怎么会忘。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便是命也不愿认输的女子,却向他们认输。“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能有什么好对我说的呢?就算说了也全是一堆心口不一的谎话。”沙曼低下头看着两人脚下,忍不住去回忆往事。

    那时候也像今天这样,一样的地点一样的时间一样的事情。唯一的不同只是在身旁的人,陪着她走完这段路的人是陆小凤。那时候的陆小凤什么都没说,可有时候很多话并非需要言语,他所有需要让沙曼知道的都从脚下写在了这沙滩上。一纸白,还有什么好再去辩解的。既然都已经输的心服,又何必再去逞口舌。

    “倒是我跟他说了不少话,也拆穿了他这个大骗子一次。根本就不是习惯了一件事,而是不是习惯的人才对吧。”沙曼道,难免还是有些埋怨。

    “……”司空摘星也看了眼自己的脚下。即便是站在这里许久,他脚下的沙还是没有陷下去分毫。一个呼吸,调整自己的气息。‘原来那个笨蛋那时候是在看这个啊。’

    “……”沙曼看着司空脚下缓缓陷下去的沙地,明明是不同人的却偏偏时隔一年余做了同样的事情。抬起头对上司空摘星的眼睛,沙曼却有些惊慌的开口道。“四哥不要消失好吗。”

    “我不就在这里吗?”司空摘星笑道,故作不解。

    “我记得,你最初会带上面具是因为你忘记了他,可是你又害怕他没有忘记你,你不想他认出来。而现在他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有人再能认出你,而你却又有戴上面具。”沙曼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司空摘星左侧的脸颊,先前被撕开的地方,那被堵住的诡异的血口。

    ‘或许我只是想忘记他呢。’司空摘星想到,也准备这样回答沙曼。因为遗忘带上面具,那带上面具是不是也可以遗忘。可是沙曼却像是已经看穿他的想法一样,已经在轻轻摇头。

    “你不是想忘记他,你是想忘记自己,让自己被遗忘。”沙曼说道。连老实和尚都能看出来的东西,沙曼这般心细如发的女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双本若繁星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一团灰烬,点点星火挣扎在其中。现在她面前这人,只需要两个字便能彻底描述,死灰。

    她自然更看的出来,司空摘星根本就是故意再激怒那岳姑娘,刺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张面具撕烂。想要被忘记,那么首先就是要被人们记住。可是司空摘星现在所隐藏的究竟是他希望被记住的还是被遗忘的。

    “小曼,我们两个本来很像不是吗?”司空摘星却笑道。

    “四哥你……”沙曼闻言稍稍一愣,樱唇轻颤,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理解司空摘星的话,难道这张面具之后所隐藏的不过是另一张面具,一个真的已经化作灰消散之人的面孔。

    “……”司空摘星并没有对自己的问题再做更多的解释。

    只见他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脸侧,轻轻一挥将脸上遮掩了许久的面具揭下。其实在岳小姐撕坏面具,所有人都看到那张诡异的笑口时,他的目的便已经达到,这张面具便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若是沙曼不肯帮他完成这最后也是最初的一步,便只能由他自己来。

    “……四哥?”沙曼看着展现在自己面前即熟悉也陌生的容貌,或者说一半熟悉一半陌生更准确。‘面具’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手指颤抖的探向左侧面颊,那诡异血口的真身,与苍白光滑柔软的肌肤完全相反的存在。

    “我以为是为他好却害死了他。他尸骨无存,我却得了这个鬼东西。”司空摘星将手附在沙曼手上,让她的手掌完全贴上自己的左面颊,完全的遮掩住那一晚他唯一所得到的东西。“我只是个贼。我唯一会做的也只是偷这件事而已。”

    “你藏着它,是想偷还是怕被偷?”沙曼道,她能感觉到掌心的微微刺痛。

    “我不知道,若说我想偷,可这偷来的东西又能交给谁,还不是要烂在自己手中。可若说我怕偷,可又有谁能从我这里偷走?”司空摘星道。“监守自盗,掩耳盗铃不管那样都很蠢不是。”

    “这世上并没有第二个偷王之王。”沙曼惋惜道,她懂司空的意思,也有些理解他为何要如此。但是懂得和理解并不代表这赞同。

    “这世上也不会有第二个陆小鸡。”司空摘星不自觉的轻声低语。看到沙曼又露出担忧的神色,又笑道。“小曼,我已经回答了你,你能不能也告诉我一个答案。”

    “四哥你想问什么?”沙曼道。

    “为什么你们就不相信我说他该死是真心的。在江湖泡了这么久,还有什么是淡不去。”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