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拾原本背对着门口，听到朝阳的声音后连忙回头。金尧站在福利院门口，将手里的零食递给朝阳以及其他小孩子。
方默拾朝着他走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你不是过生日吗？”金尧将手里的薯片递给方默拾，“生日快乐。”
方默拾看着他的眼睛，恨不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凑上去亲他一口。冬日的阳光有些清冷，可金尧出现在这里却让方默拾感到无尽的感动与温暖，“进去屋里吧，在外面多冷啊。”
好不容易摆脱了朝阳和那一群小屁孩儿，方默拾拉着金尧走进自己屋里，“大过年的，你过来找我是不是不合适？”
“你这话听起来怎么像不欢迎我，”金尧顺茬跟他开玩笑，眯着眼睛坐在方默拾的床上，“那我回去了。”
“别啊，才来怎么就走啊…”方默拾转身将房门上锁，走到金尧面前便将嘴巴凑了上去，“想死我了，好几天没见了！”从过年前两天到现在，不过一周的时间，方默拾天天想，抓心挠肺的难受，“你想我了吗？”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怎么就不能说想我了…”方默拾嘴里嘟囔，转念还是不安心地追问一句，“你过年出门真没什么事儿吗？你爸妈没意见？”
“没事儿，不用担心…”金尧勾起嘴角，说得很不在意，“过年就是走走亲戚，挺无聊的。想想我还是挺羡慕你和大家一起过年。”
“…”
话说完，金尧突然意识到不太妥当，清了清嗓子对方默拾道，“那个…抱歉，我…”
“有什么可抱歉的？”方默拾知道他不是存心的，心里虽然不舒服，还是选择开着玩笑对金尧说，“我也羡慕你有家人可以一起过年，我们扯平了。”
金尧皱眉看着方默拾，停顿片刻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去找你家人的想法？”
“有什么可找的？”方默拾避开他的视线，面上这会儿有了些窘困，“找也找不到…福利院有每个孩子的档案，我小时候还换过福利院，根本没法找。”
“档案？”金尧想了想，冒出一句，“里面有没有你小时候的照片？”
“有啊，怎么？”
金尧随即摇头，“没怎么，我想看看，能看吗？”
方默拾侧过头凑近他，“我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还看不够？”
“那不一样。”
出于对孩子的保护，福利院一般不会将档案给年龄太小的孩子看，方默拾也是上了初中之后才看过自己的档案。
他跟院长要了钥匙，接着在档案室里找到自己的文件。
方默拾将档案拿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转身对金尧说，“给你看我小时候的照片，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金尧接过方默拾递上来的资料，坐在一旁快速翻开。
“你这太没诚意了，都不看我一眼…”方默拾走到他身边坐下，手掌撑着头打量金尧，“我小时候是不是很好看？”
“还可以…”金尧抬起头冲着他笑，接着又说，“问你啊，这个‘希冀福利院’，怎么没有地址啊？”
方默拾愣了片刻，‘希冀福利院’几个字出现在他的档案里，是他小时候待过的地方。方默拾对那里毫无印象，自打记事情开始他便跟着现在的院长，“你怎么关心这个？”
金尧迎上他的视线，犹豫着说，“你没有去这个地方看看吗？”
方默拾摇头，嘴上还在逞强，“有什么好看的？”
“等过完年…”金尧轻咬自己的嘴唇，语气带着笑意，“我陪你去看看？”
“你干嘛关心这事儿…”方默拾心里有些‘不乐意’。与其说是不乐意到不如看成是‘惶恐’，他心里渴望家庭，但现实就是这样。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绝大多数都对原生家庭充满向往，花心思寻找的也不在少数，可最终心想事成的寥寥无几。方默拾‘坚强’惯了，因此也不愿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一点脆弱。
金尧察觉他情绪的起伏，皱着眉解释了一句，“我只是想帮你找找，毕竟…”
“毕竟什么？”
“没什么，”金尧叹气，转手将档案还给方默拾，“我猜想你希望可以找到家庭，但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那当我没说。”
简单一句话，方默拾听完愣着说不出话。对家庭的渴望每一个孩子都懂，可正常环境成长的同龄人又有谁会为方默拾着想？也就一起长大的影子能懂得方默拾心里的这些情绪，却没想金尧也懂了,“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金尧看着他轻笑，“我不是喜欢你嘛！这也不算对你好…再说，也不一定能找到。我之前看了一些寻找亲人的案例，挺困难的。”
“你怎么还看这个啊！”
“积攒经验。”
方默拾胸口流淌着一窝暖流，他不想多问金尧是怎么看出他对家庭的渴望？
可能是方默拾去金尧家里时的表现，可能是方默拾平日只言片语的流露…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金尧闯进他心里，透过尖锐的防线看透他的渴求。方默拾伸手揽住金尧的后颈，“你真的觉得我应该去吗？”
金尧将自己的额头顶在方默拾的额头上，“为什么不去呢？”
“即便很大的可能是失望？”
“情况最多也就是和现在一样，你也没有损失什么…”金尧说着，凑上前亲吻方默拾，“我可以陪你去，说不定就会有好结果。”
方默拾透过金尧的瞳孔看见了自己，两人眼中的情绪在金尧清亮的瞳孔中融合。方默拾吞咽口水，莫名感到鼻子酸酸的，“金尧…”他回应着金尧的吻，舌头舔过上颚，滑过牙齿…可方默拾怎么都觉得还不够，“我想要你，特别想。”
第31章
金尧愣了片刻，盯着方默拾随即反应过来他这‘要’字的含义。
方默拾没等他回应，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他顺着金尧的下巴到脖子，亲吻的同时便将手伸进了金尧的衣服里。
“嗯…”金尧轻轻皱眉，许是因对方默拾冰凉的手产生应激反应，亦或者是被他的动作撩拨。
一旦有了这想法便无法控制，方默拾扯着金尧的衣服和他一起滚到床上。他张开嘴大口吸气，看着金尧的眼睛又问了一次，“行吗？”
“…”这话问得毫无诚意，金尧眼中闪现了零星局促。他愣了片刻，很快便闭上眼睛。金尧张开嘴含住方默拾的嘴唇，轻咬片刻冒出一句，“我这会儿喊停，管用吗？”
“为什么要喊停…”方默拾将手指伸进金尧的衣服里，“我对你负责…”
金尧咬着牙被方默拾翻过身去，他将脸颊埋在枕头里，全身都很紧张。
“你…会吗？”方默拾清了清嗓子，试着将手指伸进金尧的身体。
金尧最开始没有吭声，咬牙长出一口气后，他轻声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要不你趴这儿让我试试？”
“你还想上我啊！”方默拾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接着又将自己的手指往里伸了不少。
金尧的身体比先前更为紧张，异物入侵导致条件反射的抗拒。
“那么…难受啊？”方默拾冷静了不少，他喘着气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金尧的头发，“要不…算了？”方默拾有这个想法与探索欲不是一天两天，但两人毕竟年龄还小，这种行为终究带着‘出格’的念头。况且，‘真枪实弹’和一个同性发生关系，对几个月之前的方默拾来说就如同另一个世界。
“没事儿…”金尧回过头看着方默拾，勾起嘴角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微笑，“你继续吧。”
窗外冬日的阳光没什么热度，金尧看着他，那双瞳孔散发着光芒。方默拾在那一瞬间愣住了，“你…”金尧定然不想像现在这样趴在床上，可他怎么就一个‘不’字都没说出口呢？
“什么？”
方默拾轻舔自己的嘴唇，“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金尧皱眉，余光瞄了一眼方默拾已经发软的阴茎，“你怎么了？”
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周遭的‘好’莫过于院长与其他工作人员。方默拾自打记事开始，就希望可以对比自己小的孩子‘好’。他看着金尧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好’只怕也就是如此…他可能再也遇不到什么人可以这样对他‘好’。
“没什么。”方默拾突然俯身，紧紧搂住金尧的腰，接着伸手硬生生将金尧的头塞进自己怀里，“我就是突然心疼你…”
“心疼我…什么？”金尧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两人的裤子都褪到了大腿，毫无遮盖的阴茎此时摩擦在一起。上一轮的情欲刚刚退去，此时的刺激又在心口上荡起涟漪。
方默拾已经过了期待生日的年纪，可如果往后的每一年身边都有金尧，那他可能希望天天都是生日，这些值得被记住的日子。方默拾清了清嗓子，眼眶莫名湿润，“我就是想对你好点，不想看你疼。”方默拾突然意识到自己始终以‘索取’的方式面对金尧的‘好’，一而再再而三，金尧对他越好，方默拾的索取就会变本加厉…‘好’太少了，饿得久了难免失了理智。方默拾凑在金尧耳边，低声又说了一句，“我发誓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金尧伸手将两人的阴茎一同握在手里上下撸动，鼻子呼出的热气打在方默拾的脖子上。
方默拾粗声粗气的嘴里说不出多么讨喜暖心的话，他低下头将嘴唇压在金尧的嘴唇上，喃喃冒出一句，“我觉得我…爱你。我不确定‘爱’的感觉是什么，但我觉得我爱你。”
金尧张开嘴放他的舌头在自己口中游走，手上的动作也更为剧烈。
方默拾曾经抱怨寒假的时候总是见不到金尧，可若干年后的现在再回想起来，似乎高二的那个寒假是他这些年最为开心的时光。人生瞬息万变，其中唯一不变的就是时间始终一去不复返。这转眼的工夫两人都已经长大，同时存在…天壤之别。
方默拾周六一大早便到金尧的酒店楼下接他，“你怎么不在家里住？”
金尧拉上安全带，转头看着方默拾，“恩，剧组的工作时间不是很固定，太晚回家难免影响到他们。我平时有时间就回家看看，工作的时候就在酒店。”
方默拾点点头，踩下油门，“工作狂。”
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周遭的景色呼啸而过，金尧那双眼睛始终看着窗外，就像第一次和方默拾去福利院时在公交车上一样。
“影子明天结婚…”方默拾没话找话，清了清嗓子又补了一句，“她一直跟我说别给她丢人…”
金尧颔首勾着嘴角笑了起来，他回过头看着方默拾，淡淡说了一句，“她应该是很信任你，才会找你。”
方默拾余光看向他，左侧胸口忍不住跳动，“可不是嘛…她结婚谁不去都行，我肯定得去…”
片刻的工夫，方默拾将车停在福利院门口。金尧下车，站在门口对方默拾说了一句，“这里变化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