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你可千万别冲动呀!即使我真的受了欺负,也别让你哥做傻事,不说能否揍到他,就说万一被抓,以他家的权势,肯定会让你哥进大牢的,你哥的一生也就毁了!况且,那个陈宇和我娘说过,只是为了完成家里的娶亲任务才娶我的,如果我真的不愿意,将来是会放我走的!”
“少来,你这么漂亮,又有着‘月河镇之花’的名头,只怕他会见色忘义,舍不得放手了!唉,还不如早点嫁给我哥呢!呜呜,肥水全流外人田喽!”
我终于被程月凤给逗笑了,她走后,我的心情好多了。但是,再好的朋友也要分开,怎能再拖累别人,今后的路就只能靠自己了!
晚饭后,我回到房里,从书架上找出了那本《仲夏夜之梦》,准备明日送还给子凡,其实,这书本来就是他的,我在书的封里,写了一首诗赠他:
清雪飘飘落人间,
因书起缘到君边,
无奈春至雪逝尽,
化作云儿笑翩翩。
是啊,雪儿要离他而去了!
次日下午,我骗娘说,逃跑时曾扰过姑姑,所以要在出嫁前去看看她,如果晚了,就留宿在姑姑家,娘对我很放心,只因我一向是个听话守礼的乖女儿,但这次……
子凡来时我已在院门口等待,而娘正要准备晚饭,所以我匆匆告别了她,不等她出来看,就跑了。
一上车,就望见了子凡那永远灿烂的微笑,想起之前那个吻,脸一下子就红了。可他,却总是那么大方,那么无忧无虑,不由得让我有些心酸。便在心中自问:子凡,不知哪个幸运的女孩儿能与你今生相守?她的脸上一定每天都挂着幸福甜蜜的笑吧?
子凡见我发呆,一刮我鼻子道:“傻丫头,看着我想什么呢?这本书又拿回来送给我了,咱们先去我姨妈家吃晚饭好不好?她今天去看女儿,托我晚上照看院子呢,那个‘洞房’改日再游吧,我做香喷喷的饭给你吃,好不好?”
“好,一切都听你的,只是,你会做饭?一定很难吃吧,算了,还是我来为你做吧!”
“小姐,别小瞧人,要不,咱们一人做一个菜,看谁做的好吃?”
“行,一言为定!”
我告诉他,这次能出来是因为骗娘说要去姑姑家住,但实际上,这晚只是为了想和他相守在一起,他听后一愣,深深地望了我一会儿,忽然笑着点头默许了。
到达后,马车便被他遣回了家,并嘱咐车夫明日午后再来接我们。
那晚过的真快啊,我们就像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似的,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融洽和美得就像小夫妻一般,好喜欢这种温馨、甜蜜的感觉。
饭后,我们坐在院子里一起看星星,因为有他,连星星似乎都变得更亮了!
夜渐渐深了,分别沐浴、洗漱完毕,他拉我来到上次我住的那个房间道:“这是我妹妹出嫁前的闺房,还住这儿吧!”
我步入屋中,上回疲劳困倦,也没仔细观看,今日才发现,这屋里到处都是静谧的淡蓝色,很雅致,便道:“好!”
“那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到后山上玩儿去!”说完他就要往外走。
我忙拉住他,努力鼓起自己的勇气对他说:“子凡别走!后日,我就要嫁人了,我不想把这清白之身给一个我不喜欢的恶霸,我想要给你,好不好?子凡,今晚,你就成全了我吧,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一边流着泪,一边缓缓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第10章 洞房花烛夜
还未解开一个扣子,子凡就一把抱住了我。然后,用一个深情的吻止住了我所有的动作,良久,那唇才缓缓离开我的额头。
他温柔地望着我,一边为我擦着眼泪,一边轻柔地说道:“雪儿别哭,我不要你这样轻慢自己,更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玷污了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要堂堂正正的明媒正娶你,所以,为了我你一定要珍惜你自己,好不好?记住,一切都有我呢!别怕!”
子凡温柔的拒绝令我很是羞愧。但是,我真的不想把自己这么宝贵的第一次,就这样白白地送给那个恶霸的儿子!我扑到他怀里抽泣道:“子凡,对不起,我不是一个低贱而随便的女孩。可是,我真的不愿嫁到那个恶霸家,但我又不能置我家人的安危于不顾。因为,如果我不答应,他们是不会放过我家人的!”
子凡听后,理着我微乱的发丝轻轻笑道“雪儿,看,你果然小瞧我了吧,我不是让你记住,一切都有我吗!”
“来,坐下说!”他拉我走向床边,按我坐下后,握着我的双手接着道,“你怎么知道我没他们厉害?我已经想好了,后天打算从洞房中把你劫走!哈哈,他们正在忙着大宴宾客,一定不会想到,美丽的新娘子已经跟着她的心上人远走高飞了。你既然已经嫁到他们家,人丢了可就赖不着你父母了,你爹娘还得找他们要女儿呢!等过一阵子事态平息了,我再回来接你的父母和弟弟,出了月河镇,可就没他们说话的份了!我的计划如何,天衣无缝吧?”子凡脸上一副得意洋洋、志在必得的表情,好可爱。
“好象,好象这样还可以……”只是我还没弄明白细节,子凡就逼着我睡觉了,我简直是拿他没办法。唉,好吧,如今就只能信他了!
转眼就到了我出嫁的日子,陈家弄得可谓是声势浩大,也不知宴请了多少镇上的名门望族和地方官员,还刻意为我铺设了一条红毯,竟从我家一直延伸到他家的大门口,接亲路上,还不断地撒糖、撒钱,布施给那些前来看热闹的民众,真不知花费了多少银两。听说上回,他们只对外宣称:新娘母亲的身体突然有了大恙,所以临时终止了婚事。这次,他们显然是要挽回面子,所以办得是“惊天动地”。
母亲哭得很伤心,就连父亲和弟弟的眼圈也都红了,简直不象是在办喜事。我也很难过,但更多的却是对今晚再次逃离的忐忑不安。开脸上头,佩戴好凤冠,我无奈地望了望镜中已盛装的自己,默默的遮好了头顶上的红盖头。
繁琐复杂的大婚仪式终于完毕了,我觉得好累,因为心里一直不能放松,紧张子凡是不是已经顺利地混进了陈家。遮着这个破红布,什么也看不到,真有些后悔那么轻易就答应了他的决定,可别是害了他!
一个叫灵儿的小姑娘陪着我,说自己是大少爷陈宇派来专门贴身服侍我的大丫环。我坐在宽大的喜床上,身体疲惫万分,精神却一点儿都不敢懈怠,期盼子凡能早点儿来,赶快带我逃出这无比压抑的牢笼。
我一边期待一边却还矛盾,既盼他来,又怕他来,因为,实在不知我们这样胆大妄为的后果是什么!算了,什么也不想了,想得心好乱呀!一定要镇静!镇静!
大概宾客很多,新郎也一直没来洞房,最好他喝喝喝,喝到醉死才好呢!我把灵儿支走,继续耐心等待子凡,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疲倦的我竟靠着床栏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子凡叫我时吓了我一大跳,迷迷糊糊的我一把扯下盖头,拉起子凡就往外跑,这时才觉得头好重呀,糟糕,还顶个大凤冠呢!子凡却不言语,一把拽回了我,我不禁纳闷的回头看向他:“咦?子凡,你,你怎么穿成这个样了?”我努力地揉了揉眼睛。
“嘿嘿,扮成新郎才好混进来呀!快看看怎样,帅不帅?”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工夫开玩笑!
“别看了,咱们还是先逃吧!”真是急死人了,要知道,真正的新郎随时都有可能会进来。
“逃?不逃了不逃了,这么好的洞房花烛夜,这么漂亮的喜床,这么迷人的新娘,我们还是先休息、享用一下再逃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子凡……”还未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子凡已一个打横抱起了我,并把我轻轻放到了喜床上,他笑着欺身压了过来,与我几乎脸贴着脸,如此近的距离令我忽然一窒,那醉人的目光正热烈异常地盯着我,只见他那火热带着酒气的唇中吐出了一句话:
“雪儿,我叫陈宇,字子凡……”
第11章 真相大白时
话刚说完,子凡的吻就已冲动而霸道地袭来,未及推拒,心就随着他的忘情而沉陷了……
过了好一阵儿,他的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刚才还苍白惨淡的我,此时已是两颊发烫,面红耳赤。
毕竟从未如此亲密过,忙用力推开他,坐起身紧张地嗔道:“子凡,你怎么会是陈宇?你是不是在说胡话呀!可恶,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还拿我寻开心!快起来,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此时的我一定很可笑,凤冠在头顶歪歪斜斜,衣服因刚才的冲动而乱七八糟,嘴呢,正生气地嘟着呢。
子凡见我真不高兴了,忙也坐起身,笑着扳过我的肩膀,先扶正了我的凤冠,然后轻轻地托起了我的脸问道:“怎么,不想嫁给我了?刚才,我们可是已经正式拜堂成亲了!嘿嘿,你想后悔也晚了!”
“我……你……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要嫁的陈家大公子陈宇呀!怎么?不信?灵儿,你进来!”
刚才那个服侍我入门的丫头一听到召唤,立刻推门走了进来,冲我们一行礼,对子凡道:“大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灵儿,新少奶奶呀不知道我是谁,你先跟她讲讲,我得去前边看看了,酒宴还没结束呢!”说着,子凡一捏我的脸,在我耳边小声悄语道,“雪儿别跑,等我回来和你圆房!”随即冲我一个坏笑,跑出去了。我的脸顿时从脑门红到了脖子根,这个坏家伙!
灵儿扶我下床坐到了床边,又帮我仔细整理了一下喜服。这女孩长得不算十分漂亮,但却格外整齐灵巧,她很认真地说道:“新少奶奶,刚才那位就是我们陈家的大少爷陈宇,是决对不会错的,我来陈家已经五年了,一直服侍少爷。”既然灵儿也这样说,看来,子凡真的就是陈宇了。
果真是造物弄人,没想到,一心想逃离的“魔窟”却正是自己想要去的归宿!幸亏没做出什么毁容的傻事,否则,该如何面对待我那么好的子凡?
见灵儿一直站着,便道“来,灵儿,快坐下,你今年多大了?”
“谢谢少奶奶,我不坐了,老爷会骂我没规矩的,我今年十六岁了。”
“你们老爷很凶吗?”既然陈宇都不是想象中的样子,那他父亲会不会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坏?
“嗯,挺严厉的,我们都怕他,还有三太太,也是个蛮不讲理的人!”
“是吗?灵儿,我对陈家一点也不了解,你快跟我讲讲吧。”我有些担心,真不知这是怎样的一个家庭,人多,必然事也多,哪像自己家,就四口人,亲亲密密的团结在一起。
“好吧,少奶奶,那我就简单和您说说。老爷是咱们家的一家之主,镇里镇外到处都是他开的商号、店铺;至于家里的事,主要由三太太掌管,她是二少爷、三少爷的亲娘;大太太,也就是大少爷的生母,听说是全家最仁义、最善良的人,可是生完大少爷就因血崩去世了;二太太呢,没有生孩子,人又孤僻,所以就到陈家祖庙里当尼姑去了;四太太心眼多,总是不言不语,生了一儿一女:四小姐和五少爷;最后,还有个小五太太,去年刚进门,才比我大一岁!陈家的主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另外,还有……”
“停,灵儿,我的脑子都大了,好了好了,你还是以后再慢慢讲给我听吧,你们家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
灵儿扑哧一笑道:“好好好,少奶奶,咱不说他们了,还是专门说说您最关心的大少爷吧!”
灵儿给我倒了一杯茶,又端来一盘点心,我正渴呢,将茶饮尽,点心却不好意思再吃,尽管此时已是饥肠辘辘,但毕竟是新嫁娘,还是遵从母亲给我讲的规矩吧。
但是,灵儿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竟主动服侍我净手吃点心,还安慰我说不要紧,大少爷是不会怪罪的。她这样贴心懂事,而且已经侍奉了子凡五年,该不会已被子凡收房了吧?天呀,难道现在,我就开始猜疑吃醋,变成妒妇了吗?
“少奶奶,您在想什么,脸又红了?大少爷第一次在书店遇见您时,就对您一见钟情记在了心上。后来几次的相遇也都是大少爷刻意安排的,本想慢慢接近您,一点一点让您也喜欢上他,但偏偏这时三太太患了重疾,盼她自己的儿子早成婚。可是,大少爷都还没成家呢,哪能轮到二少爷,于是,老爷就逼着大少爷成婚,但选了几个人,他都不满意,只和姥爷要定了您。老爷也很疼大少爷,便顺从了他,可是您却在成亲当天跑了,没办法,大少爷只好亲自出马了,后来的事,您就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逃婚当天会那么巧的遇上子凡呢,因为,他本来就什么都知道,自己竟像个小傻子一样被他骗得团团转,呜呜,子凡,你果然好坏!
我忙又问道:“那子凡是不是有个姨妈?”
“少奶奶,那姨妈也是假的,她呀,是少爷小时候的奶娘,是大太太生前身边的人,子凡念及她对母亲和自己的好,便给她置办了一处宅院养老,少爷最喜欢吃她做的珍珠抄手了,所以常去她那里玩住。”
子凡呀子凡,难怪你这些天来胸有成竹,一点都不着急,原来,我早已掉进了你用真情编织的“天罗地网”里,而且,今生都不想再逃开了!
第12章 圆房
正和灵儿说着话,外面却忽然吵闹起来,我赶忙回到喜床上再次规规矩矩的坐好,并将自己丢在一边的红盖头也重新遮好,灵儿则迅速帮我把一层层的喜服裙摆整理妥当,没想到她做起事来还挺干脆利落,真让人省心。
喧闹声越来越近,原来,是主持婚礼仪式的喜娘到了,一大群人跟在她身后呼啦啦地涌进了洞房,屋内的温度一下子就升了起来。一切就绪后,只听一声洪亮的“掀喜帕”,那个漂亮的丝绢便在子凡轻轻地一挑之下飘落了,惊叹、抽气声顿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