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家长证代 考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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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早知道有狗我就不来了

    方得月深呼吸,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床头堆着一沓花花绿绿的a4大小的书,什么《普通儿童抚养资格证必做1000题》,什么《普通儿童抚养资格证历年真题+密押卷》,都是新的,景哲趴在床边,脸颊压着一本,睡得很熟。

    这个景哲才是活生生的。

    这时候他很像方得月在大学里见过的那种男生,在图书馆或者阶梯教室后排垫着书打瞌睡,他每次看他们,总觉得他们无忧无虑的,永远不用长大也不用在社会上打拼的样子。很难想象这个男人已经二十八了。这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啊,喝露水吗?

    他推了推他,“喂。”

    景哲迷迷糊糊爬起来,由于不正确的睡姿,肩膀酸得像是连加了半个月的班,他脸上有一道睡出来的印子,但是自己没发觉。

    “别一看书就睡啊。”方得月板着脸,“你这样猴年马月才考得上。”

    来自学霸的嘲笑让景哲有点脸红,讷讷地说:“你醒啦?”他拿出个塑料枪一样的东西,对着方得月额头扣了一下,“三十七度八。”这热来得快去得也快,比起病恹恹的小方(虽然没那么凶),还是活蹦乱跳的小方比较好。景哲看着显示屏,松了一口气。早上真是吓他好大一跳,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不过待会吃完饭还是去医院吧,家里也没多少药了。”他看了看方得月的脸色,晓之以情地说:“源源还要去体检呢,总不可能把狗一直关在卧室里吧。”

    甜甜是只狩猎犬,十个景哲家那么大都不够它跑的,关在斗室确实是太委屈了。

    方得月愣了一下,垂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说:“好吧。”

    景哲极其自然地摸了一把他的腮边,帮他把汗湿的发脚拨开,“出汗了就好,你先去洗个澡,水烫一点的,我去给源源准备出门的衣服。”

    原来方得月是要打他的,想了想他血淋淋的失败情史,忍住了。

    他睡衣里黏糊糊的,昏头昏脑地抱着景哲给的换洗衣服进淋浴间,在莲蓬头下发呆,突然听到推门上吧嗒吧嗒的声音,甜甜不知怎么跑进了淋浴间,它站起来有人那么高,正在用爪子在水雾弥漫的玻璃上印梅花。

    方得月手软脚软,差点滑倒,撞翻了后面一架子的瓶瓶罐罐。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下颌发酸,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尽管理智不停地在说服他,狗还没有那么聪明,不会开门,然而他只是颤抖着贴着墙面,瞪着那扇被拍得嗡嗡作响的玻璃门,浑身僵硬。

    他的舌底憋出一声极微弱的声音,被水声盖了过去,“景……”他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戛然而止。

    方得月几度张口,深呼吸,把自己过快的心跳压下去,努力不发出颤音,“……景哲!景哲!你快把狗带走!”他终于顺利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越喊越大声。

    景哲正在给源源挑到底是烟灰色外套还是洋黄色外套,立刻冲到走廊吼了一声,“甜甜!过来!”

    甜甜开心地甩着尾巴走了。

    方得月瞬间像被人放了气,颓然地蹲了下来,热水吧嗒吧嗒打着他的脊背,他抱着膝盖,心想,早知道有狗,我就不来了。

    景哲照例在浴室门口抓人吹头发,按照小方之前的生活方式,是决计选择自然风干的,这怎么行呢,不光容易秃头,还容易感冒,他举着吹风筒,方得月拉开门出来,蒸汽扑了他一眼,方得月看上去有点垂头丧气的。

    “怎么了?”景哲问,“是不是洗久了有点晕?”

    方得月垂头丧气地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方得月的挫败感一直持续到景哲把甜甜交给宠物店,带两位人类去附近的医院,他提前在网上给源源约了个号,既然要去,干脆约了个全部项目的,会有专门的儿科护士领着源源走完体检流程,专门服务那些家长比较忙的儿童。那些人是考了更高级的儿童抚养资格和从业证的,他把源源交给护士小姐,领着方得月去挂号。

    本来在家量三十七度八,到了医院再量,又跳上了三十八度,终于要打针了,景哲拿了单子去缴费,缴费窗口后医生啪啪啪地小药盒小吊瓶装了一篮子,抬眼问:“刷医保卡吗?”

    景哲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得月说:“我没有医保。”他从口袋摸出一张银行卡,方得月手机都没带出门,却还记得带银行卡。他黑着脸递过去,小显示屏上的数字看得他咬紧牙关。

    景哲掏钱的手就停了。

    方得月接过篮子,景哲跟着他走,悄悄说:“我帮你缴医保吧?”

    方得月斜了他一眼,景哲低声下气地说:“你看,这好歹也算一份工作,我作为雇主,包五险一金不是很合法合理吗?呃,一金可能缴不了,不过可以帮你买点商业险的,我正好还有认识的人做这行。不然你看,人有旦夕祸福,呸呸呸,我的意思是,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至少有个保障对吧,钱也能少花点……”他像是一个上门的保险推销员。

    “我不用保障。”方得月说。

    第43章 我恨你

    43我恨你

    景哲一直觉得方得月在家里就有点奇怪,像是被什么打击到,也不骂景哲了,也不给景哲甩脸色了,景哲说给他买商业保险,他虽仍是拒绝,却也没怎么发火了,闷声闷气在点滴室扎针。他血管细,护士小姑娘扎了两次才扎进去,急得一头汗,看着方得月白着脸颓然的神色,愧疚得脸都红了。

    “你去看源源吧。”方得月说。

    景哲撑着腮在看点滴室悬挂的小电视放的《猫和老鼠》,“不用,源源那边有大姐姐陪呢,我去还不如人家。”

    他想到什么,摸了摸方得月扎针的那只手,“你冷不冷,我去找护士给你要个暖手袋。”他说完自顾自跑出去找护士了。

    景哲捧着个灌了热水的点滴瓶回来,垫在他掌下,温度刚刚好,笑嘻嘻,“就让我这个大哥哥照顾你吧。”

    方得月心想,不要脸。

    源源的体检比方得月的点滴结束得更早,护士小姐直接把人送到点滴室了,说报告书还要几天才会出,不过一些常规数据已经有结果了,家里养宠物没什么问题,就是小孩有些体重过轻,还有些轻微贫血,是不是最近有生过病。护士小姐看了看源源的穿衣打扮,又看了看病恹恹窝在椅子里打点滴的方得月,狐疑的目光往景哲身上扫。

    景哲听说源源贫血吓了一跳,连忙抓着人不放,问吃什么才能补,会不会影响长高和发育,要挂哪个科医生会开什么药,神经兮兮的把护士小姐都逗乐了,噗嗤一笑,说:“小孩子生病很容易就贫血的,平时注意营养均衡就好,也不用太紧张。”

    景哲默默将目光转向方得月,“你病好了我们再去体检看看吧。”

    方得月淡淡地说:“我有做婚检的。”

    “婚检又不查这个!”

    方得月盯着高处的点滴瓶看,说:“快滴完了,你去叫人来拔针。”

    方得月回到家,看见甜甜摇着尾巴在门口热烈欢迎,差点又给吓得病回去。景哲心里才琢磨出他大概是怕的,只是嘴上不愿说。他也真是个榆木脑袋,之前竟然什么都没看出来,就傻乎乎把甜甜往家里领。

    不过小方竟然会怕狗,这让他有点惊讶,他觉得方得月看上去就像是蛇虫鼠蚁的克星,硬邦邦地面对这个世界,随时准备迎击,像一把雪亮的剑,这样锋利的剑,居然也会怕狗吗?

    可答应源源的事情,又怎么能反悔,他面露愧色,回头说:“等等,我把甜甜先带到书房。”

    甜甜还没欢脱几下,就被关书房了,景哲不落忍,开了个罐头给它,甜甜不计前嫌,呼噜呼噜地吃,眼睛里写满感激和爱你。

    景哲是外食党,只是让病号吃外卖,怎么看怎么像虐待。他翻出柜子里一个尘封的砂锅,在手机上查来查去,套上围裙开始煮粥。

    米一粒粒在水里沸腾着,结了一层薄薄的衣,被他用勺子撇掉了,他插着腰耐心等待,咕噜咕噜的声音在耳边温柔地蚕食着,最后煮到米都开了花,才把火关了。

    原先源源在儿童房自己玩,后来起了心思,悄悄摸去书房看甜甜,甜甜见有人来,兴奋地摇尾巴,“嘘……”他竖起一根手指,拉开小围栏钻了进去。甜甜是只很聪明的狗,不光会看人眼色还十分识时务,立刻讨好地缠着源源,握手也会,拜拜也会,屁颠颠地做他的小尾巴,哄得源源色令智昏,终于抓住机会,趁着源源拉开围栏出去,跟在后面溜出书房,重获自由。

    方得月在沙发上坐着等晚饭,他生病精力不济,坐着坐着又歪到一边睡着了。

    甜甜跑到客厅,跳上沙发,就卧在方得月背后。它平时就很黏人,很喜欢和人一起睡觉,视觉上它比方得月还要大只一些,像一床毛茸茸的毯子包住他。

    源源跑到客厅,甩了小拖鞋也爬上沙发,挤在方得月和甜甜中间,躺着玩手里的磁力片。

    景哲戴着隔热手套端砂锅,一转身吓得差点砸脚上。

    他想出声让甜甜离方得月远点儿,又担心吵醒方得月。方得月是真的怕,毕竟上次甜甜进他们房间,他反应那么激烈。景哲也是真的怕他掉到地上。

    景哲赶紧放下砂锅过来赶狗,谁料方得月醒了,一翻身,看到了趴在他背后讨好地摇着尾巴等待被抱抱的甜甜,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他猛地往后躲,撞到了墙上一个凸起的装饰物。

    瞎布置啥啊,景哲悔不当初,要这个墙面小浮雕有什么用啊。

    方得月疼得一下子捂住了头蹲了下来。

    “没事吧?”景哲冲过去,挥手把甜甜赶下沙发,“别动别动,让我看看。”刚才咚地好大一声,怕不是要起包。

    方得月还蹲着,眼泪都快疼出来了,“景哲我恨你!”

    他恨景哲的狗,恨景哲的家,也恨景哲这个人,如果不是他,自己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

    不该来的。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景哲轻轻揉着他的头发,“给你呼呼,不痛不痛哦。”

    第44章 初审通过

    44初审通过

    源源立在一边,也有点被吓到了,垂着眉毛小声问景哲:“小舅舅怎么了……”

    景哲一边给方得月揉着头,一边脑子飞转,“呃,你小舅舅他……”

    “他是不是怕狗狗?”源源问。

    “这个……”景哲虽然很想回答他,但是方得月是打死不会承认的。

    “为什么小舅舅害怕不会说出来呢?”源源问。

    方得月噎住了,埋着头不说话。

    景哲手下的力道都轻了一些,他在心里哀嚎,源源你也少说两句吧,给你小舅舅留点面子。

    源源过去拉方得月的手去摸狗,“小舅舅,甜甜很乖的,你摸摸,真的很乖的。”

    狗毛是暖的,被打理得很好,蓬蓬的软软的,手指陷进去一股动物的热气。

    方得月抬头,他发着烧,说话声音有点嗡嗡的,“我生病,你离我远点。”然而他没有挣开源源的手。

    景哲说:“待会再摸狗,现在先给我去洗手吃饭。”

    吃完饭他翻箱倒柜找跌打损伤的喷雾,被撞到头的那个人却没事人一样坐在地毯上刷手机,“哦,对了,今天网上可以查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