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龙八部同人)天龙八部之烽火录 [萧峰x慕容复同人]

分卷阅读5

海棠书屋备用网站
    “这哪里又是你我能作得主的。”乔峰劝道,“就连种经略都奈何不得这些相公。”

    “还能让他们笑的时日却是无多了。”慕容复静默一会儿,若有所思地道。

    乔峰郭成闻言俱是一凛,但不敢多问。

    这时营地灯火已在望。一行人收住脚步。

    “回报钤辖,”慕容复温然道,“好教他知道,改日磨脐隘一战,硬取不得。”

    他在郭成肩上一拍,望着他翻身上马,向刘昌祚将营驰去。

    郭成打马走到一半,于马背上回头,望了一眼依旧矗立帐前的慕容复。帐中昏黄灯光将他身影勾勒出一个剪影,静静立在那里,只一味定定注视着他。

    ☆、第六章

    “他被使用在远离文化中心的地方,

    又被他的将军和他的虱子所遗弃,

    于是在一件棉袄里他闭上眼睛

    而离开人世。人家不会把他提起。”

    ——《中国士兵》,[英] wh奥登

    =======================

    睡到后半夜,床榻上的郭成突然睁开了眼睛。

    十三岁从军,一名军人的本能早已深入骨髓。即便无人前来催促,郭成也能在需要的时间点醒过来。

    他没有立刻起身,拥被静静躺了一会儿,贪恋那点温暖,听着账外巡回走动的兵士脚步。天寒地冻,偶尔听见换班口令,压低了声音,轻声呼喝。将士甲胄兵器轻响。属于兵刃的,金属的声音。

    郭成掀开尚带体温的被褥,翻身下床。他没有点灯,在黑暗中摸索着洗漱完毕,动作轻快而有条不紊:先套上紫紬军袍,再罩上昨日下发的薄袄,系妥绑腿,套上战靴,拿起床头的甲胄,一一穿戴齐整。

    沉重的兵甲敲着他小腿。郭成掀开帐门走出去,跟账外亲兵一点头。周围帐中灯火俱已大亮,兵士们正在起身。

    他独自走去大帐中吃早饭。这时吃饭的人还不多,稀稀落落坐了几个。粥早已烧好,凉了一会儿,起了一层油皮。筷子赶着温吞的粥米,酱瓜冰凉,有些食不知味。然而郭成想着今天将来的那一场恶战。他需要进食。

    吃完两个馒头一碗粥,帐中兵士慢慢多起来。郭成起身,跟几个熟悉的将领微笑点头,并不招呼。大战之前,总有这种广大而心照不宣的沉默。

    郭成走去自己帐前,一一清点过马匹兵器,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头盔戴上,拽住辔头,翻身上马。坐骑休息了一夜,神完气足,这时仰头嘶鸣。

    两千选锋精兵早已列阵等候。军容肃穆,甲胄雪亮,兵刃林立,更无人发一语,就连甲胄兵刃轻响也不曾发出半点,好一支沉默而肃杀的军队。

    这一战刘昌祚给他的命令是,率二千奇兵,于米钵山腰埋伏,伺主将号令,择机而动。郭成将号令一一下达完毕,领军趁着黎明前的夜色悄然急行而去。

    行到营门前,见慕容复骑在马上,正看人点兵。他身披薄甲,腰悬长刀,头发在顶心紧紧束起,眉心微蹙,脸色凝重,被火把跳动的光芒映得如霜似雪。

    “慕容。”郭成唤道,拨马行到他面前。

    “米钵山?”转头见他前来,慕容复只问了三个字。

    郭成点头。

    慕容复定定瞧了他一会儿:“快去吧。趁天还没亮。”

    郭成打马进前两步,于马背上一伸手,揽住慕容复后颈将他拉近,将自己额头靠上他前额,一字一顿地道:“你今日随钤辖打头阵。自己当心。”

    “哪儿有这么容易送命。”慕容复淡淡一笑,手上略一使力,将他轻轻往后推了一步。

    郭成一笑,顺势松手,凝目注视他一会儿,一言不发地拨转马头,领军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

    ====================

    天景山、米钵山山势高峻,重岩叠峰,在寺子口形成一个山口,两边山石嵯岈,险峻无比,中间一条宽阔的水道。在此设关建隘,确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西夏梁乙埋亲率三万夏军精锐,扼守此处,但别处未见有伏兵。是以刘昌祚那日听完斥候回报,便决定出奇兵自清水河东,翻越山岗沟谷,绕道自磨脐险隘后,使夏兵失去隘口天险优势,将其逼至平坦旷野战斗。

    天未破晓,大军业已开拔。刘昌祚亲率五百精锐亲兵在前,姚麟率一千盾牌兵紧随其后,慕容复等几名青年将领各自带一千步兵呈翼形押后,再次之又是神臂弓、弩军与骑兵,浩浩荡荡,一鼓作气,翻山越岭,行至葫芦河边。

    刘昌祚手一挥,喝令全军停止前进。

    此时,已是正午。阳光强烈,自头顶直直洒落,将身上的铁甲晒得滚烫。江声浩荡。可以清楚地看见对面夏军营中兵士来去,人头攒动。

    “渡河!”刘昌祚朗声道。

    他话音刚落,宋军先哨部队已开始行动。一连几队人马冲出军阵,沿河井井有条撒了开去,设起了十几个渡河点。随即人群分开,运出几条船并几十条木筏、皮筏,开始于江上架设浮桥。

    渡河先锋部队均是训练有素,动作极快。不多时已在西北向东南顺着水流之势的斜线上搭起几座草就的浮桥。然而这时,西夏军前线的哨兵已经发现了宋军渡河的动向。只闻那边呼喝连连,说的西夏话语,有人飞奔回报。不多时,便有人声兼马蹄之声,卷土而来,震得地面摇摇晃晃。日光映着林立的长矛,折射出刺眼的光亮。

    西夏大军向这边开来了。

    刘昌祚一直骑着马在河边来回奔走,观望敌情。这时见大军压阵,他将姚麟与统管神臂弓的两名将领叫到身边,吩咐道:

    “我要亲率一军,过河去冲锋头阵。请二位将军用神臂弓掩护我渡河。姚副官,你在这里统筹全局,安排大军渡河,派应援之师前来接应。这里一片阵地,就拜托姚将军了。千万守住,不可教西夏人断了浮桥。”

    姚麟得令,沉默地一拱手,飞驰而去通报全军。

    神臂弓军闻令而动,在河边撒开列阵,纷纷弯弓搭箭,严阵以待。这种弩射程远及二百四十步,不像床子弩般笨重,只需一人挽之,可贯穿重甲,施于军士,实有奇功,令西夏军望而生畏。这时西夏大军前锋见河对岸弩手已摆开阵势,前进之势一滞,但随即又压向前。

    但刘昌祚需要的正是那一瞬间。

    他自马上跃下,高喝一声:“先锋儿郎!随我渡河!”

    又一挥手高呼:“神臂弓!听我号令!放箭!”

    他一语未落,背后千条箭矢顿时齐发,急如骤雨。对岸夏军毫无藏身之处,见头顶箭雨纷纷落下,阵容立溃。刘昌祚趁这弩矢乱发的机会,率五百精兵,径登浮桥,直奔对岸而去。这五百亲兵俱是精挑细选,陪主帅冲杀陷阵,血里来火里去锻炼出来的一支雄师,这时齐发一声喊,战意滔天,生龙活虎,随主帅一鼓作气冲过浮桥而去,一踏上对岸土地,已奋不顾身地投入激战。

    见他们渡过河去,宋军俱是精神一振。这时神臂弓又一轮弩史齐发,掩护又一批大军渡得河去。

    刘昌祚接过亲兵递过的缰绳,翻身上马,喘息一阵,往刚刚渡过河来的兵一望,随即以手中长/枪指着其中一个道:“李邵铭,你留在这里,指挥亲兵一百名,守住浮桥,不得有失。”

    那兵士急忙出列,躬身领命。

    “慕容复!杨仲卿!”刘昌祚又以长/枪一指,喝道。“你俩各率五百步兵,于左右包抄过去试攻!”

    慕容复心神一凛,催马向前,一拱手朗声道:“遵命!”

    “待你俩得手,便前来与我会合。此去势必要拿下他隘口。”刘昌祚道,旋即拨转马头,擎起长/枪,带大队人马风驰电掣而去。

    他一马当先,冲在阵前,左右二名副将随伺,一名亲兵高高擎着“刘”字帅旗,在风中猎猎飞舞。这支精兵一冲入敌阵,便好似一把千锤百炼的匕首,顿时在万军从中冲开一条血路。

    刘昌祚一手盾牌,一手长/枪,于马上冲杀砍劈。他身边紧紧跟着两名副将,俱是神勇异常,一人使一把铁锏,舞开来虎虎生风,无人近得他身,另一人持长剑如砍瓜切菜,一有机会就腾出手来,弯弓搭箭,连连将敌军射下马去。他三人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率着五百精兵,愈战愈勇,与之相接的夏兵均一接战之下便溃不成军。不多时便已逼近隘口,连上边守望军士的面目衣衫俱能看清。

    见一队奇兵杀到,上面纷纷呼喝,放起箭来。刘昌祚手下俱是盾甲兵,这时纷纷举起盾甲挡格,略微退了一退,避其锋芒。

    刘昌祚勒马停步,喘息稍定,随即四下望了一阵,高声道:

    “神臂弓呢?渡得河来了未?”

    “报钤辖!三军儿郎,俱已过河!”急忙有一位将士上来回报道,“唯留了一千人在对岸镇守浮桥。”

    刘昌祚听闻,神色一缓,随即道:

    “传我命令下去:整顿阵容,盾牌兵随我向前!神臂弓押后,步兵、骑兵次之。”

    传令兵得令,绝尘而去。刘昌祚观看了一会四面战局,又抬头望了一望隘口上严阵以待的西夏守将,冷哼一声道:“今日看来是要我亲自去会上这个梁乙道一会了。”

    说着,他执起盾牌,一手紧一紧盔甲,擎起长/枪,道:“杨步二将!随我来!”

    这边慕容复带着五百将士,领命于右路包抄急攻,去隘口与刘昌祚会合。

    他身负鲜卑血统,天生极擅骑射,马背驰骋如履平地,这时执刀冲在阵前,矫若游龙,风神凛凛,带领手下兵士,挟着适才登陆的余威,一鼓作气,直向西夏军中央阵地突进,如一把尖刀,瞬间搅入西夏军阵云深处。

    待慕容复突围领兵杀到,刘昌祚已率先执盾跃上隘口,此时正与城门上的夏兵奋力拼杀。他奋起神威,一条长/枪使得出神入化,是以虽然后援未至,也仍有以一当十之勇。

    亲兵纷纷呼喝,欲冲上救援,被西夏军一阵箭矢齐发挡了回去,但有几名极为忠勇的亲兵已然率先顶着藤盾攻上,将刘昌祚团团护定在中央。奈何敌众我寡,一时突围不得。

    这时,隘上忽转出一人,作西夏高级将领打扮,一部络腮胡子,神威凛凛,持一条似极为沉重的铁锏。见刘昌祚左支右绌,他微微冷笑,随即踏前一步,喝道:

    “刘钤辖!今日便让我来会你一会!”

    “梁乙道,”苦战之下,刘昌祚额头已经见汗,这时见他现身,却冷笑道,“当日韦州一别,却不知将军是否别来无恙。”

    当日韦州一战,梁乙道率两万兵被刘昌祚五千精兵所破,败了个落花流水。今日仇人相见,格外眼红,刘昌祚再一提他当年兵败之耻,梁乙道一张脸顿时紫涨起来,络腮胡子根根虬立。他哼了一声,更不打话,将手中铁锏轻轻一提,转了半个圈子。

    他这手一露,众人心下俱是一惊。那铁锏看着极为沉重,少说有五六十斤,然而在他手中转动得心应手,如臂使指,竟似轻飘飘渺无分量。

    “今日便要杀了你,报韦州一箭之仇!”

    他喝道,随即冲上,一条铁锏在手中舞了开来,虎虎生风,挟雷霆万钧之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