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一名艺妓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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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大皇太后薨逝以来宫中设宴头一次起丝竹之声,宫人们难免有些雀跃,凝了神去看,竖了耳朵去听,女眷们也对这珠歌翠舞甚是喜爱,纷纷向皇上谏言,想让公主皇子们去学习一番,皇帝对许宴遥遥一瞥,便应允了下来,并赏赐了许宴不少稀奇的物件。

    夜宴散了后,他被皇帝单独召见。

    许宴跨进宣室殿的那一刻心想,该来的终是来了。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许宴矩步方行,行了跪拜大礼。

    许宴叩首,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了一抹明黄,“免礼平身。”

    许宴依言起身,低垂着眼帘,等皇帝开口。

    “你可是当年韩君奕之子——韩烨?”

    作者有话要说:  容玺是条舔狗,汪~

    ☆、第七章

    许宴茫然:“不知陛下说的可是那位十多年前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韩太傅?”

    “眉目这般相像怎会不是?”皇帝有些怔怔。

    “微臣辗转听闻,韩太傅年方而立就已居于高位,着实令人钦佩,韩太傅乃仕儒大家,后因犯了错被屠满门,全家皆亡,微臣断不能是那韩太傅之子,还望陛下明察。”

    皇帝:“朕如此相信他,他却……他却……唉……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父亲被杀那天,他才五岁,母亲将他藏于柜中叫他不要出声,只身引开了杀手,他听话躲在里面,黑漆漆的分不清昼夜,他害怕极了,一个劲的发抖,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他也顾不上擦,待到外面刀剑声停了,不再有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他才跌跌撞撞跑了出来,韩府一时间血流成河,父亲与母亲死于一处,死不瞑目,他站在血泊中止了泪,抖着双手替他们阖了双眼……

    许宴回过神来,只觉得心口扎着一把尖刀,伤口被毫不留情的掀开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皮肉,疼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微臣还听闻……韩太傅以色侍君。”良久,他听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

    皇帝龙颜大怒,哗啦啦扫落了一地奏折奏报,“放肆!给朕滚出去!滚!”

    “陛下龙体要紧。”许宴说完,也不管那盛怒中的皇帝,转身退了出去。

    皇帝必然不会因为这话降罪于他,若真的这么做了,便应证了他所说的话,底下那么多人瞧着,皇家颜面何在?以色侍君,往小了说,皇帝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父亲有魅惑帝王之嫌,往大了说国家风气不正,帝王沉迷男色不误朝政。

    君心难测,许宴猜不透当时的皇帝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那是一批江湖杀手,这些年兜兜转转,他却查不到丝毫踪迹,只得孤身前往接近真相的皇城探寻。

    许宴面色苍白的回到马车上,容倾赶忙问道:“老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父皇找你去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

    容倾半信半疑,许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

    绕了些路先把公主送回了府,容肃把许宴叫了过去坐在他身边。

    马车颠簸,晃的许宴昏昏欲睡,听得容肃道:“本王不问,并不代表本王不想知道,你若肯说,我定护你周全。”

    许宴喉头紧了紧,闭上眼,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终是未置一词。

    容肃护他周全的条件是对他坦诚相待,许宴不想做,也做不到。

    这晚容肃并未与他交欢,只是把他搂在怀里,许宴埋首在他的胸口,瓮声瓮气道:“明日还请殿下见机行事。”

    容肃怕他闷着,提着他的衣领让他往上来些,许宴挣扎,他也不勉强。不多时许宴竟沉沉睡去,容肃摸索着他的脸庞,发现他眼睫湿润,低头舔了舔他的眼睛,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翌日一早,许宴写了封信让许右偷偷送去公主府交到容倾手中。容肃见了许右也不惊讶,替只着里衣的许宴披了件外袍。

    许宴用了早膳便赶往教乐司,丝乐堂今日添了不少学生,他上课颇费了些心神。

    下了课,许宴没有立刻回王府,而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去了圣萍殿。

    当年贵妃娘娘与萧贵妃交好,萧贵妃病逝后,更是视公主如己出,公主嫁去齐国和亲,苏贵妃也十分不舍。

    “此事殿下并不知情,还请贵妃娘娘多替自己和公主谋算。”许宴正色道。

    苏贵妃看不出喜怒,“先生打算让本宫如何?”

    一炷香过后,公主容倾患了疯癫之症的消息传到了宫中。

    许宴跪拜谢恩:“多谢贵妃娘娘,微臣告退。”

    容肃得了消息,与正在王府内商谈要事的户部吏部两位尚书大人一同赶往了公主府。

    御医见了容肃也来不及行礼,如实说道:“回禀六王爷,公主这是中了釉禾草之毒。”

    容肃皱眉:“可有解毒之法?”

    御医思量了一会儿,才道:“这釉禾草并无解毒之法,只会使人暂失心智,并无其他症状,五日之后自会痊愈,只是不知这下毒之人用意何在?”

    容肃冷笑,“不管用意如何,本王定不会放过那人。”说罢,拂袖而去。

    两位尚书大人见状,也纷纷起身告辞。

    皇帝听闻此事震怒,命人彻查此事,容倾公主被人下毒事小,有损皇室颜面事大。

    据公主府侍女所说,容倾公主自花朝节回来就没进过食,那问题必然出在宫宴的饮食之上,此事牵连甚广,直到两日后齐国使团携聘礼入京,也还没有凶手的眉目。

    还未进京齐小王爷就听说公主病了,连宫中接风宴都没参加,就亲自去了公主府探病。

    齐小王爷到的时候,许宴正拿了个风车逗她玩儿,宫女们忙不迭端着一些软食喂她,容肃倒是淡定,拿了本书坐在花园里的石桌前看的入神。

    容倾蹦蹦跳跳打翻了宫女手中的碗勺,许宴没法子,只得叫了容肃帮忙,容肃一手扶着她,一手捏着的下巴,许宴又重新端了碗粥过来喂她吃,容倾就着他的手乖乖巧巧吃了半碗便再也不吃了,许宴又哄着她吃了点软糯的糕点。

    齐瑞歪头瞅了会儿,心想这家人真是各个长得好看,折扇一摇,笑道:“容倾公主如此这般模样倒也天真烂漫,让本王好生羡慕。”

    容倾指了指他的扇子转头问许宴:“还没到夏天呢,他扇扇子不冷吗?”

    齐瑞瞪着她,半晌从牙缝里憋出一句:“本王抗冻!”

    容倾对他的回答压根儿不感兴趣,没等他说完就兴冲冲的跑到后院摘花弄草去了。

    许宴跟了过去,一时之间只剩容肃与齐瑞,两人无言以对。

    “公主她……”齐瑞觉得这位六王爷真是不好相处,踌躇了一会儿说,“……她还好吧?”

    “齐小王爷觉得呢?”

    “……看上去挺精神的……”齐瑞咧了咧嘴,就是这脑子……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不知齐小王爷前来所为何事?”

    容肃逐客之意明显,齐瑞极有眼色,赶忙收了扇子作揖:“探病,探病,这下探完了,先行告辞王爷莫送莫送……”

    齐小王爷葱公主府出来又转去了皇宫,见到皇帝行过大礼,不顾众大臣,在大殿之上毫无形象的趴地哀嚎,硬是挤出两滴清泪来:“皇帝陛下!小王实在是不愿做强人所难之事!公主不愿下嫁齐国小王我也不想强求!还望陛下收回成命!忘了这和亲之事罢!日后我与父皇说明!再亲自前来谢罪!”

    皇帝的脸色真是精彩纷呈,难看至极,众大臣皆不敢抬头看。

    “既然如此,那就请小王爷在此多游玩几日,和亲之事就此作罢吧!”

    ☆、第八章

    这公主偏生在他进京之前两日中了毒,虽说再过几日便可痊愈,可也让他膈应的慌,公主不愿和亲,就算皇帝应允,他齐小王爷自诩为人光明磊落,品行端正,也不愿落个强人所难的话柄。他主动拒却和亲,虽然薄了大雁皇室颜面,却也无可厚非。

    皇帝这几日大张旗鼓的追查真凶,也只不过是为了给他,给齐国一个交代,让他以为公主是无辜的,是遭人陷害的。

    皇帝在齐小王爷走后,思来想去,召苏贵妃觐见,苏贵妃百口莫辩,自认爱女心切,却从未做过下毒一事,皇帝将信将疑命她清洗后宫,苏贵妃奉旨行事,不多时,从瞿贵妃身边一宫女房中搜出小包釉禾草,最后一块白布遮面送出了宫门,瞿贵妃自知中了暗招,有口难辩。皇帝龙颜大怒,宣旨将她降为瞿嫔,手抄佛经禁足三月,以儆效尤。

    四王爷容玺岂能让自己的母亲白白挨了这一巴掌?朝堂之上明潮暗涌,两位皇子再也没了往日明面上的和气,一时之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许宴日子也不好过,容肃真正站上了风口浪尖的位置,腹背受敌,容肃越是对他百般纵容,他越是煎熬。两人独处时,他知道这些天容肃心里有气,便由得他翻来覆去地发/泄摆弄,容肃也是真的发了狠,听到他带着泣音求饶也不放过,竟把他生生操/晕了过去。

    到了深夜,容肃觉得怀中的人有些烫手,一摸额头,烧的厉害,立即命人请了章院判前来替他诊治。

    章院判匆匆赶到,聚精会神的切了会儿脉,小心翼翼道:“殿下,这司正大人脉息紊乱,气血阻滞,像是常年患有病疾啊!”

    容肃呼吸一顿,望着睡的不甚安稳的人轻声问道:“章院判可有良方?”

    “这病症堆积许久,恐怕根治不得,微臣暂且开些活血益气的方子调理一番,待到司正大人退了烧再服用,每日两贴,早晚各一贴……”

    “还有……”

    章院判言辞忌惮,目光有些闪烁,容肃示意他,“但说无妨。”

    “司正大人气血亏虚,经不起折腾,殿下请手下留情……”章院判飞快的说完低着头再也不敢看容肃。

    谁知他出人意料的答了声好,便让人领着章院判去前厅开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