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片刻欢愉[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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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护士小心翼翼说道。

    外人无法想象,施加这一切暴行的,正是他们面前看上去衣冠楚楚一表人才的alpha。几个护士甚至暗自可怜这个因为自己的oga受到伤害而魂不守舍的丈夫。

    秦刻抹了抹脸点点头,他浑身依旧湿透,经过几个小时,昂贵的面料显得皱巴巴的,潮湿地贴在他的肌肉上。

    “您手上的伤,需不需要包扎一下?”

    护士瞥到秦刻血肉模糊的手,好心问道。

    秦刻依旧一言不发,一点眼角的余光也没有留给其余人或者事,只直愣愣盯着病房的门。

    得不得回答,医生和护士没过一会便离去。从下午接到家庭医生的电话起,一直以来支撑他的精气神蓦地消失了。走廊里有空余的座椅,他只是背靠着病房的门,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秦刻脑袋里过热的躁动褪去,浓烈的悔意如潮水般扑来,仿佛有一双透明的手揪得他无法呼吸;病房内心跳检测仪传来持续稳定的“滴”声。

    一声声机械的“滴”声给了他安慰,告诉他里面的人还活着,呼吸着,心脏跳动着。

    那副伤痕累累的躯体和多年前昏暗带血的回忆重叠,这些年的记忆如万花筒般呈现。

    一整夜,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未阖眼一秒。

    走廊的人渐渐减少,安静的空气中常常会被走廊另一头的急救打破;深夜,偶尔会有一个需要急救的病人,伴随着零落的脚步声和家属的恸哭声划破宁静。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线悄无声息地破开黑暗,走廊尽头的病房门口,眼眶发红的男人摇摇晃晃地站起,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陆心愉这次依旧住在病房。

    较上次不同,病房里堆满了各种保健品和补品,窗台边的花瓶每天都会换一束开放正艳的鲜花。上次不见人影的助理基本整日整夜陪着他。每次陆心愉体温飙升,助理都会心惊胆战地离开病房拨电话。

    陆心愉声带受损,说不了话,醒来之后又是连发了几天高烧,整个人都软绵无力,无法抗拒安排只得坐在轮椅上被推来推去送到各种仪器上检查。

    过了几天,高烧终于褪下,腮帮的红肿渐消,只留下丑陋的乌青。

    后颈的刺痛也逐渐好转,被最终标记的那一刻,陆心愉以为自己会死。

    原本他已经在昏迷的边缘,面对秦刻这场不知原因的惩戒,只得被动接受这场无休无止的虐待,脑海里都是浑浑噩噩的念头,只在被最终标记的那一刻,疼痛撕裂了所有的神经,浑身的鲜血仿佛要烧到沸腾,后颈的腺体涌入大量横冲直撞的信息素,就像吞了一千根针,沿着身体里脆弱的血管刺痛每一个器官。

    一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

    ——好痛。

    求求你,不要。

    好痛,好痛,让我去死吧。

    随后,所有的意识消失不见,他仿佛觉得整个人陷入一池冰冷的水,周身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和安宁。

    在距离意识遥远的地方,他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抱着他的那个人在嘶吼一些什么,可是那已经太远太远,他听不清了。

    身体越来越轻,痛苦也逐渐消弭。

    真好啊,就这样走吧。

    去到没有痛苦的地方去吧。

    上面有光,有温暖,应该是一个好地方吧。

    是……吧?

    陆心愉歪歪脑袋,头顶的光越来越亮,他好像能看到有人站在那光里,朝他伸出手,笑着说过来吧,来这里不会再有痛苦。

    过来?

    秦刻呢?秦刻在那里吗?

    陆心愉眯着眼笑笑,冲那边挥了挥手,说,我不去啦。

    没有秦刻的对岸,不是他的好地方。

    “秦刻呢?”

    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呃……秦总,秦总最近工作特别忙,出差去了。夫人,您有什么需求和我提,我一定尽我所能满足您。”

    助理脸上堆上讨好的笑容,显然是没有忘记上回的懈怠,正在努力讨好病床上的人。

    ≈a助理,忘不了秦刻那天脸上可怖的表情,他的老板一字一句地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陆心愉,如果不想死的话。

    虽然他也很好奇,既然秦总如此看重家里的oga,为什么要谎称自己加班却不见他。一天早上他到得早了些,居然在病房门口看见一个寂寥的身影,正是他的总裁老板,摇摇欲坠靠着病房的门,却始终没有进去。

    oga具体生的什么病也很可疑,看上去像是被人虐待过,除了每天问他一次秦刻有没有回来,剩下的时间都沉默望着窗外。

    助理门儿清,明白不该自己知道的不要好奇。他只要知道自己的上司的确很在乎这个oga,他必须竭尽所能讨好病床上的人。

    第26章

    这次,陆心愉依旧没等来秦刻,却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秦适两腿交错坐在他的病床边,沉默地看他吃完了助理准备的水果。水果切片太大块,喉咙由于受过伤,水果经过食道时导致火辣辣的疼,他只微微蹙眉,没有抱怨一句话。

    除了秦刻,现在好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真正伤害到他了。

    “我很抱歉,我为我的弟弟说一声,对不起。”

    陆心愉摇摇头,他要的道歉,不应该从除了秦刻之外的任何人口中说出。

    “但是,你也隐瞒了一些什么吧?比如,你的腺体?”

    秦适没有放过陆心愉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娓娓道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原因我不会问你,这是隐私。但——”他顿了顿,“你应该知道,秦刻是秦家唯一的alpha,他必须和一个健康的oga结婚,如此才能为秦家生下健康的alpha下一代。”

    陆心愉垂着头,露出一截结了血痂的后颈,声音带着颤抖。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行吗?”

    秦适努力压制住心中翻腾的情绪。

    “不行。”

    “离婚协议之后会送到你手上。作为交换,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治疗你的病。如果你在经济上有任何要求,也可以和我说。”

    “如果治好了呢?如果治好,能不能……”

    陆心愉的音量越来越小,秦适沉默了一阵,回答。

    “就算治好了,也没有办法保证完全不会影响怀孕和将来的生育。”

    他没忍心看陆心愉的表情。他正在做的事情,是残忍的,也许是错误的。但,对于秦家来说,一定是正确的。

    这些年来,他一路走来,做了无数铁血的决定,只关乎家庭的利益。

    秦适生来是一个beta,也是家庭的长子,他必须承担起这个家族的重任。父亲的身体不好,只得早早隐退;弟弟虽然是一个优秀的alpha,但是常常还是会做出鲁莽的决定;最小的弟弟经常惹事生非,总要有人帮忙善后。

    家族唯一的继承人alpha,势必需要一个良善健康的oga扶持。秦适曾经认为陆心愉是很好的人选,陆心愉很爱秦刻,也愿意为秦刻做出牺牲,因此他也愿意帮助陆心愉,将他向秦刻身边推一把。

    因而当他知道陆心愉很有可能不孕的时候,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将陆心愉拉离。

    秦适离开前同秦刻的助理交代,下次水果记得切得小块些,如果陆心愉吃不下,可以考虑榨汁。

    走出医院的时候,秦适站住脚步,转身抬头。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窗边摆放的一束粉色的花,病房剩下的部分被笼罩在阳光的阴影里,晦暗不清。

    过了五秒,他才回过头,重新踏上路途。

    乔洋最近过得很糟。

    秦刻一向给钱大方,一年的价码大约是他过去年收入的两倍。

    乔洋今年二十有四,皮肉生意最多再做两年。遇到秦刻之后,他难得有想要安定下来的心思。

    他也不愿每天早上在不同的床上醒来,只能通过抽烟驱散宿醉和某个隐秘地方的不适。

    秦刻在床上没有恶劣的爱好,大多数时间算得上温和有礼,给的钱足够多,并且英俊单身,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都是一个堪称完美的金主。

    乔洋不是没有动过“包养成真爱”的心思。秦刻不喜欢烟味,也不要不干净的情人。他在秦刻面前收敛了所有的刺,依据要求定时体检,断了其他炮友的联系,就算偶尔想要偷吃,也确保在秦刻一定不会知道的情况下才去夜店猎艳。

    他动用了一些关系打探到,秦刻心里一直有一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所以才会一直保持单身。

    打探到白月光信息素的味道后,乔洋朝自己后颈喷上月季味的香水,穿着白衬衫跪坐在秦刻的脚下,抬头妩媚一笑;那一刻,看着秦刻的目光,乔洋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从此,他再也不用担心还不上的账单,有想要的东西,只需要冲秦刻撒娇便可以轻而易举获得;道上得罪了什么人,秦刻都会为他摆平。秦刻给了他的足够多的纵容,他活了二十四年,才知道原来有人生来就可以过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