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你抢不过我。”
“哇!”小姑娘哭得特别伤心。
叶孤城失笑,把西门吹雪拉回来,扫视一圈:“还在这里挤什么,很闲吗?”
众人纷纷散开。
叶孤城顺利得把西门吹雪带回家。
虽然不是第一次过来,但是这次和以往不太一样,至少西门吹雪是第一次来叶孤城的房间,但是准备得确实很齐全。
一路奔波,多少有些疲惫。
不过还没有到饭点,叶孤城索性拉着西门吹雪到床边。
他打开机关,等床下的密室打开后,两人一起走进去。
地下有一条狭小的通道,只容一个人通过,旁边亮着夜明珠,可以清楚的看见路。
这道路非常的曲折,走高走低,虽然修在地下,但是不深,西门吹雪是第一次来,有些好奇得跟着叶孤城,一直到尽头,空间陡然开阔起来。
飘荡的黄色帷幔,大红烛火将这间密闭的房间照得非常亮堂,但依然有一丝阴冷。
叶孤城轻声解释:“上面是族宗祠堂。”
这底下,当然就是白云城从不示人的真正密室。
这里总共有三个房间,第一间珠光宝气,第二间寒光密布,第三间紧紧闭着。
叶孤城把他的剑放在墙上的空槽里,剑鞘上的奇特文理完全贴合上面被凿空的部分,机关已经打开了。
叶孤城没有推门,而是看着西门吹雪。
“低头。”
他用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细长黑布遮住西门吹雪的双眼,缠紧。
手被轻轻握住,白云城主半揽着他的肩膀走进去。
耳边是湍急的水声,海风拂过面颊,带着淡淡的腥味,叶孤城让西门吹雪坐下,他俯身给他除去鞋袜。
西门吹雪从小养尊处优,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娇生惯养,偏偏他自幼痴心向剑,日夜勤练不辍,又习武这么多年,身体是极为漂亮矫健的。
但是叶孤城握住他膝弯的时候,能清楚感觉到西门吹雪肌肉僵硬的小腿。
“不必紧张。”
万梅庄主低低应了一声。
他扶他下水,直到水流没过大腿,叶孤城解开他眼上的黑布。
遍地是光,一尾尾闪着荧光的提灯鱼交错在两人之间,色泽亮丽的身躯在尾鳍,腹部,腮下都会反射出柔软各异的光。
这些小东西也不怕人,性情温顺,西门吹雪把下摆提起,哗哗水声之后,剩下两尾没跑掉的珍珠红翅被他放在手掌上。
鱼尾狠狠拍打着手心,又跃回水里,溅起的水花落在西门吹雪的脸颊上,他几不可见的缩了缩,有种猝不及防的茫然。
叶孤城拭去他脸上的水珠:“海底的星星,你现在见到了。”
西门吹雪神色怔怔,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那么多年前的一句话,他记了这么久。
“之前你来的时候,这里还没这么多,而且死了不少,我就没说。”
“下面有铁栅,可以从这里直接通到海里,用来以防万一,不过一直没用过。”
叶孤城见他始终不发一言,有点迟疑:“你不喜欢吗?”
“不是。”
西门吹雪的心在跳,跳得很快,就好像快要从喉咙里出来一样,他把叶孤城抱紧。用力,又不敢太用力。
有那样一个人,在无数个星月夜,在最幽冷的深海里,为他摘下星星。
情比海深,可得飞翼?
西门吹雪听见自己在说话:“山移水竭无断绝,不梦星月独梦君。”
叶孤城在笑。
他说:“我知。”
第45章 叶孤鸿
第四十五章 叶孤鸿
西门吹雪睁眼得早,看着床头雕刻的云纹,还没完全清醒。
手往旁边摸索片刻,触碰到对方温热的肌肤。
嗯,不是梦,他侧着身子看着身旁的叶孤城。
时间还早,不太想起。
叶孤城比他睡得晚多了,早上就不会醒得太早,但是在他这样灼灼的目光下,叶孤城已经醒了,只是没睁眼,还有点起床气。
他昨夜处理事务到子时才碎,现在外头估计还是黑的,没睡醒,把西门吹雪扯怀里,闭着眼继续睡。
万梅庄主只好陪他继续睡,等天边亮了一线,火红得日光穿过海平线,叶孤城准时睁开眼,然后感觉胳膊有点麻,低头的时候,唇瓣擦过西门吹雪的脸颊,他另一只手还搭在后者腰上。
见他醒了,西门吹雪才坐起来,下床穿衣。
叶孤城有点纠结,是因为在自己的房间,太熟悉了所以下意识忘记了身边有人?
果然,需要习惯。
西门吹雪把床头的衣服递给他。
两人穿好之后去梳洗,再去练剑,最后在大堂里用餐。
叶孤鸿是第一次见到西门吹雪本人,但闻名已久。
然后他才注意到好像自己的堂哥和他是站在一起的,云舒端过来一碗枣泥杏仁粥,特意放在西门吹雪面前。
城主不吃甜食,表少爷小时候喜欢吃甜食,现在已经不喜欢了,只有阿雪才会欣赏她的厨艺。
西门吹雪想起了他幼年在白云城被喂胖了起码三斤的遥远记忆。
他舀了一口,有点腻,北方的饮食偏咸,他早上也从不吃甜食,小时候还能接受,现在就不太能咽的下去。
云舒又端过来一碗咸豆腐脑给自家城主。
叶孤城道:“你别忙了。”
云舒一脸遗憾得把一盘金丝豆沙卷摆到西门吹雪面前,才点头退下。
叶孤鸿就眼睁睁看着他堂兄把豆腐脑推给西门吹雪,然后把后者的那份甜粥端过来,一时间,表情非常复杂。
或许他是白云城里唯一一个知道叶孤城其实不讨厌甜食的。
曾经有人问过叶孤鸿,你姓叶,和白云城主又是远房亲戚,为什么你最崇拜的剑客会是西门吹雪?
叶孤鸿学着他堂哥,一脸的高深莫测。
“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何况我?”
实际上,是因为他对叶孤城有心理阴影,一辈子都磨灭不了的那种。
他父母很晚才有了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从小娇惯溺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成天胡乱惹事,父母舍不得打骂,索性一狠心,把他送到了白云城。
那时候的白云城少城主论辈分,是他的堂兄,而且打小就是作为别人家的孩子范本,所以他对堂兄的印象完全停留在听话乖怂不敢违逆父母的好孩子上,就像是他之前在书院里打哭过好几次的那些书呆子一样。
顿时心里很是不屑,就算看见堂哥其实比自己高,比自己壮,比自己好看,叶孤鸿都自信自己才是最深藏不露的男人。
等到危机时刻,他一定可以力挽狂澜,把人打得落花流水,再让父母刮目相看,小文念给他听的话本上反正都是这么写的,就算他只有五岁!
然后就被教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