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定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誓是想昨天更完后面半章的,但是昨天加班到晚上十一点过,实在更不动了。骚瑞。
在浙北的山里待了一个多月,秦见山的情绪越来越焦躁。
一年多以前他来到这里,当时是怎样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还记在心里,他原本以为,再次来到这里能发现一些或许有用的东西,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他每天每天地在四周查看,却没找到任何异样的东西。
同时,想到东方不败,想到他说的那些话,想到自己答应他的那些事,秦见山既觉得有一些甜蜜,又感到矛盾和痛苦。他说没有人真心待他,他说身边的人都对他有企图,秦见山何尝不想给他所有?可是如果有一天自己消失不见呢?带给他的伤害会是加倍的吗?
山里突然下起了雨,且雨势渐大,秦见山离自己居住的小木屋有些距离,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回去,看见不远处有个山洞,便跑了过去避雨。
山洞深不过三丈,但是往里走一点有一个小小的转弯,转弯之后宽敞许多,容得下几个人围坐,也不容易进风雨;里面靠石壁放着些柴草和树枝,想必进山打猎和采摘的人常到洞中休憩。
秦见山拿出随身带的火石点燃了火,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脱下外衣开始烤。
跳动的火光中,秦见山看着自己身旁的石块,突然发现上面好像写了字。不过因为怕太快用完柴草,秦见山没让火燃得太大,此时看得并不真切,他又拿起一根正在燃烧的树枝,小心翼翼地凑近。
这些字像是人用剑或匕首在石头上刻下的,刻印并不深,也有些凌乱。
秦见山用手拂开旁边的灰尘、杂物,渐渐地一块圆盘的形状露了出来,圆盘的面上皆是这样的字迹,但是上面写了什么,秦见山一个也不认识。
难道是武功心法?可是这也太短了。秦见山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可能这附近还有其他同样的圆盘,刻下这些字的人不想别人学到自己的武功,所以分刻在了不同的石头上。但是因为这些字都看不懂,秦见山也就不急着找。
又在山里待了两天,依然没什么发现,也没再找到一样的圆盘,或是相似的文字,秦见山在山洞口刻下了一个记号,便出了山谷去附近的小镇。
山谷里除了住着秦见山,便只有偶尔进山打猎和采摘的猎户和乡民,生活自然是不方便的,秦见山隔山差五就需要到附近的小镇去采买一些东西。
买完了必须的食物和烛火,秦见山路过一家书店,想了想走进去,打听到了一种自己想要的书,出来时将一本小册子塞进了胸口,脸上的红晕怎么看怎么可疑。
办完事情秦见山照例还是去了小镇里的茶馆,从那些来往的人口中,能听到江湖上的新鲜事。
窗口坐着的两个人打扮得有些不伦不类,虽然都带着武器,看样子却不是练家子。
“听说最近邪教出了大事了,原来的一些长老对东方不败还没有完全臣服,就纠集了一伙人想要叛教,黑木崖上打得不可开交。”
“跟谁打?东方不败?那不是找死吗?!”
“谁说不是呢,谁不知道东方不败的武功深不可测。但是邪教里不服气的人多啊,那些人又是长老,肯听他们号令的人不在少数,东方不败双拳难敌四掌啊。”
“那些叛教的人,成功啦?”
“那倒没有,不过听说东方不败本人也受了些伤。”
“还真有人能打伤东方不败?这可了不得了,东方不败伤得重吗?”
“那就没人知道了,想知道你自己打听去。”
秦见山丢下一把铜板在桌上,起身时买的东西也没有拿。追风被拴在了城门外,秦见山快步出了城,骑上追风飞速往北。
上次见过面之后东方不败没有再跟着秦见山一路,但是他知道自己身边不时会有日月教的人出现。在山里住着的时候没怎么察觉,现在想起来最近见日月教的人活动少了,难道是因为黑木崖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秦见山有点恨自己钻牛角尖。又不是每件事都非得知道个清清楚楚,更何况是急在这一时?要是东方不败真的出了什么事……稳了稳心神,秦见山强迫自己不往坏处想,专心赶路。
即使是星夜兼程,赶到平定州时也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天。秦见山本来想一口气跑完这最后几十里,可是到了平定州之后追风说什么也不走,赶了二十天的路,它也的确太累了。秦见山想着让它歇歇也好,便驾着追风去了他和东方不败住的小院。
年初他们离开之前,东方不败和房主商量,把这座小院子买了下来。那时候他说,半年以后在这里等着秦见山,可是后来他自己又没忍住,一路跟着秦见山往南行。或许他原来就打算和我一路的吧,他要做的事情,我总是想不到的。秦见山一边这样想,一边走了进去。
东方不败曾说想要和秦见山一起看后院的槐花开,那时候还是冬天,只有光秃秃的枝丫,可是现在已经是五月了,槐花开了,秦见山便想东方不败看见的话应当会很高兴。
“见山?!你……”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秦见山也是一愣,站在自己背后的人正是自己挂念的人,他快速跨过去,激动地将东方不败紧紧抱住。
东方不败错愕了一下,随即心里欢喜起来,也抱住了秦见山。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在外面听别人说你受伤了。”秦见山松开了手,但仍抓着东方不败的肩膀上下打量。
东方不败想了想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随即笑了起来,“定是黑木崖上有人想要跟我作对的事情传了出去,不过不碍事,凭那些小喽啰还休想成什么气候。”
“那你没受伤?”
“没有。你也知道的,江湖上的事情,一分也能传成十分。”随即像想起什么似的,东方不败的手指揪住袖子,抬眼看了一眼秦见山,随即又垂下眼眸,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见山,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是,东方,我想好了,不会再离开你了。”
东方不败脸上现出狂喜的神色,使劲抱住秦见山,声音从秦见山的胸口传来,“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骗人。”
“不骗人。”
“你愿意跟我回黑木崖吗?”
“跟着东方教主上了黑木崖,我可就成了小白脸了。”
“那你不愿意?”
“愿意。”秦见山认真地看着东方不败的眼睛,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珍重。
东方不败说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秦见山,第二天再回黑木崖,秦见山心里始终觉得不太好,但还是遵从了东方不败的意思。
秦见山在厨房洗漱,东方不败坐在床边等着,心里不住打鼓,觉得似乎回到了第一次成婚的夜晚,既羞怯又期待。
听到脚步声渐近,东方不败越来越紧张,却没想到,秦见山关好房门后,转过身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那时候半夜冷到发抖,是不是装的?”
东方不败轻笑出声,眨了眨眼睛,“你猜呢?”
“东方教主内功深厚,怎么会怕冷?是我当时没想到。”秦见山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东方不败旁边坐下,顺便抓起他的手搓揉,不出意料他的手还是凉的。
“那我骗了你,你不生气?”
“东方教主想法设法要钻进我的被窝,我有什么好生气。”
东方不败红了脸,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捶了一下秦见山的肩膀,“明明是你让我跟你一起睡,现在倒来编排我想法设法钻进你的被窝。你好厚的脸皮。”
秦见山抓住了东方不败另一只手,将他搂在怀中,靠过去抵住他的额头,“我好厚的脸皮,究竟谁好厚的脸皮?”
东方不败有点受不住这样的亲昵,不过却又觉得很喜欢,没用什么力想要推开秦见山。
“你不喜欢我靠近你?”秦见山顺势退开了一些,东方不败嗔怪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说正经的,你要告诉我什么?”
东方不败重新开始紧张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左手牵住秦见山的右手,瞪着眼睛看着他,神情非常紧绷。
秦见山的手穿过东方不败的外袍、中衣、亵衣,触摸到他温热的皮肤,然后又顺着小腹滑下去,然后秦见山摸到东方不败腿间软趴趴的物件,刚要开口说话,手再往后滑却发现了异样:那里只有凹凸不平的伤痕。
一瞬间的错愕和讶异闪过心头之后,秦见山立时明白过来为什么总觉得东方不败有些不寻常,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紧张。秦见山举起另一只手捏了捏东方不败的脸颊,对他笑了笑,“不要这么紧张,无妨。”
“你……你不觉得我是怪物吗?”东方不败的心情是此生从未有过的混乱,手上也不自觉用力,似乎此刻秦见山一说出不能接受的话便要捏断他的筋脉。
“不要这么说自己。”秦见山拇指轻抚着东方不败的脸,“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吧。”
确定秦见山确实没有露出嫌恶的神情,东方不败才慢慢地叹了一口气,“江湖上的人只知道我‘武功天下第一’,却没有几人知道我练的到底是什么功夫。你也听人说过福建林家的《辟邪剑谱》,其实那只是从《葵花宝典》残篇中悟出的剑法,而我练的,正是《葵花宝典》。这门武功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天下武功鲜少有像它一样的,最难的在开头。我们初见时,其实是我听说了《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的渊源,所以想去看看林震南练成了什么样子。我当时说辟邪剑法不过尔尔,其实不然,林震南练的,怕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辟邪剑谱》。因为这门功夫,开头便是要人自宫。”
林震南一家和美,和夫人育有一子,那自然是不可能自宫了。秦见山点点头,“要练成武功需得先自宫,的确是难了。”
“我当时一门心思贪图权势地位,当然也就狠得下心。”
接着东方不败将自己如何自宫练气、服用丹药辅助练功的事情说了,秦见山自然听得出其中辛酸与险恶,心中没有丁点嫌恶,只觉心疼。
“可是现在,神功练成了,我却只想做个女人。还好遇到了你……”
秦见山把手抽了出来,将东方不败抱在怀里,“东方,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是什么样子。”
“嗯!”也许东方不败的前半生有诸多不如意,有许多缺憾,可是他觉得,有秦见山这句话,有这个人在自己身边,自己便已经得到了圆满。
第八章 成德
秦见山此前设想过许多次,东方不败在黑木崖上居住的地方,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以为东方不败会讲排场,以为他住的地方雕梁画栋、仆从成群;然而当他由湍急的猩猩滩向北行,走过两侧石壁如墙的五尺石道,经过三处山道再沿着石级向上,穿过三道铁门,再坐着竹篓上了崖,想到往日东方不败一人上崖、住得这样高,也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孤寂。
成德殿之后的青玉院便是东方不败的住处,一座算不得豪华的院子,除却会客厅、书房和一间卧房,前院还有几间屋子空着。中间是宽敞开阔的天井,地上有不少各种兵器留下的印迹,想来是东方不败日日练功时留下的。通往后院的门锁着,东方不败许多年没踏入过后院一步,只有院里的掌事照看后院的人。
东方不败带着秦见山四处转了转,经过通往后院的门时看也没看一眼,惹得秦见山不住地好奇追问。
“都说了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你就不要再问了。”
“可是东方,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要知道;院里要是住着些意图对你不轨的人,叫我怎么能放心?”每次秦见山深情款款地看着东方不败都让他受不了,恨不得把世上的一切都捧到这个有着深邃眼神的男人面前,只要他想要。
不过这次,东方不败出奇地执拗,就是半个字都不肯透露,还威胁秦见山不许好奇跑去偷看。
“启禀教主,风雷堂下杨莲亭求见。”东方不败和秦见山正穿过回廊准备走回卧房,一个穿着暗红色外袍的仆从便迎面走来,跪在地上毕恭毕敬。日月教的其他教众一般穿黑袍,不过东方不败不喜欢,所以青玉院的仆从都不穿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