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镇魂同人)(镇魂衍生)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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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落在那柜台后的人影身上,沈巍垂下眼,等着出票。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握住,他一怔,侧身看着眼神切切的赵云澜,他笑一笑,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没事,自己路上小心一点,到了联系我。”

    神色如常,配合着输密码,签字,笑着回答乱七八糟的问题,可赵云澜看的出,他心情很低落。

    拿着登机牌,沈巍将包递给他,又将本装在自己包里的一些吃的挪进赵云澜的包,他仍旧是和煦微然的表情,细心嘱咐着眼前的人,赵云澜伸手抱他,他也回抱他,卡被悄悄塞进赵云澜的包里,他垂眼看着怀里的人,一股再也握不住的预感猛然冲进心头,他不由的,又抱紧了几分,仿佛这样,就能永远将人锁在身边,那句要我陪你吗终究没问出口,就算问出了,他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变化,还不如就这样,随着他的心意,让他安安心心的走。

    临过安检的前一秒,本来已经放开赵云澜的沈巍,突然又拉了他的手,他看着他的眼睛,朝着他绽出最合适的笑容,他说:“我等你回来。”

    最深情不负是沈巍,最隐忍克制也是沈巍,这世上,能让沈巍如此留恋的,大抵只有赵云澜了。

    “好。”他终还是又抱了他,此刻的沈巍,与上一世那渴望被人爱的影子,忽的重合了,“我很快就回来。”

    人影消失在安检处,沈巍望着已经空荡荡的入口,脑海里依旧是他刚刚那片刻的回眸,虽然不是生离死别,可他与赵云澜之间,安静淡然的时光也终于一去不复返了,从他不顾一切拿出护照开始,他们,注定要踩着别人的泪水一步一步往前走,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现在,惟愿赵父平安度过难关,但愿这爱,不要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走出机场已是凌晨三点十分,赵云澜的飞机已经起飞,轰鸣声还在耳侧,他拎着手里的包一步一步往停车场去,灯火印在眼睛里,高架桥上车辆稀疏,侧身不远处便是主城,通明的灯光点亮龙城的夜空,阖家团圆的日子,如今却是支离破碎,谁都不曾圆满。

    他不想回家,温存还漫在空气里,他怕自己受不了。地下停车场闪着昏暗的光,他坐在驾驶座上,脑袋空空的,临走之前那段缠绵,此刻想来竟有告别的意味,他仍旧能将那细节仔细想起,一颦一笑,细碎的遍满欲|望的呻|吟,情|动时的双眸……那是因他而绽放的人,他真的害怕有一天,要不得已的分开。

    原以为自己会陪他一起去,不论去了是什么情况,至少自己能帮一帮,不至于让他一个人孤独无依,可惜,他猜不透他的心,不明白他拒绝的意思,只是那片刻的犹豫,终还是在心里留下了烙印,他在最难的时候将他拒之门外,是不是说,他其实,没把自己当做自己人,放在未来的轨道上。

    越想越觉得悲观的厉害,爱情让人患得患失,整日猜疑,不知不觉,自己竟也掉入了这魔咒里,算了,就等待消息吧,或许,他也有自己的考量吧。

    二十个小时过去,沈巍的手机依旧安静待着,没有任何响动,发过去的消息石沉大海,他靠在床上,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身旁的大白已经来来回回睡了又醒好几次,沈巍依旧毫无困意,他盯着眼前不会言语的白猫,自顾自的:“你说,你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白猫未醒,抛出去的话也散在空气中,床头的夜灯亮着,不知想起了何事,他突然笑了。

    沈巍做了一个梦,一个稀奇古怪的梦,梦里的他衣着奇怪,脸被黑气罩着,看上去就像拙劣的spy,身后是万千匍匐在地的残破肢体,似人又似雾,他想往前走,却发现自己与那黑衣人隔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结界,他知道那个人便是自己,可明明他自己就站在这里,怎么会有两个自己?正想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跌入眼底,赵云澜!

    梦里的赵云澜与现实不大一样,胡子拉碴,头发也长了些,穿着一件牛仔外套,正迅速朝黑衣人靠近,脸上依旧是痞痞的笑,他似是与那人很熟,直接搭了他的肩,在所有人都不敢抬头看的空挡里,直接吻了他的脸 ,先前明明一团黑色的脸,此刻忽然明朗开来,是自己!沈巍瞪大了眼睛,他看见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朝着赵云澜笑,牵了他的手,挥一挥衣袖,四方景物忽然变幻,一处熟悉的房子跃入视线,那不是……熟悉却叫不出地方,到底是哪?“沈巍”已变幻了样子,竟与此刻的自己相差无二,他是……?沈巍始终站在一个奇妙的角度,他能看的见他们,他们却好像不曾察觉他。

    两人并肩往房子里去,赵云澜先进去,沈巍走在后面,门将要关上那刻,一直不曾与他对视的另一个沈巍忽然看过来,继而笑了,沈巍确定,他是在朝着他笑,那笑有些诡异,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不曾想身后便是万丈悬崖,一退他便跌了下去,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便匆忙惊醒了。

    心跳的很快,仿佛亲身经历一般压的他全身疲惫,天色依旧黑着,静悄悄的房间里,门开的地方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他不由想起梦里那全身黑袍,黑气遮面的另一个自己,这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又预示着什么?

    摸索着找到手机,点开,屏幕依然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消息进来,一天多了,他还是没有联系他。关掉手机,翻了个身将猫抱进怀里,那猫似乎没见过如此热情的主人,迷迷糊糊的眼睛瞬时瞪的老大,沈巍将他圈住,又耐心抚了抚他的毛:“睡吧。”

    第 16 章

    赵云澜与沈巍,失联了。

    第五天过去,沈巍仍旧没有一丁点赵云澜的消息,他的手机亮起来又暗下去,天色也一如既往的黑黑白白,沈巍坐在沙发上,脸色泛白,整个人恍恍惚惚,他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梦境,他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送走了赵云澜?

    食不知味,睡不安生,哪怕手机半夜四点忽然震了一下,他也会迅速醒来去看一眼,哪怕他知道,不会是赵云澜。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走,去往麦多的机票他多少次已经按下了购买,又在付钱一刻堪堪停住,他害怕,害怕去了之后平白添些麻烦,他想他,也在担心他,但直觉和他说,他没事,只是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让他们暂时失去了联系,他要等,等他回来。

    赵父的伤并不重,赵云澜抵达医院时,已经由急诊出来转到普通病房许久,他似是还在生气,见赵云澜进来迅速垂了眼,再也没看他,甚至,在他和他说话,询问他的情况时,他也没搭话。

    头上裹了绷带,前挡风玻璃破裂划了深长一个口子,手上胳膊上也受了些伤,整体无碍,养个几天就好了。

    赵云澜确认父母都没事时,心下总算舒了一口气,手机早在下飞机前就已经没电了,他充上电,自己没吃没喝许久,也不大舒服,赵父已经睡下了,赵母拍了拍赵云澜的肩膀,示意他出去。

    国外餐厅的菜大多不合赵云澜的胃口,他随便点了点儿,就把菜单给了对面的母亲,他没洗脸,没洗澡,衣服也是上飞机前匆匆忙忙套上的,现在真可用蓬头垢面来形容了。赵母显然看出了他的疲惫,点了杯热饮给他,又自己思虑了很久才问:“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嗯。”赵云澜咬着吸管点头,眼睛也没抬。

    赵母握着手里的杯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赵云澜谈,几次张了张嘴,都无疾而终。

    “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赵云澜低垂着眉眼,实在累的不想过多揣测了。

    赵母犹豫了一下:“你……你爸现在头上受伤了,医生说不能受太多刺激,妈希望你……你能不能暂时……暂时和沈巍分开……先不要联系……”那尾音暗下去,带了太多乞求的意味。

    赵云澜闭眼扶着额头,他太累了,三番五次这样的折腾,真的没意思,他长长叹了口气,声音沉得如同几夜没睡:“好。”

    饭刚好上来了,赵云澜吃了几口味同嚼蜡,他问赵母拿了公寓的钥匙,然后什么都没带,直接回了公寓。手机,包,连同沈巍给他的一切,全部扔在那病房里。

    他说到做到,也知道,如此强扭下去,终究是好不了。

    赵父住了几天便出院了,赵云澜似是又恢复到最初的样子,不玩手机,每天就陪着赵父下下棋,看看电视,聊一聊所谓的国家大事,然后上床,休息,循环往复。手机被他关了机,扔在所有人都一眼看见的地方,再也没去动。

    没有人提起沈巍,赵云澜似乎也忘了,他们其乐融融,沉浸在最初的美梦中。

    转眼便要开学了,赵云澜提了一次,父母都没接话,他也便不再提了,日子一天天临近,他每天除了睡觉便是盯着电视看,赵父的伤基本已经痊愈,脑后留了条疤痕,也好的差不多了。

    赵云澜一直在等,等最合适的时机。

    三月二号,龙城大学开学的日子,远在国外的赵云澜依旧如往常一般起床洗脸,父亲已经完全无碍,正坐在沙发上看国内的新闻,赵云澜从厨房拿了袋面包,也坐下来一并看,电视里正播着各地开学的简讯,他咬着面包喝着牛奶,就像不关自己的事。

    “已经到开学的日子了?”还是赵母最先沉不住气,从厨房出来,没多想就直接问道。

    “嗯。”赵云澜顺口答了一句。

    “那是不是该……”她说至一半忽然停下,视线从另一边过来,匆忙闭了嘴。

    袋里的面包已经吃完,赵云澜灌了口牛奶,突然站起来。

    “开学了,我该回去上课了,爸也恢复好了,不需要我了吧?”他说的淡然,顺手抽了张纸擦手,末尾的问句怎么也不像个问句,倒像是通知。

    赵父也没动,手里的遥控器换了频道:“急什么,这里的学校还没开学呢。”

    已经准备要走的赵云澜闻声一顿,手里的纸团被揉紧扔进垃圾桶:“这里学校开不开学,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妈已经辞了那边的工作,今年打算搬过来,你也转到这边来上学吧,我们一家人也好一起生活。”赵父面无表情,看似平和的声音下早已蕴了火花,只需一点火星,便能引燃。

    赵云澜忽然笑了,嘴角弧度向右勾起,他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赵父。

    “非要逼死我你才甘心吗?”

    他眼里没有一点点温度,整个人像淬了一层冰。

    赵父忽然起身,语气里是藏了已久的怨气:“那你呢,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呵……”赵云澜笑,“逼死你?我难道连自己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他握着拳头,口里是森冷的剑,吐出来又化作软绵绵的冰星:“我已经一个多月,不曾联系过他,你还要我怎么样?非要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才好?我说过,我这辈子,非沈巍不可,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他,那连我一并都别要了。”

    他眼神凌厉,不给任何对方喘息的机会,他已经忍耐的够久,这一个多月,他每每深夜醒来,都捏紧被子,强忍着联系他的冲动,他必须要完完全全的将这件事解决彻底,不要再像现在这样,几次三番触碰他的底线。

    赵父气的额角青筋暴起,他捏着拳头,努力压制着上手打人的冲动:“赵云澜,你为了一个男人,要与所有人为敌吗?沈巍他是个男人,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你……”

    “是,他是个男人,可我就是喜欢,如果世界因他与我为敌,那我就与世界为敌。”他放缓了音量,却是一字一句不容置喙。

    “那我和你妈呢,你不要了吗?”

    “我当然要,如果你们愿意留下的话。”他抬头正视赵父的眼睛,已经少了刚才的戾气,在至亲中选择,他也不好受。

    “你……好啊……”

    赵母站在一边,看着空气中火星弥漫无可奈何,她对于沈巍,说不上喜欢,却也并不讨厌,如今弄成这样,始料未及。

    气氛忽然陷入沉默,赵父转过身,背影起起伏伏,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为人父母,原来也不是随随便便养育成人那样简单,他的每一步选择,都要参与其中。

    “赵云澜,你今年19岁,正是叛逆的时候,你说过的话都可以不做数,但你已经成年了,今天,当着你母亲的面,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非那个男人不行吗?”

    “是,非他不可。”

    他几乎未经思索就给出了答案。

    “呵……”赵父笑了,笑他的年少轻狂,谁不曾年轻过,谁不曾有过有情饮水饱的日子,可那些日子,真的能够长久吗?最后回过头来再看,也不过须臾浪费的时光,与生命而言,并无太多意义。

    他转过身,不复刚刚的剑拔弩张:“既然如此,但愿你,不要后悔,你走吧,至此你有你的独木桥……”那后面的话,赵父终究狠不下心来说。

    赵云澜退了两步,也忽然笑了:“那你们……保重身体。”

    相顾视线,赵云澜先转了身,始终未曾说话的赵母见人要走,一把抓住赵云澜的袖子:“你去哪?”

    赵云澜一顿,立刻就要挣脱,女人死死拉住,回身朝男人喊:“你别让他走,走了他就不回来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让他走。”赵父吼道。

    在父母眼中,他不过是在叛逆的青春期误入爱情的漩涡,撞了南墙便会回头,总要亲自经历些什么,才能真正懂得,什么是最适合的。可对赵云澜而言,沈巍的手一旦放开,便再也抓不住了,他们已经兜转了万年,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蹉跎,这一世留下的记忆,一碗忘川水足矣。

    身后是母亲低低啜泣的声音,赵云澜拎了来时的包,走的干净利落,他一刻也未敢犹豫,生怕心下一动,就不那么坚定了。

    麦多飞往龙城的机票,最快的在五小时后,他坐在机场大厅,盯着手机上许多未读的消息,忽然有些想哭。

    一条一条,皆是来自沈巍,清晨的,深夜的,赵云澜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看完。那些不曾得到回应的夜里,沈巍是如何度过的?他已经想好,见面第一件事,便是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将这一个多月的思念全抱回来。

    最后一条来自2月20号,沈巍只发了三个字,我想你,自此便再无音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