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众人注视中纵身一跃到万骨堆中，陷了下去。
“庭渊。”卫毅额头冒汗。
“是，卫公。”
“四大长老在何处可否感应到？”
“可以。“
“找到需要多久？”
“三日。”
卫毅望着万骨堆，似是望着眼前，又似看着自己的未来，他抬手在庭渊眼前挥了挥，疲惫道，“去吧……”
“那这里……”
“那孩子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心去。“
“是。“庭渊随即离去，带起一阵风，风中恶臭的味道又一次让众人捂住口鼻，往后退了退。
顾念染还没有出来。
卫毅想着，多年前初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时刻需人护着的小公子。如今短短几年而已，他竟已变得这般……
卫毅想到了所谓的顾念染的命运……那染娘拼命想隐藏住的东西……似乎已经藏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有些忙，有空我会努力码字的，争取努力下个月完结
第66章 归途 四
顾念染在那骨堆中待了许久，他陷入其中，嗅到了些许熟悉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更加确定，这些尸骨，都与他一直在寻找的伤害草芥村的人有关。
在尸骨恶臭中散着一种味道，与他在草芥村中时常会嗅到的一样，那似乎是一种药味，他在这药味中，还隐约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他盘坐在骨堆底，中指与大拇指轻触，双手聚于胸前凝气，永生结随着灵气聚集，在顾念染手腕上抖了起来，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是顾念染在得到灵石后第一次动用如此多灵力。
他周身开始缓缓由丹田处浮出幽绿灵气，向周围蔓延而去，抚过每一处骸骨，探过每一处体肉，所过之处，皆得安息。
一个时辰左右，在外站着的修士便看到那灵气溢散至外，裹住了万骨堆，盈在其中。
它们得到了净化。
“此人……”老修士指着众人所望之处，声音有些颤抖，“此人……是染娘的……”
“他是染娘的孩子……”，卫毅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众修士之中，走到老修士身旁，看着那逐渐从骨骸堆四周旋起，旋起一道气柱，升入云中。
“卫公！卫公来了！”老修士声音有些大，把众人注意力引了过来。
卫毅微微点头，问道，“为何此山会被毁，可否同我讲讲？”
“那小子若不是修仙之人，便是只了不得的妖，他先将我们尽数打下山来，随后不知做了什么这揽叶山便塌了，你说这……”一个颇有些年纪的修士摊着手激动道，“卫公，你说这……本想找他算账，可这眼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位修士该如何称呼啊？”卫毅问。
“在下姓陈，单名一个’棋‘字，无门无派，卫公叫我陈棋便是。”那修士收剑行礼答道。
“陈修士，你口中的’那小子‘，如今在何处啊？”
“那小子我估计就是为了把这座山轰塌，才来找我们麻烦，姑且猜测那小子是知道这里藏着这数不清的白骨，所以他看到这惨状后便火速离开了，不知去向。”陈棋琢磨了一下，眼睛一亮，“莫不是……他知道凶手是谁？”
卫毅心道这件事还是要找到顾然本人才可得知具体细节，思绪刚落，便听到骨骸强烈碰撞的声音，众人纷纷回头看去。
那骨骸在剧烈抖动，似是压抑着巨大的能量，又像是在使出最后的力气，骨骸间相互碰撞，随后慢慢从中间膨起，顾念染的灵气也渐渐从骨骸堆四周消散，聚拢，钻进了骨骸堆的深处。
众人正纳闷发生了何事，只见面朝他们这边的骨骸堆在抖动地聚到一起后，开始向两边分开。
“这是……”老修士自言自语。
“它们这是……在……在为那位公子让路啊！“一位修士嚷道。
话音刚落，便见顾念染从幽暗深处踏步而出，纤尘未染，与他进入时无二样。在他踏出骨骸堆最后一刻，身后的骨骸都瞬间停止了抖动，没了气力，尽数落了下去，再也不动了。
“小公子，可否有恙啊？”老修士迎上去问道。
“不碍事，它们并未伤我。”
“小公子进去后可有何发现啊？”一名修士也迎上来问道。
“是啊是啊，有何发现啊？”
“那堆白骨里有这么啊？能知道凶手为何人吗？”
……
越来越多的修士逼了过来，把顾念染围到中间，想探听个一二。
卫毅绕过人群，走向万骨堆，想亲自再去探查一番。
顾念染被围在中间难受的紧，他本就不喜欢过于狭小的空间，如今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还各个都有问题，他觉得头疼。
“并无什么大的发现，”顾念染只想快些说完好离开这些人，“不过……”
“不过什么？快些说快些说！”
“对啊！快些说快些说！”
顾念染苦笑，“不过，我在那诡异的气味中，嗅到了类似药味的东西……”
“药味儿？”
“那他们是被毒死的吗！”
“什么药什么药！”
“这太可怕了！瞧瞧这堆尸骨里有人骨有兽骨，这凶手绝不简单！”
“是啊是啊！绝不简单！”
“眼看这藏尸的地方被发现了，凶手应该也知道了吧！他会不会在我们周围啊！”
此话一出，众人汗毛都立起来了，在场皆是肉体凡胎的修士，虽说有的能力超群，却毕竟敌不过致死药物，大家开始草木皆兵。
“大家不要慌，能做出这种事的，绝非普通人，他能将尸体藏到揽叶山下，能力就不容小觑，只是不知，凶手是单枪匹马……还是说另有帮手……”顾念染道。
“不错，能把尸体藏在揽叶山这等灵气萦绕的仙山之下，绝非普通人，他能避过揽叶山的仙气，藏下这等丧尽天良的恶事，非善类，也绝非泛泛之辈……其心之肮脏，令人不齿。”
“小公子之前说药味儿，可知是何种药？“一名修士问道。
顾念染摇摇头，“不瞒各位，晚辈调查此事已有些时日，不过依然毫无头绪。”
“小公子这是何意？“
“在皇城外有一村落，名为’草芥村‘，村中皆是被不明人士伤害过的妖兽，他们伤势各异，却都有一共同点。”
“什么？”
“查不出如何受伤……”
“查不出？为何会查不出？”
“若是被药物所害，诊断脉搏却诊不出一丝药物迹象……可若不是药物所害……那有何种方法能够让妖魂残缺，非人非妖？”
“若真如小公子所说，那什么村的妖，和在这里的这些尸骨，都为同一人所害，那他目的为何？杀人取乐？”陈棋问道。
“不……杀人取乐……那草芥村那些妖就不会有活下来的……他们会像这里的骨骸一样……冷冰冰的被丢在这里。”顾念染看着那些骸骨说道。
“念染！”卫毅唤了一声。
顾念染瞬间穿出人群，在卫毅身边蹲下。
“你瞧这个。”卫毅指着地上一个极小的类似石头的小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顾念染摇摇头。
“这是山石精。”
“山石精？”
“嗯，传言揽叶山是先祖修炼的时候为了造福后人，将自己的毕生灵气留在了这里，有些灵气待在先祖身体里太久，拥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灵力，脱离先祖身体后，自己附着在了山中石头身上，守着这片山……只不过……”卫毅顿了顿，“它们应该早在百年前就被鬼车一个个毁了啊……怎么会……”
“会不会，它是吸了别人的灵气成了山石精，而不是先祖身上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