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把这两人赶出房间之后,眼前清净的安娜,在阿不福思回来之前,用飞一般的速度学完了低年级的魔法课程。
可以想象,当阿不福思放假回家,进门看到安娜在厨房挥着魔杖做饭,惊叫声差点没把房顶掀了。安娜纯粹是被吵得条件反射般地向后扔出了“无声无息”,然后看到阿不福思呆立在厨房外,瞠目结舌的模样。
安娜被逗乐了,但她也只是轻笑了一下,转而严肃地说道:“欢迎回来,不过你刚刚那鸡鸣一样的嚎叫会吵到哥哥的阿布。”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解开了咒语,继续她的厨房大业。
安娜其实对做饭没那么感兴趣的,但是!阿不思做的饭实在偏甜了,每天吃着甜腻的一日三餐,还有甜点,她不得不压缩看书的时间出去多逛几圈,避免自己胖起来。而且,她并不认为这样的饮食习惯利于三个年轻人的健康,但是盖勒特也喜欢吃甜的,他也根本不会在吃饭的事上要求什么,是阿不思做的都照单全收。安娜在吃了一个月甜食,并且被塞了满肚子不易消化的狗粮之后,终于把阿不思赶出了厨房。
“梅林的裤子!”阿不福思脑子里一团浆糊,他都不知道该问安娜怎么重拾魔法,还是该问她怎么在厨房做饭,还是问问他那被鬼迷心窍的哥哥到底在做什么。无数疑惑,最后化成了一个感慨。
安娜嘴角抽了抽,手上的动作不停,仿佛没听见阿不福思的感慨。她应该已经习惯了被巫师们整天挂在嘴边,并加上各种奇怪的东西的感慨。
“发生什么事了?阿布?你回来了!”阿不思从楼梯口探出头,看到阿不福思时,有些惊喜地走下楼,给了弟弟一个拥抱。
阿不福思在混乱中被拥抱之后,立刻清醒过来了。他瞪着阿不思问道:“你教了安娜魔法?你还让她一个人做饭?!”
阿不思还没开口,安娜指挥这盘子从他们中间飞过,落在桌子上。她冰冰冷冷地说道:“是我自愿做饭的阿布,我受够甜食了。”
阿不思歉意地笑了笑,说道:“阿布,安娜已经学完了低年级的书,她恢复的非常好,我准备暑假之后让她去霍格沃兹上学。”
阿不福思惊呆了,他瞪着他的哥哥和安娜仿佛见鬼了一样的神情,满脸不可置信。安娜病地太久了,阿不福思都快忘了她恢复正常的样子,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楼道又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阿不福思心底一沉,果然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家伙出现在了他的家里,他还是从楼上下来的!
金发少年依旧一副臭脸,十分不高兴的样子。但是月余前茫然已经一扫而光,他重新容光焕发起来,带着不可一世的自信。
安娜看到盖勒特就觉得头疼,她虽然让这个臭小子放弃了让巫师世界曝光,但是,他仍然想让巫师界统治麻瓜。他想到更加高明的办法,让巫师渗透麻瓜的领导阶级,甚至开始打探神的事情,似乎还有和神战一场的准备。盖勒特认为,巫师走向全世界最大的阻力是神的贪婪。因为并不是所有神祗都是生来拥有力量,他们需要仰仗人的信仰才得以存活。当巫师出现在普通人面前时,人的信仰将会被彻底打乱,人们目睹巫师卓越的能力后,神将失去大批信徒。这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当盖勒特做的事开始触及神的底线时,他们一定会出现。
但安娜的顾及根本和这不搭边。有精灵族覆灭的前车之鉴,她比任何人都知晓凡人对异类的排斥和残忍。他们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论异族给予的是善意还是迫害,总有一些人,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异族的存在,尤其是,比他们更强大的异族。所以,真正的问题在于世人对巫师的看法,显然现在还不是放开的时候。
“为什么他会在我们家!”阿不福思的怒吼响彻云霄。
被惊醒的安娜在心里翻白眼,却并不想当和事佬,她现在乐得给盖勒特添堵。而且,安娜拿着魔杖杵在边上,量他盖勒特再怎么恃才傲物,也不会在她面前动手。果然,两个年轻人在屋里用嘴皮子打架,阿不思夹在中间帮哪边都不是,最后被安娜拉到一边喝浓汤。
安娜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有些惬意地想: 哎~年轻真好。
今年的暑假尤其漫长。当然这只是阿不福思的想法,邓布利多家的另外两位显然并不觉得。阿不思在照顾农场和研究之余,一直在和盖勒特讨论什么,整天不见人影。要说他他俩不见人影比时常在眼前晃悠好多了。而阿利安娜,她在看书学习做饭之余,每天还要去巴沙特那陪着老人研究魔法史。老天,那么无聊的历史书她们怎么能聊的津津有味?最闲的阿不福思,去小镇上谋了个职务,跑到酒吧里打下手。
这漫长的暑假结束时,巴沙特还特意跑到邓布利多家拜访了一下,顺便给阿利安娜写了推荐信。阿不福思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盖勒特在他面前晃了这么长时间的,在吃完送别的丰盛午餐后,他如释重负地提起行李,走进壁炉。
阿利安娜和他一起去了学校,他有些担心安娜会被欺负,尽管这几个月来,她沉稳又开朗,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原以为安娜分到四五年纪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安娜竟然通过了五年级的考试,直接上了六年级!和他同届,只是被分去了拉文克劳。
阿不福思写信告诉阿不思这让人震惊的消息,毕竟霍格沃兹几乎没有提前毕业的学生。然而他哥的信过了一个星期才寄过来,而且还是从德国寄过来的……他就该知道,那个德国佬肯定会把阿不思骗走!
安娜见怪不怪地看了信,拍着阿不福思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布,打扰别人谈恋爱是会被雷劈的。”
……来个雷劈死我吧!阿不福思绝望地想到。
安娜并没有融入集体,她对图书馆的兴趣甚至超过了一日三餐,她的成绩既不突出,也不落后,完全泯然众人矣,唯有魔法史总能提出让教授惊艳的观点。阿不福思经常去图书馆捡到看书看到忘记吃饭的阿利安娜,但是安娜屡教不改,只能他这个老哥为此操碎了心。
阿不思每个月都会寄信来,但除了自己的情况以外,绝口不提他在做什么。他寄信的地址也总是在变化,似乎正在周游世界。安娜不是很在意这个,他们圣诞节都没回去,在学校安安静静地读了一年书,才在第二年暑假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
阿不福思不敢相信,阿不思竟然把农场卖掉,只留了花园。阿不思先回了家,打扫了一通,但是看花园凌乱的程度,他可能一年都没回来过。阿不福思能感觉到阿不思并不想留在这里,那个德国佬终于让阿不思决定彻底抛弃他们了吗?然而,他向安娜抱怨时,安娜只是喝着茶表示随他们去。他并没有看到安娜眼底的阴影。
暑假过的飞快,期间盖勒特来过几次又匆匆离开,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阿不思倒是没有提过任何事,安稳地待在家里,陪着自己的弟弟妹妹。
最后一个学期要来了。
阿不福思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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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夫还是大嫂
阿不福思在糟糕事情上的预感总是十分准确,就像他当年第一眼就不喜欢格林德沃一样,这会儿他不喜欢的布莱克校长在台上宣布三强争霸赛的代表队名单,他就知道自己预感成真了。果然,名单上有他和阿利安娜的名字。这次赛事举办地是布斯巴顿魔法学院,霍格沃兹将派出代表队去那边学习一年。
阿不福思立刻给阿不思寄了信,他快紧张死了。安娜虽然病好了很久,但是她从没出过远门,这次要跟随代表队去法国,他真的非常担心。可安娜看到名单后什么反应也没有,甚至拍了拍他,问他会不会法语……重要的是这个吗?!
阿不思收到信时人还在奥地利,原本他觉得当交流生也没什么,正好可以见见世面,然而第二星期收到信时,他没法淡定下去了。
他亲爱的妹妹阿利安娜成了霍格沃兹的勇士。
安娜可以对自己发誓那张纸条不是她自愿投进去的,是因为陪同来的教授有魔法史教授。这位教授非常欣赏安娜,也同时激情四射,报名期间不断地怂恿安娜。她根本没被打动,但是这位教授在最后一天,直接拿着羊皮纸,自作主张地用了一系列咒语骗过火焰杯,投进了她的名字。然后她果然被选中了。
至于她明明知道,为什么没去阻止?对不起,她那时正泡在布斯巴顿的图书馆里,立誓要在一年内读完她没看过的书。等她感觉到不对,已经晚了。
为什么限制年龄不是17而是16?安娜想吐血,原本极力隐藏锋芒的阿利安娜,一下子被火焰杯出卖了。
盖勒特知道这消息时一点也不惊讶,但是他装的很惊讶,然后安慰眉头皱成一团的阿不思,让他别紧张。
“安娜能被选中,说明她比霍格沃兹的任何人都优秀,再说了,她大部分时间还是要学习的,你现在去也帮不上忙。”盖勒特并不想阿不思离开,他们正在暗地里发展组织,圣徒数量稀少,也没几个人能替他们分忧的。
“可是安娜才十六,三强争霸赛多么危险,上一届就有一个学生意外死亡了。”阿不思忧虑地抓着头发,“安娜怎么会报名呢?我必须找她问清楚。”
说实话,盖勒特也好奇,梅林怎么会和小孩子抢荣誉?但是和霍格沃兹不同,布斯巴顿的管理非常严格,而且坐落在比利牛斯山,周边除了学校就没别的地方住了。要是留在那,阿不思恐怕还得住在附近的镇子里,没有正式邀请,甚至进不了学校。
“阿尔,我和你一样焦急,但是布斯巴顿的管理很严,要进去,还得有个身份。”盖勒特理了理阿不思被抓乱的红发,俯下身贴着阿不思的耳朵说道:“有点耐心阿尔,我不会让你错过安娜的任何一场比赛的。”
阿不思很快在他的撩拨下红了脸。
第一场比赛,阿不思果然如愿进入了布斯巴顿。盖勒特在德国魔法部谋职,顺利地以给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助阵为由,观看了第一场比赛。第一场就见鬼的惊心动魄……
阿不思看到比赛项目时,面色惨白,但是碍于身份,他不能离开去找安娜。三个小勇士在帐篷里等待比赛项目的宣布,另外两个学院的勇士紧张的团团转,唯有安娜淡定地坐在一边,无聊都快溢出来了。很快,一大群人涌进了帐篷,布莱克校长装模作样地走过来鼓励安娜,而安娜仿佛没看到他的存在,视线径直落在阿不思和盖勒特身上。这两个人怎么来了?一年多没关注他们,安娜都快忘记盖勒特的计划了。不过有阿不思在身边看着,他应该不会那么偏激……吧。
在阿不思忧郁的目光中,法国魔法部外交官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袋子,让他们一人抽一个。安娜很不幸地抽中了最凶的那只龙,匈牙利树蜂。阿不思那表情,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盖勒特在一边扶着阿不思,一边抛给安娜一个嫌弃的谴责。然而安娜视若无睹地玩起了匈牙利树蜂的模型,毫不在意等下可能面对的生死之战。
安娜最后一个出场了。然而,她的胜利却是戏剧性的。安娜走出来就收到了匈牙利树蜂的“热烈”欢迎,但是她没有躲闪,只是用了个防护咒挡住了火焰。然后她向匈牙利树蜂走去,口中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谣。匈牙利树蜂一改平时的暴戾,竟然停止了攻击,甚至在安娜靠近之后主动伸出自己长满尖刺的脑袋,让她抚摸。安娜微笑着低头亲吻了树蜂的眼皮,在它的注视下,拿着金蛋离开了。这真是实打实地惊掉了一地下巴。
“天哪!安娜你怎么做到的?”阿不福思的下巴还没收回去,一等到安娜进入庆功会场就扑了上去。
安娜非常不习惯地推了推阿不福思,淡淡的说:“那是精灵语唱的催眠曲,可以安抚任何魔法生物。能不能让我去休息,我累了。”
安娜劈开人群,甚至没在意庆祝什么的,径直走向宿舍楼,阿不福思自然而然地跟了上来。他们好不容易避开疯着的霍格沃兹学生们之后,在楼底碰上了摆脱公事,赶过来的阿不思和盖勒特。
看到这两个人一起走过来,安娜便隐隐感觉到了胃疼,并极力控制住自己想逃跑的双脚。她并不是怕阿不思质问那首曲子的来历,因为她确实在霍格沃兹的图书馆里看到过曲子,虽然缺了点。她怕的是……这两人同款衣服同步动作,并且一聊起来全然忘我的状态……
“好久不见哥哥们~”安娜一系列的想法在脑海里瞬间滚过,她抬起头,露出个“甜美”的微笑,主动迎了上去,给了两个人一个贴面吻。她满意地看着盖勒特面上一脸恶心,感觉着他拥抱的僵硬,在心里冷笑道:给我塞狗粮,哼。
但阿不思根本没有感受到这两个人暗地里的交锋,反而非常享受自家小妹的投怀送抱,之前的忧虑和紧张一扫而空。他用力回抱了阿利安娜,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阿不福思。阿不福思在看到盖勒特时自然臭着脸,然而看到自己哥哥傻不溜求的表情,也只能硬着头皮抱了上去。当然,别指望他会跟格林德沃打招呼。
“安娜,你真的太棒了,我之前在书上看到曲子但是有一段怎么也连不上,你居然把那一段补上了。”嘘寒问暖了几句,阿不思就把话题拉到了刚才的比赛上。他双眼放光地望着安娜,说道:“我觉得安娜你的精灵语比传下来的那些说的好听多了。”
安娜维持着面上的微笑说道:“精灵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温和善良的生命,他们的语言也像他们那样……迷人。”安娜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过来,“我也是无意中看到有了灵感,改了很久才让曲子起效了。”
阿不思拍着安娜的肩膀,满脸微笑,“你可以写个专题论文,还能拿到专利。以后巫师们对付魔法动物的手段就不用那么偏激了。”
安娜顿了顿,面上的笑容逐渐褪去了,她坚定地说:“不行。”
“你怕有人拿你的研究成果干坏事吗?”盖勒特眯着眼睛,紧盯安娜,直觉告诉他那支晦涩的曲子根本不止催眠动物的能力。
“这是其次。”安娜面无表情地说道:“魔力强大的巫师可以用曲子大面积催眠其他巫师和普通人。毕竟,巫师也是拥有魔法的生物,而很多普通人的身上其实也有巫师的血统,只是力量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阿不福思惊讶地叫了一声:“这么厉害!”
盖勒特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并且奋力回忆起刚才安娜唱的歌谣,奈何精灵语虽然好听,但是太难把握音调了,而且有一段记忆甚至是模糊的。盖勒特了然,一定是梅林做了手脚。不过,在赛场上放大范围的混淆咒又不能让人发现实在困难,就是梅林也只谨慎地擦掉了一点点记忆。
“安娜,你是怎么知道曲子可以催眠巫师的?”阿不思的关注点永远起始于道德准则,这也是让盖勒特又爱又恨的一点。他恨阿不思束手束脚的软弱,却又爱他在这些问题上据理力争的模样。
闪耀的,让人不想移开双眼。
“我研究的时候在寝室里唱过,我发现我的朋友们都变得……”安娜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安静,眼神空洞地看着我。我赶紧停下来了。”
阿不思松了口气,极其郑重地望着安娜的双眼说道:“安娜,你做的很好,我以你为荣。”
“你过誉了,阿不思哥哥。”安娜也许可以保持善意,但是梅林却不能。她早就做不到像阿不思那样,真心实意的保护每一个生命。
一家人聊过了沉重的话题,四个人自然而然地边聊天边一起前往布斯巴顿的食堂。布斯巴顿虽然也有严格的用餐时间规定,但因为没有分院,座位是随意的。四个人坐在同一排,阿不思和阿利安娜被怎么也合不来的两个孩子气的家伙夹在中间,倒是乐得清闲。四人极高的颜值引来了整个大厅的关注。
阿不思、盖勒特和阿利安娜对这种注目礼习以为常,但是阿不福思就有些可怜了。他可是从小生活在他哥的阴影里,现在又加上一个他妹和他哥夫……呸,是大嫂……啊呸呸呸!这货明明是骗走他哥的罪魁祸首,他,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绝不承认盖勒特·格林德沃!
☆、心之所属
“你们圣诞节来学校吗?”盖勒特和阿不思在学校留了一个星期之后,盖勒特终于待不住要走了。临行前,阿不福思问起了阿不思。
阿不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行程安排,自然明白阿不福思为什么这么问。安娜是三强争霸赛的勇士,她要在圣诞舞会上开场。一想到会有个男孩搂着自己妹妹在舞池里翩翩起舞,阿不思和阿不福思的脑回路这次终于在同一频道上了:当然要打死那个小兔崽子。
“我会来的。”阿不思拍着阿不福思,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就差脸上写上“看好妹妹”了。
一边的盖勒特吃味地揽过阿不思的腰,强调到:“亲爱的,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