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薄杉把之前程烬描述的那一切都跟程定方说了。
程定方叹了一口气，“是我不好，没有照顾他的感受。我以为小孩子就是不懂事，也没想到季慧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可以的话，我觉得，有些话，您留到在程烬面前说更好。”周薄杉说。
“他不会愿意跟我聊这些的。”程定方生意场上，杀伐决断，左右逢源，这让他做什么事都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可唯独当面对这个倔强的儿子时，他感觉到了一丝丝挫败。
“我会劝他的。”
“我后天就要去集训出去写生了，明天我们俩出去转转吧，就在二街附近。”
收到他的短信后，程烬很迅速地回了个“好。”
想了想，这应该是俩人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出门的时候天气有点冷，程烬穿了件格子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军绿色空军外套。
程烬冲着手心哈了一口气，然后揣在了裤兜里。
二街是一条很年轻的街道，商业街附近来来往往的都是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的学生。
程烬拿着手机给周薄杉发语音，刚想问他人在哪儿呢，就看见对面有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大帅哥冲自己挥手，“这儿呢，傻逼。”
周薄杉走路带风，长腿逆天，随便站哪儿都是养眼的风景，旁边人频频回头看他，一条普通的小道硬生生被他走成了t台秀的感觉。
他戴了一顶黑色的绒线帽子，底下垂下来两个圆滚滚的毛球，周薄杉一只手拽着一个往两边扯，就像是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
“你看我可爱吗？”
“操，你真他娘真可爱。”然后，程烬就非拉着他去逛小姑娘才会去的饰品店里买帽子。
对面马路刚好就有一家纪念日。
程烬指着摆满各种各样可爱帽子的货架说：“有点适合我。”
说完他拿起一顶粉色兔耳朵的绒线帽子就往自己头上怼，戴上以后，他冲周薄杉比了个耶，“你好，我是程兔兔。”
赶来的导购店员立马制止，“不好意思，帅哥，这顶帽子是女士的，没有您的尺寸。”
程烬尴尬地摘下来，说了句抱歉，然后去挑其他的了。
周薄杉走到一溜排的书包挂饰前，随便拿起来一个看了一眼说：“哎，还挺可爱的啊。”
那是个白色的起司猫小型公仔抱着一根粉色的火腿肠，旁边还有个粉色的同款。
看起来都挺可爱的，于是，程烬走过去把两个都拿了下来说：“那都买了呗。”
周薄杉摆手说：“不用了，我就这么随口一说。”
程烬低头看了一眼，把起司猫的脸给捏得变了形，“反正又不贵，我也是第一次买这种东西，都不知道往哪儿挂。”
“我一直男，这玩意儿能好意思挂书包上？”周薄杉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结完账，周薄杉就直接把那个粉色的挂在书包上了。
这个可爱的小公仔，跟他整个人的画风都很违和，严重地格格不入。
吃饭的时候，程烬把那只白色的起司猫拿在手上，掐着那根只有火柴棒长的火腿肠说：“这就是狗杉弟弟的小弟弟，现在它在我的手上。”
周薄杉皱着眉头瞪向他。
程烬把火腿肠捏扁了，然后说：“我啊呀呀呀呀呀呀……”
周薄杉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好疼。”
程烬没忍住乐了，两个人在一起就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觉得非常舒服，永远也不会腻。
他们明明没有故意谈恋爱啊。
等菜的时候，周薄杉说了他去见程定方的事，“我给你发了段我们俩的录音，你回去的时候听一下，去不去见他随你。”
程烬没说话，喝了口水，淡淡地点了点头。
“崽，别一提这个就愁眉苦脸的。”周薄杉捏了一把程烬的脸，“你明天就见不到我了。”
“哎对，你不提醒我真忘了。”程烬立马戏精上身，夸张地露出一副忍不住要哭的表情，他从桌子上抓了两张纸巾，擦了擦鼻子，然后抿了抿嘴说，“对不起，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周薄杉冲他右脸又捏了一把。
程烬没跟他计较，淡定地瞥他一眼，指着他说：“这儿人多，我不跟你计较，等会儿吃完饭再算账，你不给我老老实实地亲回来，这事儿不算完。”
周薄杉趁店员上菜，忙得不行，刚好被挤在他们这桌外面，站起身飞快地往程烬脸上亲了两下，一边一下。
然后做贼一样坐回了原位，冷着一张脸喝茶。
“杉总！！！”行北刚好也进来吃饭，身后还跟着个愣头青俞照。
俞照冲他俩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高露洁闪闪发光大白牙。
戴着小帽子的周薄杉歪了下头说：“嗨。”
行北一坐下，周薄杉就举起自己的书包指给俩人，“看，这是我的新宝贝儿，程烬给我新买的，我说不要他非要给我买，我说太贵了不让买，他非得买，不买不让走。你看，这有什么用，买了我也不好意思挂出来，这根本一点都不可爱，我根本不喜欢。”
说完，周薄杉一脸不耐烦地把书包抱在怀里说：“什么破东西，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喜欢这个么。”
程烬强行压了一下嘴角，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行北推了推他说：“滚，看给你嘚瑟的。”
第55章
说完, 行北又把板凳往前拉了拉, 胳膊肘拄着桌子问程烬，“哎你看我们学校贴吧了吗，几乎都炸了。”
“怎么说？”程烬想抽烟，顾忌着人太多，摸了摸烟盒，然后嗓子不是很舒服地咳嗽了一声，声音还带着点嘶哑。
“好多人都要拜你当老大，说你是榕城扛把子。”
他这话说完, 程烬咳嗽得更大声了, “你说什么？”
“就你领着我们学校那几十口子干仗的照片, 被人传开了，特威风, 从今以后你就是这片儿的大哥。”行北说。
“那我还领着过几十口子干仗呢。”俞照有点不服气，他也有点想当哥。
“那你都是争凶斗狠, 程烬这是惩恶扬善啊，虽然方式有点过激, 但是给一中出了一大口恶气, 那帮子混混再也不敢来挑衅了。”行北说得眉飞色舞。
程烬低了下头, 然后看着他说：“其实, 你出事那一瞬间我挺害怕的，还怕你会怪我。我当时没顾上给你帮手，是因为旁边有一愣头青用钢管砸我。”
“哪有，我知道你都是为兄弟我好。”行北扬起唇角笑了笑, “当时那么乱，谁能想得到呢。”
“不管怎么样现在没事儿了。”周薄杉放下书包，要了瓶果粒橙，给一人倒了一杯，轮到程烬那儿的时候，他拧开了牛奶盖子，给他倒了杯牛奶。
“哎杉总，你差别对待啊，为啥就他是牛奶？”行北不乐意了。
“我们家学霸天天考第一，多喝牛奶补脑子。就你那猪脑子喝恐龙奶都补不回来。”周薄杉说。
程烬其实不是很喜欢喝牛奶，他一直挺喜欢喝可乐，但是周薄杉给他倒的牛奶，他是必须一滴不剩地喝完。
几个人吃完饭，俞照跟行北先走了。
周薄杉跟程烬一起走到门口，没人的地方，他没羞没臊地把手伸了出来，碰了两下程烬的手，然后果断拉住了。
就跟小时候一起勾肩搭背那样自然。
“其实我给你画了个东西，我昨天就想给你。但是我觉得那场合不太对，而且想了想觉得挺幼稚的……”周薄杉挠了挠头发，啧了一声说，“还是算了。”
“快给我看一下到底是什么。”程烬说着就要翻他书包，“看看我们大画家又画了哪些小黄图。”
周薄杉难得地有些害臊，他躲了半天，看程烬一直不依不饶非要看，才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册子。
说是小册子，其实就是由一个钢圈固定成的卡纸。
周薄杉扔给他以后，就背着书包走得很快，跟程烬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你看吧，赶紧的。”
程烬非常好奇地翻开，看见周薄杉用三个圆圆的字体写着——“男友券。”
底下一排小字——使用规则：期限为程烬与周薄杉正式恋爱一周年内可使用，即日起生效。使用时周薄杉将无条件服从男友券上的命令。
然后掀开就是一只小熊抱着一只小熊，圆嘟嘟的脸挤在一起，上面写着——“抱抱券。”
使用规则：不限次数，每天都可以用，最低每天一次，好吧，三次。
第二张，一只小熊趴在另一只小熊身上正在打啵，整张纸都是小爱心，上面写着——“亲亲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