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吩咐影卫去放火,自己悄悄从房顶潜入房间,在落在房顶的时候,赵归看到初壹白皙的脸颊印上通红一片,站在桌边一动不动的初壹被郑榭手中的鞭柄打在脸上,赵归心跳都漏了半拍,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此刻若是郑榭再不出门,他可能会不顾一切杀了郑榭,不过郑榭还是出门了。
赵归落在初壹身后的时候,感受到了初壹浑身的热度,有些不知所措,他看到了桌上浊了人眼的画卷,一掌拍碎。
赵归将门关好,自己坐在门口守了一夜,他问过军医,饭菜无毒,但饭菜入体,笔墨入肤,烛火如咽,这三者确是十足的□□,不仅会让人上瘾还会让人欲罢不能,只要长期受这毒的侵蚀,好人也会变的搔首弄姿出卖自己以求欢愉。
好在初壹不爱学,也不写字,每日点烛的时间也不多,毒还未深,否则,他自己都不敢想象初壹会怎样。
初壹熬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是过去了,一身汗水的初壹就这么昏睡过去,梦里,又是那令人喷血的画面,只是这次初壹全程看的都是赵归的一夺人心魄的脸。
☆、第 21 章
十天后,开封府开堂审理,百姓围观——
郑榭与王崴、洛力两人十年前在鹧鸪天屠城一案中虽是滥竽充数的小匪,但也参与屠杀一案,强抢鹧鸪天民众钱财;而后偷逃,参与贩卖人口一案,罪大恶极。
王崴与洛力、郑榭三人原本在鹧鸪天马匪中也只是三个胆小怕事的小贼,鹧鸪天屠城那日,三人在一片混乱中强了不少钱,慌乱中装作死人逃出了鹧鸪天。
三人南下,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给了他们一个赚钱的法子,就是用药训练□□,然后卖到暗市、青楼、小倌馆,每一批按照层次给钱,钱的吸引力自然是比什么都大,为了不被官府查到,三人决定,郑榭去扬州办一个私塾,在私塾下手,招来的都是上品,卖出去自然也不会差。
招来的学子学成出门前往京城赶考,家人们也不会有多少怀疑,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洛力在江南,是扬州到京城的必经之路,做个米商,雇上一批打手,合理合法,将人送上京,所过州府不会阻拦也不会检查什么,来回还能挣上售米的钱。
王崴在京城做玉器行,身后就是京城有名的花柳巷,将人运到京城,直接卖掉,将钱分给随队而来的两人,再各自回家进行下一批的驯养。
如此三人竟在天子脚下进行了十年这等龌龊的交易。
只是,王崴那日与郑榭和洛力通信,不想再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了,想要和自家的妻妾好好过日子。
洛力当即送还两人书信,已经赚钱赚的足够了,也想在东窗事发之前放弃。
郑榭当日大发雷霆,之后数日暴躁异常,这日,给郑榭提供让孩子们上瘾的药物的面具男出现在了郑榭的书房,郑榭将洛力和王崴的事情和人说了,面具男给了他一张药方,杀人于无形,这两个人如今已经有了悔意,若是日后将他供出去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郑榭接过药方,几日后用药方中的药去找了一个江湖郎中炼药,又雇了亡命之徒前往两人家里下药,先是洛力,而后是王崴。
郑榭是的确不知王崴已经死了,因为他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赵归四人就找上了门,白玉堂和赵归在江南查到的东西只有三人曾经在鹧鸪天屠城一案中有交集,当时的推测是三人被鹧鸪天的幸存者追杀报仇,所以才会接连死于相同的手法,但是没想到会是他们黑吃黑的结局。
那批黑衣人也的确不是郑榭派来的,他连王崴已经死了的消息都不知道,所以,黑衣人很有可能是给他药方的人,又是一张药方,初壹觉得可能自己命不好,和□□什么的总是有些瓜葛。
此案终结,赐狗头铡。
当日在隆福私塾就出来的人也就只有三四个还能挺得住药力的侵蚀,其他人已经废了,初壹看着一个个父母抱着自己的儿子大哭,心里也不是滋味,为什么人可以如此?
滋生黑暗,便会不可抑制的扩散,有罪的不是犯罪的人,而是滋生黑暗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段结案陈词是看原生之罪里的台词,这里借鉴一下~
☆、第 22 章
太白楼的生意最近不怎么好,初壹的周边物件已经卖完了,新定做的那批玉器初壹看着难受,就让掌柜都毁了,最近初壹以养伤的名义在房间里待了了三四天了,终于将鼠戏猫的第二部写完,交给了说书先生。
这日太白楼人满为患。
初壹去找白玉堂。
“白耗子,我救过你一命吧?”初壹坐在棋盘旁,落下一子,边思考下一步如何走。
“是。”白玉堂落下白子,手指微曲,在桌上有节奏的敲着。
“那你是不是要报答我一下。”初壹放下棋子,定定的看着白玉堂,一副你不给我点好处我就赖在你这不走的样子。
“没见过这么蠢的。”白玉堂落子,杀下初壹一大片黑子。
初壹不羞不恼“那你打算给我什么做报酬?”
“你想要什么就拿吧。”白玉堂又杀下一大片黑子“你写了那么多东西,知道怎么让那死猫不别扭么?”
“你想我帮你啊?”初壹胡乱下了一子“不如和我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啊?”
“也好。”白玉堂也不下了,出门吩咐人将自己的旧衣服拿出来给初壹,自己先去了开封府。
初壹在白府走了一圈,嘿嘿,可以卖好一阵了。
太白楼的生意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都是客如云来,掌柜的嘴都合不拢了。
初壹收钱数钱数到手抽筋,一张张银票,一兜兜白银啊!
这天白玉堂将初壹约到了太白楼雅间,想看看初壹有什么法子能帮他。
“咱们不如先说说你和展昭到底怎么回事吧,这样我比较容易找法子。”初壹嗑着瓜子声音嘎吧脆。
“展昭十五岁开始行走江湖,两年之间南侠的名声已经响彻江湖,之后展昭就来了开封府,皇上亲自封为御猫,当时我也是年少气盛,就跑来开封府,想和这呆猫打上一场,向江湖上证明到底是这猫儿厉害,还是我锦毛鼠厉害。”
“那次我为了让那猫儿和我打,就偷了开封府的尚方宝剑,到陷空岛等他,他的确来了,我们打了一场,他输了,尚方宝剑我还给他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来陷空岛的路上受了伤。”
“我就觉得自己应该和他道个歉,就陪着他天南海北的跑了两年,能帮到他的地方都帮他,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有些不对,我看见他受伤,我会心疼,无论我怎么说服自己我都没办法把他从心里放下。”
“展昭可能是知道了什么,开始渐渐的疏远我,那日我喝多了,展昭也喝多了,我们,诶。”
“那天早上起来我就没有见到展昭了,之后大嫂生了涵儿,我便会陷空岛帮大哥生意上的事情,在陷空岛待了四个月,之后我再回来就是那天在暗市,我知道展昭会去,就提前定了你们隔壁的房间。”
“之后我依旧如往常一样来见展昭,展昭也仿佛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他做他的展昭,我做我的白玉堂。”
“那日你来我家,我本来是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你的打断,我就没有问成,这么说来,你还是欠我的啊。”
初壹一句一句听着白玉堂的话,世人皆知白玉堂风流天下,却不知白玉堂心中已经情根深种,而这个人他却连轻轻触及一下都要想上许久。
房间静了良久,初壹一双死鱼眼看向白玉堂“其实展昭也关心你啊,那日我师父的扇子攻向你的时候,展昭不是第一时间去帮你了么?”
“如果是你,展昭也会第一时间帮你的,他就是这么个烂好人。”
初壹低头继续嗑瓜子,好像说的也对。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初壹忽然间就想问白玉堂,也就问了出来。
“你不是知道我们的关系么?全天下都被你传遍了。”
初壹咽了一口唾沫,白玉堂有些时候是个天然呆?
“包在我身上了!”初壹出于内心不知何时生出的一丝愧疚,起身要拍白玉堂的肩膀给他些鼓励。
白玉堂低着头,唇角微微上翘,和你说是因为这样就可以把你放在身边别给展昭闯祸啊!不过也的确是初壹的鬼主意也很多,试试也无妨。
初壹的长袍前襟被自己踩在脚底,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原本拍肩膀的手条件反射的变成了熊抱——
“王爷,今儿雅间没了,最后一个被白五爷包了。”赵归在小二的声音中推开了雅间的门,展昭一身红衣出现在白玉堂的视线里——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啊!
☆、第 23 章
“白五爷,果真是风流天下。”展昭的声音在初壹的耳边响起,接着初壹就被展昭抓耗子一样从白玉堂身上撕下来,扔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初壹脑子嗡的一声,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要帮白玉堂处理展昭的感情问题,如今居然被展昭当成第三者捉奸在床的即视感,天要亡我!
“展昭你听我解释,刚才我没站住,就借着五爷的肩膀扶了一下,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初壹几乎是第一时间脱口而出了解释理由。
“展大人!街上有人拦包大人的轿子!”这是和初壹同时出现的声音,对于展昭来说哪一个更有说服力,不言而喻。
初壹看着消失在视线拐角的红色,觉得自己大概会被白玉堂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宰了。
“王爷啊!你要相信我是无辜的啊,王爷啊,找你们快去看看包大人吧,王爷啊,包大人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啊!”初壹眨眨眼,眼泪汪汪扑到王爷面前,抱大腿!
赵归手中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
“走。”赵归拖着初壹从楼梯上往下走,完全没有甩开他。
两人直接到开封府的,开封府的药堂里躺着一个女人,浑身是血,旁边一男一女两个娃娃,正哭成泪人,随后赶到的白玉堂看到这个状况,也忘记了和展昭解释问题,跑到一边问情况。
今早有人拦了包大人下朝的轿子,说是驸马欺君之罪,前来述冤情。这是马汉在一旁给众人的情况说明。至于为什么伤成这样,实在是不知道,因为拦下包大人轿子说明这些之后就有两个孩子冲进来,人就晕过去了。
赵归看着初壹的背影,这个人曾经也是这样一身伤的保护着他身后的人,有些时候认真的让人心疼,有些时候又蠢的让人气恼,恨不得打一顿,只是这样一个人,是什么时候让自己时时牵挂,刻刻挂念的呢?
那天他在初壹的房间外坐了一夜,听着房间里时不时的喘息声,他觉得自己就像白抓挠心,就算曾经为了探听敌情,在敌军的营帐上看过更香艳的场面,都不会有丝毫的动容,但是从那天在初壹房里见到洗澡时的初壹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
自己中毒时的梦境是这个人,自己时时刻刻顾忌的是这个人,自己见到对白玉堂投怀送抱的这个人的时候,自己会恨不得上去撕了这人,看到他无理取闹又不舍得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希望这个人就这样一直赖在自己身上,如今看到这个人为了眼前的人悲天悯人,竟是生不出半点多余的情绪,满眼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