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没说他是怎么搞定的,不过沈面知道,这点事在他那里肯定不在话下。他只是不忿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 。
他赌气道:“我没做错,谁让他们这么说我哥!”
赵云澜赞同:“说得很对。呆会你哥回来我建议你这么冲他嚷嚷,包管又有十天半月下不了床了。沈面,认怂很有必要啊友情提示。”
沈面狠狠瞪着赵云澜。
赵云澜沉迷于手机无法自拔 ,一局游戏完了后才奇怪地看向沈面:“怎么还在这?啧,再给你个友情提示,你不是受了伤吗?虽然不疼,但呆会可以在沈巍面前哼两声,说不定他一心疼就会少揍几下了。”
沈面察觉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疼?”
赵云澜将手机搁在茶几上,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沈面微微拧起了眉。
今天他被人划破了手,却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就和上次在巷口被混混用钢管砸到了后腰一样。他浑然不觉,以至于沈巍还以为他是赌气而故意不自愈。
沈巍都不知道什么原因,那赵云澜是怎么知道他不会疼的?
沈面看了眼赵云澜,突然又想起了他以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我打你的时候你疼吗?”
“疼。”
“好,记着这个。”
——“很疼吧。”
“别装了,这么疼你能睡着才见鬼了。”
他被赵云澜打过,又被沈巍打过,他仍然记得那种真真切切的痛苦。
难道只有他们才能打疼自己?
可是……今天上午,鸦青狠狠攥住他的手时,他同时也感到了一阵清晰的疼痛。
沈面直直地看着赵云澜。
赵云澜突然笑了起来。
“挨了这么多打,你还没有明白?”
他拿起手机:“有一句话,赵心慈以前脑子抽了让我抄过两百遍,那句话叫——‘爱之深,责之切’,你要还是想不明白,我建议你也去抄上几百遍。”
说完话他回到了房间。
沈面垂下了眸,站在客厅内认真地思考着。
鸦青在小巷内紧紧攥着他的手,焦急又责怪地看向自己。
他早就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
他又想起了处长室里,一心想让自己回家的赵云澜。在床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向自己道歉的沈巍。这么些天,一直照顾着自己的哥哥和嫂子。
爱之深,责之切?
沈面轻轻地笑了下。
他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
沈巍推开房间门时,沈面正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听见开门声,立马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
他当然没敢再保持上午那套装束,他给自己换了件蓝白相间的套头毛衣,整个人显得既干净又乖顺。
他喊道:“哥哥。”
沈巍没有答话,他将手中的教案放在了书桌上,一支笔身粗细的金属棍和教案一起摆上了桌面 。
沈面看了看,觉得那应该是根伸缩的金属棍子。他识趣地没有出声。
沈巍拧起了眉:“你受伤了?”他去了办公室发现桌面上沾染了些许血迹,那个提供了证词的女生又在课后关切地询问自己的伤势。他虽然气恼,但也有些担心。
沈面道:“被玻璃片划了下。我不是故意不自愈的,我当时没有发现。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又说道:“……对不起。”
沈巍轻轻挑了下眉,他觉得今天的沈面有点不一样。以往他每次犯错受罚时,总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主动认过错。
他问:“错哪了?”
沈面一时语塞。他想了想道:“我不应该牵连到你。”
沈巍微噬了唇。他倒不担心这个,上午赵云澜已经陪他去了派出所,证明自己只是路过。加上赵云澜顺手又去医院修改了那几个男生的记忆,他们一醒来就争先恐后地告诉警察说只是聚众斗殴,嗯,斗殴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喜欢上了一位女生,对,就是那个经过了小树林的竹轩北。正因为她每天要晨跑路过那儿,这三人才决定在小树林里进行决斗,谁赢了的话就可以拦下她当众告白,其他人必须无条件捧场。就是因为这赌注太大,动作就凶残了点,才一不小心相互打晕了过去。不好意思添麻烦了以后一定会注意——也只有赵云澜才想得出这么损的说辞来。
沈巍有些严厉地看了眼面面。他生气的不是这个,他气他出手伤人没有分寸,由着自己的心情胡作非为。
他拉开了伸缩的金属教鞭,对沈面道:“过来。”
沈面乖巧又谨慎地站到了离他五步远的地方。
沈巍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去伤人,但那些东西我们本来就不必去理会。就算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你也出手太重了。”赵云澜上午给林静打了电话问清了来龙去脉,又替沈面求了情。他也不想过分的严厉。
沈面道:“我就是不想看到他们那样说你。”
沈巍说:“我不在意。”
他在意什么,沈面看得出来。但是他似乎现在才明白了,沈巍只有对在意的东西才会柔情或者苛责。
沈巍道:“伸手。”
沈面看向他。
沈巍:“你哪只手打人的?”
沈面朝书桌走了一步,将右手摊开到了沈巍面前。
金属的棍子一落在手心就是一道红痕,沈面疼得蜷起了手指。
沈巍朝他走近了点,伸出左手托住了他握拳的右手,他的大拇指在沈面手心划过,让他的手掌重新摊开在自己的左手上。
沈巍微微抬了抬左手,又是一下狠狠落在了手心。
沈面拧起了眉,但是没有再动。
沈巍道:“三十下。”
沈面:“嗯。”
冰凉的棍子呼啸着一次次落在了摊开的手心中,沈巍打人没有过多的话 ,但是每一下都能让沈面感到清晰的疼痛。随着抽打,他的手一次次不由自主地下移,但又一次次被贴着他手背的那只温暖的手心强制着抬起来。
沈巍没有控制他,但是沈面不敢动,也不敢缩手,他知道只要一缩手,那尖锐的疼痛就会落在了哥哥的手上。
十几下过后,沈面微凉的右手已经变得滚烫,一道道的红痕叠加,掌心慢慢肿了起来。带着风的教鞭再次落下时,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闷痛。
太疼了,沈面死死咬住了唇。
沈巍停了一下,他低喝:“沈面!”
沈面抬起眼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眼神正透过镜片直视着自己,带着些怒气和责怪,他有些熟悉这眼神。
沈面慌忙松开了正咬着的唇,又低了低头。
教鞭又打了下来,疼痛不可避免地继续侵蚀他的手心。沈面的眼泪滚落了下来。他就这样摊开手任由哥哥打着,时不时用左手手背擦一下泪。三十下打完后,他的右手已经彻底麻木了。
沈巍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轻轻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了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收起了教鞭。
沈面看着自己被放在桌面上的右手,那只手青紫交加,高高地肿了起来,传来一阵阵紧绷着的肿胀。过了会知觉开始恢复,强烈的痛意袭来。他吸了口冷气,想去揉一揉手心,被沈巍拦下了。
沈巍说:“别乱动。等会我去给你冰敷一下。”
沈面没有答话,只是用手背又擦了下脸颊。
沈巍道:“哭什么!”
他又说:“你再这么不稳重,怎么管得好鬼族。”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番外送给竹轩北,就是当时猜出在昆仑山巅想扑食赵云澜的那个鬼族青年,是之前咬伤他的小幽畜的那位读者。荷叶爱荷花双子
赵云澜想摸小幽畜的大板牙——小幽畜咬伤了赵云澜——因为尝到了昆仑血而迅速进化成了较高级的鬼族青年——夜尊知道了这点,所以引赵云澜上昆仑山想让他用血炼出功德笔——赵云澜刺血炼笔时,鬼族青年见血而按捺不住想扑向赵云澜吸食——被沈巍用斩魂刀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