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
赵云澜将沈巍的手覆在自己脸上,闷闷说道:“我真的快疼死了……沈巍,我知道错了,你就不原谅我了吗?……”
沈巍觉得有一团火正从手心传到心里,轰一下烧遍了全身。他滞了片刻,猛然揽过赵云澜,低头吻了上去。
柔软的舌头触及口腔,赵云澜立马死死抱着沈巍,一只手便从他衣服下摆钻了进去,颇有技术地抚摸着他的后背。黑袍使那比常人更为凉一些地肌肤在赵云澜的手下一寸寸复活。
是的,赵云澜等这一刻等得太久,压抑得太久。前一次是不想趁人之危,而这一次……这一次既然是自己挨打,那么委屈下自己,让沈巍趁一点危也没啥关系。反正呆会屁股有伤也不会影响自己的动作。
赵云澜感到沈巍的□□似乎打开了一个缺口,正排山倒海地朝自己涌来。
“沈巍,沈巍……”在他松开吻的同时,赵云澜一遍遍呼喊着他。
他真的怕了,怕沈巍不会原谅自己,怕他会突然消失,怕自己会彻底失去了他。今天上午在医院里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又突如其来地流遍他地全身。
“不要离开我……”赵云澜喘着粗气,将手从沈巍衣服里抽了出来,摸索着解开他的裤子。在不停的拱火中,他感到沈巍已经和他一样有了反应。
突然间,赵云澜猝不及防地双脚离床,又往后一仰,沈巍已经将他拦腰抱起,又重重地按在了床上。
屁股上的伤让赵云澜痛得眼前一黑。沈巍却没有意识到,只是凑过去一口咬住了赵云澜喉咙,死死地扣住他手腕,用力按床铺上。
赵云澜觉得自己身上的人喘息越来越急促,就像想把自己一口吞进去。
“云澜。”沈巍低声喊道。
他低而难耐地喘息着,掠夺性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那些霸道又浓烈的吻让赵云澜几乎窒息。沈巍埋下了头,在赵云澜耳边喃喃低声:“赵云澜,我现在告诉你,我不离开你,你这一辈子,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我都再不会松手,哪怕你有一天烦了、厌了、想走了,我也绝对不会放开你,就算勒,也要把你勒死我怀里。”
随后他抬手一划,赵云澜整个衬衣就刷一下被整齐地撕---成---了两半,露出了大片赤--裸的、泛红的肌肤。
“我绝不放手,我绝不会让你再离开我……”沈巍恶狠狠地俯视着赵云澜,他的双眸黑得吓人,透着再也隐藏不出的浓厚的激情。
赵云澜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个狂浪的漩涡之中,无边无际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也太辣了点。而且……沈巍接下来的动作,额,情节发展不对啊……
昏天暗地,一触即发。
在屁--股上的疼--痛越来越清晰的同时,赵云澜终于确定他是那只将自己主动送入虎口的小绵羊了。
太操--蛋了,这……到哪说理去?!
第五幕
第23章 第五幕(1)
特调处已经炸开了。
沈巍是黑袍使这个消息迅速从祝红口里传遍了整个特调处,上了处里的每日热搜,这全民参与的议论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对大庆是否挨打的关注度。以至于郭长城和楚恕之晚上坐在审讯室时,汪徵还借着送水果的机会飘了进来。
“老楚,沈教授真的是黑袍使吗?你今天在医院里,能看得出来他和平常人有什么不同吗?”
楚恕之挑了块饱满多汁的橙子递给小郭:“有,就他能搞定鬼见愁。”
“……”汪徵又看着郭长城:“小郭,还记得我们去瀚嘎族那次吗?那次我也没看出来沈教授有什么不同啊,虽然……虽然他还救了我。”
汪徵的脸有些微微发红,当时她精疲力竭倒在了雪山上,如果不是黑袍使突然出现带他进了山洞,说不定早就魂飞魄散了,因此她心底对这个三界畏惧的人物一直充满着感激。没想到黑袍使竟然就是那天和他们一直在一起的沈教授,汪徵暗暗决定一定要找机会和桑赞一起对他表示下感谢。
郭长城吃着橙子认真思考汪徵姐的问话:“我没有发现沈教授有什么不同。哦,就是赵处那天早上上飞机之前发火,沈教授一推门他就马上换成了笑脸。今天也是,沈教授一走赵处就开始愁眉苦脸了,那脸上还带着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哎呦,楚哥你踹我干嘛?”
楚恕之瞪了郭长城一眼。赵云澜那人死要面子活受罪,要是知道自己挨了一巴掌这事被小郭挂在嘴边,还不得将他的奖金给扣了个一干二净!楚恕之这人虽然一贯懒得为别人着想,但对郭长城总有些例外。昨晚陪喝醉了的小郭回家时,就发现他那租来的小屋比自己那房子还要简陋,今天一问才知道这孩子每月的工资都花在资助贫困山区学生给孤寡老人买生活用品上去了,就这个样子,要是再被扣了奖金,不得喝西北风去!楚恕之掩饰性地敲了敲审讯台,对汪徵说道:“黑袍使这身份是大庆说的,他一直跟着老赵,应该比较清楚。你可以找他问问。”
汪徵点头。今天不仅是她,处里所有人都想找大庆问个来龙去脉,可是一向走在八卦前沿的副处竟然没有回特调处,也许是去哪养伤了?汪徵在水果盘旁边放上了几支金属小叉子,又轻柔地飘了出去。
楚恕之等汪徵关上了门,就朝着对面的椅子扔出了一张黄符,符纸在空中顿了片刻慢慢消失,一个被锁在椅子上的黑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楚恕之看了眼小郭,郭长城会意,摊开写满了小抄的手心,略带着点颤音问道:“姓名,年龄,职业,死……死因?!”
现出原形的怨灵一直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他双鬓已经有些花白,大腿跟那块像是被什么东西齐齐碾断,淅淅沥沥地流出鲜血。对于小郭的问话,他一言不发。
“那……”郭长城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楚哥,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审讯,讯问的又是一个这么沧桑的老人家。一贯善良的他不由得有些心软,连忙拿起叉子叉起了一块苹果递给对方:“吃水果吗?”
怨灵睁开眼看了眼小郭,冷笑了一声,又扫了眼楚恕之。
老楚没有郭长城那么好的脾气,一掌就拍在了桌子上:“看什么?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怨灵将眼神转向了水果盘,抿了抿唇:“你们这些人坐在办公室,吹吹空调,吃吃东西,随便来问问我,就能主持正义了,呵呵。”
郭长城讪讪地收回手,他刚忘了阴魂是不能吃人间食物的,听着老人家的话,他心里莫名有些愧疚:“不是的,老人家,其实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工作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轻松,尤其是赵处,经常大半夜跑这跑那,我们真的是想维护社会安定……”
怨灵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声。
楚恕之继续喝问:“为什么害人?”
怨灵道:“匡扶正义。”
啪一下,楚恕之又是一掌拍上了刑讯台:“少给我废话!”
“楚哥,别生气。”郭长城连忙拉拉楚恕之的袖子,又转头对着怨灵:“老人家,你不要这样,我们是真的想了解下事情的经过的。其实,其实你的情况我们也知道一些。”他迅速翻开了之前林静哥给他的文件夹:“这个月2号,您在串山路口遇到了车祸,被一辆货车给碾断了双腿,还撞断了七根肋骨,后来给送进了医院,在icu维持到了17号凌晨,然后……去世了,对吗?”
怨灵的脸上一阵抽搐,充满了被揭开伤疤的恼怒。
“老人家,”郭长城合上案件记录,真心实意地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快过年了,却出了这种事,您家人也很伤心吧……”
提到家人,怨灵的脸上又扭曲了几分。郭长城怕他伤心,磕磕巴巴地转移了话题:“其、其实今天早上,我和楚哥到医院后,看到那些受害人躺在床上,痛得脸都变形了,非常的可怜。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报复到无辜的人身上啊……”
怨灵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无辜?”
郭长城难得的抓到了重点:“他们不无辜吗?对了,刚才你说你是匡扶正义,是为什么啊,可以说说吗?”
怨灵冷笑:“说了就有用了?你们就能帮我了?”
郭长城没听出怨灵口中的讥讽,只是拼命地点头:“嗯……不如你说出来看看,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要能够帮忙的,我们一定会去做的。”
怨灵盯着郭长城看了一阵,大概觉得他的眼神确实真诚,长叹了口气:“2号晚上,我在串山路口出了车祸。”
郭长城连忙拿起笔记了下来。
“那天我正好60岁……对了,我之前是个农村的民办教师,后来学校合并,干不了了,就来到城里蹬三轮。就是糊口饭吃。没办法,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
“老婆死得早,两个儿子没人看着,也不争气,初中一毕业就打工去了。本来前几年我就回乡下去了,结果今年大儿子谈了个朋友,打算年底结婚,女方那边要一笔聘礼,现在就这样,没钱娶不到媳妇。家里穷,钱不够用,我只有又出来蹬三轮,想着能攒一笔就是一笔。”
“2号那天晚上,唉。那天我送了个客人去火车站,还想着今天多赚了点,结果回到出租屋的路上就被一辆宝马从后面给撞上了。我被撞得从三轮车上飞了出来,又被那辆车给碾上了腿。”
怨灵说到这里停了下,看了郭长城一眼,恶狠狠地说道:“那辆车本来开过去了,见我没死,正朝着马路牙子爬过去,就又开了回来,一下将我撞得飞进了绿化带!”
郭长城吃了一惊:“他为什么要……”
“呵。那地儿偏僻,没有摄像头。司机就想着杀人灭口,这样一来好逃逸。可没想到我命大,就在撞了我后,后面又来了辆出租车,司机看着没法逃了,只好把我送进了医院。”
“那你一定很疼吧。”郭长城同情地看着他的双腿。
怨灵苦笑了下:“疼?我晕了过去,肋骨全断,脑子都撞坏了,哪还知道疼?我在医院瘫了半个月,儿子们都赶来了,后来看着没希望,商量着拔了氧气管,我就死了。”
郭长城心里莫名地难受:“对不起,让你提到了伤心事……可是,可是这是那个司机的错,你为什么要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呢?”
怨灵眼中喷出了火,将牙齿咬得咯咯响:“那个司机早就被我弄死了。可那样就够了吗?!我一辈子不害人,辛辛苦苦赚了几个血汗钱,最后就这样失去了性命!你知不知道?那些有钱人开着好车,穿得人模狗样,心都是黑的!你以为医院里躺着得那些都是好人?我告诉你,我这几天就在串山路口,天一黑就出来故意让车撞上,这些人眼看着我奄奄一息,结果一说用钱解决,掏钱就掏得比什么都快!他们的良心呢?他们把穷人当人过吗?他们有谁在意过我的一条命?!”
充满着愤怒的沧桑声音刮着耳边的空气,郭长城一时语塞。可能是父母去世得早,郭长城从来没有要让别人为自己着想的意识,而别人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会感激涕零,也从来没有对那些所谓的有钱人产生过什么仇恨的心理。只是面前这位老人确实可怜,怨恨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郭长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立马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旁边的楚哥。
楚恕之拍了拍小郭的肩膀,对着怨灵:“事情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怨灵猛地看向了他。
楚恕之拿起案卷翻开到一页:“这是你当时的病例。你本来可以活下来的。”
怨灵哆嗦着双手,浑浊的眼中滚出了泪。
外来务工人员刘建华当日因车祸昏迷,被送入icu,半个月后醒来,病情有所好转,但却被两个儿子签字放弃治疗,拔下氧气管。
宝马司机买通了他的儿子,以五十万人民币的价格终结了这个有可能会一辈子躺在床上的垂垂性命,也掩盖了自己再倒一次车撞上他的谋杀真相。
郭长城打了个寒噤,情不自禁地朝着楚哥靠了靠。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在醒过来看见自己断了双腿的惨状后,又面临着两个儿子不约而同想着终止他的生命的情形,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也许那两个儿子可以和司机商量签订一纸合同,收了钱后互不干涉,也绝不说出第二次撞车的真相,让父亲的生命再延续下去。但郭长城从老人的神情中明白了,如果留下他,家里只不过会多出无底洞一样的医药费,多一个不能赚钱的瘫痪老人。快要结婚的大儿子和孤身一人的二儿子谁也不想平白摊上这么一个负担。
世态炎凉。亲情不再。绝望至极。莫过于此。
他无法去怪罪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有将怨恨转向了以金钱引诱他们的豪车车主。一条年过花甲的生命,在被强行剥夺了活下去的机会后产生了巨大的愤懑和仇恨,使得他化为怨灵,在路口一个又一个地引诱着那些尝试同样用金钱购买生命的人们,让他们在尝遍自己所受的痛苦后再试图夺去他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