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镇魂同人)[镇魂]赵云澜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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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体今日凌晨被发现倒在河边,据刑警队的介绍,死者昨晚打牌输了钱,大概心情不好说要出去走一走,结果一夜没回工棚。被发现时已经死在了这地块儿。全身没有致命伤,但脖子上却爬满了细细碎碎的诡异啃痕。

    赵云澜看了楚恕之一眼,楚恕之会意,洒了一些朱砂在尸体脖子上,借着阳光便能看见隐隐约约的黑线在伤口处浮动。

    当然这黑线只有赵云澜和楚恕之看得见,在一旁郭长城的眼里,尸体只是脖子上多了一些大红的沙子而已。

    果然是阴魂噬人,赵云澜啜起了牙花。噬人的阴魂一般都是地界等待轮回的好事者,这些阴魂因为生前行事有错阴德亏损,但又达不到下地狱的地步,按惯例就会被送入鬼城排队等待轮回——当然抱着赎未亡之罪的目的,它们轮回转世后也不会去什么好地方。轮回者众多,阴魂只能随机捡漏没人愿意去投的坏胎,时间冗长,相当于狱中服刑,不由得积怨深厚,戾气渐渐沉重。因此总会有一两个阴魂趁着阴差看管不力时逃上地面祸害人类。但这些阴魂也有着自知之明,一般只会附在活人身上吸一些生气,而不敢伤了性命被抓回去真正堕入阿鼻地狱。

    但这次不一样,死者伤口众多且形状不一,很明显是同时被多个阴魂所噬。赵云澜几乎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一群阴魂蜂拥而出,如同饿了许久的野狗一样扑向河边的这个人,一瞬间将一个壮年男人浑身的生气吸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个无魂无魄的空壳。

    赵云澜掏出根棒棒糖叼在嘴里,觉得这事儿有点难办,难办的倒不是逃出的阴魂众多,他觉得有沈巍在身边,这都不算事儿。难办的在于这鬼城就是黑袍使的管理范围,也就是说,沈巍手下的城池出了一定规模的居民逃逸,而沈大城主,竟然一无所知。

    太他妈打脸了。因此赵云澜在饭桌上汇报案件时一直小心地看着沈巍地脸色——对,从雪山回来后,赵云澜又借着右手受伤起居不便,继续赖在沈教授家四五天了。

    不出所料的,沈巍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赵云澜看着他眉间凝起一道深深的纹路:“一众阴魂?”

    “不少于二十个。”赵云澜笃定。

    沈巍沉吟了片刻,搁了自己的碗筷回厨房,倒了杯温水放在赵云澜身边:“吃完后碗筷就放着,等我回来收拾。”

    然后抬手化出了一个黑洞,几步跨了进去。

    沈巍在一片黑寂中一路下沉,黑袍使的冷戾让身边偶尔经过的几个孤魂都畏惧地停下脚步,恭敬垂头。沈巍视而不见,沿着黄泉路走入了地君殿。

    “见过黑袍大人。”摄政官那副天生的谄媚脸一时惊诧,扭曲了四五次才慢慢浮现出一个看了非常令人牙疼的笑容。

    沈巍不答,径直坐上地君殿主位,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上的黑袍随着他落座扬起,在无风的殿内刮起一阵冷意:“把地君册拿来。”

    摄政官暗暗叫苦,这一周来一直想办法隐瞒着地君册失踪的事儿,私下也派过不少鬼差四处找寻了,可没曾想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加上昨晚又逃出了一批阴魂,这头痛得几乎裂开。现在对着黑袍使,磕巴了几次才试探着开口:“回大人……地君册丢了。”

    “丢了?”沈巍一哂:“地君册记录了我们地界所有魂魄的能力背景,轮回、转世,皆有本可依,对我地界至关重要。你现在和我说丢了?”

    沈巍的话语依旧温淡,但摄政官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是地界里资历较深者,自然知道黑袍使是何出生,又是何种性情。尽管平日看似温和有礼,但实则戾气深藏,杀伐决断无一不心狠手辣。要说摄政官最不希望得罪哪位上司,那就是黑袍使。此刻他展袖擦了擦汗,忙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地君册失踪一周有余,但属下一直追查,目前已有眉目,听闻日前夜尊已出……已出大封,或许是他拿走的也未可知。”

    沈巍的目光透过面具直射到摄政官脸上:“夜尊上周受我一刀,功力耗损,近期无法出动。”

    摄政官脸都白了,忙不迭一阵弯腰:“当然,当然,属下又命人去查,得知鸦族现与……与那一族相交甚密,也许是鸦族长老趁机潜入地界……”

    沈巍冷冷一笑:“鸦青半月前被我斩去五指,仓惶逃走。小小妖族,有何能力来我地界作祟?”

    摄政官打了个寒战,再也不敢开口,低着头战战兢兢听天由命,心底儿早就把这地界连带一众鬼差给骂到了祖宗十八代。按名称来说他应该在地界排位第二,摄地界政务。但实际上地界内重要事务有地君把持,内外魂魄皆归黑袍使掌控,他最多算个不入流的新闻发言人,这新闻发言人还得时不时替地君背锅,还得听从面前这个三界畏惧的人物号令,要不是心理素质好,早就神经衰弱了。

    好在黑袍使似乎考虑到了他的地位,并没有穷根究底。只是淡淡转移了话题:“昨晚阴魂逃逸之事你可知?”

    摄政官两腿一软,冷汗顺着下巴滴落。

    只听黑袍使又冷道:“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摄政官的脸已经白到了脖子根。

    沈巍默不作声,直盯得摄政官脸色如同刚刷了层白漆,方才开口:“地君册丢失,阴魂不受束缚肆意逃脱,难以一一记名。烦请摄政官去清点下出逃的阴魂数,再来禀我。”

    摄政官如蒙大赦,忙不迭应了声后打算脚底抹油溜走。未曾想黑袍使又再开口:“摄政官在地界处事多年,自然明白地界的规矩。若寻不回地君册,还请来跪受刑责。”

    摄政官顿时万念俱灰。

    赵云澜难得的晚上到了特调处来逛了逛,先是坐在门卫室饶有兴趣地看着老李用小刀把一块大骨头嘎吱嘎吱给雕成了一只肥猫,这猫活灵活现,神态慵懒,下巴基本没有,乍一看还真有大庆的风范。

    然后逛到了值班室,暗白的灯光下空无一人,他想了想,推开门走进了图书室。果然,汪徵正和桑赞挤在一张长椅上,面前是一本翻开的《汉语拼音大全》,汪徵正在一个个拼音地教桑赞发音,她本就长得文静,现在更像一位温婉的幼儿教师。

    赵云澜对同时回头的两人摆了摆手:“你们继续,不要管我。我只是来找本书。对了,桑赞,给你样东西。”

    一面说着一面从袋里掏出一叠符纸递给了他:“汪徵这小姑娘没别的缺点,就是爱哭,你学学怎么用固魂符,贴脑门上就成。话说回来,要让我知道是你惹她哭的,我可饶不了你。”

    桑赞听着汪徵微红着脸将赵云澜的话用族语翻译给他听,连连点头。赵云澜虽然发过狠话让他们滚,但从雪山回来后就连带着把他也招入了特调处,给了个图书管理员的职务,还妥帖地将他安排成了和汪徵一样的夜班。让这个被囚禁千年不是被奴役就是被算计的男人终于过上了一直渴求的与爱人相伴的安稳生活,桑赞心里非常感激赵云澜。听完后立马用刚学的语言说道:“靴靴,找初。”

    赵云澜啧了一声,对着汪徵竖起了大拇指:“教得不错啊!”

    夹着一本《上古秘闻录》,赵云澜悠哉悠哉晃到了实验室,林静上午被老楚揍了满头包,下午自然借口工伤请了病假,实验桌上满是凌乱的图纸和电容之类,还搁着他最受欢迎的发明——十里飘香爆米花机。

    十分钟后,赵云澜抱着一纸袋刚出炉的爆米花拐进了处长室一屁股坐下,两腿搭上了桌子开始翻看这本书。

    这段日子赵云澜有点被沈巍惯坏了,整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知不觉中对沈巍越来越依赖。今晚沈巍不在家,他就觉得心底儿空落落的。人一闲就会蛋疼,缓解蛋疼的办法就是去找点事做,赵云澜自然也不例外。他打开手中的书,翻开了第一章。

    一万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夜尊在山洞中只对他说过两三句话,然而这几句话中却无一不透露着一件事情:他赵云澜一万年前就和夜尊认识,甚至对鬼族也曾相当熟悉。一万年前……不周山倒,天漏地陷,女娲补天,轮回初成……赵云澜翻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关于鬼族的只言片字。他不由得挠了挠脑袋,莫非他赵云澜赶上了轮回转世的头班车,从一万年前就马不停蹄地死而复生到现在?

    真不该喝那孟婆汤,现在半点回忆也没有了。

    赵云澜又翻了一页,猛然看到两个字——“昆仑”。

    这个词他之前从未听说过,但现在一看却感觉非常熟悉,这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赵云澜甚至隐隐觉得,这就是一切疑惑的源头。他微微皱了眉,折起了这页纸。

    刚放下书本。一阵轻微的梆子声传来,阴差来了。

    一般地界主动找自己都没好事,不是要求找人就是要求出力,赵云澜平时最烦他们了。但一想到这好歹是沈巍的娘家人,就站起身满面春风地拉开了门。

    没想到,这次是摄政官亲自来了。

    双方客套问好、舌灿莲花、互相恭维、你来我往几个来回之后,摄政官才吞吞吐吐地将来意说明——希望赵云澜能帮忙寻找地君册。

    “地君册丢了?我说,你们最近怎么跑出这么多阴魂呢。”

    摄政官一脸恳求:“黑袍大人勃然大怒,牵连小官。还请令主帮忙找寻。不然以大人的性格,小官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看来摄政官还不知道自己和他们黑袍使的关系,不然也不敢如此吐槽上司。赵云澜嚼了把爆米花,瞬间来了窥探爱人的兴趣。

    “啧,地君册管辖着地界的所有阴魂,是黑袍使的分内事吧。让您一人担责,还真是有点不公了。”

    摄政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志同道合者,立马接了话吐露着心声:“可不是啊,所以说下属难当……令主不知,黑袍大人平日掌管地界刑罚,虽说公正严明,但有时也太过严厉。若他动手,必定鞭鞭见血体无完肤……咳,当然小官不是责怪黑袍大人,只是小官这一把年纪了,若还是要挨那惩魂鞭,倒不如投入忘川水自尽算了……”

    赵云澜颇为同情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你们黑袍使竟如此暴戾。可是地君册丢了,他自己也应该会去找寻吧。”

    摄政官喘了口气:“自然会的。但是黑袍大人脾气古怪。若是小官找到了地君册,尚能将功抵罪免受责罚。若是黑袍大人亲自找到了,那必定会认为小官找寻不力,那到时还是得……”

    赵云澜推心置腹:“他这性格不好,你平时得提醒着点。党员还讲究个批评和自我批评呢,我看你们得时不时找他谈个心。”

    摄政官打了个寒噤:“黑袍大人待人甚是清冷疏离,况且近日又在人间滞留居多。大人在地界掌刑甚严,属下均甚为畏惧,哪敢和他言谈……”

    赵云澜忍着笑听完了下属对心目中那个温文尔雅的沈教授的客观评价,抓了把爆米花又塞入口中:“这可就难办了……嘶,那我能做什么?我就一不着调的普通人,你看,啥都不懂。摄政官也对我太抬爱了。”

    摄政官刚说了好些话,此刻正灌着茶水,一听赵云澜的话立马搁下杯子:“可不能这么说,大人乃是人间的镇魂令主,神通广大。只要令主肯陪我去地界一趟,凭着镇魂令的威力,自然无所不能……”

    赵云澜啜着牙花:“这事儿难办,地界阴气重,听说凡人呆久了容易伤身。你看我这小身板,还挺虚弱的,手上这还带着伤不是?要是真弄了个风寒感冒还不得给我女朋友心疼死……”

    摄政官极为诚恳:“小官必不会让大人久呆。地君册丢失阴魂作祟为害人间,乃三界之祸,还请令主大人以大局为重啊!”

    操他妈。赵云澜心底儿为沈巍有着这种混蛋下属感到万分同情。另一方面,就和无数热恋期的情侣一样,他对着沈巍的工作环境感到万分兴趣,确实也想着去瞧一瞧。

    “既然这样,那只有勉为其难走一趟了,不过,我还有件事想请教下摄政官……”赵云澜故作为难地沉吟半晌,慢慢问道:“摄政官见多识广,自然对三界的事了如指掌,请问……昆仑是谁?”

    摄政官神色一震。

    第14章 第三幕(5)

    严格说来,今天是郭长城第一次正式的出外勤。前几次不是被吓晕了就是被迷晕了,要么就是被楚哥一把揪了领子摁在了墙上给吓摊了。所以郭长城发誓这次一定以认真到底的态度来出勤,尤其是他现在手上还拿着新武器电棒,倒是凭添了不少底气。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常年自卑的郭长城难得地产生了些许为民除害的优越感。

    虽然这种优越感立马被楚哥冲着后脑勺的一巴掌给扇没了。

    “疯了?大中午的站在医院门口,不嫌晒?”

    郭长城一个抖索,手中的电棒噼里啪啦发出阵耀眼的火花,惊得路过的一个小孩哇地大哭。

    孩子家长的嘴巴挺毒:“傻逼,你爹还是你娘躺在太平间里?需要放烟花庆祝?”

    “他妈说谁呢?”楚恕之啪一下扳住家长的肩膀,冷冷问道。

    “算了,算了,楚哥!”郭长城伸出左手拼命拉住楚恕之,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免伤人,右手的电棒高举在空中,活脱脱一只举着大钳子的龙虾:“别吓着小孩……”

    楚恕之简直不知道拿郭长城这软蛋怎么是好,不忿地放开手,狠狠瞪了家长一眼:“滚!”

    那家长抱着吓得脸色苍白的孩子迅速溜了。

    “楚哥,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郭长城觉得都是自己的原因害得楚哥生了气,心底不由得愧疚,磕磕巴巴解释道:“其、其实刚才那人说得也没错,我爸妈确实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