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你也要付出代价才行。
必须，付出的代价。
“等一下。这种反应，是把我当坏人了吗？”希罗敏锐的感应到对方突然的情绪变化。
“不然呢？她在我眼前死了……”指挥使语气止不住地颤抖。
每一次都好难。
“不要在这个时候叫住我！”指挥使负气一般这么吼了一句，直接推开希罗，就跑走了。
“指挥使……”安看了希罗一眼，似乎在踌躇追还是不追上去。
“去吧。毕竟他现在才是你的指挥使。”希罗对她道。
看来，有点用力过猛了吗？
他转身看了看躺在地上一息尚存的赛哈姆。
“……啊……啊啊啊……”
“似乎出了些意外。不过，你做的很好了，赛哈姆，先休息一下吧。”希罗不顾赛哈姆身上的血污和细碎的结晶，他抱起赛哈姆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罗纳克则紧随其后。
“指挥使！请等一等！”安很快就追上了指挥使，毕竟跟身为人类的指挥使相比，她的速度要快的多。可安总有种错觉，指挥使是在特意等她。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安说，“希罗只是在尝试救赛哈姆而已。”
“救？”指挥使一脸不信，“战斗激烈成那个样子你跟我说是在救人？安，不要觉得我好欺骗。”
“是真的。神器使和普通人类不同，体内存在‘幻力’，幻力是能够让人类获得‘超能力’的东西。但所有事物都是两面的，在获得‘超能力’的同时，也有着变成‘活骸’的可能。”安向指挥使认真的解释，“赛哈姆刚刚的情况就是活骸化。”
“活骸？”
“是的。一旦神器使变成活骸，就无法恢复……所以，中央庭对待活骸的处理方法就是……”说到这里，安欲言又止，指挥使也并不着急，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就是在完全失控以前，消灭掉。”
一如预料，指挥使脸上露出不好置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安托涅瓦一定会反对这样做的！”
“……事实上，极力主张必须立即消灭活骸的人就是她。”安怜悯地看着因为震惊和不敢相信而不断摇头的指挥使。
“不会的……不可能，安托涅瓦是很温柔的人！”
“就是这样的。”安说。
“那么……希罗呢？他的想法是什么？”指挥使问。
“这个……”安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是，希罗曾说他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安……安相信希罗！啊……那个，安当、当然也相信你！”
“哈哈。”指挥使突然笑了起来，事实上他在听到“解决办法”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是这样啊。”
“指挥使？”安不解地看着他。
“安。”指挥使开口道，“你可以删掉刚刚的战斗记录对吧。”
“嗯，是倒是可以……”
“删掉它。”指挥使的语气突然变得不容置喙。
“好的。”尽管满腹疑虑，可习惯了服从的光荣女仆立即听从了这一指令，并且把指挥使所有的行为一并传去了研究所。
打发安先去研究所，指挥使才迈着步子走进了中央庭。
这一次他依旧没有告诉安托涅瓦他已经知道活骸化的事情。不过在临走时，他问，“安托涅瓦相信我吗？”
安托涅瓦抚了抚头发，“这是当然。你可是我们的指挥使。”
“那么。”指挥使认真的看着她，“无论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去研究所。你可以保证吗？”
安托涅瓦愣了愣，感觉到一丝不安。
“如果我今天在研究所看到安托涅瓦，”指挥使接着说，“那么，我们就不再是同伴了。”
“说的这么严肃，似乎必须要答应了呢。”安托涅瓦笑着说，但是手不由自主地攥紧的衣服的动作还是暴露的她内心的不安。
“信任。在双方都有保有秘密的情况下才有效用，不是吗？安托涅瓦，你只有这一个机会向我表达你对我的信任。”
“那么你呢？”冰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指挥使转过头一看，是晏华。
“迄今为止你除了四处闲逛，丝毫没有尽到你该尽的职责。这样，我们凭什么信任你？”
指挥使眼看着他在举起荷鲁斯之眼对准自己，却只是半眯着眼睛懒懒道，“考虑清楚点，神之头脑。没有我，你们的胜算为零。”
“指挥使你……”安托涅瓦有些难以相信，这类似威胁的话语，是自指挥使口中说出。分明是那样温柔的一张脸。
“既然如此，你们除了信任我，别无选择。”说完，指挥使神色从容朝门口走去，期间晏华的荷鲁斯之眼一直对准着他的后脑。
“他说的没有错，晏华。”安托涅瓦过去拍了拍晏华的肩膀，“我们应该信任他。”
“是只能信任他。”晏华收起荷鲁斯之眼，一向冷峻自信的外表下也出现了一丝波澜。
“嘻嘻，不错不错！敢威胁晏华，你很有前途嘛，指挥使！”一只“兔子”在指挥使走出中央庭的时候从树上蹿了下来。
“好了，艾露比，这么说，你决定跟着我了？”指挥使似乎毫不意外，顺手还帮艾露比把落在肩膀上的树叶拿了下来。
“嘿嘿。”艾露比摸着自己兜帽上的兔耳朵，眼睛里闪烁着狡诈的光，“那是当然~希罗的研究所我早就想进去看看了！真是好期待好期待！”
说完她滑着轮滑绕着指挥使转了两圈。
第4章 第六天（下）
第六天（下）
来到希罗的临时住所附近，也就是远离城市中心的一座洋馆。指挥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发青，随即浑身脱力的软瘫下去。
“你怎么了？还好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穿进耳里，身体也被对方扶起来。
“我没事。”指挥使笑了笑，尽力打起精神跟来人道谢，“谢谢你了，乌鹭先生。”
“没事就好。指挥使怎么会来这里？是迷路了吗？”乌鹭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指挥使身边有别的神器使，便说，“如不介意的话，我护送你回去吧。指挥使毕竟普通人家，没有神器使的陪同遇到怪物就不好了。”
“乌鹭先生真是个好人呢。”指挥使轻笑着说，虽然身体本能的排斥这里，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站稳，一定要把今天坚持下去。
看着乌鹭手上拎着大大小小的包，指挥使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替我向孩子们说声‘新年快乐’吧。”
“嗯。不过莉莉娜他们都很希望见一见指挥使呢。”
“改天吧。”指挥使靠在旁边的大树下，轻轻叹了一口气。
乌鹭见他始终没有好转的脸色，不由再次担心地问了一句，“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只是一些心理障碍罢了。我靠着休息一下就好了。”指挥使朝乌鹭挥挥手，“放心回去吧。等我有资格去见他们的时候，我就会去的。”
乌鹭深深地看了指挥使一眼。
自从出现黑门以来，交界都市里每天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悲剧，每个人眼底都或多或少流露出悲伤，指挥使眼底流露出悲伤也不值得奇怪。
但这抹悲伤里，却似乎掺杂了别的许多情感，以至于乌鹭觉得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与他隔了很远的距离。
“我很喜欢小孩子。”乌鹭突然说。
“嗯？”指挥使不明所以地看着乌鹭。
乌鹭看着远方，轻轻地开口，“大人们总是更关注黑暗，而小孩子却对阳光更敏感。阳光从来不会遍及大地，但人可以走出来。很多人在长大之后都忘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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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应该暂时就不会醒来了。”
“我再给她加一个紧急制动的时间束缚吧。”
一走进来就看见希罗跟安在说话，指挥使敲了敲研究室的门，用平常的语气道，“抱歉，我来晚了。”
“啊，你来了。”希罗迎上去，“找到这里不太容易吧？安跟我说你决定隐瞒赛哈姆活骸化的事情的时候我真的很意外呢。”
“她怎么样了？”指挥使面无表情的问。
“你说赛哈姆？嗯，暂时不会有事。好了，安，继续注意装置板上的数值。”希罗交待了一句，就带着指挥使来到研究室外的休息室。
希罗拿出两个杯子，“要来一杯吗？安做的特调咖啡，某种意义上的非常棒。”
“我觉得我现在更需要另外的一样东西。”指挥使脸色苍白的单手撑头靠在皮质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