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缓赶紧摇头，继续坚定地往前走：“我……我先去亲戚家了。”
李白忍笑着点点头。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口，李白才慢条斯理地跟了上去，偷偷看见他打了一辆出租掉头朝他自己家方向走了。
真是个小傻瓜。
李白摇头笑笑，才返身回去了。
第二天是周末，李白难得地赖在床上不起来，结果不到8点半老妈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他的房间。
“我亲爱的宝贝儿大白白，起床了哟。”李妈妈的声音温柔动听。
躺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李妈妈拉开窗帘，阳光照进了室内：“白白……起床了哦。”
躺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李妈妈忽地翻了个白眼，悦耳动听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泼妇一般的大嗓门儿，一边厉声吼道：“李白！给老娘死起来！”一边粗鲁地掀了他的被子。
这下躺床上的人想不作反应都不可能了，李白不耐烦地和老妈做着殊死搏斗想守护住自己的被子一边吼道：“老妈你发什么神经？今天又不上课！”
李妈妈：（絮絮叨叨叫骂）“你能不能斯文点儿睡觉穿个睡衣啊？嗯？老是这么光个膀子穿个裤衩儿算怎么回事？嗯？要不要点儿形象？你叫老妈进来多尴尬？”
“所以麻烦你就不要进来我房间啊！”
然后他就听见老妈一秒钟又变温柔贤惠的甜腻声线对着门口：“哈哈，不好意思哈……要不你去客厅等一下？”然后她一边将翻找到的李白的睡衣睡裤给他盖脸上了吼道：“起来！你同学来看你了！”
李白一怔，从床上一弹起来了，顶着一头鸡窝乱发朝门口一看。韩信高大的身影闲闲地靠在门框上，朝他挥手：“哟！早。”
李白以光的速度穿衣洗漱完毕。
“咳咳。”韩信穿着一件休闲春秋运动开衫，拉开拉链两手揣进兜里悄悄朝他撩开衣摆，李白一眼就透过里层薄到半透明的袋布瞟见里面放了两罐貌似是啤酒的罐装物。
李妈妈还在风风火火地做早饭就听见李白朝她大吼了一声：“妈，我先走了，和同学到外面吃早饭。”
“哎——”等李妈妈从厨房追出来，两个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李白家附近的公园里，两个人趴在木桥上看着早晨的湖面，一起吹着暖风。
韩信“噗嗤”一声掰开啤酒的易拉罐递给他，然后自己也开了一瓶。
满满的冰凉气泡急急冲进喉管，说不出的惬意。
李白喝了几口，两个人都怔了半天没说话，好久之后还是他先开口的：“和好了？”
韩信：“吵翻过？”
李白一笑。
又过了好久，韩信问道：“李白……你是不是喜欢秦缓？”
李白猛然怔住了，却并没有反驳。
韩信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你认真的？他可是个男的哎！”
李白发了会儿呆，然后郁闷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老子也不想的啊。”然后他看见韩信有点儿惊悚地握紧了自己的领口朝离他远一点的地方默默地挪开身子：“你会……真的有……对男人的冲动么？”
李白翻了个白眼：“放心！你t安全的狠！我对你绝对没冲动的。”
韩信微微松了口气似的放松了下来：“那就好……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嘁！”李白对他嗤之以鼻。
韩信怔了半天才由衷地对他说：“兄弟……你真有种！你有没有想过未来？”
李白看着他微微笑了：“韩信，你知道你跟我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就是我总喜欢一往直前撞到南墙都要撞穿个洞过去，而你多了份瞻前顾后。”
韩信冷笑了一下：“我那是比你这个傻b成熟理智好么？”
“你想要这么理解也行，都是性格造就的，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之说。”李白又往自己口中送了一口。
“有时候我挺佩服你的，真的。”韩信趴在桥栏杆上，盯着水面喃喃地说。
李白笑了笑：“脚下的路都在于自己的选择，我只是确认，我永远都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况且，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爱上秦缓这个人，操蛋的部分是他恰好也是个男人……仅此……而已。没有试过没有努力过……我才会懊悔终身吧。”
第20章 第 20 章
韩信：“……”
李白走过去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情感咨询部分就做到这里了，剩下的……你自己去决定吧。我先回去了。”
韩信一把扭转他的手臂反剪在他背后，两个人又恢复到了一贯的嬉笑怒骂状：“你别搞错了，是老子来做你的情感咨询来了！要收费的！把化学英语习卷统统给老子交出来！”
“放手！我t还没写呢大哥！”
两个人嬉闹了一阵后，各自散去。
韩信回到家，看着临门那一家二楼种着各种花花草草蝴蝶翻飞的小阳台，默默掏出一根烟来，慢慢地抽完了才碾灭了烟蒂，转身进了自家家门。
只落下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残留在空气里。
即将迎来高二分班的时候，李白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决定。他要和秦缓一起转去理科重点班。
但是以他的数学成绩进秦缓那个班还是有些吃力，于是快要分班考试前，李白陷入了疯狂的补习中。
秦缓这次也是难得地，认认真真开始给他填鸭式强灌各种公式，方程式，函数，几何……
两人心照不宣，决口未提分班考试后的事。
等到终于放榜的那一天，李白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
他在教室坐了很久，才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告示前，告示前自然是围了一堆人，他先看了眼秦缓，果不其然在理科顶尖班，然后他才慢慢一点一点挪动着目光去找自己的名字，许久之后，他终于找到了，随即浑身一怔。
李白僵直了身体，久久未曾动弹，直至周边的同学渐渐散开。
终于，告示前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身影。
李白扭头去看，对方也正好看过来。
他紧张到一片惨白的脸上，在见到对方一样一片惨白的脸时，忽然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
“小缓缓……”他道：“好巧呀！”
“……”
“又要做同班同学了呢！！”
……
当天晚上，秦缓便被李白死缠滥打着拖去了餐馆。
李白道：“感谢秦老师这些日子以来的辛勤指导！”
秦缓随着他进了豪华的餐厅忍不住微微笑了笑道：“这里面可不便宜呢。”
李白走在前面，闻言一边转了身脚步也不停地倒退着走了几步，笑道：“怎么了？李白哥哥还不能请你吃顿好的么？”
秦缓难得地笑着露出一排雪白贝齿，直看得李白都呆了呆，道：“好。”
两人正随着侍者嬉笑着朝座位上走，忽而身边一个女声带了几分惊讶几分疑惑唤道：“阿缓？”
两人均怔了怔，循声望去，却见是一个三十多岁摸样，衣着考究，气质高雅的妇人，秦缓的笑脸顷刻间垮了下来。
妇人笑了笑，道：“你怎么在这？”
秦缓沉着脸，未答。
妇人自己愣了下，便释然了，道：“和同学来吃饭么？”
李白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眼秦缓，却见秦缓如同木桩钉在原地动都不动，似乎也不准备做介绍，他也不好假装没听见，未免对长辈太不礼貌，只好上前半步笑道：“阿姨好，我是秦缓同学。”
妇人却是被他阳光的笑靥怔了下，禁不住也跟着微微露出微笑，点点头：“你好，我是秦缓妈妈。”
李白虽然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但听闻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了，急忙收起吊儿郎当的痞气，站的笔直，一副乖宝宝样，笑得更甜了些，他还不待再说两句忽而被秦缓扯住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