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穿书】女主,您的后宫全部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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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风行嘴角抽搐着道:“这波操作我给一百零一分,多一分不怕你骄傲。”

    塔尔斯耸肩,“所以怎样?要转移胎儿吗?只有前四个月可以转移,你可要想好了。”

    陆风行下意识地看向沈修。沈修平静地回视陆风行,轻声道:“我听哥哥的。”

    陆风行忽然有些心酸。

    他其实并没有为沈修做过多大的事,甚至一句正经的告白都没有。他不过是在沈修最单纯的年纪趁虚而入,在他最孤单的时候恰好陪在他身边而已。太多巧合与偶然,让他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沈修的心。

    沈修就这样孤注一掷地把自己的全部都捧给他,甚至抱着他无法理解的卑微心态,不敢多说话怕惹他厌烦。连一句挽留都说不出口,便只有他走到哪里便亦步亦趋地跟到哪里。

    一句“你走了,来找你”,其中又蕴含了多少不顾一切与惶恐不安?

    沈修的想法与陆风行不一样。

    他童年时父母几乎不在身边,陪伴他的只有长南山巅飘飞的大雪、彻骨的冰寒与似乎永无尽头的疼痛。对那时的沈修来说,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活着只是因为活着,如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

    每逢初一十五,整整三个时辰都在炼狱一般的疼痛中煎熬,而在这极致的痛苦中身边却依然空无一人,哪怕是他的父母。

    直到陆风行的出现。

    沈修从他口中听到了浮世喧嚣,从他眼里看到了繁华三千,从他身上触到了名为“暖”的温度。

    陆风行的世界里或许有父母、有几个伯伯、有堂兄有朋友……但沈修的世界里只有陆风行一个人。

    所以他才会怕陆风行的离开。一旦尝到过温暖,便再也无法忍受过去的孤寒。

    遇到陆风行,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陆风行觉得这些都是巧合,但巧合不也是缘分?而且,若换作别人,会像陆风行这样默默陪伴却不要求任何回报吗?

    他对陆风行百依百顺?

    可陆风行又何尝不是对他百般纵容呢?

    纵容他的喜欢,纵容他的贪恋,纵容他的每一次得寸进尺,直到最后把整个自己都交给了他。陆风行的确从没对他说过喜欢,可他的行动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有说服力。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要去满足他的所有愿望、看不得他受到半点委屈吗?只是生个孩子而已,他曾经受过的疼痛可比怀孕生子痛苦万倍。

    “算了。”陆风行撇过眼,有些不自然地道,“我……我试试吧。”

    他自己对生孩子有心理障碍,就不能把这件事扔给沈修,哪怕沈修本人并不介意。

    再次被塞了满嘴狗粮的塔尔斯毫不犹豫地一挥手把他们瞬移回了冰心殿。

    他对辣眼睛一点兴趣都没有谢谢再见。

    ……

    从信中得知陆风行怀孕,几个家属找上门来一番闹腾自不必说。特别是金换,边哭边笑道:“太好了我要有小侄孙了!可是为什么迅侄子会是下面的那个……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陆风行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沈修就已经被四堂堂主簇拥走拉到不知道哪里“谈心”了。想来也不过就是些威胁与叮咛而已。在等待沈修回来时,陆风行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江霏迩的问话。陆天游没有来,但他并不在意。

    过了一会儿,沈修回来了,身后却不见金换等人,也不知是被甩到了哪里。陆风行起身向他走去,而沈修向他伸出手。

    门外日光忽盛,将沈修淹没在一片圣洁的白光里,只有脸上浅淡的笑意分外清晰。

    喜宴那天无数强者纷纷到来为他们祝贺。两男子成亲自然都是穿新郎装,对拜时双目对视,沈修的眸子清亮一如往昔,而陆风行一瞬思绪万千。

    他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波,一路有惊无险地走到今天。比起很多穿书的主角,他没有系统也没有金手指,可也没有经历过什么痛失亲友、虐恋情深。

    陆风行觉得自己很幸运。

    其实人生就该是像这样平淡如水、偶尔才有点小波澜的。陆风行向来懒,他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寿元耗尽,安静长眠或者开始下一段未知的旅行。

    “同入洞房——”

    在绵长的拖腔里,沈修松开了手中红花丝带,向陆风行伸出手。陆风行轻轻握住,然后与他一同在周围的一片祝福声中离开了前堂。

    《寒衣纪史:名士篇》记载:第二十六任武林盟主沈修与其结拜大哥陆风行奉子成婚,婚后共诞下一子一女,生下幺女不久后便与陆风行一同飞升至仙界。其子女留于本界,延续寒衣沈家的传奇。

    至于飞升仙界之后发生了什么?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风行与沈修的故事到此结束,未完的坑将会在番外继续,感谢看到这里的诸位

    ☆、番外 因缘未了(上)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一向穿的艳丽而张扬。可是那天,她却特意换上朴素甚至有些破旧的布衣,牵着他的手踏过百级石阶,来到了一道门前。

    高挂的红木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他认得,那三个字是:少林寺。

    守门的黄衣僧人态度谦恭,没有很多人看母亲时的蔑视与诡异,不知是不是因为母亲换了衣服。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母亲来到一间朴素的茶室,里面盘膝坐着一个苍老的和尚,身边侍立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青衣小僧。

    母亲大概是早就同他们讲好了吧。她低下头,对他道:“以后你就待在这里。”

    随后便松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茫然而懵懂地看着母亲的背影,又在这样的状态下被推跪到老僧床前的蒲团上。那个小僧为他落发,他盯着地面上蜿蜒堆积的黑发,觉得心里莫名其妙地空落落的。

    小僧说:这是少林寺的真无方丈。

    小僧说:我是如字辈的大师兄,法号如因,以后你当叫我如因师兄。

    小僧说:方丈已经给你取好法号了,叫做如缘,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他什么都不知道。

    方才六岁的小和尚如缘就这样进了少林寺。

    同为如字辈的僧人大多都是周围贫苦人家因为养不起而送来的,或者是前几辈的人捡来的弃婴浪儿。他们年纪大多不大,自小长在少林寺,很少有人见过外面的世界,因此看到个新人便经常来打听。

    他从前长在烟花之地,一直没有同龄玩伴,因此受宠若惊。可是一来方丈不允许他讲以前的事,二来他只记得自己总是待在一间熏香刺鼻的房间里,实在没什么精彩好说。几回下来,便没人再来找他了。

    没人理他,没关系,反正他早已习惯。练功很苦,没关系,总比一直无聊地坐在床上要强。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很多如字辈的人看他的目光都带上了恶意。

    ……

    “听说了吗?如缘他娘是个□□。”

    “也不知道他是谁生的……好脏啊。”

    “怪不得那么奇怪,都不和别人说话……”

    ……

    九岁的某天傍晚,他从练功房回来,在宿舍门外便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

    其实他一点都不难过,甚至有点想笑。

    于是他就笑了出来。

    里面瞬间悄无声息。少林寺戒规森严,犯妄语者禁闭一月,他们正值活泼好动的年纪,谁也不想到四壁空空的静室里枯坐上一个月。

    他推门进去,笑着对里面的七个僧人道:“我最少还知道我娘是谁,最少还和母亲待过六年,最少还吃过肉。可你们呢?你们是出生起就被父母抛弃的弃子、连自己亲生父母都嫌弃的累赘、脓包、垃圾、废物!笑我?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不和你们说话,那是因为我是个人,我不想和一群狗说话!你们不过就是一群狗!野狗!谁都讨厌的畜生!!!多余的存在!!!”

    到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这一顿骂实在太酣畅淋漓,仿佛积郁了这么久的怨气与愤怒都一扫而空,甚至有两个人被他说得哭了起来。

    哭?他们有什么资格哭?在别人背后嚼舌根的人理所应当被骂,凭什么哭!

    他摔上门转身便走。越走越快,越笑越灿烂。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于是他就这样一边哭一边笑一边快步走着,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宵禁时间已到,如果被巡寺僧人抓到会被关三天禁闭,可他完全不在乎。

    他早就习惯了坐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的日子。

    随便找到一个角落坐下,他慢慢平静下来,开始思考接下来怎么办。毕竟同在一个少林寺,如果这些人日后故意刁难,他也不好过。

    然而,时间已太晚,长时间规律作息养成的习惯让他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

    他是在如因背上醒来的。

    天边晨光微煦,竟是已一夜过去。如因背着他慢慢往僧房走,神色里掩不住的疲倦。

    察觉到他醒了,如因微微偏头,轻声道:“以后碰到这样的事,直接去寻执法僧便是,像这样跑出来你便也犯了寺规。大家伙找了你一夜。”

    如缘闷声道:“我忍不住,也气不过。”

    “出家人三千烦恼丝落尽,便应当斩尽尘缘了。你还记得入门时我对你说的三戒吗?”

    “……记得。戒贪、戒嗔、戒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