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痴人多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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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你都知道啦。”

    说着,宗韶已拉陶挚走回墙边,陶挚向王琰笑示意:“跳过去,进去喝杯茶再走?”

    王琰看着院墙有点犹豫,陶挚弓步:“来,你踩我腿上肩,我一送你就上去了,福王在那边接你。王爷,来,给他示范一个。”

    宗韶只得一点陶挚膝盖上肩,陶挚起身一送,就把宗韶送上墙头。宗韶伸手,王琰眼睛发亮,扶了陶挚上去,那边宗韶拉他上来,陶挚跑了两步便纵上墙头,两人再一接一扶把王琰接下来。

    王琰惊异看他们:“两位好身手!”

    “这很厉害吗?”陶挚笑看宗韶:“这个你也没夸过我。”

    宗韶终于笑了,连连致歉。

    王琰说:“陶公子在说些什么?”

    陶挚笑道:“无妨,我和王爷请你吃茶,这边走。”

    进了屋子,王琰先看到桌案上琴,眉眼再亮一瞬,“陶公子喜琴?”

    “王爷教过我。”

    “可能有幸聆听一曲?”

    陶挚笑问:“公子也擅抚琴?”

    “略会一点。”

    “先听公子一曲可好?”

    王琰笑颔首,于是抚琴。

    琴音清旷雅致,陶挚欢喜道:“我喜欢这曲子!我来学一次,不对的地方请公子指点。”

    陶挚便弹了一遍。

    那王琰怔怔地看陶挚:“陶公子,你此前听过此曲?”

    “没有,第一次听,特别喜欢。我哪里弹的不对吗?”

    王琰赞道:“公子如此才华!琴曲过耳不忘,在下钦羡佩服!”眼中崇拜得几乎冒出小星星。

    陶挚不好意思道:“我一向如此,没什么吧。”望向宗韶:“你没告诉过我别人不行,我还以为人人皆可如此呢。他不会以为我成心显露吧?”

    宗韶只好再歉然笑。

    “南梁人是不是没有北魏人聪明?”陶挚悄声问宗韶。

    宗韶忍笑道:“不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唯你有这样特长。”

    “果真?”

    “果真。”

    “不是哄我高兴?”

    宗韶笑了,“不是。”

    外面说话声,廖缃宗泓回来了。他二人兴冲冲进门,见多了一个陌生人,立即惊异止步。

    陶挚给他们引见。廖缃宗泓一听是琅琊王家公子,立时大为亲近。

    寒暄后,宗泓请王琰落座,二人推让时,陶挚见廖缃手中拿了两份小报,便问:“新出的品鉴八卦?”

    廖缃点头:“今天品鉴卖得太好了,一早就排了长队,还好买到一份。八卦相对好买一点。因为是下午出刊。”陶挚问的北魏语,他偏用南梁话答。

    王琰看他们的目光有点闪烁。

    陶挚笑问王琰:“你可看这两份报吗?”

    王琰不自在点头。

    “你喜欢哪一份?”

    “品鉴。八卦也很好。我,就告辞了,不多打扰了!”

    廖缃立即拉住他:“哎,王公子既然来了,怎能不多坐一会儿呢,我们都在,今晚一定要与王公子彻夜长谈,不醉不归。”附耳过来:“我的缺点还得公子再多指点,好改正。”他虽轻声,但所有人都听得到。

    王琰羞窘得作揖遮脸:“我——公子们饶过我吧。”

    廖缃已把品鉴报给宗韶看,指向最后一排花字:“至于福王人品如何,品味兄决定亲身访查,请待后文。”

    ☆、你说不渣就不渣吧

    宗韶饶有兴致看王琰,王琰道:“我以为你们被拘禁于此,谁想北人各个武林高手,高墙来去自如,佩服佩服,恕罪恕罪。”他额上冒出汗来。

    宗泓笑道:“王公子,我排名垫底,这个不服,今晚定要多敬您几杯增加好印象。”说着立即去厨房安排酒菜。

    廖缃与王琰聊天,陶挚这里看品鉴报,见排名已出,依次为:简郎、廖郎、荀郎、福王、宗郎。

    每人后面还有评语:简郎五官端美,胜在亲切二字;廖郎清秀绝伦,容貌不在陶、简之下,但清冷疏远,似自视甚高又隐含自卑,性情稍欠,因排第三。荀皎相貌俊朗,并不亚于前三人,但武夫气重,缺内涵风雅,故居第四;宗韶飘逸若仙,气质优于容颜,但身为皇子失于柔弱软懦,列第五;宗泓气宇不凡,非池中之物,然容貌不及,排在最后。

    综述:北魏两位长公主家郎君胜出,说明北魏挑选驸马的水准高,所生孩子容颜美,性情好,姿仪佳。北魏公主有福!

    至于品位,他特别调查问询了昨日在场观者十人,四人答陶郎最美,二人答简郎最美,廖郎、荀郎、福王各一,注:认为福王最美的是个道士,所以世人眼光验证了他品位,某卦兄不服也不行。

    然后下面再一标题:福王渣吗?

    品位兄称,他拜访了鸿胪寺卿,了解到,福王来梁做质子是被北魏奸妃奸相所害,北魏赵贵妃宠冠后宫,已先后害死废太子在内三王,又害死现太子岳父妻兄,福王兄弟情重,拒了赵贵妃提议的迎娶赵妃兄长赵丞相之女婚事,才被迫离国,根本不存在什么魏国姑娘不愿嫁之事。且皇子婚事皆由皇上指定,没有人敢说不嫁;皇子地位尊贵,想嫁的趋之若鹜,一般人家还嫁不成。卦兄编造的北魏姑娘不愿嫁福王的谎言太可笑。

    福王来梁做质子,此等境况下,两个表兄弟,一个侄儿,一个朋友义气相陪,这样的人会人品不好?别的不说,卦兄哪一日若去国离乡,不知有几位朋友肯义气相陪?

    这样的亲人朋友值得敬重,当然卦兄不这么想。

    卦兄认为一个人天生长得清秀就是娘,哪怕侠肝义胆,也不能做标杆导向,会误国的!不知道卦兄心目中的强壮男儿有几人有这几位的勇气,舍身取义?期待卦兄调查了后回复。

    卦兄仅凭几名魏人俘虏所说就给福王下渣男定论,把福王黑成乌鸦、就不会有喜鹊为友的抹黑手法实在令人惊叹铁服。那几名魏人俘虏身份低微,不知见没见过福王,怕只是听语捕风,卦兄就当做真凭实据来否定他人人品,这种无实锤就定论的行为很不赞成。哪怕福王是魏人,也不能随意就说人家渣。是渣是灰,得亲身接触了才知道。

    至于福王人品如何,品味兄决定亲身访查,请待后文。

    陶挚对王琰笑:“我代王爷谢王公子仗义执言。”

    王琰再次作揖盖脸。

    陶挚将品鉴报笑着给宗韶,再看八卦报,见上面特大字标题:惊!北魏福王确系断袖,随行五人皆其男宠。

    文中说,卦兄不但去了礼宾院,还走访了润州兵营。福王与陶郎夜同榻、日同车是实锤,没得洗的,有烧热水送浴桶的兵卒、送药的军医为证。简郎与福王自小同吃同住长大,廖郎、荀郎也都曾整日陪伴福王,不过现在最受宠的是陶郎。这都是简郎与礼宾院礼官聊天时自己说的,礼官已记录入访谈笔录,有据可查。至于这位侄子宗郎,是新近与福王好的,福王大把银子养在别院,为此,太子将宗郎逐出家门,所以不得不随福王南行。

    结论:五美同行,你说不渣就不渣吧!希望品味兄一生一世一份情的观念不要动摇。

    陶挚把这份报折叠了放袖中,没说什么,那边已经上菜了。

    今天的菜很特别,桌上只四盘菜:黄豆芽、花生米、素炒笋丁、酱牛肉丁,量倒是很足;然后每人面前一大壶酒。

    他们虽然带南梁来的金银有限,但也不至于这样节俭待客,所以是宗泓故意的。宗泓举杯敬酒:“今日王公子来了,我特意让厨子多增加了两菜,公子别嫌简陋。贵国礼官说我们食宿自理,这个院子不大,房没几间,租金还挺贵,我盘算着,以我们带的银两,住不了一年就得露宿街头。惭愧,资金有限,只得菜式俭省,人在他乡,能活着就是不易,好在安将军送了我们几坛酒,大家就多喝酒少吃菜,热闹就好。我先干为敬,王公子随意。”

    廖缃翻译了,王琰有点挂不住,也举杯干了。宗泓向简意示意,简意就举杯再敬:“王公子,我一直羡慕江南风光,以为这次跟王爷来了能敞开了逛,欣赏美景。谁想连赏后山的樱花都隔着一道墙。想求王公子个事,能不能帮我们通融通融?把我们行动的范围划大一点,哪怕到湖边,也能方便我们看看什么是江南的花什么是江南的水。有劳王公子费心了,这杯酒我干了,公子随意。”

    王琰道:“这个活动范围,我得问一下礼部。”

    “理解,王公子能为我们说一句话,就是天大的恩情,我再干一杯。”简意道。

    王琰忙喝了一杯,倒满,再喝一杯。陶挚道:“我陪一杯。”

    荀皎看宗泓,方欲端杯,陶挚已示意他坐下,道:“王公子第一次来,慢点喝,先吃菜。”

    王琰道:“真是对不住众位,梁国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我代说一声抱歉,自罚一杯,请福王和众位公子宽谅。住宿问题我会尽快向礼部反映,租金减少或取消,再不济,我来出,给大家添补。”

    陶挚不忍,再陪了王琰一杯,宗泓附陶挚耳边道:“他爷爷是太傅,他伯父是礼部尚书,他舅父是鸿胪寺卿,他自己是大著作郎。”

    陶挚道:“王公子,我有一件要紧的事相求。”自己先干了一杯。王琰立即陪了一杯,“公子请讲。”

    陶挚就把江宁王逼荀皎比武的事讲了。

    王琰眼中有了火苗:“陶公子放心,比武我拦不住,但决斗的将军不管是谁我都可以找他一找,不让他赢。”

    荀皎立即离座到王琰身边,躬身敬酒,陶挚也相陪,三人饮罢,陶挚道:“多谢!”他是真的感动。王琰原没有义务与理由相帮。“这杯酒我敬你,人生有幸结识你这位朋友!”

    王琰同样感动,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王琰有点喝多了,脸上起了红晕。

    陶挚道:“初次相逢,我们求了王公子这么多事,不知怎样回报。”

    “你已当我是朋友。朋友之间,岂谈回报!”王琰伸出手来,与陶挚相握,然后清秀的容颜欢喜而笑:“陶公子,我见你第一眼,就想交你这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