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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上的尤里]来自大海的一切(维勇)》作者:天草
文案:
冰上的尤里同人(bl),维勇向,人物形象完全符合原著,人物性格无限接近原著。除了人物形象以外,几乎全部为原创,所以也可以当一个单纯的bl文来看——大概那只需要百度一下两位主角的原著照片,如果你想更有代入感的话。
故事开始于日俄战争结束之后(1906年),大海给12岁的胜生勇利带来了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也带来了无尽的温暖、烦恼和遥远的幸福。
本文是看了动漫以后衍生的产物,关于他们之间那些事和一点点剑道运动的剧情。有笑点,自认也有泪点(笑),但很有爱,相信我,我爱他们,就像你们一样。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青梅竹马 少年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胜生勇利、维克托 ┃ 配角:西郡、真利、优子等 ┃ 其它:冰上的尤里同人、维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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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读者们(以前看过我gl文的亲):好久不见!咳,咳,不要问我为什么突然写了bl,我只是看了动漫抽风了。。然而这篇文同样是我的得意之作(厚脸皮),你们如果有兴趣可以看看,当然看过动漫的亲你不要错过,然而我还是会写gl的,透露一点,还是历史背景的,但是何时出现取决于我的灵感和时间(别揍我),总之,我带着这样一篇文爬回来了~
亲爱的读者们(新入坑的小可爱):感谢你们的入坑,相信不会让你们失望,但我强调一点,作者只是一个从事日语工作的、对日本文化抱有强烈兴趣的普通人,并不是剑道高手或者研究者,随便看看就好,而且爱国不爱国的话题请不要扫兴提起。
本文在有榜单之前不会日更,因为本文纯粹是自娱自乐。。。但是我也希望我的快乐里面有你,所以,我会看情况更新的。
还有一个山头。
胜生勇利扶着双膝喘着气,揉了揉发痛的小腿,把一只脚上沾满泥的木屐脱下来,看了看白色分趾袜上已经湿透变黑的脚趾,摇了摇头,索性脱掉了袜子,随手往坡下一扔,这才站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初春山顶才有的美妙空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马上就是春天了,漫山遍野的花就要开了。勇利微笑了一下,举目四望。四周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花香,还混杂着青草和枯藤的气息,远远山下的农田模糊成一个个绿色模糊的色块,天边带着清晨模糊的雾气,隐约的阳光斑驳地透过云层一点点的照过来,也仿佛照亮了不远的下一个小山头。
就在那里了。勇利心中说道。
“所以?你给维克托的礼物是一把古老深山里的宝刀?”随着巨大沉重的喘息,有人终于追上他爬了上来,并给了他后背一巴掌,险些让他跌下山坡去。
“。。。西郡。告诉你不要看太多古事纪了,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而且我告诉过你啦,是花啦!花!一种只有维克托才适合的花!”勇利擦了擦鬓角的汗,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佣人穿的深蓝色长褂脱下来系在腰上。
“是,是。可我还是想嘲笑一下你说新时代的时候的语气。”28岁的汉子歪着嘴笑道,看了看他年轻的朋友。后者正在用袖子擦着不断从黑色短发里蔓延到脸上的汗水,并别扭的扭动着身子,看来这件衣服不适合他。他看起来很年轻,像个17、8岁的青少年,明明已经24岁的年纪,圆润的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白皙的脸上镶着一双有点迷茫、却又明亮的棕红色鹿眼,这时候那双眼睛望着远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期盼的、又温暖的郑重神情让作为朋友的对方也只能随他去了。于是这位年长的男子叹了口气,重新严肃地开口道:“那么,什么珍贵的花呢?我猜——应该是鸢尾?”
“不是啦!虽然鸢尾的白色和维克托的头发颜色那么像,气质也那么像,都是那么的圣洁,那么的。。”勇利皱着眉头说道,但仿佛没有词汇来形容,因为那人就是那么的。。。然后勇利脸红了,他咳嗽了一下,瞥了一眼一脸促狭表情看他的朋友,急急的说道,“特别,当然是最特别的!”
“是嘛。那让我来继续猜”。西郡抱着膀子沉思道,“卷丹?茶梅?紫藤——”勇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打断他,“拜托,你说的有些这个季节是没有的,有点常识好吗?而且都太普通了,再特别一点,一点点。。。”
西郡嗯哼了半天投降了,他举起双手,甚至作势要来一个正跪,“我的完败!告诉我吧,少爷!”
对面的青年对于他最后的称呼明显地皱起了眉头,但他很快就忽视掉这点细节,换上一种仿佛藏有巨大秘密而不乐意相告的得意神情,深吸了一大口气,将脸伸到他那年长伙伴的面前,压低声音仿佛在宣告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大好事一样得意地说道:
“福寿草。”
穿着同样装束的汉子——一身深蓝色的和服大褂,白色的內襟,白色袜子和木屐——还有一条白色的毛巾挂在他的脖子上——仿佛一瞬间的确被这个答案所折服了,他脸上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但立刻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剧烈地咳嗽起来,伴着无法压抑的剧烈的大笑,他用一只手指着勇利,仿佛笑的喘不上气,粗野爷们的笑声穿过山间,让勇利不得不气恼地揪起他的衣襟,免得他笑的太厉害滚下山坡。
“福。。。福寿草!”西郡趁一口气喘过来时咳嗽着说道,“你家花坛里没有嘛?还是路边的小街没有呢?我打赌歌舞伎街上最火的歌姬门前也有那么一盆。。。虽然现在还没开花,但是哪里没有福寿草呢?你让我和你一起穿着胜生家下人的衣服,早上4点偷偷瞒过那些武士跑出来,爬了两个山头,就为了一把福寿草——关键还是这么土的名字,哪里特别了?”
勇利一瞬间无话可说。他对于让自己的朋友陪自己辛苦来一趟很愧疚,但他仍不客气地反驳道:“是,很多地方都有,名字也很——很土,但只有它的寓意最好,而且维克托说他喜欢,而且,不是随处可见的福寿草,是只有溪顶山山尖,带有春分那天的露珠第一次开放的福寿草,藩里那些阴阳怪气的老头子说——只有这样的福寿草,才有真正’福寿’的能量。”
“阴阳怪气。。。哦你是指那些以前做过阴阳师的老头子。”西郡终于停止了大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以为你不信他们的鬼话。”
“我是不信啊——但我想不出别的。在维克托那样一个重要的日子——人生中最重要最应该得到祝福的日子,”勇利慢慢低下了头,仿佛这个事实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充满喜气和希望,“我只有尽我最大的努力,哪怕有些虚无缥缈,但那是我希望的寓意。”
西郡听着他略微变为沉重的声调,忍不住还是说道:“我和优子都以为你一定会想办法破坏掉这个婚礼,明明大家都看到你知道消息后那副模样,冲进自己的屋子——你肯定大哭了,像小时候一样——”“这不是重点!”勇利气急败坏地打断了他,“我比谁,比任何人都——像你们大家一样,希望他过的好,得到幸福!”
“我们大家呢。”西郡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勇利的肩膀,“好了胜生家的大少爷,你需要休息一会,靠着这个土包躺一会怎么样,但别脱衣服,你如果感冒,我会被维克托怪罪——我是说,被你家老爷怪罪!”
勇利觉得浑身酸痛,放弃了跟西郡斗嘴的想法,坐下来靠着那个小土包,仰望着天空,手一下没一下的拽着身下隐约带有绿色的枯草。他真的有点困了,毕竟睡太晚,又起的太早。。。
天真蓝啊,湛蓝湛蓝的,就像,就像他的眼睛,也不是,他的眼睛没这么单调,有时候山泉般清冽,有时候又像初夏的湖水般温暖。。。有时候又。。。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就这么觉得呢,很早之前吧,很早,很早之前。
他靠着土包睡着了。
☆、2
“战事结束了!战事结束了!”穿着白色浴衣和木屐的男人敲着铜锣沿着街道奔跑呼喊着,随着他的喊声,夹杂着许多武士们粗野的嘟囔声也渐渐大起来,“沙皇撤兵了!沙皇撤兵了——我们的天皇胜利了——!”
许多抱着孩子身后系着厚厚‘结’的妇女推开门探出头来,打铁的老汉抽着烟袋,将脑后绑着头发的布带解下来丢进火里,卖东西的小贩停下了脚步、躺在地上打呼噜的衣衫不整的武士迷糊着摸索着不知道丢到哪里去的铠甲——整个藩镇有点沸腾了,日本和沙俄的战争,牵扯到中国东北甚至西伯利亚的日俄之战——主要是日本海军和沙俄太平洋舰队的海战,终于以日本的惨胜结束。这场明治天皇亲自坐镇的战争,席卷了全国上下,包括这个九州的小藩镇——长谷津,它从幕府时期一直是一个独立的藩,在幕府的时代渐渐远去的时刻,它不得不顺应新形势废除了独立制,像其他所有无数个数不清的镇一样将权利交还给天皇,但许多那个时代的东西和人仍旧留了下来,比如老旧的建筑,充满古代贵族气息的和服,再比如一个藩的藩主胜生家,虽然已经没有了以前时代的特权和势力,但仍是一个镇子核心领导般的存在,“老爷”还是“老爷”,“少爷”还是被许多人叫着“少主”,许许多多的仆人仍没有离开,大多数人还扎着长发——许多人不愿意去所谓的新时代,于是在心里,在旧念里固执地遵循着一切。
胜利的战争以后终于可以过安稳的过日子了。离开抓壮丁和在街上遇到武士必须行礼的日子,大家都很开心,整个小镇弥漫着好久没有的温馨气息,可是这时在所谓的藩主家中,并不平静,可以说,正上演着一出闹剧。
宽阔的庭院里种着樱花树和木棉,坚固的石制房屋有序地错落着,黑色的瓦顶,白色青色的石砖墙壁,木制的走廊的栏杆上飘着鲤鱼旗,许多的木门上插着紫藤花,院子里池塘的逐鹿(竹制的添水器具)滴滴答答的淌着水,一切都那么的和谐,除了胜生家的12岁的公子——那个穿着淡蓝色印花长着、扎着日式马尾的小男孩,他正哭着拉着父亲的衣摆,不依不饶的说着什么,同时不时地偷看一眼半躺在院子中石板路上的奇怪的外国人和他靠在一起的老年同伴——他们被一群佣人围在中间,有的人拿着刀和竹剑,戒备地看着被围观的对象,也就是12岁的胜生勇利一直要吵着留下的“东西”。
“勇利!你不该留下他们,看,他们那么脏!”真利穿着她强制佣人给她做的拖到地上近似于抹布的“十二单”,事情发生时她正在扮演幕府时代的公主,宅邸她看起来最帅的守卫被迫跪在她面前装□□慕的家臣,“该把他们丢回大海里面去!一股鱼腥味!”
“老爷,我觉得小姐说的很对,”一个拿着竹剑的家丁试探地对胜生优夫说道,“打渔的人今早遇到他们时,真的以为是两具尸体了,大概抱着木板飘了好久才飘到咱们海边!也许是沙皇的探子也说不定!”
“对,一看就是俄国军人,看那服装,看那毛发,哎呦,真可怕!”一个妇女捂着嘴巴说道。
胜生优夫犹豫不决。虽然那个年轻的还活着,但老的那个看起来不行了,虽然不太相信是俄国的探子什么的,但最多帮帮他们就让他们离开好了,就这么留下两个外国人,没有什么理由——除了死死抓住自己衣摆的那双固执的小手以外。
胜生勇利不顾人们的窃窃私语,他不时焦急地看看那两人——主要是看那个年轻的,他太好看了。他和倒在地上的老人一个装束,穿着普遍俄式军用的土黄色军大衣,真奇怪那么沉泡了水他为什么不把它扔掉,里面是俄军常见的军绿色军服,黑色的宽皮带紧紧地勒在他精瘦的腰杆上,胸前绣着军章——明显的老人的军章要比他的更繁琐好看一些。他甚至还戴着军帽,长长的白发从耳后一直绵延到背后的军大衣里,刘海从湿透的帽檐里延伸出来,贴在他潮湿的皮肤上。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有一双明亮锐利的蓝眼睛,蓝得像勇利在画册上看到的宝石,笔挺的鼻子,抿着的、没有血色的双唇有些颤抖。他的神色很平静,他显然听不懂周围在说什么,他只是来回望着四周的房子,树,和那个在家丁汇报过这里的头儿之后转眼要把他们拖出去扔掉的时候拦住他们的小男孩,那个小小的,矮矮的清秀的小男孩,他好像固执地对他的父亲求着什么,然后向自己投来关切同情的目光,还包含着很多好奇、甚至一点仰慕的感觉。他觉得他很可爱,于是就艰难地扯出嘴角对他笑了一下。
一瞬间,胜生勇利觉得画册里看到的天神下凡了。虽然“天神”那么狼狈,浑身湿透了,闻起来一股咸鱼的味道,脸上还有新鲜的伤疤。
争执到最后,家主终于同意,暂时把这两个俄国人安置在院子的仓房里,治好他们再说。
一周后的一个晚上,胜生勇利偷偷从被窝里爬出来,套上他的睡衣外褂,没有穿木屐,掂着脚穿过走廊,偷偷跑到厨房,从一个竹制小筐里拿出来他晚饭偷偷藏起来的梅子饭团,小心地捧在怀里,打开纸门跑院子里,走向那个紧闭着门的仓房。院子角落的守卫打了个呼噜,摩挲着腰间的刀把,翻了个身。
勇利悄悄地拉开黑色的木门,透过一点缝隙往昏暗的仓房里望去。一扇小窗户的月光打在两张简易搭建的木板床上,一张床上躺着老人,一张床是空的。年轻瘦削的身影坐在老人的床头,背对着勇利。他换掉了那身军服和军大衣,但仍然固执地穿着自己贴身的那件早已被体温暖干的白衬衫,下面穿着胜生家下人的深蓝长裤,散着裤腿。他好像低着头在想什么,白色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但眼尖的勇利突然发现,他的背后腰间有隐隐的红色,在月光下泛着被水泡过的、模糊的色彩。
勇利几乎想跑过去问他,但在这时他听到老人□□了一声。床头的年轻人触电般将目光转到老人脸上。勇利看见老人嘴唇蠕动着,年轻人迅速弯下腰,轻轻地用俄语问道:“还好么,雅科夫?”
老人喘着,似乎喘不上气来。他自从被救以后一直没有醒过来,一直昏昏沉沉的昏迷着,偶尔艰难地用手本能地捂住胸口,剧烈地颤抖着。就像这一次一样,他用手拽住胸前的衣服,哪怕是被人换过干爽的内衬,也仿佛无法承受疼痛般随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白发的年轻人焦急地握住他胸前的手,急切地渴望听到他的回答,然而,他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这一次,那只被人握住的手,仿佛冥冥般知道什么似的回握住那只苍白纤细却有力的手,嘴唇蠕动着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像开始那般突然地,他静了下来,他不动了。
“вnxчa,выжntь。”(维恰,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存稿。。。但是有人看我才有写的动力啊啊啊
☆、3
胜生勇利迷惑然后震惊地站着,手里拿着梅子饭团。那个老人,他仿佛没有在呼吸了。他死了?
“维克托。。。”他小声地开口,踏进仓房,走到床边,不敢相信地拿手试了下老人的鼻息,然后无法接受地望向床对面的人。
维克托自从勇利拉开一点门的时候就知道他来了,然而雅科夫突然的反应让他没有闲暇招呼他。仿佛很久,他从雅科夫胸前抽回自己冰凉的手,闭了闭眼睛,然后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他那副一周以来一直爱对勇利做的表情——一点点微笑,那双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温柔和友善。“勇利,你来了。这次拿来了什么?”
他的日语还是很生硬,而且几乎语法不通。勇利如是想着。他迟疑地开口想问雅科夫的事情,但维克托仿佛立刻看穿他的想法似的挥了挥手,“我饿了。”他的声音还是没有变化,带着少年向青年转变的一点磁性,令勇利只好先按捺下心思,托着饭团递给他。
“妈妈做的这个饭团是最好吃的,比街上卖的还要好吃哦。”勇利尽量放慢语速,因为虽然维克托学的很快,一周来他们的交流仍然多靠打手势完成。
维克托接过饭团,示意勇利在他床边坐下,然后咬了一口,眨眨眼看着勇利道:“又给我留下的?其实他们没有亏待我们的。”
勇利嘟哝着脸颊,“但是我觉得你需要补一下。”然后目光向他腰间看去,“你说你没有受伤的,除了脸上被礁石刮的那个。”
他无法不流露出抱歉。当然知道家人没有亏待他们,甚至叫了医生给他们看身体。雅科夫的胸前有一个弹孔,子弹打穿了他的肺叶,虽然子弹没有留下,但仍给他带来了无法挽回的伤害。血进入了肺泡,让他难以正常地呼吸,而这里的医生除了医疗水平不够以外,他们不同意尽心地治疗这个有“俄国沙皇分子”嫌疑的“老骗子”。
对于性格不擅长交朋友,又除了剑道没有其他爱好的勇利来说,这个大海送来的人带给他没有的新鲜感和莫名的信任,而重伤雅科夫的,却很可能是他们日本人的子弹——即便这颗子弹与他胜生勇利乃至他的家族毫无关系。
维克托注意到他的目光,却没有回答。他们沉默了一会儿。